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等天亮后,我们的战机夺回制空权。否则一发报,绝对会招来敌人的反辐射炸弹。包括雷达也如此。”
“为什么中国人可以夜间来轰炸我们?我们却没有夜间起飞的战斗机?之前可没这种情况。”
“不知道,防空部队已经尽力,死伤惨重。但到目前为止,他们无法对付在六千米甚至七千米高度飞行的敌机。可能是我们跟中国之间拉开了技术代差。”
“别胡说,散布这种失败主义言论很危险,要上军事法庭的。”
“啊……好吧。你说怎么办?”
“我在问你。”
“可我无话可说了。”
第67章 死亡乐章
当托洛茨基在俄军前线酣睡,战事并未停止。在他头顶的七千米高空,一架四发‘电战-1’特种机正在颠簸的气流中飞行。
地面喷射万点光芒,俄军防空部队用大口径高炮向天空发射照明弹。其探照灯部队也间断性工作,几十条光柱扫视天空。
一旦有战机被发现,隐蔽的高射火力便会疯狂开火。地面犹如亮起千百朵焰光之花,瑰丽而致命。
‘电战-1’的任务有两个,首先是用扫频器找到俄军雷达信号并确定其位置,随后向其投掷反辐射炸弹。
但受限于当前电子技术水平,反辐射炸弹的定位能力相当糟糕,远不如轰炸机用人工目视瞄准的无线电制导炸弹。
‘反辐射’作战基本是吓唬对手,逼对方关机。
所以‘电战-1’更倾向于执行第二种任务,找到俄军雷达或电台频率,并进行干扰。
这不需要准确知道对手无线电发射源的位置,只需利用飞机上多种频段天线接受信号就可以,随后以更强的信号予以压制。
但俄军也不傻,他们一旦发现自己的频段被干扰就会跳频,或者布置多部雷达和电台交替工作,甚至用假的发射源欺骗‘电战-1’的机组成员。
随着战场上电子设备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电子作战同样是矛与盾之间的对决。看谁的脑子反应快,谁的设备更灵敏,谁能识破对手的伎俩。
‘西北电战032’号已经塞米巴拉金斯克的上空盘旋两小时,弹仓内携带的四枚五十公斤‘反辐射’炸弹都还在,倒是多装的燃油快要耗尽,即将返航。
大口径高炮的炮弹就在‘032’号周边爆炸,虽然离命中战机还有很远距离,但隆隆爆炸和气流震荡还是灌入加压的机舱内。
机舱内空间狭窄,六名机组成员挤在一起,紧盯各自的显示屏,操控不停的电钮,接受或释放无线电波。
不是每次出击都能获得战果,但‘电战-1’的出现让俄军指挥通信和预警系统受到压制。原本一部雷达就能解决的空情搜索,现在需要三部以上交替完成。
一部电台五分钟就能发出的电报,现在要十几个假发射源协助,耗费半小时以上才能发完。更别提不同电台不同部队间需要协调发射和接受频率,指挥效率大大下降。
两小时到了,新的‘电战-1’抵达战场,呼叫‘032’号进行任务交替。‘032’号的中尉指挥官叹道:“‘轰-1’机体的潜力到极限了,六百公里航程实在太短。”
驾驶员正在调转机头,准备返航。机组成员都明白中尉的意思。
哪怕国防军冒着巨大风险将机场建在斋桑泊,可距离塞米巴拉金斯克还是有三百多公里距离。
‘电战-1’是由‘轰-1’改进而来,拆掉很多无用的负重,增加燃油载荷,可巡航时间终究有限。
空军刚接手这款战机时爱不释手,认为有它就让敌人的所有无线电设备通通闭嘴。可才一年功夫就嫌弃它腿短,还觉着其电磁压制能力远远不够。
“‘轰-2’已经定型,少量试产机已经用于对俄国腹地轰炸。听说英国放开军事出口限制,允许向我们提供六百马力航空发动机。”
返航了,机组成员稍稍放松,聊起最近流传的新装备。
“军报上写了,说我国这八九年发展很快,但家底不厚,跟世界先进水平不但没有拉近,反而有越来越远的趋势。”
