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逐叶
以往他从白莲教得了不少好处,只觉得里面的人都是亲兄弟,大家相互扶持生活充满希望,而今天他头一次对里面感到绝望。
眼见张石头要离开,朱伯汲连忙问道:“张二哥,既是提着脑袋做事,死我也想做个明白鬼!”
“可否告诉我,是不是要对襄王动手?”
走上这条路,大家都没办法回头,于是张石头坦然点头。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朱老弟,即便你死了,神教也会照顾好你的儿子!”
燕藩所有人都以为朱伯汲是单身汉,但其实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如今已有半岁。
张石头的这句话,既是安慰又是警告,等于是再度给他上弦。
“我明白!”
“我还有事,告辞了!”
朱伯汲热情送了张石头出门,回了屋整个人就呆了。
但没一会儿,他就恢复了正常,然后开始思索具体怎么做。
时间又过了两天,朱景洪依旧到处在跑,中间甚至没回到燕王府。
四月二十五,北平府外慈恩寺,此刻正举行盛大法会。
慈恩寺建立已有三百余年,乃是朱高炽替父而建,已追思过世的马皇后。
经过燕藩三百余年扶持,慈恩寺已成燕山乃至北方的名刹,每年四月都会举行盛大法会。
而妙玉离京前往燕山,对东宫的理由就是参加法会,如今法会开始她自然要到场。
这几天时间过去,临时的总坛已撤销,白莲教高层大多已离开燕山,眼下妙玉除了随行几名女尼,也就只有东宫派出的十几名卫士。
妙玉在到燕山后,以闭关斋戒为由避开了侍卫们,乃至她离开七八天这些人都不知道。
当然,这也是因为侍卫们根本想不到,这位妙玉法师来北平另有目的。
此时,妙玉就坐在一众比丘之间,安静听着前辈们的辩论,现场气氛热烈而激动。
“法师,前去问话的人回来了,那北王说并无此事!”
虽然陈富礼在北方最大,但他终究不能一手遮天,所以他调动教中精干人手之事,就被不满他的人把消息传了出来。
妙玉虽为圣女,可她终究不是地头蛇,按理说她不该知道这些隐秘事,可她偏偏又知道了这件事。
这一结果,说来简直荒诞,但又真实发生了。
更离谱的事,明明都有人举报了的事,妙玉询问陈富礼竟不承认。
“看来……他有教主撑腰,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妙玉心中暗暗想到,目光之中闪动寒芒。
此时,她对陈富礼的轻慢极为痛恨,以至于心中已然生出杀意。
(本章完)
第554章 妙玉到访
没错,对这个屡次挑衅自己威严的北王,妙玉的心中已生出了杀意。
不弄死这个人,她只觉得如芒在背,往后在教中将难以立足。
只因北王的所作所为,最终都会在教里传开,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这圣女没脾气。
其实若只是自己丢了面子,妙玉也不会太放心上,大不了圣女做不了而已。
可如果因为北王的行动,导致太子一大助力朱景洪死了,间接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妙玉当然就饶不得他。
北王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以教主为依托,我若动他只怕会令教主不满……妙语暗暗想道。
所以,我得借刀杀人,如此就怪不到我了……
那么借谁的刀呢?问题几乎不需要思考,妙玉就想到了最合适的人。
看来过两天,我得亲去燕王府一趟……妙玉打定了主意。
正当他思考着大事,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声音:“妙玉法师,你以为妙玄所言如何?”
作为参与法会的僧侣,妙玉年纪虽小却也有些名气,故当她一言不发众人便出言询问。
“所谓心无挂碍,当指……”
刚才虽然在思考问题,但妙玉也在听众人辩论内容,所以此时能够轻易的接话。
在法会结束后,她就到了回京的时候,到时她再来个金蝉脱壳,便不会有人发现她“出卖”教众的行为。
至于如何在赶路中金蝉脱壳,此事对妙玉来说再简单不过。
从京城出发到现在,她对外都蒙着面纱,而且还戴着兜帽,侍卫们根本不知他的样貌。
加之她基本坐马车内,下车走动的时间也极少,随行侍卫也无法通过体态判断其身份。
所以,妙玉只需让女尼中假扮自己,便可轻松使出金蝉脱壳之计。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在外连续跑几天的朱景洪,终于决定在燕王府歇两天。
即便他是铁打的身子,连续跑身体不累心也累了。
这几天到处检查,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和隐患,这些他都需要上报皇帝整饬。
在这歇息两天之后,他还得把余下几个卫所跑完,然后才会写出最终的“调查报告”。
所以现在,朱景洪就坐在书房内,打算前半截写好。
“儿臣朱景洪,叩问父皇圣恭安……”
一气呵成写出这十二個字,然后朱景洪就开始抓耳挠腮了。
其实正常来说,王府起草文书该由长史官代劳,可惜如今王培安还在西北巡视。
说起王培安,朱景洪也露出了笑意,只因这位王长史升官了。
他本是从五品奉直大夫,年初连升五阶至正四品中顺大夫,官至都察院佥都御史,负责巡视西北兼任襄王府长史官。
连升五阶,即便是放眼全国,也算得上是稀有之事,可见皇帝对王培安能力品性的认可。
当然,最重要的是西北战局不容有失,王培安这般做事严苛的官员,对皇帝来说确实非常有用。
毕竟不是谁都一心忠于王事,敢对所有不法之事不法之人开炮。
相比之下,如今任西北监军的副都御史梁潜,地位反倒显得有些尴尬。
一时间,朱景洪想到了西北许多事,他一直关注着前线前线情况。
这一想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他面前稿纸上还是十二个字。
“王爷,该用午膳了!”余海现身提醒。
“嗯!”
