作者:通吃
如果这场战争没有足够收益,日本陆军就有苦日子了。听二等兵的疑问,富川眉头皱成‘川’字,沉声道:“如果后藤大佐下令,当然要。”
原田急道:“可我们靠什么去战斗?拿马刀砍吗?整个联队都缺乏对付铁甲车的装备。”
建立日军骑兵的秋山好古给本国骑兵设定的战术思想是‘挺进骑兵’,意思是深入敌后侦查、骚扰、破坏。
日俄战争时期,一个骑兵旅团才装备由马匹拖拽的六挺‘哈奇开斯’重机枪,称之为‘速射机关炮队’。就因为装备太差,日军骑兵一直回避跟哥萨克骑兵的正面对决。
现在五年过去,日军装备了数量更多的机枪和骑炮,但火力孱弱是目前所有日军师团的特点。碰上开挂的国防军无疑于以卵击石。
富川呐呐嘴,阴着脸训斥二等兵的软弱,“只要是命令就必须执行。如果没有别的办法,用马刀砍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马刀怎么可能对抗铁甲车?”原田更急。
富川没有回答。
不等讨论有结果,担任分队长的军曹恶形恶状的跑过来喊道:“暴支的铁甲部队出现,正朝我们快速靠近。所有人上马,准备战斗。”
面目老态的富川没二话,他把缰绳朝马背一抛,背着三八式骑枪,踩蹬上马。原田跟在他后头,落后半个马身。
军曹矮墩墩的,仿佛马背上骑了一头野猪。他一夹马腹,带着分队离开避风处,沿着荒野的一条土路小跑,和另外几个分队汇合,构成中队和大队。
原田朝周围瞧了眼,发现自家中队的‘哈奇开斯’重机枪架设在土路旁的小土包上。路边是一块刚刚烧荒开垦的土地,还算平坦。
中队长抓着望远镜,从土包上匆匆跑下。
烧荒的土地乌黑乌黑,大概一公里外有条灰色的细线在快速移动,正沿着田坎边的道路逼近。从外形轮廓看,正是暴支的铁甲车。
日军抵达这片土坡不过半小时,来不及做太多布置,既没能破坏道路,也没能安放炸药。除了‘哈奇开斯’,大队还有加强了一门‘三一式’山炮。
荒野风大,草木飞旋。国防军的车队仿佛随风而来,数量上百,如燎原烈火般袭掠而来。
“来不及了。”打过日俄战争的富川低语道。他跟哥萨克骑兵浴血厮杀过,是队伍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兵。
“什么来不及?”原田的脑袋在东张西望,他看到另一个骑兵中队在大概三百米外出现,似乎要展开夹击。
富川摇摇头,“外围警卫发现的太迟了。今天会是一场恶战。”
‘哈奇开斯’突突突的响了,试图阻止铁甲车的靠近,给己方部队的应对提供时间。‘三一式’山炮也随即开炮,砸向逼近自己的对手。
但以山炮的准头,打几百米外的移动目标简直开玩笑。炮弹落地后炸开的破片也没能阻止敌人,反而催促其继续加速。
中国人的车队分出一辆驶到土路边停下,车顶上的‘马克沁’毫无畏惧的进行对射。它根本不怕土坡上的法制重机枪。
水冷的‘马克沁’有好得多的火力持续性,外加车载还能带更多弹药,顶多是帆布弹带比较坑,其他的几乎完美。
对面的‘哈奇开斯’是气冷的,火力密度不到‘马克沁’的三分之一。三十发保弹板虽然可靠性更好,但持续性就远远不如两百发帆布弹带了。
半分钟后,架退式的‘三一式’山炮重新复位并再次开火,瞄准那辆装‘马克沁’的卡车。弹丸在其七八米外爆炸,顶多将车体打的叮当响。
‘马克沁’稍微挪了下位置,任由对手瞄准,仅此而已。
双方是突突突,嗵嗵嗵的响。土坡被打的碎屑乱飞,没一会日军机枪就被压制的抬不起头,‘三一式’山炮的炮组则被‘马克沁’的跨射打的出现伤亡。
火力交换太不对等了。其他铁甲车则继续大摇大摆的前进,开到一半还特意分成两路进行包抄。
眼看双方距离从一公里缩短到四五百米。原田所在的中队受命横向跑动,分散对手兵力,避免正面对撞。
国防军的菜鸟们果然上当。
有一辆装甲卡车试图沿着土路追击日军分队,结果开车的司机冲太急、跑太快,轮子卡在土路的车辙土沟中,动弹不得。