“八九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追上英国两三百年的积累?就算是俄国人,都说它是欧洲最弱的列强,可跟我们打的一样难分难解。”
“八九年前?那时我家连肉都吃不起,我爹每天发愁家里七八口会饿死几个,压根想不到有天他儿子会飞到天上炸俄国人。”
“英国佬不安好心,一个劲是蛊惑我们跟美国打。不过真有六百马力航发,‘轰-2’的载弹量能上五吨,航程应该能上两千公里,那可太厉害了。”
“前两天看报纸,说中央预判世界战争将愈演愈烈,军费开支要提前增加。唉……看样子这仗还得持续很多年。”
聊着天,‘032’号依靠‘高精度’惯导和无线电导航飞回斋桑泊空军基地——‘高精度’是相对而言,飞回来后实际误差三四公里,靠地面灯光进行修正。
为避免遭受俄军轰炸机的空袭,机场有十几条不同方向的跑道,且有专门在荒野中开灯误导来袭者的假跑道。
真跑道一般不开灯,直到塔台确认己方战机靠近才会临时亮起,且地面安装菲涅尔透镜等光学助降系统,协助战机安全降落。
依靠高度计和地面灯光,驾驶员缓缓降低高度。
前三点机轮在跑道触碰降落,机身震动。轮胎和跑道摩擦,机舱内噪音倍增。机组成员却随之大松一口气。
夜间降落犹如悬崖疾走,稍有不慎就是机毁人亡,比执行作战任务还危险。每次降落都是在鬼门关外走个来回。
战机降落,跑道灯光立刻关闭。
‘032’关闭发动机,呼呼响动的螺旋桨停止旋转。
地勤人员开着拖车将其送入机库进行维护。几小时后,会另有机组驾驶它升空作战,保持对俄军的电磁压制。
在空军基地附近,西北方面军指挥部内灯火通明。当初在辽东指挥第一师的曹少刚上将盯着沙盘,准备迎接一场漫长鏖战。
西北方面军下辖有三个装甲师,十二个步兵师,十六个独立炮兵团,两个陆航师,五个空军师,总共二十五万部队。
俄军中亚部队兵力更多,足有四十多万人。沙皇的近卫精锐被派到前线,且有大批配属部队进行支援。
这是决定中亚近四百万平方公里土地归属的战争,中俄都必须倾尽全力。
西北距离中国腹地太远,几千公里道路又没通火车。二十几万部队全靠卡车运输补给。国产卡车有大半填在西北,近两年运输任务加大,损耗暴增。
可没有那个指挥官喜欢苦战鏖战。
曹少刚敢发动决战,底气在于最近日本卡车产量提升,外加进口美英法卡车,才让前线囤积足够粮油弹药,能正儿八经发动一场大规模攻势。
时间临近夜里十点半,整个指挥部安安静静,机电室里几十部电台前却坐满了机要员,挂少将军衔的参谋长有些紧张,带着参谋部一群校官低声讨论。
十点半到,曹少刚上将一点头,机要室几十部电台瞬间滴滴作响,向整个西北方面军各部下达作战命令。
十六个独立炮兵团布置在上百公里宽的正面。
近千门155毫米口径重炮抬起炮口,炮兵军官按地图标定位置,接到上级命令,在五分钟内向已标定的俄军阵地倾泻上千吨炮弹。
战场上瞬间雷鸣电闪,火光冲天。
前线战斗工兵开始突破雷区,在宽大的战场上选定突破点,使用火箭发射的爆破索开辟几百米宽度的安全通道。
120毫米口径的车载迫击炮发射照明弹,持续点亮俄军阵地。
最新的‘黑豹’战车打头,以集团冲锋的形式离开出发阵地,快速向刚刚遭受重炮轰击的区域前进。
黑乎乎的战场犹如惊雷落地,电光四射。茫茫黑暗中不时亮起强光,那是炮口火焰释放的汹涌能量。
几年还是最新装备的‘灰狼’车族跟在‘黑豹’后头,负责补枪。步战车带着步兵越过开辟的雷区,越过五公里死亡火线,将他们释放在俄军前沿。
近战夜战是国防军重点训练科目,力求在技术条件尚不成熟的战场上,尽可能的发挥部队主观能动性,打对手个措手不及。
打完急速射的独立炮兵正在前移,支援前线的重任落在各师属炮兵身上。机械化步兵端着各自武器,借助营连级迫击炮打出的照明弹,进入俄军阵地,撕开敌人战线。
