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逐叶
一番折腾后,宴会也就正式开始,相比于国宴这里气氛温和了许多。
歌舞表演自是不可或缺,在祥和悠扬的乐曲声中,妃嫔和宗王们纷纷向朱咸铭祝酒。
直到连朱景淳两人都去了,眼见朱景洪还是稳如泰山,宝钗忍不住提醒:“诶诶……你别杵着了,也该去陛下面前露个脸!”
见他无所动,宝钗又推了推他,说道:“快去吧!”
他俩坐的位置靠前,这些动作许多人都瞧见了。
这样一来,旁人只会认为朱景洪懒散,乃是王妃逼着才去露脸,所以绝不会是有所图谋。
示意宫女把酒倒满后,宝钗把酒杯递到了朱景洪手中。
“去吧!”
没办法,朱景洪只能起身,然后向着御座走去。
正常来说祝酒是在台阶之下,但朱景洪三兄弟却是例外,但朱景洪又是例外的例外,因为他就停在了台阶下。
好在此时,皇后给出了助攻:“老十三,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可别说他,他在西北长了志气,如今翅膀硬了,跟咱们就生疏了!”皇帝慢悠悠说道。
如今有关朱景洪的弹章流言满天都是,结合朱咸铭此刻说出的这些话,若太子睿王处于这这这境地,那绝对会感到后背发凉。
朱景洪却毫无胆怯,只见他径直往台阶上走去,然后便来到了皇帝面前。
“爹,儿子是怕您看到我心烦,所以才离得远些!”
只听朱咸铭平静道:“你在外面多惹事,我就不烦了!”
“爹,我不惹事,就怕事来惹我!”
朱咸铭笑了笑,说道:“这话倒不假,比如那朝鲜使者,不就找到你府上去了!”
“爹,他也算知恩图报之人,儿子年初时救过他,如今便道府上来道谢!”
“只是来道谢?”
朱景洪知道,皇帝问的是黄金的事,毕竟此前他给老头承诺过分钱。
但此时这个问题,正好可以引出他想要说的事。
“那李晖还给儿子说了些其他事!”
“哦?”
“如今朝鲜是其世子李暄主事,那李晖言其兄或是受人蛊惑,想着要造朝鲜自己的文字、律法和典章制度……”
作为极具政治敏锐性的皇帝,朱咸铭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莫不是他胡说!”朱咸铭皱眉道。
朱景洪答道:“管他是不是胡说,派人查查就清楚了!”
“只是……”
眼见朱景洪吞吞吐吐,朱咸铭抬头说道:“有话你直说便是!”
“儿子以为,还是从京里派人去查为好,无论北司辽东千户所,还是南司朝鲜千户所,只怕都……”
后面朱景洪的话没说完,但其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这些废物,当真该死!”朱咸铭冷声道。
家奴贪财他可以忍,弄权他也能接受,可若是对主子连忠心都没了,在朱咸铭看来就可以去死了。
上半年发生的两件大事,甘肃和辽东以及朝鲜三个千户所,其中高官被罢被被杀者极多,但还是没起到澄清锦衣卫上下的作用。
那就只能接着杀了……朱咸铭暗暗道。
父子二人沉默之时,只听皇后说道:“今日是家宴,少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对此朱咸铭并未理会,而是徐徐说道:“朝鲜的这些事,只怕不只李暄一人牵涉其中!”
朱景洪答道:“日本和罗刹国人,都有可能背地里捣鬼!”
目光深邃,朱咸铭点头道:“这倒是了!”
“此事重大,非得派些得力之人前去查访!”
瞅准时机,朱景洪答道:“儿子倒有合适人选!”
“谁?”
朱景洪答道:“南城千户所百户陈云泰,此人素来心思缜密做事周全,儿子命他办过不少事,从未出现过半分差池。”
他这番话,在推荐陈云泰的同时,也毫不讳言自己与其关系密切,给人一种光明磊落的感觉。
如果他不这么说,皇帝一定会怀疑他的动机,但既然说了出来怀疑就冲淡了不少。
“嗯……这件事再说吧!”
此事既毕,朱景洪当即勾着腰,双手抬起杯子说道:“爹,儿子敬您一杯,祝您老顺心顺意!”
提着杯子,朱咸铭淡淡道:“你就没有其他事要讲?”
“这……还能有啥事?还请父亲赐教!”
只听朱咸铭说道:“小子,李晖这次过来,就只是找你说了些话?”
话都已说到这份儿上,朱景洪也不好再装傻,于是说道:“爹……您不会真要儿子那点儿小钱吧?”
虽然几千两黄金有不少,但对皇帝来说也就那样,他也不是真的贪这点儿钱。
只是朱景洪毫无表示,作为皇帝当然要过问,否则当爹的威严何在。
“你口气倒不小,那能叫一点儿小钱?”朱咸铭反问。
这时杨清音再度插话:“我说陛下,你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
“小孩子?也就你还把他当孩子!”朱咸铭没好气的说道。
经过这么一番拉扯,黄金这件事就过去了,朱咸铭也接受了朱景洪的敬酒。
“爹,年初儿子派了人做海贸,如今也算是整着钱了,可见海贸易利益何等丰厚!”
朱景洪细辛提醒道:“如今在海上,那么多商船来往贸易,扩建水师的事您可别忘了,否则白花花的银子收不上来,您可就吃了大亏……”
朝廷主动去做海贸,捞钱速度肯定比不上征税,问题在于要能把税征得上来,其中关键则是要能控制海洋,这就要求必须有强大的水师。
否则即便能收上税,人家外国舰队来一次自由航行,便能被人封锁海贸航线,重蹈朱景洪前世历史上的覆辙。
只听朱咸铭答道:“辽东水师,如今增添了不少战船,正在日日加紧训练!”
