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逐叶
且不说金陵这些杂事,远在数百里外的常州地界上,此刻正爆发着激烈战斗。
经过一个月打压和围困,流窜倭贼虽已被歼灭不少,但藏在沿海海岛上的倭寇不断上岸,导致剿来剿去倭贼不降反增。
现在的情况是,官军两万多人,把倭寇围在宜兴以南的山里。
往南也是山区,往东则是太湖水域,都是倭寇可以逃窜的方向,所以这两个方向官军加强了戒备。
在荆南山周边,朝廷官军已设防有十几天,几乎每天双方都会爆发战斗。
在朱景源求稳心态下,所有官军都不主动出击,获胜之后也不敢扩大战果,只能慢慢将倭寇锁死在山里。
可在七月初三这天,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
在谁也没想到的情况下,一支倭寇军队从湖州方向出现,并对防守南侧的官军发动了攻击。
这帮偷袭的倭寇仅有千人,发动进攻格外的悍不畏死,让防守此处的卫所军左右支拙。
就在即将防线被突破时,京营参将裘鸿带兵过来支援,才将防线给稳住了。
然而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一千倭寇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官军注意。
被围在包围圈里的倭寇,其主攻方向竟是往北,攻向了官军防守最薄弱处。
此刻宜兴县城内,朱景源正焦急站在城楼上,等待着前线的最新战报。
“先生,滁州卫指挥同知已两次求援,真的不派军增援?”朱景源又开口问道。
“殿下,从近期剿倭态势来看,这帮倭贼一直想往东或南逃,他们的目的是想逃往大海,由岂会向北突围……”
“北侧必然是障眼法,稳住南侧防线局面最要紧,同时也要兼顾东侧……”
说到此处,高书言越发笃定道:“只要守住东面和南面,这帮倭寇就插翅难逃,我军只需牢牢围困,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听到高书言侃侃而谈,朱景源稍微安心了些,但如果朱景洪在这里,绝对会骂高书言纸上谈兵。
不对,人家赵括至少还在前线,纸上谈兵也是有依据的,哪像他俩这般躲在县城里。
躲在城里也就罢了,此刻朱景源身边除了一帮文官,竟没有武将在侧帮忙参谋。
金陵都指挥使王全义,以及都指挥同知孔金山,都被朱景源派去督战了。
虽然心安了些,但今日毕竟不同以往,朱景源还是感到有些担心。
众人又焦急等了几分钟,却听远处有快马赶来,待其靠近便知是传讯的斥候。
“大捷,大捷……裘鸿裘参将,大破来犯之敌!”
听到斥候报捷的声音,朱景源终于松了口气,于是对高书言道:“南方之敌已被击溃,可让裘鸿代表北上增援!”
裘鸿的骑兵是机动力量,主要负责的就是增援,所以朱景源马上想到了他们。
至于刚交战后军队累不累,伤员该如何处置,朱景源基本没想过。
这完全是外行指挥内行,所以朱景源和他的参谋团,让下面将领非常不舒服,只是把委屈都憋着而已。
“臣以为可行!”高书言答道。
“那就立刻派人传令去!”
人手很快安排了下去,正当朱景源打算喝水解乏时,远处又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让人担忧的是,此人并未大呼报接,让城楼上众人以为又是来求援的。
太子身份尊贵,斥候当然无法面见,几息之后便有侍卫上来禀告,而后由学士向朱景洪传达。
“殿……殿下,北面滁州卫防线,被……”
“被怎么了?”
“被冲破了……”学士极为艰难说出这一结果。
“被冲破了?被冲破了?”朱景洪问了两遍,语气是不敢置信。
围了一个多月,眼看胜利就在前方,他那铁桶一般的包围圈,居然就这样被冲破了?
“怎么会?怎么会?”
伴随着大吼,朱景源直接掀翻了茶几,杯盘砸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他毕竟是太子,偌大帝国的储君,哪怕平日里性格再好,此番动了真怒也着实吓人。
一众学士尽皆俯首,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动作。
“高先生,为何?这是为何?”
伴随着大吼,朱景源情绪已然崩溃,这样的失败让他无法面对皇帝。
就连莽撞的十三弟,闲着在应天都能大破白莲教,他朱景源又干成了什么事?
拿着大权来到金陵,到如今却一事无成,他又有何面目去见皇帝老爹。
“苍天助贼……不助我!”
悲愤交加喊出这一句,朱景源气得吐出了鲜血,而后直接栽倒在地上。
(本章完)
第102章 得找人制他
2023-06-17
“殿下,殿下……”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看着地上吐出的鲜血,众人一时惊惧不已。
若是太子有个好歹,他们可都会跟着遭殃,更别说前线还大败了。
几名侍卫连忙上前,将朱景源抬进了门楼之内,里面有专门设置的软榻。
作为太子,自是有太医随行,听到召唤太医很快出现,问明缘由后便开始诊治。
一番忙碌之后,终于把汤药给朱景源喂了下去,可他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可坏消息却越来越多,王全义和孔金山得到消息,也出现在了朱景源的榻前。
现在情况非常不妙,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糟糕。
至少有三千以上的倭寇,冲出了官军的包围圈,这些人穷凶极恶,又不知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想到这些,王全义看到高书言就生气,从始至终没个好脸色。
“两位,为何北面防线会被突破?”