霰弹枪和冲锋枪配合,扫荡战壕。战斗工兵背着喷火器上前,制造烧烤大宴。军用推土机冒着横飞弹丸,听着叮当乱响的跳弹撞击,将反坦克壕推平。
遇袭的俄军在拼死反击,一线失守后,他们躲在侧打倒打火力点内继续顽抗,妄图等待己方火炮覆盖,或者是援军堵住缺口。
前线步兵会沿着敌人的壕沟前进,每每遇到阻碍就动用火箭筒或无后坐力炮进行突破。若是有实在难啃的目标,班排级士官会停止前进,抱着步话机喊火力支援。
每辆战车背后都有至少一个班跟着,既防止敌人侧面打击,也充当战车的眼睛。时不时有士兵跑到战车的车尾,抓起联络电话告知装甲兵朝什么方向开火。
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很多战车的车长嫌弃指挥塔的观察孔太小,干脆打开指挥塔舱盖,露出半个身子在炮塔上指挥炮长。
在弹片横飞的战场上,每当炮塔转动,就意味着有某个目标要被摧毁。六十毫米弹丸喷射而出,狭路相逢的勇士们在用生命见证自己的荣耀和战果。
炸裂的火焰,冰冷的装甲,士兵们用暴力和血肉揭开战争的残酷和豪情。生与死之间没有时间让人思考,唯有日常训练养成的肌肉记忆在发挥作用。
纷乱、黑暗、狂躁,这是人间地狱的交响,是散布死亡的乐章,是恐怖血腥的画作。它侵彻骨髓,震撼大脑,令弱者瑟瑟发抖,让懦夫悲哭哀嚎,将文明湮没如尘。
战火中,个人的命运犹如草芥,从不被珍惜。战火过后,只有真正强大的群体才能幸存,享受安宁,繁衍生息。
想要迎接和平的曙光,就必须经受战争的摧残。没有绝望中的厮杀呐喊,就无权要求上苍的青睐爱怜。
1919年1月15日,中国西北方面军向俄军驻守的塞米巴拉金斯克发动全面突击,力求夺占这个额尔齐斯河的重要据点,打通攻击俄国腹地的大门。
深夜12点,在前线视察的托洛茨基还在炮声中酣睡。
俄军中亚方面军,近卫第三军的一名传令兵急匆匆跑到这位军事委员会主席落脚的小木屋外,焦急的大喊:“主席阁下在吗?我们的前线被突破了。”
警卫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冷漠的低语道:“别吵,托洛茨基同志在休息,他已经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第68章 死守
托洛茨基终究还是被叫醒。
因为中国军队从东南两个方向,在上百公里的宽大正面上发动全面突袭,且有一支装甲师向西,横插俄军纵深,企图切断塞米巴拉金斯克和后方的联系。
如此攻势极为凶狠。
指挥俄军中亚集群是大名鼎鼎的勃鲁西洛夫上将。这位沙俄骑兵学校的校长,担任过沙皇禁卫骑兵师师长,擅长利用骑兵机动作战。
在德国和奥匈联手进攻乌克兰时,勃鲁西洛夫临危受命阻止敌人对基辅的围攻,尤其在对付奥匈军队时取得相当漂亮的交换比。
可面对中德,‘一点为主,多点突破’的骑兵战术遭遇严重挫败――中国在西北后勤能力有限,不喜欢使用胃口大又难伺候的马匹,想尽办法用车辆。
至少车辆不动就不喝油,载荷比马匹高十几倍,天冷无非启动难。而马匹就算啥事不干,吃的比人还多几倍,大冬天受凉就动不动死给你看。
勃鲁西洛夫在中亚调集了三十个装甲师和步兵师,却没忘配属十几个自己喜爱的哥萨克骑兵师。四十多万兵力,五万多马匹,每天人吃马嚼就将俄军的后勤优势消耗殆尽。
当托洛茨基带着满眼血丝,以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身份走进中亚集群指挥部,发现这远离前线近百公里,理应万分安全的所在刚刚挪了窝。
“发生了什么事?”在忙忙乱乱的指挥部内,托洛茨基揪住一名头上包扎绷带的参谋询问,“你们遇袭了?”
