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御猫
绮霞斋一行要比想象中的顺心,屋里的长辈包括贾母在内,都完完整整的听完了贾琮与宝玉的对话。
对于赐婚的事儿,贾宝玉虽有不甘,可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正如贾琮所想,宝二哥哪里是对林姐姐一人“情根深种”,阖府的姐姐妹妹他都舍不得。
可惜啊,最终能陪着宝玉的,怕只有他的那些丫鬟们,说不定未来的宝二奶奶连他的丫鬟也要赶走。
看着同姐姐妹妹们说说笑笑的宝玉,贾琮心中暗叹,什么木石奇缘,说到底这事儿还真是老太太造下的孽。
当年宝玉不过七八岁,黛玉更是只有六岁。小孩子家家的,你没事就说什么两个玉儿,不是造孽是干什么?
他不信老太太会不知道女儿贾敏与二儿媳之间的矛盾,把黛玉嫁给宝玉做什么?想让外孙女被二儿媳磋磨死?
“哐啷!”
“宝玉醒了?”
咔咔的声响打断了贾琮的思索,只见一身明光甲的赦大老爷从外面匆匆冲了进来。
连给老太太行礼都顾不上,直接来到床榻边,大手重重拍在了宝玉的肩膀上,把还很虚弱的宝玉拍回了枕头上。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宝玉不会有事的!”
贾赦见侄子醒了,压在心里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大喜之下,爽快的跟王熙凤说道:“琏儿媳妇,宝玉醒来是大喜事,阖府上下月钱翻倍,那个……”
他将目光放在始终伺候在宝玉床边的袭人身上,满意的说道:“袭人,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满院子就你伺候宝玉最尽心。重重有赏,琏儿媳妇,赏袭人两百两银子!”
王熙凤屈膝称诺,对于这位曾经看不上眼的公爹更加尊敬。
相比至今还没人影的二叔,要不是她知道事实真相,她都快以为宝玉是公爹的亲儿子了。
袭人原本还心疼宝玉被大老爷拍回了枕头上,这会却被如此大手笔的赏赐给惊到了。
还是宝玉咳了两声,提醒了袭人一句:“还不赶紧谢谢大伯……哎,大伯,别拍了,侄儿快被您拍散了。”
贾赦尴尬的收回又想拍下去的手,哈哈一笑:“你这身板儿差了些,你看你弟弟这小胖子,耐摔耐打,前日被圣人揍了十板子照样活奔乱跳的。等你好些,跟大伯去练练,公府的哥儿,柔柔弱弱像什么样子……”
今日的贾赦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又拍又打的折腾了宝玉好一阵,当说道今后对宝玉的教导问题时,扫视了屋子一圈才发现此处没有贾政的人影。
他疑惑的询问贾母:“老太太,老二人呢?怎么不见人?”
不问还好,这一问,不但老太太尴尬不知如何回应,王夫人更是委屈起来。
她好像忘记了一脸与大房的龌龊,忘记了与大伯子之前的冲突。
王夫人突然用手绢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跟贾赦诉苦道:“大伯,您管管宝玉他爹吧,宝玉刚醒我便让人去梁园报信,可……可他说醒了就醒了,喊他作甚……”
“荒唐!”
贾赦闻言瞬间大怒,身上的明光甲与腰间的长刀更显杀气腾腾。
他怒目圆睁,盯着王夫人问道:“老二媳妇,此话当真?”
王夫人这会只顾嘤嘤嘤,倒是一旁的邢夫人插嘴说道:“老爷,弟妹说的是真的。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儿子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当爹的却在外面喝花酒喊都喊不回来……”
第一百零九章 贾赦疯起来谁都拦不住
酉时末的冬日,京城的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影了。
马蹄阵阵,一队骑兵快速从大时雍坊坊门穿过,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宜北坊。
要不是贾七亮出荣国府的腰牌,宜北坊的坊正差点就去敲锣喊人了。
轰隆!
紧闭的梁园大门轰然倒塌,烟尘散尽,荣国府的亲兵就鱼贯而入,长刀往门子的脖颈上一架,便见高头大马踏进梁园的赦大老爷俯视问道:“霍安在何处?”
“爹,咱该找的是二叔!”
大宝气喘吁吁的载着贾琮跑了过来,小胖子勒驴提醒自己的父亲。
却见贾赦冷笑道:“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有什么用?你二叔脑子不清醒,今天逮他回去,明天被人一忽悠,还不又是沉溺于别人的恭维中。斩草要除根,他霍家敢从老二这打咱们家的主意,我便让他知道,今后,京城的秦楼楚馆,敢接待老二,我便敢拆了它!”