他二人没说话,高书言却过来质问了,而且是一本正经的质问。
“倭寇近五千人,全力向北出击,北面滁州卫和镇江卫的人马,加起来还不足四千人,如何抵挡得住?”都指挥同知孔金山答道。
按道理说,倭寇全力向北突围,其他方向的军队该支援才对。
然而经过这一个月的“毒打”,一众将领再也不敢自作主张,未得到命令便绝不敢出击。
于是就形成了,滁州卫镇江卫挨打,其他各卫干看着的局面。
高书言冷声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作战不利,才引出了今日之祸患!”
这一刻,王全义终于忍不住爆发:“姓高的,你知道前线作战是何情形,就敢说是前线将士作战不力?”
这个时候,无论从维护自身利益,还是保全下属的角度出发,王全义都不能任由高书言甩锅。
“我虽是书生,但兵法也看过不少……”
虽然知道是自己指挥的问题,但高书言不可能认错,他错就是太子的错,而太子是不能有错的。
朝中有人弹劾,这件事高书言已经知道,他又岂能再让太子授人以柄。
所以即便知道错了,他高书言也不能认。
王全义是真的要被气疯了,正当他准备大骂高书言时,一旁的孔金山及时打了圆场。
“二位,眼下最要紧的,一是太子爷的病情,二是如何收拾局面!”
“倭寇往北溃逃,烧杀抢掠之下,所到之处只怕化为焦土……”
说到此处,孔金山越发担忧道:“此等灾难,若使圣上得知,只怕……”
上次倭寇惊扰太祖陵寝,金陵都司就死了不少人了,难道接下来还得再死一片?
不愿跟高书言废话,王全义当即说道:“既然太子爷昏迷,那我等便先行部署兵力,并调各卫留守之军御敌!”
金陵都司下辖九个卫,有兵大约三万五千余人,但调到前线作战的仅两万余,每个卫都有留守之兵。
“这才是正理!”孔金山连忙帮腔。
然而高书言没有表态,等于是太子没有表态,那这调兵的事还真就干不成。
除了兵部例行调动,在没有圣旨特许情况下,作为金陵地方军队最高指挥机构,金陵都司只能调动五百以内军卒。
此前朱景洪遇袭,应天守御千户所就只出了五百人,那可是皇子遇难的紧急情况,都司都必须严守这条红线。
而当下,掌握兵权的是太子,太子的代言人又是高书言。
“高大人?您说呢?”孔金山询问道。
“如何行事,尔等先议个方略……”
听到这话,王全义又忍不住发火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议个方略……先命各卫追击可行?”
“王都使……”
高书言大加呵斥:“注意你的言辞,你是要夺权吗?”
仅一句“夺权”,就将王全义给镇住了,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
场面尴尬之际都,便听孔金山笑着说道:“两位……这又是何必,咱都是为圣上为太子办差,有什么可以好好说嘛!”
高书言脸色仍旧难看,当即说道:“当下可命各卫追击,后续应该如何处置,两位要尽快议个方略出来!”
“黎民百姓之安危,可尽数担在伱们肩上!”
为了维护太子,看起来清正耿直的高书言,自动触发了文官甩锅技能。
黎民百姓的安危,担在了金陵都司肩上,等于是跟太子没啥关系。
王全义本想争论,但他也知道多说无益,当即一甩袖子便离去了。
待这二人离开,高书言转向了太子,后者仍无醒过来的迹象。
“唉……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有东宫学士开口:“高学士,这次围剿失利,皆因将领征剿不力,得严惩……”
“没错,滁州卫和镇江卫的统兵将领,必须为此次败仗负责!”
推卸责任,维护太子,东宫学士很容易达成一致。
至于责任究竟在谁,他们根本不会去考虑,政治人物只看利害不计对错。
高书言点了点头:“那好,先草拟一份军令,用印之后便命侍卫拿人!”
这时有人担忧道:“高学士,太子毕竟昏迷,若不请示直接用印……”
“待太子醒来,我会向殿下说明情况!”高书言并不担心太子会不同意。
…………
这边高书言要拿人,走下城楼的王全义二人,在传达了追击命令之后,便找了个无人角落说起话来。
“这姓高的屁都不懂,刚才老子真想一刀劈了他……”拿着水囊,王全义向嘴里灌了一口。
孔金山无奈道:“唉……他离太子近,离朝廷也近,咱们得罪不起!”
当下这时代,虽说文武地位相当,客观来说还是文官话语权更高。
思索一番后,王全义沉声道:“得请个人……来把这厮制住!”
“你是说……”孔金山欲言又止。
谁能制住高书言,孔金山很容易猜到。
“这……只怕不好吧,若是传扬出去,说我们利用十三爷钳制太子,那可就遭了!”孔金山想得很周到。
王全义笑了笑,说道:“若十三爷自己看不下去,又当如何?”
孔金山微微点头,如果是朱景洪看不下去,把高书言挤到一边儿去,那可就不关他俩的事了。
至于朱景洪会不会排挤高书言,在王全义看来完全不是问题,他自认为很懂朱景洪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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