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御猫
皇帝将其拉起,好奇的问道:“你也觉得朕应该让父皇去铁网山?”
贾琮拱了拱手:“陛下是担心圣躬安危,实际上圣人现在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问题。他老人家逍遥了一辈子,打去年秋猎后就基本上一直呆在龙首宫那巴掌大点的地方,以他老人家的性子,能不憋闷吗?”
“是这个理……”
“还有一点,陛下这次出宫,四殿下和五殿下是不是都要去?京城的王爷皇孙甚至公主郡主是不是都要随驾前往?您留圣人一人在宫里,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哎呦,老四这是嫌弃他老爹了,过河拆桥……”
啪!
脑瓜上又挨了一巴掌,贾琮委屈巴巴:“难道我说的不对?您怎么又打我?”
皇帝老爷傲娇的哼了一声:“说的挺有道理,但朕感觉听了不舒坦。”
实际上是皇帝老爷觉得自己身为英明神武的帝王,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儿考虑的周全,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了。
越想越觉得面子挂不住,皇帝老爷手就越痒痒。微微抬起右手,就见贾琮嗖的一下躲到了远处,躲在廊柱后面露出半颗脑瓜。
呃……
“过来!”
“不,我怕挨揍!”
“过来,朕这回绝对不打你!”
“这话我爹之前经常说……”
“这是朕的口谕!”
还能这样?
贾琮无奈缩头缩脑慢慢往前挪动……
啪!
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贾琮捂着脑瓜,嘴中嘀咕着:“您这样就有点不讲武彳……”
皇帝瞥了眼嘀嘀咕咕的小胖子:“你嘴里嘀咕什么呢?”
“臣说陛下英明神武,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那啥,呃,万世一统!”
差点口胡,贾琮扮乖巧状,皇帝老爷把手往贾琮脑瓜上一放,这回可没敲,而是满意的搓了搓。
“贾琮啊,朕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留父皇一人在宫里的确不是个事。这样,朕交给你一个任务……”
呃~
贾琮好想跑路,可脑瓜在人手里,只能乖乖听话。
“父皇就交给你跟弘儿了,你们兄弟俩一路上负责父皇的饮食起居,直到秋猎圆满完成!”
……
御驾莅临,整个宁荣两府都紧张的运行了起来。
当然,饮食起居自然不会由贾家负责,元春这次回府省亲可是带着六局一司合计近百人,足够皇帝老爷折腾了。
正殿灯火辉煌,皇帝老爷享受着元春的温柔写意。
“还是在元儿这更舒服,你是不知道,父皇闹脾气饭也不好好吃,还是我把小五扔进了龙首宫,才暂时消了老爷子的气。左边一点,对,这里再按按。”
元春给皇帝按着肩膀,笑了笑说:“临出宫前妾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说,四殿下一大早就躲到十三爷府里去了。四郎这是放了火,自己跑了,让别人收拾,估计五殿下这会正欲哭无泪呢。”
被元春这么一说,皇帝老爷不由老脸一红。
他想起自己将儿子扔进龙首宫大门时,儿子抱着门口的树死死不撒手……
确实有点坑儿子!
不过,生了儿子不就是为了坑吗?这么一想,皇帝老爷又释然了。
而且,坑儿子算什么,他方才可是连元春的弟弟都坑了。
“无妨无妨,明个儿我把贾琮扔龙首宫去,让他在父皇那伺候着,想着以他的聪慧,一定能让父皇高兴起来的。”
元春闻言目瞪口呆,皇帝老爷果然是最腹黑的。
“贾琮方才有些话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父皇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有时候朕虽然是为了父皇好,可对父皇来说,却是极易让他误会。这次若不带父皇一同前去,指不定会有人在背后搅风搅雨……”
皇帝老爷突发感叹,拉住了元春的手轻轻揉捏:“元儿,实际上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候,朕是一点松懈都不能有,绝不能让他们抓到任何一丝机会。”
“四郎总是想着这么周全,妾身就是心疼四郎劳累,若是朝中多些能为四郎分忧的臣子就好了。”
元春顺势依偎在皇帝的胸膛,柔声说着话。她从不掺和政事,便是皇帝跟她说起,她也只是旁敲侧击几句。
皇帝将手放在元春微微凸起的腹部,轻轻的抚摸着:“元儿说的对,朕是该好好挑些趁手的人了。”
园子里的人过的安逸,外面的人就有的忙了。
夜已经很深了,东跨院的书房依旧点着灯。
“敬大哥,你先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盯着呢。”
赦大老爷猛灌了一口浓茶,终于清醒了些。他劝说贾敬回去休息,却听门口传来贾九的声音:“将主,果然有贼人!”
哗啦!
房门被拉开,赦大老爷眼睛通红,直直盯着贾九问道:“有多少?抓到活口没有?”
“进来说。”
贾敬坐直了身子,肃穆庄严。
贾九进了书房将门关好,拱手禀道:“属下安排人紧盯坊中各处,宵禁前就有人混入了坊中,宵禁后又有人悄悄潜入,而且不是同一波人。龙禁卫杀了一批,咱们的人杀了一批。原本抓了几个活口,不过这些人都是死士,嘴里藏毒,都自尽了。”
贾敬镇静自若,慢悠悠的喝起了茶。仔细琢磨了片刻,这才开口:“将尸首交给龙禁卫,让他们去查吧。不管是针对娘娘还是陛下,这事儿龙禁卫肯定不会罢手。”
“敬大哥,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不查吧。”
贾敬瞥了眼怒发冲冠的赦大老爷,幽幽说了一句:“还查什么?明日你带人去堵了刘忭狠揍一顿就是,要是还不解气,把刘烨、水溶还有王子腾都捎带上。”
嗯,貌似是这个理啊!
