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很废很小白
上下打量了一番韩桢,见自家小叔子没有受伤,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村里有个无赖子想去报官,被村民抓住了,喊我处置。”
韩桢没说如何处置,但从朴刀上殷红的血迹就能知道结果。
韩张氏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地说道:“叔叔这般辛苦,俺却帮不上甚么忙。”
“嫂嫂若是想帮忙,我这边正好有个差事。”
他这边现在急缺人少,自家嫂嫂能主动开口帮忙,那可太好了。
以后两个库房以及后勤,都可以交给她。
毕竟是自家人,用起来也放心。
将工作内容简单说了一遍后,韩张氏有些不自信:“叔叔,俺怕当不好,反倒惹出麻烦。”
韩桢安慰道:“没事,嫂嫂放心干,还有我呢。”
“那……俺试试罢。”
韩张氏略显忐忑的点头应下。
“夜深了,嫂嫂且去歇息罢。”
“嗯,叔叔也早些睡,莫要太辛苦。”
……
……
翌日。
天刚蒙蒙亮,憋了一晚的小王村村民,便浩浩荡荡直奔山上而去。
三百多号人的声势,直把山中野兽吓得乱窜。
哪怕是虎豹,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韩桢早早地起床了,推门走出房间,方三三照例杵在门边。
见状,韩桢皱眉道:“不是让你早上别来了么?”
方三三也不在意,开口道:“阿郎,王癞痢很早便来了,一直在门房等着呢。”
“让他在二院大厅等我。”
韩桢摆摆手,吩咐一句后,自顾自地开始洗漱。
方三三应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就去了。
洗漱完毕,韩桢带上纸笔来到大厅。
王癞痢一家拘束的站在那里,目光中带着期盼与忐忑。
韩桢也不废话,迅速写好两份契书,招手道:“可会写字?若是不会便按个手印。”
王癞痢走上前,分别在契书上按下手印。
将一张契书递过去,韩桢说道:“且回去罢,好好过日子。”
“多谢小郎君!”
王癞痢啪的一下跪在地上,真情实意的磕了三个头。
他做梦也没想到,被王员外巧取豪夺的三亩水田,竟然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感激之情,溢满了心头。
若是此刻韩桢让他和官兵火拼,只怕他也会拿起刀咬牙冲上去。
王癞痢前脚刚走,朱正则便来了。
昨日韩桢已经吩咐过了,让他每日辰时便来当值。
对此,朱正则没有任何异议。
早些来还能蹭一顿饭,他在这里多蹭一顿,家中老母便能多吃一口。
今日的早饭是米粥和炊饼。
对乡间百姓来说,大清早的吃精粮,实在是有些奢侈了。
但是没办法,韩桢体力消耗远超常人,若是只吃米粥,不消片刻便饿了,必须得吃些精粮顶一顶。
一伙人正吃着饭,就见一个村民拉着一户逃户兴匆匆的走进来。
“小郎君,俺拉来了逃户!”
那村民说罢,目光期盼的看着他。
好家伙,效率真够高的。
“伱且等着。”
韩桢放下手中炊饼,看向逃户。
逃户一家四口人,似是一对夫妻带着约莫七八岁的儿女。
四人衣衫褴褛,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身上散发着恶臭,竟是连县城里的乞丐都不如。
那两个孩子盯着桌上米粥和炊饼,不住的咽口水。
韩张氏见两个孩子实在可怜,便拿起两个炊饼递了过去。
谁曾想,两个小孩并未去接,反倒吓得连连后退,神色惊恐的躲在爹娘背后。
这下子,倒是把韩张氏弄得尴尬了,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多谢小娘子。”
那妇人倒是有眼力劲儿,面色感激的接过炊饼。
韩桢问道:“你原是小王村人?”
“是!”
男子拘束地点了点头。
韩桢提起笔,吩咐道:“你等姓名与年龄,仔细报来,不可隐瞒。”
闻言,那男子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了一眼村民。
见状,村民撇嘴道:“小郎君问甚,你就答甚,莫要说谎。”
“俺叫李壮,今年25……”
25岁?
