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很废很小白
赵模在他后脑抽了一巴掌,朝皇宫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见状,赵榛顿时醒悟过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讪笑道:“嘿嘿,五十贯挺好。”
赵福金叮嘱道:“拿了钱莫要乱花,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寻份儿工做。等富金妹妹来了,再看有没有转机。”
“俺晓得了。”
赵模两兄弟会心一笑。
五姐儿不行,但十四妹可是韩桢的结发夫妻。
兄弟两一人拿着一张青钱,开开心心的走了。
目送他们离去,赵福金正准备转身回去,却见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蔡鞗讨好的笑道:“娘子,先前是为夫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保证,往后绝不胡来,定会老老实实过日子。”
“滚!”
赵福金懒得理会他,转身就往府中走去。
蔡鞗急了,大喝一声:“赵福金,不管如何,你都是我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娶回家的娘子,我乃是你的夫婿。《女戒》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怎敢如此辱我?”
赵福金当即顿住脚步,转过身子,语气清冷道:“青青,去开封府请户曹官儿来,我要与他和离!”
和离!
这两个如同一道炸雷,在蔡鞗耳边炸响,震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待回过神,蔡鞗大声道:“我……我不同意和离。”
赵福金冷声道:“根据《宋刑统》,夫妻分居三年以上,不需丈夫同意,妻子亦可和离!”
“你……”
蔡鞗彻底慌了。
名唤青青的婢女得了赵福金的吩咐,快步朝着开封府衙走去。
此刻的开封府衙,格外忙碌。
六曹三班的胥吏忙的脚不沾地,但精神却格外亢奋。
如今可是鱼跃龙门的大好机会,错过了这次,往后再想当官就难喽。
除了胥吏之外,还有不少身着儒袍的太学生在府衙内帮忙。
青青轻车熟路地来到府衙,值差皂吏拦住她,问道:“这位小娘子前来何事?”
青青柔声道:“我家帝姬要和离,劳请户曹的公差去一趟。”
皂吏当场就愣住了。
帝姬?
和离?
这两个词合在一块,实在太劲爆了。
待回过神,只见那皂吏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忙问道:“不知是哪位帝姬?”
“茂德帝姬!”
好么!
大宋最美帝姬要和离,这个消息传到府衙,连何栗都被惊动了。
亲自走出来询问道:“茂德帝姬为何要和离?”
“这我不知。”
青青摇摇头。
并非是不知,而是此事轮不到她一个婢女来多嘴。
何栗沉思片刻,说道:“本官亲自去看看。”
一帮太学生连活都不干了,乌泱泱的要跟过去看热闹。
没办法,实在是茂德帝姬的名头太响亮了。
号称大宋最美帝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事实上,帝姬和离,之前有过先例。
仁宗时期,福康公主与驸马李玮就和离过。
而且,和离的原因很扯淡,公主喜欢上了一个小太监。
第391章 【闹剧】
第391章 0387【闹剧】
茂德帝姬要与驸马和离的消息,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在城中蔓延。
许多躲在家中的富商百姓,按耐不住心头的八卦之魂,纷纷走出家门,直奔公主府而去。
实在是这个热闹可不常见,若是错过,这辈子估计都见不到了。
等何栗赶到的时候,身后已经汇聚了数千百姓。
就连先前散去的皇子帝姬们,也忍不住转回头来看热闹。
眼见人越来越多,蔡鞗又臊又气。
赵福金也没想到会来这般多人,柳眉轻蹙。
在一帮太学生的拥簇下,何栗迈步上前,问道:“茂德帝姬要和离?”
赵福金行了个万福:“劳烦何相公来此,确实如此。”
“我不同意!”
话音刚落,蔡鞗便站出来反对。
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为了钱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
一旦和离,那他蔡鞗的面子往哪搁。
虽然公主驸马和离已经有先例,他只是第二例,可赵福金名气太大了,绝对会‘名留青史’。
何栗问道:“茂德帝姬,本官问你,成亲之后蔡鞗可有更娶、居亲猥亵、雇妻与人等事儿?”
“不曾!”