西北平叛,安南镇乱,兴建水师,治河修堤,赈济灾民,赏赐官员……
每样都是大事,每样都要花不少钱,这些事都要朱咸铭去头疼。
想起这些事他就心烦,看到引发此时的朱景洪,朱咸铭只觉得很不顺眼。
“就你成日话多,还不赶紧下去,看着你就来气!”
“儿子告退!”朱景洪恭敬行礼。
因太子睿王隔得较远,所以他们只看到朱景洪从始至终挨训,根本不知道刚才这父子二人,已经议定了许多大事。
朱景洪上前祝酒,只是很小一个插曲,在他退下后又有更多人来到御前,想尽办法恭维讨好皇帝。
一番家宴宾主尽欢,尤其太子和睿王表现极好,得到了朱咸铭的当众夸赞,让这二人高兴得像孩子般兴奋。
尤其太子,因其极少得到亲爹肯定,此时激动得差点儿落泪,看得朱咸铭心中对他更是失望。
(本章完)
第514章 人事
隆重的圣寿节过去了,但只过了两天太上皇就病了,而且病得还极其严重。
本来老头儿身体就不好,还在圣寿节前后频频参与仪式,出现这情况是一点儿不让人意外。
太上皇毕竟只是太上皇,他的安危虽然很重要,但本质上其实也不太重要。
朝廷各部院正常办公,科道言官们继续履职,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连专程来给太上皇祝寿的列国使节,此时也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四处采买有之,醉生梦死有之,为国奔走有之……
而这其中,要属女真人整活儿最多,在西北之战里尝到了甜头,这些人便嚷嚷着愿意增兵。
对此皇帝欣然同意,毕竟这帮女真人在西北,确实打了不少漂亮仗。
关于这件事的商议,朱景洪也在现场,只是他一句话都没说。
此事议定,朱景洪刚回到府中,屁股还没坐热便有人来报,说南城百户陈云泰来拜。
“叫他去校场侯着!”
校场地方宽阔,能够绝对保证谈话无人偷听,只因他正好要问陈云泰一些事。
当朱景洪换好衣服来到校场,陈云泰已在此处等了两刻。
眼见朱景洪出现,这厮立即就迎了上去。
参拜行礼之后,陈云泰方说道:“十三爷,臣有要事禀告!”
看得出来陈云泰很急,但朱景洪却是不慌不忙,来到靶场自顾拿起一张弓,弹了弹弓弦后说道:“何事?”
“据臣所探知,近日多有朝臣私下串联,欲要对十三爷不利!”
在他周围十丈范围内,没有宦官和侍卫存在,所以只能由陈云泰来伺候。
接过陈云泰递来的箭,朱景洪答道:“弹劾我嘛……此事不稀奇,任他们弹劾就是了!”
陈云泰再度提醒:“可这次……比起以往,规模会大许多!”
“臣的意思是,要不要寻个由头,把领头的人给办了!”
“领头的人?你查出是谁了?”朱景洪疑惑问道。
“都察院佥都御史刘绍文,礼部侍郎杨庆,还有兵科都给事中严林等!”
听到这话,朱景洪顿时没了兴趣,说穿了这些都是小角色,至少对他而言便是如此。
最起码也得六部九卿一级,拖出来当出头鸟打才有用,收拾这些人治不了标更动不到本。
本在何处?那当然是太子和睿王,只要这两位消失了,弹劾他的声音也会消失。
“臣这些天,刚好查到了这几人的脏事,十三爷您看要不要……”
张弓搭箭,朱景洪目光扫向前方,说道:“等他们先出招吧!”
到了现在,陈云泰绝不会认为,眼前的亲王是头脑简单之人,明白其必然有自己的考量。
而他小小百户,位置太低视野不够,自然参不透其中的秘密。
于是陈云泰答道:“是!”
紧接着朱景洪问道:“那个妙玉的事,最近可有情况?”
这件事情,陈云泰是亲自在盯,只因这件事牵扯实在太大,旁人他是谁都信不过。
“回十三爷,此人图谋甚大,往东宫送了不少人,这些人里其中的一些,又往宫里去了一些!”
妙玉如今深得太子妃元春信任,几乎多数时候都住在东宫,自然也带了一批尼姑入府。
正常来说这么干不信,但如果披上一层“孝”的包装,那在当下这时代就合情合理。
毕竟皇后也礼佛,太子妃追随皇后,给大明和皇帝祈福,这件事就让人无可指摘。
“十三爷,这些都可能是白莲逆匪,若是不管不顾……臣只怕引出大乱!”
松开弓弦,箭矢呼啸而出,毫无疑问正中靶心。
随后朱景洪问道:“西城千户所那边,也还盯着这件事?”
“他们也还盯着!”
朱景洪便答道:“他们既然也没动手,那你也就静观其变吧,记住我的话……放长线钓大鱼!”
再度接过陈云泰递来的箭矢,朱景洪又吩咐道:“此事关乎重大,你只能密探不可擅动,每一步……都要听我指示!”
迎着朱景洪严肃的目光,陈云泰当即答道:“臣唯十三爷马首是瞻!”
这两年时间里,陈云泰替襄王府做了不少事实,其中还有许多是见不得人的事。
眼下又牵扯进这最高层的斗争,让他明白跟襄王府已深度绑定,这导致他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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