佯装撤退的军曹当即大喊:“富川,你带一组吸引敌人主意。其他人跟我来,炸掉这辆铁甲车。”
日本骑兵虽然缺乏重武器,但总是会带着用于破坏桥梁道路的炸药。诱敌深入又果断反击是他们时常演练的战术。
军曹显然是要跟国防军换子,牺牲少量人马兑掉一辆铁甲车。
被卡住的是一辆装甲越野车,车体倾斜十几度。不管驾驶员如何轰油门,卡住的轮子就是出不来。
当兵长的富川一拨马头,拔出自己的马刀,高呼大叫的向铁甲车冲过去。他并非直线靠近,而是斜着拉动。当看到车顶机枪塔随自己转动,他还侧身躲到马匹另一侧。
这个日俄战争老兵抢先的同时,朝跟随自己的原田大喊,“跟着我,准备好炸药包。”
另一边的分队军曹则相对安静,带着三四个骑兵从侧面靠近。同样有人带着炸药包,打算拉索后朝铁甲车的车底一丢。
战斗来的太快,从空中俯视来看。双方在崔庄村的遭遇是国防军主动发起进攻,抢在对手展开部队之前实施攻击。
在机动作战中,高射速的机枪明显比一发一发的山炮更有优势。拥有装甲的卡车和越野车在一线平推,轻松将对手的马匹打死打伤。
日军骑兵中队就一门骑炮,两挺‘哈奇开斯’。炮组和机枪手舍生忘死的进行攻击,换来的偶尔炸开的一堆土块,以及无意义的装甲跳弹。
面对密集的火力,受伤或受惊的东洋大马在嘶鸣跳动,时不时将骑兵掀翻下马。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分队能抓住战机,也很难摧毁对手的装甲车辆。
轮子被卡的装甲越野车无法动弹,其车顶的机枪手很快释放了一颗黄色烟雾弹。其周围的同伴立刻向其靠拢,加以保护和救援。
试图偷袭的分队军曹被一波‘马克沁’子弹扫过,其壮实的胸口爆出一团血水。七点九二毫米的弹头打穿了他厚厚的棉布军服。
倒是吸引机枪手注意的富川快速靠近越野车附近,可他除了背着的骑枪,就只有手中挥舞的马刀。
看着对手丑陋却坚硬的装甲,富川只能将手里的马刀朝唯一暴露在外的车顶机枪塔砍去——马刀发出‘铛’的一声,爆出几颗火星。
车顶的机枪手吓一跳,他刚刚在给‘麦德森’换弹匣,没想到有不怕死的小鬼子用马刀来砍自己。
这小鬼子砍了一次不罢休,从车体旁掠过后又转回来,还想继续砍。他同时还在喊‘原田,炸药包’。
可跟在后头的‘原田’没有‘镫里藏身’的本事,已经被‘麦德森’打死。尸体就在三十米外,怀里抱着个小炸药包,两眼瞪的像金鱼,死不瞑目。
富川回过头,发现在诱敌反击的半分钟,自己所在骑兵分队几乎死绝。除了他外,只有两三个人正策马逃跑。
“蠢货,这怎么逃得掉?上了战场就要有赴死的心。”
‘麦德森’的枪声又响了,几发子弹打穿了富川后背。他的马刀虚劈一记,无力垂下,连带尸体跌落地面。
崔庄村的战场上是一边倒的胜败之势。
南下的‘104’装甲汽车团只发动一次营级规模的快速突击,就将日军第二骑兵联队下属八百人的大队给打垮。
其仅有的损失是糟糕的路况导致十几部车辆半路抛锚。
下午两点,指挥骑兵的后藤大佐确定这场战斗对自己很不公平,手下的主力连对手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此刻他才确定,骑兵在大量装备机枪的国防军面前只有被屠宰的份。第二骑兵联队必须马上撤退。可他已经走不掉了。
下午三点,在海州的日军后勤部队遭到攻击——一支侦察部队顺着铁路线,莽撞的冲进海州火车站,炸毁了停在站台的‘满铁’火车头。
海州的日军向旅顺方面寻求‘作战指导’。这距离昨晚开战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如此快速的逆转只说明国防军早就在准备打这一仗。
三个铁路警备队在鞍山,基本搭进去了。旅顺重炮团赔上了宝贵的十二门重炮,还有自己的大佐团长。第二师团最精锐的第二骑兵联队也遭受重创,无法突围。
消息传回旅顺时,策划这次试探的大岛义昌刚刚结束午休。他从参谋长大野丰四少将手里接过前线电报,讶然道:“这么快?”