“中国的特种小队潜入我们后方,并顺着电话线找到指挥部附近,进而用火光引导其轰炸机对我们投弹。
万幸的是他们找到的是第11集团军的指挥部,造成的损失有限。宪兵也逮住了他们,一个没漏,全部处决。”
脑袋负伤的参谋还挺乐观。
托洛茨基却沉着脸问道:“宪兵是瞎子吗?怎么能让中国人摸到我们的指挥部?集团军的政委在哪里?他应该站出来查证是否有内奸?”
负伤参谋却摇头道:“摸进来的是被中国策反的中亚人,说俄语,熟悉我们的布置和周围环境。至于内奸,我不能确定。”
托洛茨基是革命家,不是事务官僚,更不是合格军官。但他也知道沙俄对待中亚异教徒犹如猪狗,动辄屠杀。
俄共‘布’没能稳固掌握政权,更来不及对中亚异教徒施行怀柔政策,这反而给了中国莫大机会――国防军进入西北,虎视中亚,便是七分政治,三分军事。
俄国用来代理统治中亚的部族头领被国防军给干了。普通牧民虽然对中国人很陌生,但他们也没长远打算,填饱的肚子和穿暖的衣服也不会骗人。
中国正规军没有骑兵,但中亚当地人各个都是骑兵。他们先被解放思想,再被武装起来搞游击战,受两三百年的仇恨驱使,一天到晚找俄军后勤线的麻烦。
西北战事开打,沙俄军队需要就地筹集补给,跟当地人的矛盾更为激烈。相比之下,国防军也筹集补给,但好歹是给钱给粮,懂得公平交易,救死扶伤。
中亚的当地人会亲近中国就很理所当然――也有头脑顽固不亲近的,那就是沙俄走狗,封建头领,流窜匪帮,要被坚决消灭。
‘手握大棒,说话和气’的政策很有效。
反正当地人自己就一盘散沙,内斗千年,根本拧不成一股绳。沙俄如何将他们各个击破,中国也可以嘛。
托洛茨基来中亚其实充当高级政委和监军。他在指挥部见到勃鲁西洛夫上将,更明白突发的战事有多糟。
“中国军队切断了我们的无线电通讯。”骑兵上将站在沙盘前,却抬手指了指头顶,“他们有一种特别的轰炸机,可以干扰部队的电台和雷达。
至于有线通信也不可靠,电话线被乱窜的游击队和破坏分子剪断,甚至接入电话机窃听我们内部通讯,或者下达假命令。
一线部队的调动命令经常错发,比如多支部队挤在同一条道路上,或者后勤部门将不同部队的弹药送错地方。
总有些蠢货会不加验证的执行错误命令,从而白白遭受损失。现在更糟的情况出现了,前线有三个师失去联系,具体情况不明。”
勃鲁西洛夫指了指沙盘,失联的三个师形成十几公里宽的巨大缺口,犹如阵线被满是獠牙的对手硬生生啃掉一块。
后方的道路、仓库、指挥通讯机构由此暴露,且临近友军侧翼也受到威胁。
“没派人去联络吗?”
“已经派了。但天黑,尚未联络上。”
“要投入预备队吗?”
“现在开战不过几小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中国军队的主攻目标。”
说出这话让勃鲁西洛夫非常痛心,因为中国作为后起之秀,在军队建设方面远比顽固僵化的俄军更先进。
不说骑兵和装甲兵的差距,光是炮兵素质就天差地别。
俄军炮兵无法进行师级以上的集火,炮兵数量不少,但各自为战。
中国则可以将十几个独立炮兵团布置在不同阵地,高效利用道路进行机动和补和给,再用电话和电台统一指挥,在多点轰击同一个目标。
“中国的独立炮兵使用重型卡车装载火炮,比我们的卡车拖曳火炮更灵活,反应速度更快。他们还有炮兵计算机,专门用于炮射计算。我们只能用炮兵计算尺。”
简单讲,同样数量,同样口径的重炮,中国炮兵能比俄军发挥更强的杀伤效果,火力投射能力翻两三倍。
明面上中国总兵力只有俄军一半,可具体到双方交战区域,却是中国以多打少,痛击爆殴。
中国军队机动和反应速度快,勃鲁西洛夫很担心自己轻易投入预备队,结果对手虚晃一招打击其他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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