神他喵的斩草要除根,老爹啊,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赦大老爷明显认为自己的打算极为正确,问清了文会所在后,立马拍马前行。
果然,穿过一条红枫走廊,不远处的亭台楼阁皆是红纱帐中暖,酥风醉人心。
灯火不夜天,暮鼓之声也没有将红纱帐里的人赶回家去。里面大大小小的官绅巨贾一个个都左拥右抱,吹嘘着自己的歪诗……
“爹,您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贾琮好几天没挨赦大老爷揍了,皮痒难耐。目瞪口呆的看着所谓的文会场景,脱口而出问出了作死之问。
啪!
脑瓜子挨了一巴掌的贾琮终于清醒了,拍驴躲在了一边。
主位旁边坐着的人贾琮一眼就认出来了,曾经被自己在倚红楼前用一根鸡腿打脸的南安郡王世子霍澜。
在他下首依次是京中各家勋亲贵胄的当家人或各家子弟,光是贾琮能认出来的,就有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理国公府一等子柳彪……
当然,坐在柳彪下首的那位,正是自己的亲二叔贾政。
今日的贾政可不像在家时的正经模样,靠在一名妩媚动人的女子身上,由那女子剥着橘子喂他。
那不规矩的右手已经顺着轻纱伸了进去,上下求索,满脸的享受。
“老七,弓来!箭来!”
嘶!
贾琮正看得新奇,突然耳边传来了老爹的怒喝声。
好家伙,这要是打算给二叔一箭?
他连忙出声阻拦:“爹,爹,箭下留人!二叔不就是喝个花酒而已,还到不了一箭穿心的程度。”
贾赦白了傻儿子一眼,拉弓射箭一气呵成。羽箭嗖的一下就穿过红纱帐,射在了挂在贾政头顶上方的花灯上。
哗啦一声,花灯被烛火点燃,砸落在贾政面前的桌案上,吓得贾政面色苍白,原本正要吃进嘴的橘子瓣儿硬生生怼到了鼻孔中。
嗖!
又是一箭飞出,长弓嗡嗡作响,这只羽箭狠狠扎进了主位南安郡王霍安背后的屏风上。
木质的屏风应声而碎,可见羽箭威力之大。
“霍安,你他娘的设宴请了满京城的人,单单落下老子,是看不起老子吗?”
论嚣张,满京城除了十三爷刘恪外,便是荣国府的赦大老爷了。
嚣张的赦大老爷直接骑着马来到了所谓的文会设宴之地,身后十几名披甲执锐的亲兵学着自家将主,拍马前行。
乒乒乓乓,宴会瞬间响起了杂乱的破碎声。
贾琮拉不住大快朵颐的战驴大宝,任由大宝载着自己在宴会上晃悠。
“大宝,咱要点脸啊,别弄得咱们没吃过似的!”
“呃啊啊……”
“哎,我不吃我不吃,你吃吧!”
贾琮骑在驴上,向面前目瞪口呆的中年男子拱手道:“实在抱歉,我家的驴儿太不听话了,等我将它带回去再好好教训……”
“贾政,还不起来随我回去!看什么看?长兄如父,等我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贾赦的马鞭狠狠挥下打在了瘫坐在地的贾政身上,一声惨叫过后,贾政的肩膀上出现一道血痕。
“来了,把这混账东西给我绑了!”
贾七亲自下马,拿出绳子就将还想挣扎的贾政绑了起来,直接扔到了马上。
小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老爹粗暴的搅乱了所谓的文会,又将自家二叔五花大绑捆在了马背上。
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尴尬的再次向面前的中年男子拱手解释道:“在下方才说的是我的驴儿,不是在骂我家二叔!”
噗嗤……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贾琮不禁扶额。连忙强行将还在吃吃吃的大宝勒住,挪到了贾赦身边。
只见主位上的南安郡王霍安脸色铁青,明显在压制心中的怒火。
倒是站在霍安边上的鸡腿兄……
那位曾经被贾琮用鸡腿打脸的南安王世子霍澜眼含忌惮,愤恨的看了一眼贾琮后,悄悄拉住了快要爆发的霍安。
贾赦拍马前行,手中的马鞭一指霍安,冷声道:“霍安啊霍安,想从我那蠢货弟弟身上打荣国府的主意,可有想到老子会打上门来?说吧,你想怎么死?”