大野少将的脸已经白了,额头在冒冷汗。
这次挑衅失败之迅速,损失之惨重,实在出乎日军预料——凝结全中国之力组建的国防军第一师强到过分了。
原以为挑个恶劣天气能避开对手天下知名的空中力量,没想到其地面装甲力量更强。
关东都督府有自己的陆军部。部内少壮派军官昨天还大放厥词,恨不能席卷东三省,灭亡全中国。
此刻他们全都鸦雀无声,完全茫然。谁也无法背起战败的责任,更不想剖腹。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中国政府上午发表的‘国战’宣言,想起其中央政府不死不休的态度和断交的果决。
宣言的底气来自于战场。
第64章 做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日本作为岛国,地域狭小,资源有限。
其所谓‘战国’时期被称作是‘县长争霸’‘乡长夺权’‘村长打架’。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千骑规模的骑兵作战,在日本已是极壮观的战争景象。日本骑兵也不擅长大集团作战,而是迷恋于‘一骑讨’。
日本马种来自中国蒙古马,到了岛国后饲养条件差还继续退化,变成只有肩高只有一米三的弱渣。
日本战国武将也差劲。
本多忠胜,号称‘战国第一强将’、‘鬼之平八’,是德川四天王之一,被人比喻成日本的‘吕布’。
但根据史料和他传下来的的盔甲,推断这位‘吕布’的身高大概140c右――开玩笑呢,这是侏儒吧。
欧洲传教士到了日本,描绘其骑兵是‘骑着大狗打架的孩子’。老祖宗称呼他们为‘倭’,用词太精准了。
‘明治维新’后,日本从法国引进阿拉伯马种,花了近半个世纪来培养战马。但在日俄战争时期,他们发现自己的骑兵对抗哥萨克骑兵时还是很吃亏。
要知道哥萨克执行‘枪骑兵’战术,装备长矛和恰西克马刀,只利用草原和森林做掩护,就能屡屡对日军侧翼造成重大杀伤。
但日俄战争的胜利并没让日军清醒,反而将战争中诸多荒谬和陈腐观念当做致胜法宝,发扬光大。
比如步兵的‘猪突’,骑兵的‘冲锋’。
在鞍山和海州的争夺战中,还抱着‘想当然’态度的日军遭遇重创,被大量装备机枪和车辆的中国国防军教做人。
8号12点,日军旅顺重炮团一部被国防军机动炮兵轻松干掉。这是被推倒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14点,日军第二骑兵联队在海州北面崔庄村附近被歼灭一个大队。15点,攻击鞍山的三个铁路警备队完全溃退。国防军机动炮兵迅速南下。
战斗进行到此刻,日军表现的‘进攻乏力,防守无能’,给国防军的菜鸟极大信心。大家才发现小鬼子的装备是真的烂。
16点,日军骑兵残部被围在海州北面南台镇周边几个村子。国防军要求其指挥官后藤大佐投降,后藤拒绝并强行突围。
17点,距离鞍山仅三十多公里的海州被国防军突袭。此刻混编部队近四百部车辆有三分之一抛锚。
日军总算明白自己已无力进攻,遂炸断了海城河上的浮桥,阻止国防军继续南下。
18点,天色已黑。肖劲少将下令部队在海州驻防,打扫战场,收拢己方人员,清理日军溃兵。
到凌晨一点,国防军确认歼灭日军一个骑兵联队,三个铁路警备队,击毙击伤三千多名日军,俘虏近一千。
其中日军骑兵只逃走不到五百,其指挥官后藤正次大佐在南台镇剖腹自杀。其亲卫向国防军投降,要求将大佐尸体送回日本。
是夜,在沈阳的徐世昌组织工人抢修之前被破坏的铁路,并于9号中午向海州发送第一趟后勤专列。
国防军于9号中午炮击海城河南岸日军阵地,并从上游迂回强渡。当天下午,肖劲将前线推进到海州南面的大石桥,跟紧急调到盖州的日军第二师团主力对峙。