看他那副久经风霜的面容,说52岁韩桢都信。
韩桢笔走游龙,将李壮所说的信息一字不差记录在纸上。
随后,又写下两份契书,说道:“村北山腰上有两亩荒田,便许给你家了,来按个手印罢。”
李壮走上前,沾了沾印泥后,小心翼翼地在契书上按下手印。
两份契书,韩桢自己留下一份,递过去一份。
“三狗,去库房取五斗米粮来。”
马三狗二话不说,迈步走向库房。
很快,他便拎着半袋杂粮回来了。
五斗粮食,一家四口省着点能吃两个月,足够帮他们渡过前期最艰难的时刻。
“多……多谢!”
李壮不善言辞,憋了半天才冒出几个字。
倒是他的妻子李王氏能说会道:“祝小郎君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待到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李壮一家,韩桢又给了村民一贯赏钱。
拿到赏钱后,村民道了声谢,喜滋滋地出了门。
第27章 【败家】
第27章 0026【败家】
韩桢看向朱正则:“刚才我问的话,记住了么?”
朱正则嚼着炊饼,照例愣了几秒,这才点头。
“今日你便在大厅值差,若有村民带来逃户,按我方才的法子处理,村中荒田信息我等会拿给你。赏钱和米粮,寻我家嫂嫂就行。”
韩桢说着,将刚才自己写的信息递过去,吩咐道:“吃完将这张户籍信息重新抄录一份。”
这项工作很简单,而且朱正则木讷的性子,正好也适合干这份枯燥的差事。
至于韩桢,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赚钱!
光靠小王村的几百亩田地收税,根本支撑不起一支正规军队。
更何况韩桢还得靠免税来收拢人心,所以起码在一年之内,别想打田税的主意。
唯有发展产业,利用经商来赚钱了。
吃完早饭,马三狗提着朴刀,领着其他四人出去巡逻了。
昨夜韩桢已经告知了他们的工作内容,巡视村庄,维护治安,抓捕罪犯。
当然,这会儿罪犯是没有的,村民都忙着种田和上山找逃户。
而韩桢则回到后院,取出钥匙进了小库房。
很快,他便捧着两个陶罐出来了。
前日检查小库房的时候,他起初以为这两坛子装的是酒,等到打开才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糖。
北宋时期制糖业和制盐业都得到了空前发展,仅是闽南一地,每年便能产数万坛蔗糖。
注意,这里用的是坛。
为什么不是袋,因为北宋年间绝大多数地区只能制作工艺较为原始的液态糖,也就是沙糖。
许多人知晓《糖霜谱》,便误以为北宋的糖霜都是固体糖,实则根本不然。
王辟之的《渑水燕谈录》中记载了一则笑话,里面说:
【顷有秉政者,深被眷倚,言事无不从。一日御宴,教坊杂剧为小商,自称姓赵名氏,负以瓦瓿,卖沙糖。道逢故人,喜而拜之。伸足误踏瓿倒,糖流于地,小商弹指叹息曰:“甜采你即溜也,怎奈何!”左右皆笑。】
从这出笑话就能看出,北宋市井间贩卖的沙糖,与唐朝时一样,都是浓稠的液态。
宋朝虽然掌握了固态糖的制作工艺,但仅限于遂宁等少数几个地区。
所以在北宋年间,固体的冰糖产量并不多,专供皇室与达官显贵,流落到市面上的极少。
尤其是宣和元年,宋徽宗下旨让遂宁等地每年上贡数千斤冰糖。
这项沉重的旨意使得近半糖商破产,许多蔗农抛弃田地,躲进山中当逃户。
导致冰糖产量暴跌,造成了如今冰糖稀缺的局面。
提着两罐糖来到厨房,韩桢吩咐道:“将这两罐糖熬开。”
“阿郎想做果脯?”
沈厨娘接过陶罐,解释道:“做果脯半罐沙糖便够了,用不上这么多。”
“伱莫管,熬开便是。”
丢下这句话,韩桢又匆匆离去。
沈厨娘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吩咐,将两罐沙糖倒进锅里,用小火加热熬煮。
没过多久,韩桢便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一桶黄土,以及两截芦苇管。
“阿郎这是在作甚?”
方三三走上前,一张圆脸上写满了好奇。
韩桢也不答,吩咐道:“去帮我寻个筛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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