“大兄,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是啊大兄,今日王爷设宴,原本是想请大兄一起的,可这不是看大兄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没敢前去打扰嘛。”
保龄侯史鼐与忠靖侯史鼎是贾母的亲侄子,说起来与贾赦贾政是姻亲兄弟。
两人见此时的气氛陷入爆发的边缘,连忙出来打圆场。可惜贾赦今日来的目的一是将贾政绑回去,二来就是打算趁机大闹一场,将贾家与霍家三代交往形成的亲密关系给彻底绝了。
贾赦没有理会史家这两个蠢货,怒目圆睁,直直盯着主位上冰冷着脸的霍安。
小胖子凑上前,下驴跟史家兄弟解释道:“两位叔父莫怪我父,今日宝二哥大病方醒,算是从鬼门关逃回了一条命。二婶婶派人来找二叔回去……”
贾琮指了指被绑在马背上的二叔贾政,苦笑说道:“两位叔父应该看到了,老太太是真下不来手打她偏疼了半辈子的小儿子,这不,只能我爹这个当长兄的亲自出手了。”
说着,他还凑到史家兄弟身边,小声说道:“我爹今日是真被气着了,发起疯来,连皇子亲王都揍。听侄儿一句劝,叔父千万别掺和!”
嘶!
史家兄弟二人闻言想起了贾赦曾经的战绩,左右一看四周,果然所有熟悉贾赦的人都避到了一旁。
该死,他们自己就忘记这事了!
想到此处,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后退两步,躲在了一旁。
在史家兄弟后退的瞬间,霍安已经明白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虽说他顾忌贾赦的疯魔和荣国府突然崛起的缘由,可作为堂堂郡王,霍安可不想就这么被贾赦打了脸。
于是他拍案而起,从身旁护卫的腰间拔出长刀,怒喝道:“贾恩侯,你放肆!本王堂堂国朝郡王,你一个小小的荣恩伯竟敢威胁本王……”
第一百一十章 武勋斗,刺客至,贾赦伤
华灯初上,梁园的梦还没开始,却被赦大老爷的刀锋给搅了个粉碎。
自开国以来,四王八公十二侯同气连枝数十年,终究在权力与欲望的驱使下渐行渐远。
霍安的威胁在贾赦看来,跟那些青楼女子在他耳边说的一生一世一样,狗屁不是。
史家兄弟也好,进来赴宴的京城勋亲贵胄也罢,在贾赦冷笑拔刀的瞬间,连连后退避开,生怕一会真打起来溅他们一身血。
有人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霍安看不清形势,没事招惹贾赦这个煞星干嘛?南安王府的郡王爵位比得过忠信王这个皇子亲王?
没见忠信王府八月间被贾赦这个混不吝砸了个稀巴烂,你霍家扛得住荣国府的那群杀才?
在贾赦抽刀之时,园中的肃杀之气四溢,就连贾琮都觉得汗毛竖起。
今日跟随贾赦来梁园的十余名亲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在自家将主拔刀的瞬间,立刻摆出阵型,拔刀备战。
霍澜悄悄后退一步,跟自己家的亲卫打了一个手势。数十名南安王府的亲卫持刀围了过来。
双方皆是剑拔弩张,史鼐还想再劝上一劝,却被其弟史鼎拉了拉衣角:“二哥,千万别掺和……”
没人再劝给台阶的情况下,霍安就是再不想跟贾赦这个浑人起冲突,也不得不应战了。
霍安咬牙放出最后的狠话:“贾赦,别给脸不要脸!”
啪!
一颗石弹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霍安的嘴巴上,一颗带血的牙齿在众目睽睽之下溅飞了出去。
骤然吃痛的霍安惨叫一声,捂住带血的嘴巴怒目而视扫了一圈荣国府的队伍。
目光刚刚落到收起弹弓假装望天吹口哨的小胖子时,却听贾赦冷笑一声:“老子需要你来给脸?少说废话,做过一场再说!”
“下马备战!”
这流觞曲水、廊桥连绵的梁园并不适合马战,赦大老爷翻身下马时,贾七一声令下,十六名亲兵整齐划一的下了战马,抽刀摆出了攻击的阵型。
杀气腾腾的荣国府亲兵立刻让霍安的亲卫紧张起来,他们平日里不过是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哪里有胆子跟面前的这群杀才提刀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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