赵福金摇摇头。
闻言,何栗面色为难道:“按《宋刑统》丈夫若非有以上罪责,夫者不愿,便无法和离。”
赵福金绝美的脸庞上透着倔强:“我与他早已无甚感情,自打成亲起,他便一直在外寻花问柳,至今日已分居三年有余,可按义绝论处。”
男子凭七出罪可休妻,同时女子也有六听离可和离。
其中义绝便是六听离之一,是以夫妻感情彻底破裂,丈夫三年未归家,不需要丈夫同意,便可解除婚姻关系。
不得不说,赵宋在男女婚姻法方面,对女性的保护很是到位。
哗!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哗然。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蔡鞗。
家中有如此绝色发妻,竟还整日寻花问柳,简直离谱。
可旋即,不少百姓又看向赵福金,心中暗暗猜测,蔡鞗宁愿外出寻花问柳,也不愿回家,这茂德帝姬是否有甚么毛病?
蔡鞗赶忙说道:“何府尹,她撒谎,我明明前几日才回过公主府。”
不待赵福金说话,一名公主府的侍女便愤愤不平道:“何相公莫听他胡扯,那夜驸马喝醉回公主府,想寻帝姬要钱,后来被打将出去了。”
“哈哈哈!”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驸马回家要钱被帝姬派人打将出来,这事儿可太逗了。
赵模高喊一声:“俺作证,这厮整日在樊楼厮混,京师被攻破那日,俺还在樊楼撞见他,一人叫了三个姐儿。”
赵榛也开始揭蔡鞗的短,帮腔道:“蔡家的钱都在蔡老三手里,蔡老三乃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京师谁人不知?平日里对蔡家其他兄弟抠抠搜搜,这厮每年俸禄就那么点,如何够他折腾。用完了便找我五姐儿要,如今樊楼、王楼等酒店,还欠着几万贯的帐呢。”
百姓又是一阵哄笑。
感受到百姓戏谑的目光,蔡鞗面色涨得通红,强行狡辩道:“不管如何,算不算回去了?”
“自然不算。”
何栗摇摇头,正色道:“非是本官偏袒茂德帝姬,夫者归家,需行丈夫之职责,供养妻子,教导子女,赡养父母,你归家乃是为了索要钱财,与不回有何异?”
“对!”
“何相公说的好。”
“回家找妻子要钱算甚好男儿!”
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
蔡鞗哑口无言。
“如此,可按义绝判处和离,眼下需分家资。”
帝姬与驸马和离这种案子,何栗也没审过,只能按照正常百姓的判。
念及此处,何栗问道:“蔡鞗,本官且问你,成亲这些年可往家中拿过钱?”
“有!”
“不曾!”
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响起。
赵福金冷着脸问道:“伱何曾往家中拿过钱?”
和离已成定局,蔡鞗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梗着脖子道:“我忘了,反正就是拿过。”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尤其是这种夫妻双方的财产纠葛。
蔡鞗这副无耻的嘴脸,让赵福金气极反笑,吩咐道:“青青,去将府库账本取来,当着何府尹的面一笔笔算。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这些年往家中拿过多少钱!”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赵福金之所以今日这般绝情,实在是蔡鞗这些年混账事儿做的太多了。
他二人本就没甚感情,成亲不到两个月,蔡鞗便整日在外寻花问柳,夜不归宿。
每次回来,也都是伸手要钱。
期间也不知吵了多少次架,如何会有感情么。
她性子看似温婉,实则倔强的很。
一旦认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
“重和二年四月十八日,驸马支取三万八千贯。”
“重和二年五月初三,驸马支取六千贯。”
“同日,驸马再次支取一万三千贯。”
“……”
随着一笔笔账目被当众爆出,蔡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全部都是支取,竟无一项存库。
蔡鞗叫道:“我……我的聘礼呢?”
当初成亲时,宋徽宗给赵福金的嫁妆无比丰厚,蔡京这边准备的聘礼也不算少,否则岂不堕了男方的脸面。
查账的太学生高声念道:“驸马聘礼共计一百八十八万贯,扣除这些年的支取,还倒欠三千余贯。”
何栗吩咐一声:“既如此,便无财产可分,取纸笔来,本官现在就写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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