不管是谁派了死士,拳头往一处打就是。
赦大老爷冷冷一笑:“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反正就是这几个货,明日早朝我就寻个理由,将他们堵在宫门前狠狠揍上一顿……”
……
“恩侯兄今日来的挺早啊,我还以为你今日要告假在家休息。”
贾赦掀起马车的帘子,眼睛一亮。
他跳下了马车,一把揽住跟他打招呼的冯唐肩膀:“老冯,来,哥哥跟你说个事……”
冯唐不明所以的被贾赦拉到了僻静处,两人窃窃私语。
贾琮打着哈欠与冯紫英站在马车边上,隐隐约约能听到冯唐的惊呼声。
“什么?这……这样不太好吧。”
“人手……不太足……”
“挨板子……很丢人啊!”
冯紫英疑惑的问起了贾琮:“琮哥儿,伯父这是跟我爹说什么事呢?”
贾琮揉了揉还在迷糊的眼,四下瞅瞅:“一会要干仗,冯大哥做好准备……”
“什么干仗,干谁?老十四吗?”
“十三爷!”
突然挤过来的脑袋让贾琮有些发懵,只见刘恪嘿嘿一笑:“说说,是不是老十四?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本王!”
他喵的,上一代的这群老纨绔就没一个正常人!
贾琮无奈只能嘀嘀咕咕将昨夜大时雍坊发生的事简略的讲了讲。
“十三爷,这事也没什么真凭实据,真动了手,说不得是要挨板子的。毕竟有些事不能说的太明白,总要给朝堂有个交代。我觉得您还是别参与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挨板子,确实有些丢脸啊。”
贾琮的劝说根本没什么作用,刘恪阴恻恻的瞅了瞅不远处正跟几个官员打得火热的刘忭与刘烨,呵呵一笑:“脸?要这玩意干什么?上次芙蓉膏的仇本王还没机会报呢,今日就先收点利息!”
芙蓉膏之案越查牵扯到的人越多,老十四有份,他的大侄子刘烨也有份,水溶更是与两方都有脱不开的干系。
既然理不清,那便不理了。一个字,干他娘的!
反正老子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在头上戴了二十年了,纨绔干出什么事来都合情合理的对吧。
正巧,北静郡王府的马车到了。
十月的京城已经很冷了,宫门未开,水溶就继续坐在马车上没有出来,抱着手炉享受着温暖……
嘭!
“哎呦!”
“他娘的,谁撞本王?”
嗯?
水溶只感觉自家的马车突然轻微动了一下,随后外面就传来了骂娘声。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喧闹起来,连忙掀起车帘子查看情况。
卯时未过,这会天才微微亮,借着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水溶看到了一副令他牙疼的情景。
自家马车的车轮下躺着一个人,蟒袍玉带,头戴金紫冠,正抱着右腿在地上哀嚎怒骂。
马车边上已经围了足足一圈人,包括五军都督府的几位老帅、内阁的大学士、宗亲中的王爷……
“哎呦,哎呦,本王的腿啊,就这么被水家的马车撞断了啊!父皇啊,儿子要疼死了!四哥啊,弟弟的腿没了啊!”
刘恪嚎叫的还挺有节奏,让贾琮看得是目瞪口呆,这是大夏版碰瓷?
“主子,老奴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咱家的马车都停下了,可忠顺王爷却说是咱家的马车撞了他。”
北静郡王府的车夫快哭了,见水溶露面,忙跪下磕头。
刘恪一听就怒了,站起身来就踹了那车夫一脚:“你这奸猾之徒,难道本王还会冤枉了你不成?”
水溶一指活蹦乱跳的刘恪,面色阴沉起来:“十三爷,您这可不像被撞断了腿的样子。”
呃~草率了!
刘恪当即缓缓倒了下去,抱着左腿又是一阵哀嚎:“哎呦,我的腿啊,疼啊,疼啊,疼!!!”
噗……
围观的文武大臣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贾琮不禁扶额,小声提醒了一句:“右腿,右腿,方才您被撞的是右腿!”
呃~
“对,对,是右腿。你看把本王撞成什么样了?人都疼糊涂了!”
刘恪将左腿放下,抱住了右腿继续哀嚎:“我的腿啊~~~~~~~”
声音凄惨无比,整个宫门前都能听到刘恪的哀嚎。
刘忭原本也挤在人群中,想要一睹自己这个冤家老哥的“丑态”,不料突然他刚往前挤了挤,就被人一脚踹了进去。
看热闹的大臣们被飞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只见忠信王刘忭躺在地上,屁股上还有个大大的脚印。
“好你个刘忭,竟敢趁机下黑手打老子!”
哦~
当众人看到撸着袖子走出人群的身影后,无不释然。
是贾赦贾恩侯啊,那就正常了。
刘忭这会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懵逼之后就是恼怒的反骂:“贾恩侯,你他娘的疯了?本王何时打你了?”
贾赦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的用左脚踩了踩自己的右脚,原本干干净净的官靴顿时脏了。
“看看,都把老子的脚踩成什么样了?还说你没有打老子!”
嘶!
众人先看了看不要脸的贾赦,再瞅了瞅不要脸的刘恪,齐齐深吸一口凉气,悄悄后退一步。
这两老纨绔太不要脸了,明显是在找茬,后退一步保平安,万一溅一身血就不好了。
水溶尚能忍耐,贾赦一口一个老子,直接将刘忭给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就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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