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陛下这是要白嫖我! 第133章

作者:火逸仙

  时移势易,李涵淼似乎悟透了其中玄机,遂稳稳坐下,开始有序地操控起纺织机。李德贤默不作声地立于背后,耐心守望,直至李涵淼艰难地织出一小段布匹,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脸上却洋溢出满意的微笑时,他才启齿询问:“涵淼,为何要将纺织机搬入宫中来研习?”

  李涵淼听到声响,猛一回头,见是李德贤,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兄,你怎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他坦诚相告,“这台纺织机是昨晚我请王公公搬进来的,我想要亲自体验一下,深刻感受一下女工们每日辛勤劳作的不易。”

  李涵淼边说边展示着新学的手艺,脸上泛起骄傲的光彩:“如今看来,这并非想象中的难题嘛!”李德贤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揶揄道:“呵,这手艺确实简易得很,若是猪儿有了手,只怕也能学会织布哩!”言毕,他顺手将手中的生产记录和账目搁置在了纺织机上。

  李涵淼面色倏忽一变,佯怒道:“你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还不速速离去!”

  李德贤故意摆出一副神秘姿态,扬言:“我有老林的重要消息告知于你,你若真不愿留我,那我便就此告辞。”

  话音落下,他便迈开步子打算离开。李涵淼急切地扯住他的衣角,眼中充满焦急:“别走!你有何消息,快告诉我!”

  李德贤冷漠地丢下一句话:“他已经离开了!”这句话如同雷霆轰顶,令李涵淼脸色苍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胸中涌动着无法排遣的苦闷。

  然而,当他注意到李德贤脸上的表情,李涵淼这才明白自己被戏谑了,不禁泪水涟涟,含泪责备:“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视你为挚友,你却如此对待他,莫非连做人的基本良知都丧失了吗?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李德贤见状即刻收起了玩笑之心,急忙赔笑道歉:“妹子别生气,我只是开了个小玩笑罢了!咱们一起长大,共度多年风雨,我怎会对老林有任何不敬之意?你与他相识尚浅,何须如此情绪激昂!”

  “你哪一点都比不上他!”李涵淼沉重地叹息一声。

  李德贤闻言,脸色瞬时剧变,如同遭逢突袭,他后退一步,手指指向李涵淼,震惊地质问:“你再说一遍?我哪里比不上他?”

  “从各方面来看,你都逊色于他!他胸藏鸿鹄之志,言行举止高尚纯洁,为人公正无私,处事沉稳谨慎,谈吐才华横溢!这些优点,你可曾具备?”面对李涵贤的质疑,李德贤心中暗自思忖,李涵淼对老林的赞誉虽多,却与老林真实的性情并不完全吻合,老林能够轻易博得女子青睐,自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在。

  “好!你说得没错!我走!”李德贤愤然甩袖,欲离此地。

  “等等!”李涵淼再度唤住了他。

  李德贤不满地反问:“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我需要借一些银两。”李涵淼提出了意想不到的请求。

  李德贤听闻此言,颇为惊讶,此事在他妹妹身上实属罕见。

  李涵淼娓娓道来:“我听闻京都地区有许多弃婴,特别是女婴,我想筹措资金予以救助。但核算了自己的财力,恐怕远远不足,因此想暂且向你借用一些银两,初步预计五百两,后续或许还需更多。”

  李德贤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建议:“此事固然属于积德行善,但单靠个人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妨考虑这样,适度减少纺织厂女工的部分月钱,省下的部分用于救助弃婴,倘若银两仍不敷使用,再根据自身的经济状况酌情增补。”

  李涵淼听后大感惊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宁可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填补,怎能动用女工们的收入?”

