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啦
夺回酒壶以后,刘邦将酒壶放入怀中又开口道:“你说这红薯土豆也算是粮食,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来酿酒?”
“我哪里知道,就算是能我也不会啊,大哥平白想这些做甚?”樊哙别过来脑袋开口问道。
“这三种仙粮,产量高是高,可是这人人都种上仙粮,大家产量都高了,价格又哪里卖的上去?我要是只靠几亩地,多半也是不能营生的。”刘邦叹了一口气。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樊哙挠了挠头。
“实在不成,大哥就从了酒馆的小寡妇罢了。”樊哙嘿嘿一笑,换来刘邦一记大脚板。
樊哙皮糙肉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看向刘邦,却发现刘邦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惆怅。
“大哥何故如此作态?可是心中不快?”樊哙敛住笑容坐到刘邦身边。
“我如今,已经年近五十了……”刘邦叹了一口气。
“岁月蹉跎,庸庸碌碌,而家业未成,老之将至……”
刘邦,并不年轻。
事实上,刘邦比之垂垂老矣的始皇帝,也就年轻了三岁,如今的刘邦,也已经四十六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称得上为老人,甚至是长者。
“我之前想着,倘若这仙粮产量真有几千斤,大哥分我几亩薄田,我也可以养活自己,讨个媳妇,可是这粮食,贱啊……
我已经四十多岁,身无寸功,家无寸业,指望这些粮食,最多也只能填饱肚子,再也干不成其他。”刘邦举起酒壶,砸吧了一口却又止住。
“大哥这又是哪里话!”樊哙闻言赶忙否定。
“大哥胸有大志,是办大事业的人,大哥不是常说,百里什么来着……”樊哙挠了挠头。
“百里奚举于市……”刘邦被樊哙逗笑。
“可就连这些东西,也是萧何告诉我的。”刘邦沉默许久。
“樊哙?”
“哎!”樊哙露出笑容又凑近几分。
“我这等人,真能成就大业么?”
刘邦,已经不年轻了啊。
浪荡的外表之下,是渴望认同,渴望出人头地,渴望成就一番功业的野心。
可是,他一无家世,二无门路,就连读的书都不是很多,有的时候刘邦自己都会怀疑自己。
“那啥……”樊哙挠了挠头。
“总会有伯乐来相出来大哥这匹千里马嘞!”樊哙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了恰当的比喻。
“大哥肯定是千里马!”樊哙认真的说道。
“可我的伯乐又在何处呢?”刘邦摇了摇头,胸中满是怀疑。
这年头,就连种地的粮种都能被囤货居奇,想要靠着几亩地营生,真的可能么?
“肯定会来的嘛!”樊哙把住刘邦的臂膀。
“那可得来快点,再晚点我都成耄耋老人了。”刘邦失笑拍了拍樊哙的肩膀。
“行了,帮我耕种!”
在刘邦原本的计划中,他是打算今年向大哥要几亩地,种上仙粮自力更生。
可是仔细想想,这几亩地,也不足以支撑自己成家立业,索性也就干脆作罢。
平白分这几亩地还要操持,刘邦也实在是做不来。
反正种上仙粮以后,粮食产量高了,大哥和父亲总也不能少了自己一口饭。
至于成家立业?
先立业吧……
虽说吃小寡妇的软饭吃的光明正大,可是作为一个有原则的流氓,若不能立业,刘邦也实在拉不下脸让一个女人来为自己操持一切。
虽然看起来不要脸,但是实际上刘邦却是要脸面的。
将剩下的几亩地耕完,刘邦带上帮自己耕种的好兄弟又去了小寡妇的酒馆白嫖。
一行喝的晕晕乎乎,发生完关系以后,小寡妇一如既往的邀请刘邦过夜,却被刘邦拒绝。
提起裤子和樊哙搀扶着就要离开,被小寡妇灌的满满当当的酒壶,又被刘邦悄悄的倒回了小寡妇的酒缸。
小寡妇生了气,躲进了屋子再不看刘邦一眼,刘邦一脚合上房门,哼着土曲扶着樊哙自顾自的离去。
“这秦王,终究是不同了啊。”
刘邦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看明月高悬的天空。
说不清楚,看不明白,但刘邦就是意识到周遭好像发生了一些改变。
“萧何拒绝县令举荐的时候曾经私底下告诉我,秦国是注定要覆灭的。”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刘邦挠了挠头。
最起码,以前若是遇上粮种价格如此高昂,官吏勾结私贩粮种,他就已经开始火力全开问候始皇帝的列祖列宗了。
但是现在,告示明晃晃的在那贴着,实在是骂不到始皇帝头上。
该怎么形容呢?
刘邦将樊哙扔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沿。
哦!
