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襄王 第449章

作者:飞花逐叶

  不管怎么回事,他都得先去见皇帝,于是便起身跟黛玉告辞。

  “我且去了,你好好养病,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本章完)

第526章 归来仍是父子

  刚才聊得很高兴,眼见朱景洪就要走了,黛玉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这丫头,未免用情太深,难道我真这么好?

  一时间,朱景洪竟怀疑起自己曹贼渣男的身份,否则岂会让世外仙姝林怼怼如此深情。

  起身之后,朱景洪靠到黛玉身边,小心翼翼替她拉紧了被子。

  他的这般行为无疑过于亲密,这让黛玉不免感到忐忑,但心里无可抑制的欢喜又让她十分矛盾。

  “好了,你好生歇着,可别再闷闷不乐,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嗯!”黛玉捏着被角,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面带微笑,朱景洪起身离开了房间,黛玉依依不舍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其消失了不见。

  “姑娘,你怎么又哭了……刚才十三爷的话,你未免都忘了?”

  紫鹃的话,让黛玉瞬间止住了泪水。

  顿了顿,只听黛玉说道:“紫鹃,去帮我把药端来!”

  听到这句话,紫鹃顿时欣喜无比,应了一声便高兴的取药去了。

  再说另一头,朱景洪来到了乾清宫外,这次他没有直接往里闯,而是按规矩来到了偏殿等候。

  而他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中午,皇帝都没有要召见他的意思。

  但朱景洪也没干坐着,而是指挥使小宦官们弄来了茶水糕点和果品,悠哉悠哉的享受着闲暇时光。

  正当他喝着热茶,盘算着要不要去暖阁那边看看时,从他背后传来了一声干咳声。

  朱景洪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了身着便服的皇帝。

  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的朱景洪,此刻直接从上面弹了起来,瞬间带起了一片干果碎屑。

  拍了拍衣袖,朱景洪连忙行礼:“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背着手走过他面前,朱咸铭来到了榻上坐下。

  旁边茶几上摆满了吃之物,只不过被朱景洪弄得很乱,吓得一旁几名内侍连忙上前收拾。

  “先不忙,给朕来杯茶就是了!”

  “是!”

  乾清宫各处宫殿都很整洁,总是彰显着皇家威仪,但让朱咸铭没有家的感觉。

  眼下小儿子搞得乱糟糟的,却让朱咸铭有别样的感觉。

  待内侍上了茶退下,朱咸铭慢悠悠饮了一口,方才问道:“老十三,你在城外过得舒坦啊!”

  虽然皇帝没叫起来,但朱景洪自顾着起来,而后答道:“还行……每日练武,打猎,听戏,游园,这是神仙过的日子!”

  “就没有觉得不适应?”朱咸铭放下茶杯问道。

  “不适应?”

  朱景洪其实明白皇帝的意思,是在问失了一切权柄之后,赋闲在家有没有不习惯。

  “是有些不习惯,比如城外的宅子小了些,陈设器物也旧了许多,府中又无余财修缮,实在是……”

  眼见朱景洪表现正常,朱咸铭心中非常满意,于是他又问道:“李晖给你的几千两黄金,还有从金陵送回来的银子,少说也有七八万……你还没银子?”

  “这……其实我也不知有多少银子!”

  略微组织语言后,就听朱景洪说道:“爹您是知道我的……对银子从来不感兴趣,这些东西都是王妃在管,我是一概从不过问!”

  面带笑容,朱咸铭接着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赚了银子咱爷俩一起分,如今伱府上奴才赚了这多银子,怎没见你往宫里送过银子?”

  “这……银子嘛……其实……其实这事儿,儿子正想跟您商量!”

  “哦?说说看吧!”朱咸铭也翘起了二郎腿,相对来说显得比较轻松。

  “儿子府上那门人,此前不过是个唱戏的,儿子见他有几分本事,才指派他去了跑跑海贸!”

  “他这样的门外汉,第一次去就挣了几万两银子,您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本事大?还是你襄王爷的人脉广?”

  头一句还没啥,后面的这个问题,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柳湘去金陵跑船,能挣到钱当然数他有本事,更关键在于金陵各地方衙门,对柳湘的全力配合。

  沿海各府县衙门,市舶司,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使司……

  要让这些人都给面子,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展示出他襄王府的赫赫威仪,平日这些可都看不出来。

  所以,当皇帝指出这一点时,似乎就有敲打的意思。

  然而,朱景洪直接将其无视,打了个哈哈后说道:“爹,儿子的意思是……可见海贸利润之厚!”

  “嗯!”

  “兴建水师,掌控海洋,开海收税,这些事您可得放心上,此事办成您老还少得了银子?”

  “届时您提着钱袋子抓着枪把子,岂不是想打谁就打谁,如此也就真成天可汗了!”

  画饼一般是上面给下面,但在朱景洪这里反过来了,给皇帝画饼与他而言已不稀奇。

  刚开始畅想朱咸铭就反应过来,随后他发现情况不太对,瞬间他就恢复了清醒。

  叹了口气,朱咸铭说道:“话虽如此,可知易行难,这么大的天下,哪里都需要花银子,这个家不好当啊!”

  作为帝王,朱咸铭对外都是强势的形象,连“温和”都甚少对外展露,更不要现在这般的“软弱”了。

  所以,非绝对信任亲近之人,绝不能享受到此等待遇。

  这一点,朱景洪自是无比明白,这让他更安心了许多。

  “爹,千古一帝本就不好当,你不会怕了吧?”