  李德贤试图辩解:“实际上并非挪用女工的工资,而是纺织厂雇佣女工本来只看重她们的双手劳作,而当前给予的报酬却远超其本身的价值,适当调整才是合乎情理的举措。”他刚说到此处,瞥见李涵淼满脸的愤怒,立即住口问道:“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刚才所言,还算人话吗?”李涵淼怒不可遏。

  李德贤尴尬地回应:“这是老林过去常说的啊!”他忆起老林生前时常提及女工薪酬过高的言论。

  “你竟敢污蔑他!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李涵淼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手指坚定地指向殿外,呼吸也变得急促凌乱。

  李德贤讪讪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晚上我会派人送来两千两银子。妹子无需过于担忧老林,他可是个狡猾的家伙,想必此刻必定安然无恙,说不定正在哪个烟花柳巷逍遥快活呢!我这就走!”言罢,他转身欲离去。

  “快滚!”李涵淼厉声驱逐。

  当李德贤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李涵淼依旧气得脸颊通红,然而脑海中却又不断浮现出林小风的形象,心中更为纠结。她深思片刻,心情愈发烦躁,最终决定继续埋头于纺织机旁,期望通过这份专注的劳作来消解内心的烦恼。

  身边的宫女疼惜地劝说:“殿下,不宜过度劳作,否则手上会长出厚厚的茧子。”

  李涵淼轻轻摇头:“无碍,任何事情都需要坚持到底,我先把这些布料织完再说。”

  “忙碌可以暂时遗忘烦恼。”她在心底低语,手中的梭子在经纬之间穿梭飞舞,每一根丝线都承载着她的决心与思绪,编织出一幅幅蕴含生活哲理的画卷。

  林公子斜倚榻上,悠然垂目,背后香儿正以其柔滑如玉的纤纤素手,如同拨弄琴弦般轻柔地揉按着他疲惫的肩头,那细腻的手法流淌着无言的慰藉。侧畔,一名活泼伶俐的丫鬟握着一只镶嵌金银的果盘,指尖拈起一片片色泽诱人的果脯,优雅地送入口中,动作轻盈如燕。榻边两侧,则是来自青楼中的两位红牌佳丽,各自以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他的小腿上,仿佛在演奏一首未名的丝竹乐章。

  前方舞台之上,一群身着短裳的伶人们翩翩起舞,伴着唢呐与二胡热烈而粗犷的乐音,营造出一个梦幻般的极乐世界。她们或俯身折腰,或轻抚皓腕美腿,每一个妖娆的姿态都极具挑逗意味,数十人翩跹舞动,恰似一幅生动的靖江版盛世女子群像。席位下方,林公子的几名贴身随从也沉浸在这一场歌舞盛筵之中,陶醉其中。

  不远处,春三娘肃穆独立,双手虔诚地合十于胸前,凝视着林公子莅临芳香园督管经营,内心深处受到震撼。眼前的靡靡之音与撩人心魄的舞蹈,在她漫长而丰富的青楼生涯中实属罕见,虽然极致艳丽,却让她感受到一种近乎刺眼的庸俗气息。她不禁暗自揣摩,这个年轻有为的林公子究竟经历过怎样不同凡响的人生历程,才能构想出如此颠覆常规伦理的新颖经营之道。

  然而,林小风表面虽闲适自在,内心却备受煎熬。他早将世俗享乐抛诸脑后,心中萦绕的全是关乎国计民生的重大议题。近日,付佳艺突然销声匿迹,刻意回避与他一同进出书香之地,尽管有付家得力的幕僚江建涛在外运筹帷幄,处理各类事务,但付佳艺醉酒后的失态让他忧虑,万一她清醒后回想起来,难免尴尬至极。然而,此事在他心头不过是浪花一朵,真正让他焦灼不安的是丐帮势力的急速扩张。坊间传闻,丐帮广纳贫苦之士,只需些许银两便可招徕大批拥趸,仅短短两日间,丐帮势力就暴增两千余人,新募集的钱财已耗费过半!

