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曾见秦时月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笑声响起。
只见高台之上,始皇陛下缓缓起身,脸上明显露出笑意:
“自商以前,王为人皇,主人之事。”
“周王姬发,自降身份为天子,代天而束万民。”
“寡人乃人皇乎?”
“天子乎?”
此话问出,既是在像问柳白,又像是在问自己。
柳白默然,沉声不语。
“寡人乃天下共主,四海之帝,岂可赋予其他以凌驾于人之上的至高之位?”
始皇陛下单手扶天问剑,而后将案桌之上一个纯金锦盒缓缓打开。
盒子之内,唯有一玉,四方端正,
遍体温润通透,竟是不见一丝杂质。
此玉现出,便是这章台宫的古色古香装饰典雅,竟显得简陋了。
此物,便是大秦传国玉玺,乃和氏璧雕篆而成!
“人皇,天子,”
“柳白,你既有此问,寡人便答你!”
说罢,始皇陛下剑代手,轻轻一拨!
这枚传国玉玺翻转,将其上篆刻的文字,展现在柳白和嬴高二人面前。
柳白抬眸,看清玉玺之上的文字,浑身一震。
猛然之间,他觉得自己以往的认知被颠覆了!
史书记载,和氏璧入秦,始皇命李斯篆刻八字,将其代代相传,象征大秦国运。
其八字是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成为整个华夏两千余年来所有人的梦想!
为了这八个字,英雄豪杰,将军美人,为之付出一切,皆在所不惜!
有人说,这就是天命!
就连后世的书本之上,对于传国玉玺,亦是对其丢失惋惜非常。
然而....
当柳白真真切切看到传国玉玺上面的内容时,柳白发自内心感觉到好笑!
天命....
去他妈的天命!
始皇陛下,从来就没有信过天命!
这传国玉玺上,篆刻的八个字是....
授命于天,既寿永昌!
“王者,天地人为一,寡人一以贯之!”
“昔年寡人一统六国,平定四海,四夷宾服,王不足道寡人之政,群臣上谏,天皇,地皇,泰皇,三名欲冠。”
“寡人取皇帝二字,则天,地,泰,皆为寡人足下。”
“天命...”
“为寡人所掌,何谈寡人命由天定?”
始皇陛下转眸,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剑横飞一般,凌厉至极。
“天下百姓之上的权威,唯有寡人。”
“除寡人之外,任何人,乃至于神,天,皆不可!”
“欲要寡人之秦,便是那天,又如何?”
“商王引弓射天,寡人手中天问,亦未尝不利!”
“若要人反秦,杀人!”
“若要天灭秦,伐天!”
此语既出,若雷鸣,若风声,若雨暴。
大秦有始皇,天...有何资格询问?
.....
“娘的,低估咱们陛下了!”
回到车架之后,柳白感觉自己还有点发懵。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传国玉玺....居然上面刻着那八个字。
他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始皇陛下上泰山封禅,压根儿就不是表功绩去的,那是提着剑威逼天去的。
徐福想拍马屁,想用长生蛊惑始皇,确实聪明,因为大秦需要始皇陛下。
但是...
当始皇陛下知道徐福的计谋,并且从一开始,就因为‘始皇死而地分’这六个字,对徐福厌恶这种情况下,
徐福越说,反倒是愈发成了‘天要始皇陛下臣服’的铁证。
始皇陛下会臣服吗?
“老师....我...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啊!”
嬴高哭丧着个脸。
哪怕是他这样悍不畏死 的莽夫,在直面自家父皇那敢于‘伐天’的强大威势之时,亦是整个人都颤抖了。
他知道自家父皇厉害,但是...他没想到,自家父皇已然到了这种 程度!
“别说你该不该,为师都不该啊!”
“为师就说,我当左丞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陛下用玉玺真正印盖哪封奏疏,合着..是这八个字啊!”
柳白长叹一口气。
大秦皇帝陛下的玺印有很多,自己曾问过李斯,怎么样的奏疏才能看到传国玉玺的玺印。
对于他的疑问,李斯的表情很古怪。
合着是因为这个原因!
“走吧,让计划进行下去吧,徐福...这三天就宰了!”
柳白吐了一口气,他已经决定了!
三天,
就三天!
三天时间,他就要将徐福弄死!
第379章 救急不救贫,始皇陛下的考验
第379章:救急不救贫,始皇陛下的考验
河东郡,安邑。
“六弟,安邑臣民如此艰苦,你又...大行商道,剥民钱财,岂非暴虐之举?”
扶苏皱着眉头,走到嬴彻的房间。
与他节衣缩食,将钱财分发百姓不同,嬴彻的房间之内,别说是美食了,连绫罗绸缎都弄了不少,甚至饶有兴致得找当地匠人买了装饰品。
此话问出,扶苏已然有诘问之意了。
“兄长,这算什么暴虐啊?”
“我又没有抢百姓的吃食。”
嬴彻微微一怔,也是笑着开口回道。
“糊涂!”
“我等乃是嬴氏皇族,百姓之苦,便是我等之苦!”
“你...你...”
扶苏一拍案桌,眼神之中满是恨其不争:“父皇让你我兄弟二人巡边,便是想交大政于我二人,你如此....日后如何能担大任?”
这一句话说的,已经是极重。
而扶苏也是真情实感,希望嬴彻能好起来。
他如何不清楚,父皇将会在他们二人之中选出皇储。
六弟若是适合,他扶苏自然也会辅佐六弟。
但是现在...他很失望!
“兄长。”
然而,
面对扶苏的指责,嬴彻只是将手中的酒盏微微放下,而后叹气着摇了摇头:“此事你错了!”
“救苦救贫,并非一味赠予。”
“老师所教,兄长...请容许我这个当弟弟的出言不逊,你还远远不够。”
这句话说出,扶苏也是微微一愣:“六弟,你此话何意?”
嬴彻拿了一个空酒盏,而后将酒壶里面的酒倒入空酒盏之中:“兄长,如今百姓就是酒盏,而你就是酒壶,这酒...就是你所谓的救助。”
“你倒一些,这酒盏虽满,但是随着时日花销...”
嬴彻将酒盏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又会空。”
“你再倒,再空。”
“酒壶之酒,可有无穷尽乎?”
说到此处,嬴彻叹了口气,仿佛想到了自家老师经常教导的一句话:“长贫难顾啊,兄长!”
这一番话说出,便是扶苏,也是哑口无言。
他岂能不知,救的了急,救不了贫这个简单的道理?
然而....
自叛军兴起,安邑百姓遭逢大难,贫苦难活就在眼前,他扶苏岂能熟视无睹?
“六弟!便是救不了长贫,亦要倾我等之力。”
“如你这等,大行商道,难道是救民之策?”
扶苏沉声开口问道。
而这一次,嬴彻放下了酒盏,看着自家兄长的眼睛,点了点头:“不错!”
“兄长,此乃救民之策!”
这一句话说出,扶苏都蒙圈了。
你嬴彻在安邑吃喝玩乐,大行商道,盘剥民财,这叫救民之策?
“你....你....”
扶苏指着嬴彻,怒火蹭蹭蹭上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嬴彻一把按住手。
“兄长,且听我细言。”
“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如今安邑城之中,看似因为叛乱,百姓贫苦,实则如同一滩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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