至此,日军关东都督府所部被堵在狭长的辽东半岛西线,出不来。国防军也过不去,因为敌人兵力兵器密度骤然增加,且构筑坚固工事。
‘圣光’团队很清醒,国防军也没一次性把小鬼子解决的意思。
第一师就堵在大石桥,也开始修坚固工事。虽说战斗未尽全功,但南满铁路被截断四分之三,日本人别想再获得东三省的煤和铁。
战败的消息在8号晚上传回东京,首相桂太郎差点以为军部在给他开玩笑――陆军马鹿两天前还信誓旦旦的表示此次试探必定成功。
现在可好,伸出去的手被人给剁了。便宜没占到,给大日本帝国输血的南满铁路还废了。加上中国在经济上搞对日封锁,日本经济眼看要遭遇重创。
日本陆军部为战败弄得极其狼狈,少壮派军官挨了当头棒喝,暴怒的要全面开战。陆军大臣兼朝鲜总督寺内正毅不得不跑去宫城找明治天皇认罪,表示要辞职。
桂太郎内阁则吵翻天,外务大臣小村寿太郎骂大岛义昌是国贼,要求其立刻让位,并希望重新跟中国修复关系。
可军部对此毫不理会,只要明治天皇圣裁。
明治能干嘛?他得知消息后只能不说话,还得推了寺内正毅的的辞呈,确保军部别闹出更大的幺蛾子。
至于辽东战场……
日军第二师团已经证明自己在野战中扛不住对手的装甲突击,陆军部更发现过往的军事教条完全无法适应当前战场。
军部的少壮派暴怒之余在叫嚷要生产或购买更多的机枪和装甲卡车,组建自己的战车部队。
兼任大藏大臣的桂太郎表示虽然有英美援助,但国家财政撑不起全面战争。除非能逼中国谈判并赔款,否则别指望能大打一场。
日本海军倒是愿意在陆军丢脸的时候出手,其主力是六艘前无畏战列舰,十几条巡洋舰。其靠黑夜或恶劣天气袭击中国东南沿海的胜算极大。
但桂太郎内阁却在反复强调――如果陆军不能获胜,中国就是不投降,不赔款,大日本海军就是将其沿海全轰一遍又如何?
简单讲,这次战败给日本带来一场军政界的危机。在他们内部吵出个结果之前,根本无力在战场上再次发起攻击。
相对之下,中国内部则相对安静。广播里只表示国防军击退了日军对鞍山的进攻,杀敌数千,正在跟盖州一线与之对峙。
‘圣光’军官团验证了自己建军路线,接下来就是不断强化――更好的兵员,更强的训练,更多更棒的机枪、飞机、卡车、大炮。
老百姓对姓人民军队能抗住小鬼子的进攻很满意了,各种油印小册子反复向学生和知识分子灌输一点――国家和民族复兴是一条漫漫长路,没有捷径。
时间一拖就到十二月底,中日双方在前线玩小打小闹。国防军准备搞轮战,把新组建的部队拉到辽宁先跟‘蓝军’打几场,然后送到盖州前线体验一下实战。
到1911年的一月,国务院总理秦清对外发布公告,阐述了去年国民经济的发展状况。
全国gdp为110亿银元,大概折算为22亿美元,11亿英镑。差不多是英美两国的十五分之一,且大部分是农业产值,工业比例不到十分之一。
钢铁产量提升到一百万吨,其中粗钢产量只有百分之六十,其余是生铁等低端产品。无论产能还是质量都有待提高。
其余的工业品产量还很低,只有列强的零头。国内采矿业、建筑业和制造业还处在培训人员,制造设备,提升产能的前夜。
但这份报告传播开,落在日本军政界眼里却是莫大压力。三浦结束在上海的情报收集,回到东京就把日本被选者群体聚集起来,讨论目前状况。
“英美去年向我们开放提供废钢铁,但日本的钢铁产量并没提高,因为中国切断了我们获得廉价生铁和煤炭的通道。导致今年的钢铁产量只有二十八万吨。
才这么点产量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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