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很废很小白
刘锜反问道:“俺为甚要去?”
姚平仲不语,瞥了眼他官袍上的熊罴金纹。
军部官员,录事参军是从二品,左右都统制为正三品,都统为正四品。
“呵!”
刘锜得意一笑:“莫要忘了,俺静宁县子的爵位!”
“直娘贼!”
姚平仲骂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罢了,俺去陪陪你。”
说着,刘锜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与姚平仲一起前往偏殿。
韩世忠见状,想到好兄弟吴玠也在偏殿,打算起身一起去,却被聂东叫住:“坐下,军部能在正殿宴饮的官儿本就没几个,你再走,就剩俺与魏大哥了,像什么样子。”
“好。”
韩世忠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老实坐下。
至于李南嘉,她今天的身份不是水师旅长,而是南唐公主,因此与赵福金等嫔妃以及一众诰命夫人,在后宫饮宴。
国宴,自有国宴的规矩。
随着宴席被布置好,每人面前的矮桌上,摆上了九盏酒水。
琉璃盏在灯火的映照了,反射出绚烂多姿的色彩。
自早上到现在,他们都滴水未进,更别提吃饭了。
看着桌上的九杯酒,韩世忠不由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问道:“聂统制,这九杯酒是甚意思?要咱一口气干了?”
聂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都不晓得,俺能晓得么?”
闻言,韩世忠苦笑一声:“末将以前南征方腊时,曾被赵宋皇帝宴请过,不过那会儿并非国宴,所以没甚规矩。”
这时,魏大开口道:“看人家怎么弄,莫丢了军部的脸。”
“嗯。”
两人点点头,强忍着喉咙干渴正襟危坐。
第424章 【小点声,莫吵醒她】
第424章 0420【小点声,莫吵醒她】
片刻后,韩桢面带笑意,端起酒杯。
“诸君,饮胜!”
“饮胜!”
一众大臣与使节,赶忙端起一杯酒,齐齐高呼。
一顿酒下肚,早已等候多时的宫女们,这才开始传菜。
韩世忠松了口气,心头暗道,总算上菜了。
头一道菜,说是菜,其实是些精美的糕点。
不过糕点就糕点罢,先垫垫肚子。
念及此处,韩世忠拿起一块就塞入口中。
糕点甫一入口,他面色一滞。
好硬,而且味道一言难尽……
就在这时,对面的礼部尚书吴敏提醒道:“韩将军,头一轮菜乃是看盘。”
“原来如此。”
韩世忠面色尴尬。
韩桢笑道:“哈哈,原道是看盘,朕也差点没忍住吃了。”
“哈哈。”
这番话引得一众大臣会心一笑。
韩世忠感激的看了韩桢一眼,官家怎会不晓得国宴礼仪,明显是帮自己解围呢。
事实上,这九杯酒名曰九盏之礼。
一盏酒,一轮菜,每一轮菜中间,还有傩戏、乐舞等表演,所奏曲目也不相同。
前四轮都是看盘、水果、蜜饯等,直到第五盏酒的时候,终于上硬菜了。
索粉以及白肉胡饼。
索粉就是绿豆粉丝,白肉胡饼相当于肉夹馍。
国宴就是如此,是礼仪的一部分,是一项政治活动。
每道菜早就定好的,且都有名目,想品尝美味珍馐,还不如去东西夜市,那里吃的都比国宴好。
不过聂东、魏大这些武人,也管不了那么多,闷头就吃。
这一天下来,就连谢鼎、常玉坤等文臣都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纷纷拿起筷子。
好在第六盏酒后,总算整了真正的硬菜。
群仙炙,俗称烤肉拼盘。
偏殿里。
姚平仲一边大口吃着烤肉,一边问道:“刘将军身子如何了?”
“唉!”
说起自己父亲,刘锜微微叹了口气:“御医都束手无策,如今吊着一口气,说不得会走在种老将军面前。”
姚平仲安慰道:“生老病死乃天道轮回之常态,刘老弟看开些。”
刘锜反问道:“你父可有消息?”