当他来到银安殿饭厅,小宦官们已布菜完毕,且刚好走到了验菜这一步。
落座之后,朱景洪先是喝了茶,随即问道:“琴丫头她们在何处?”
“回王爷,两位娘娘还没起,奴才已命人送了膳食,厨房那边也都准备着!”
看来她俩是真的累了,昨晚就不该太折腾……朱景洪有些内疚。
擦了擦手,朱景洪接过了筷子,而余海已开始替他布菜。
“城里可有什么新闻?”
没有抖快这些神器,生活简直无趣得发指,所以朱景洪此时才会询问。
这几天他忙得不可开交,今日方有些闲逸之感。
“趣闻奴才不知,倒是前几日燕藩内讧的事,奴才已经问明白了!”
燕藩的内部矛盾,朱景洪根本没放心上,当晚虽吩咐了余海去查探,可一夜云雨后他就给忘了。
眼下左右无事,听听这些藩府趣事,对朱景洪来说正好打发时间。
“说来听听!”朱景洪平静道。
“当晚聚集那些人是来讨要欠俸,据说已经两三个月没领到银米,如今连开支都成了问题!”
“朱伯津把他们诱出了王府,燕藩众人虽是无奈但也都散了,唯独奉国中尉朱怡钛不服,趁宴会散场众文武官员出府,便跑了出来鸣冤诉苦……”
余海仍继续讲着,朱景洪脸上可精彩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有爵在身的人也混这么惨。
“燕藩真就这般缺钱?”
才问出来,朱景洪就有了答案。
或许是因为自己来了,燕藩各种布置排场,才把他们的家底掏空了,以至于发不出俸禄来。
他这想法有一定道理,但余海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
“也不是所有人都没领俸禄,有些人是足额领取,有些人是减半领取!”
“哦……看来这领取俸禄,里面也大有文章嘛!”朱景洪淡定道。
“当晚喊冤那个朱……”
朱家人的名字确实不好记,好在有余海适时提醒:“朱怡钛!”
“这个人结果如何?”
余海答道:“第二天燕藩族人登了门,把他给痛打了一顿,家里许多物什都打烂了!”
神色严肃,朱景洪沉声道:“我还以为……朱怡镔会把俸禄补给他!”
“他却还把人打了一顿,这未免太霸道猖狂!”
嘴上说着,朱景洪心里想的却是,即便如自己这般的猛人,对宗室爵低者也从未这般霸道。
其实这里,朱景洪是真的错怪了朱怡镔,燕藩族人上门完全是自发行为,反倒事后朱怡镔担忧了许久。
“去给朱怡镔传话,让他想办法把欠俸发下去,再给那个朱……”
“朱怡钛!”余海适时提醒。
“给朱姨太发些抚恤,再要惩处那些动手的族人!”
“是!”
对欠俸燕藩族人来说天大的事,如今只在朱景洪随口闲谈之间解决了。
吃饭之后,朱景洪先是去看了甄琴和诺敏,然后又回到了书房去憋奏本去了。
至于余海,则是找到了朱怡镔,后者正诚惶诚恐听训。
“咱家的话,朱大人可听清楚了?”
此时朱怡镔跪在地上,额头上已挂满了汗珠,可见此时他是何等紧张。
没办法,他与朱景洪地位差距太大,后者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如今生出不满他又岂能不怕。
听到余海问话,朱怡镔当即表态:“王爷教诲臣记住了,下去就开库房派发欠俸,抚恤朱怡钛并惩治不法之徒!”
“最好是这样!”余海点了点头。
待他转身离去,朱伯津才先一步起身,把老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转头看向儿子,朱怡镔沉声说道:“赶紧……你亲自去银子发下去,我去老十七家走一趟!”
“是!”
见儿子还扶着自己,朱怡镔忍不住呵斥:“现在就去!”
“儿子马上去!”
待他离开之后,朱怡镔本人则叫来了管家,让他准备好银子和礼物,同时再去城里请最好的郎中。
朱怡钛的名字,如今已传进朱景洪耳中,谁知道这位爷会不会召见这厮。
所以朱怡镔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朱怡钛稳住,如此他才能真正的心安。
实打实的说,此时朱怡钛有些懊悔,暗道不该为几十上百两银子,惹出现在这些麻烦事来。
朱怡镔父子忙得不行,此时燕王府东边角门处,“怡”字辈排行老七的朱怡锂,正送走自己好侄子朱伯汲。
其实朱怡锂跟朱伯汲不熟,之所以称呼对方为好侄子,是因为这晚辈给的好处实在太多。
奉国中尉朱怡锂,通过跪舔朱怡镔父子,方才在王府混了个管事的职位,最终目的自然是为捞好处。
只是朱怡镔父子卡得太严,朱怡锂平日能刮的油水实在太少,反倒近日朱景洪到来事务变多,才让他上下其手贪了不少银子,其中就包括采买蔬菜酒肉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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