那个男人,终于愿意低下头看上那么一眼了。
第七十六章 始皇帝最后的宽容
沛县,只是天下的一个缩影。
告示的诞生还是很有用的,大秦终于打出了舆论争斗的第一拳,从扭转自己的负面形象开始。
始皇帝下令平价推种,就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当然不可能执行到位,但是始皇帝的政令已经明明白白的贴着,再没有人能够歪曲曲解始皇帝的本意。
最多也就是危言耸听一句。
始皇帝平价推种三种仙粮,是为了让你们种上仙粮以后多收点赋税罢了。
……
而另一边,始皇帝的驾撵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行进。
随着春耕的到来,大多数人咬紧牙关,终究是高价购买了仙粮种子播种。
一时的付出换来未来的丰收乃至于饥饱不愁还是值得的。
不管怎么说,三种仙粮的产量已经没有人再怀疑了,被沉重的赋税和劳役压着的黔首们拼尽家财换来了亩产千斤的仙粮种子,总归对生活提起了新的期望。
“耗尽家资,换来这么点种子,值么?”赵泗对着面前的老农发出了真诚的询问。
“值!咋会不值嘞!”老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整个人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面前的金甲大将虽然说话已经足够温和,但是看起来依旧是杀气腾腾。
最关键的是,这个金甲将军身后的士卒,看起来总有一种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行动的感觉。
老农生怕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捉了去了,又退后两步声音越发恭敬。
“这仙粮亩产千斤嘞,就算收走一半赋税,那也有五百斤!”
“这十几亩地要是都种上仙粮,可就吃喝不愁嘞!”老农看着脚下的田地,又看了看袋子里的粮种,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期盼。
以后就不用害怕吃不饱咯!
这样一来,还可以多要几个娃娃,家里的人丁又能多几个,一代一代,人丁兴旺了,家早晚能够富足起来。
“那您有甚么期望么?”赵泗和蔼的开口询问。
老农被赵泗的话问的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多养活几个娃娃。”
“然后呢?”赵泗继续开口问道。
“娃娃再多生些娃娃。”老农继续回答。
“为甚么要多生娃娃?”赵泗发问。
“人多了家旺。”老农理所当然的回答到。
“还有其他的么?”
“徭役少些……”
赵泗点了点头背过身子看向旁边的李斯。
“李相,这就是人民群众朴素的愿望啊,他甚至没说赋税再少一些。”赵泗叹了一口气。
“这亩产千斤的粮食种在地里,他觉得能落五百斤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贪婪是人的本性,但是小农阶级天生是趋向于稳定的。”
“你不认可性恶论?”李斯开口询问。
“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却也不惮以最大的善意去看待广大的国民群体。”赵泗摇了摇头。
“李相,我认为,个人和集体得区别看待。”
人性本恶人性本善赵泗无意和李斯去争论这个问题,他想要表达的思想是,广大的庶民集体,在能够满足自己生存所需的情况下,一定是人心思安的。
而为了这份安定,他们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李斯在开辟一条全新的法家理念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赵泗不介意用来自于两千年后的知识给李斯一些启发。
“有趣的看法……”李斯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赵泗。
赵泗看起来与世无争,但实际上这小子从来都不缺少凶性,有些问题赵泗是不容争辩的。
不过无妨,他和赵泗的思想目前并没有冲突,相反,赵泗总是能给他一些小小的启发。
赵泗看了一眼依旧恭敬瑟缩的站在原地的老农,心知打扰了对方的春耕。
作为报答,赵泗略微思索,挥了挥手。
“动起来吧,都别干看着!”
赵泗话音落下,一群士卒如狼似虎的朝着老农奔去,只以为赵泗又发现了新的人才,回去又有新的乐子可以和同僚讲了。
“让你们帮忙耕种!”
赵泗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一众士卒失望的止住动作,在老农胆战心惊之下抢过老农的耕具,硬生生的帮着老农把家里的田地尽数耕好。
“官府下令平价推种,可是你们却不能买到平价的粮种,这是官府的失职,这些钱财,请收下罢。”赵泗掏出两三百钱硬生生塞到老农手中。
老农开心,而又畏惧……
看着金甲将军带着士卒离去的背影,手中的铜钱似乎还泛着温度,老农抬起手鼓起胆子,想要劝对方留下来喝口水,最后还是没敢。
回头看了看尽数耕种好的田地,老农只觉得今天的经历神奇至极,心中又浮现出一个微妙的想法。
老秦人,似乎也不是虎狼嘛。
毕竟,是始皇帝下令平价推种的,粮种贵,也是那群贪官污吏暗自勾结,是那群商贾贵族囤货居奇。
“要是这般的好官能够来此主政多好!”老农叹了一口气。
……
而另一边,始皇帝依旧在埋头处理政务。
自律的人总是如此,始皇帝之前就给自己规定过一天最起码批阅一百斤奏折。
现在奏折从竹简变成纸张,始皇帝的自我规律当然也因此作废。
一百斤竹简还好,一百斤纸质奏折,那真是要要人命的。
一个奏折一个奏折看过去,天下大事,各处郡县事宜,皆付于小小的一张纸上。
一个一个仔细审阅,直至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胡亥上的奏疏……
自从胡亥酿下大错沦为王室耻辱以后,不止一次的想要主动弥补自己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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