“没有,至今生死不知。”
姚平仲苦笑着摇摇头。
他父姚古在三个月前,与种师中一起奉命驰援太原,因军情紧急,导致前军与中军脱节严重,于三交口遭到完颜银术可的伏击,宋军大败。
种师中被俘,姚古胸口中箭,生死不知。
就算还活着,这会儿也应该在大同府的战俘营中,想回来难如登天。
刘锜挑眉道:“金国使节不是来了么,让陛下问一问,若姚将军还活着,赎回来就完事了。”
姚平仲面色尴尬道:“不瞒老弟,哥哥如今新降,寸功未立,哪里张的开口求陛下。”
见状,刘锜忍不住嘲讽道:“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官儿,怎么跟个榆木疙瘩似得。”
“老弟有法子?”
姚平仲神色一变,赶忙端起酒盏敬酒。
刘锜拿起酒盏与他碰了碰,压低声音道:“前阵子官家去探望种老将军了。”
“就这?”
姚平仲等了片刻,见对方没了下文,不由面色异色。
“你他娘的是真傻还是假傻!”
刘锜撇撇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官家想轻松拿西北五路,是不是得靠咱们几家?俺爹虽病入膏肓,可到底还没死,而且叔伯兄弟都在熙州,手下一万余兵将未动。届时振臂一呼,兰州熙州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归入我齐国领土。”
“伱姚家呢?就你这一根独苗,如今还在京师,你觉得官家会不会赎回你父?”
姚家不像刘家子嗣众多,反而族人稀少。
姚兕两个儿子,姚雄和姚古。
姚雄早逝,且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姚古更是一个子嗣都没有,姚平仲还是从远房族人那里过继来的义子。
本身姚家在西北的根基就浅,不如种家,姚古若是回不来,那么姚家在西北经营的影响力,顷刻间就会烟消云散。
“着哇!”
姚平仲一拍大腿,幡然醒悟。
刘锜叮嘱道:“明日你上个折子,剩下的不用管,官家自会处置。”
“还是老弟高!”
姚平仲翘起大拇指,满脸敬佩之色。
刘锜得意洋洋道:“俺虽年少,可这几年不是白混的。”
“哥哥再敬你一杯。”
姚平仲解决了一桩心事,心头大定,再次举杯敬酒。
……
国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文武百官醉醺醺的出了皇城。
“哇!”
赵富金趴在床榻上,吐得稀里哗啦。
白净细腻的脖颈,因太过用力,隐隐浮现出几条血管。
赵福金轻轻拍着她的背,见妹妹神色痛苦,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片刻后,赵富金重新躺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赵福金拿着湿帕子,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嘴角,口中说道:“让你莫要喝那般多,到头来苦的还是你自个儿。”
“高兴嘛……再说了,我是皇后……命妇敬酒岂……岂能不喝。”
赵富金大着舌头,含含糊糊的说道,娇憨的模样可爱极了。
“你呀。”
赵福金无奈的叹了口气。
“姐姐!”
赵富金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呢喃,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脑袋还往她身上拱了拱。
明达皇后去世的早,政和三年就走了,那会儿的赵富金还只有五岁,童年完全在赵福金的关爱中渡过。
两姐妹的关系,可见一斑。
赵福金轻轻抚摸着妹妹柔顺的发丝,眼中满是疼爱。
片刻后,赵富金进入了梦乡。
邦邦邦~
三更天的梆子声自殿外传来。
眼见时间不早了,赵福金轻轻挪动身子,想挣脱开妹妹的双手。
似是感受到动静,小丫头搂住她腰肢的双手,反而更紧了。
见状,赵福金不由苦笑一声,打算再等一等。
只是她今夜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间竟靠在床榻上睡着了。
……
延福殿后的书房内。
韩桢端坐于书桌后方,静静品着茶。
康公弼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心头忐忑。
他不明白国宴结束后,韩桢突然召见他是为了何事。
片刻后,韩桢打破沉默,问道:“康使节何时回金国?”
“外臣打算明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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