  这话,也就朱景洪问得出来,其他人绝对没这胆量,这完全是奔着找死去的。

  “来人,去拿酒来……我给老……不,我跟爹好好说说!”

  去拿酒来,这是要跟皇帝喝酒,这绝对是破天荒的事,连朱咸铭都有些愣了。

  眼见宦官们没动,朱景洪又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待朱咸铭摆了摆手,这些宦官们才得到允准,立刻动身准备酒菜去了。

  “小子,你胆子大的很呢,敢说我怕了!”

  “爹,这叫虎父无犬子,儿子若是软脚虾,只怕也打不出西北的大胜!”

  这话听得朱咸铭极为舒畅,甚至一扫这些日心里的郁结。

  如此效果,让朱咸铭大为舒心,以至于再度审视起眼前的儿子。

  能打仗,能服人,能捞银子,即便这样的人没野心,作为帝王也要把他摁死。

  念及于此,朱咸铭不自觉的说道:“小子……得亏你是我儿子!”

  虽是在插科打诨,但朱景洪时刻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刚才那刻皇帝眼里的杀意,被他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

  虽然是皇帝亲儿子,但这一刻朱景洪仍感到胆寒,好在他并未表现出来。

  “爹……若不是您儿子,就我的这幅德行,不说饿死至少连媳妇儿也娶不上!”

  顺手拿起一块糕点,朱咸铭轻声说道:“说起你媳妇儿,她可是精明能干之人,你小子眼光确实不错!”

  最开始,朱咸铭对宝钗确实不满,可经过后面一系列的事,他已同皇后一样完全认可了这個儿媳妇。

  “她嘛……还可以!”

  在他二人闲聊之时,已有内侍端来酒菜,同时非常小心将其摆在桌上。

  正当内侍要来倒酒,朱景洪却直接挥退了他们,同时亲自拿起酒壶替皇帝满上。

  “爹,刚才您说到处都要银子,您难得很……可解决难题,本就是皇帝要挑的担子!”

  “我虽没说没读多少书,也知道秦皇汉武这些帝王,每个都是从逆流中崛起,把一个接一个的难处踏平,方才铸成其丰功伟绩……”

  “似这般伟大帝王,从古至今本就少有,故而被千古传颂……”

  “您老如今离这些圣主贤君,就差一点点而已……这个时候岂能惧难!”

  端起酒杯,朱景洪徐徐说道:“为了您的千古伟业,再难您也得扛住才行啊!”

  露出一缕笑容,朱咸铭拈起酒杯,说道:“未曾想到,你也能说出这些道理!”

  言及于此,父子二人饮尽杯中美酒,随后朱景洪又提壶将杯子满上。

  “爹……我才说了虎父无犬子,您怎能如此轻视于我?”

  “轻视儿子,岂不就是轻视你自己!”

  “如此……你该自罚一杯!”

  “你说什么?”朱咸铭淡定问道。

  “儿子的意思是……您该罚我一杯,都怪儿子不成器,才让您多操心!”

  微微一笑,朱咸铭说道:“那你就自罚吧!”

  没办法,朱景洪只能再喝一杯,而后再将自己杯子满上。

  插科打诨,朱景洪绝对是专业的,毕竟前世这种事他没少过。

  就这样,他跟皇帝推杯换盏起来,这样的场景绝对是不多见。

  而皇帝本人,也很享受眼下这种乐趣,毕竟这种快乐平时根本感受不到。

  至于闲聊的内容,从东南的治安,到两江地区的水患,再到如今水师建设,最终落到了西北的战局。

  每一条,朱景洪都借着酒意,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皇帝不一定采纳,但也从朱景洪的观点中,提炼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爹,西北这一战,你可绝对不能怂,若是不战而退,恐怕不止准噶尔人不服王化,连如今参战的其他部盟土司,也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唇亡齿寒的道理,您老只怕比儿子清楚!”

  把玩着酒杯,朱咸铭也在细致考量。

  他明白朱景洪所言有理,只是从大明全局来看,让他对此并不坚定。

  正如他所说,眼下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

  孰轻孰重,孰缓孰急……就成了很关键的问题。

  再度饮下一杯酒,朱咸铭说道:“我已指令,左右神武卫,及京营效勇中卫,鼓勇左卫,奋武左卫中卫驰援西北!”

  “您老果真是条汉子!”朱景洪极为粗鄙夸赞。

  因多喝了几杯,所以朱咸铭也没在意这些细节,便又跟朱景洪碰起杯来。

  这父子二人对饮,消息很快传到了坤宁宫,引得皇后大感诧异。

  此时宝钗也在坤宁宫,听到消息她也被惊到了。

  和皇帝推杯换盏喝酒,即便是皇子也极少有这机会。

  听禀告那人的意思,好似这父子二人还聊得不错,这让宝钗也不得不感慨,自家男人确实是有手段。

  再说皇后杨清音,她知道皇帝最近有多忙,得知其酗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制止。

  但她只稍微想了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帝难得高兴,而且是跟儿子喝酒,自然不算什么大事。

  “由他们去吧!”

  于是皇后又与宝钗一起,聊起了他们在别院的生活。

  即使是一件小事,宝钗都能讲得生动有趣,引得皇后是格外的高兴。

  只是没过一会儿,皇后感到精力不济,宝钗方识趣告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