  更让他头疼的是,寻找失踪的何家人一直未果,动员两千丐帮弟子全城地毯式搜寻,如同海底捞针一般困难重重,何家人犹如狡兔三窟,至今仍未现踪影。加之官府缉拿力度逐渐减弱,种种迹象令林小风心中的疑惑犹如乌云密布。

  面对这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棘手问题,林小风只能无奈地摇首,内心苦楚无人能解。香儿察言观色,及时送上一杯热茶,关切地询问:“林公子,可是有何烦心之事让您耿耿于怀?”林小风一饮而尽,摇头晃脑地回应:“世间创业男儿所承受的艰辛,尔等闺阁女子岂能体会?”香儿掩口而笑,室内的氛围稍微松弛了一些。

  这时,春三娘悄然接近,低声报告:“林公子,门口有一名小婢求见,名叫秋菊,您认不认识她?”林小风蹙眉思索,对于秋菊在此出现颇感意外。

  “让其余人都散去,让她进来。”不久,秋菊满脸焦急地步入屋内,见林小风安然无恙,心下稍安,疾步上前,喘息未定便急切道:“林大哥,原来您在这里!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林小风淡然回应:“我在此修身养性,不曾想你寻至此处,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的?”

  秋菊无暇细问,直接传达紧急消息:“大事不好!您是不是得罪了沙公子?今日沙老爷带领一批人闯入付家,声称要取您性命!”

  “二小姐推测您可能躲在这里,特意派我火速前来通知您,让您尽快离开,这是她为您预备的路途费用。”

  林小风接过银两,陷入深深的思考,继而猛一拍案,豁然开朗——因那晚惩戒沙晨录之后,竟疏忽了彻底清理后患,如今招致如此大的麻烦,不仅没能彻底解决问题,反而无辜牵连了付家!

  “项协宏!负责看押沙公子的人现在何处?速速唤他过来!”

  项协宏闻讯立刻上楼,引领韩桂良觐见林小风,韩桂良恭谨地询问:“老爷,沙公子已被妥当关押,是否出了什么差错?”

  “你们是怎么处理他的?”

  “我们只是让他服下药物昏睡,将其捆绑,直至昨晚才屈服,随后扔在了大街上。”

  “那已是两天前的事了?!你们这么做岂不是置他于死地?”

  韩桂良回忆道:“老爷,那小子起初对我们恶语相向,我和弟兄们教训了他一顿,直到昨夜他才安静下来,只是坐在那里哭泣。不过那小子倒也算硬朗。”

  林小风一听处置方式,不禁斥责:“过分了!教训一下即可,何至于这般虐待,此举有悖仁义!”

  韩桂良略带委屈地辩解:“老爷,我们在遗弃他之前,已为他涂抹了疗伤药膏,也算是仁慈了。他行为不检,按照本地的规矩,这种人应当严惩不贷。”

  林小风心中想象那一幕,不寒而栗,感慨自己部下日益嚣张。他挥挥手,下令道:“都给我退出去!”

  而后,他转向秋菊,仔细询问付家目前的情况:“详细情形如何,细细道来。”

  秋菊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始料未及林公子及其下属非同小可。待林小风再次发问时,她方回过神来,答道:“沙老爷纠集了一百多名豪奴和农夫,个个手持利器,将付家围得水泄不通,老爷和大小姐正在奋力抵抗,沙老爷发誓要捉拿您过去!据说沙家与官府有着紧密的关系,林大哥恐怕很难抵挡,务必尽快逃走才是上策!”

  林小风面容冷峻,面对百余人围攻的严峻局势,深知沙晨录步步紧逼,已无所不用其极。想到付家对自己的深情厚谊,他决定挺身而出,对秋菊宽慰道:“不必过于惶恐,此事我自有主张。二小姐对我关怀备至,我岂能置身事外?你先回付家传信。”

  秋菊犹疑不决,林小风再次安慰她:“听从我的安排,勿需恐慌。春三娘,你立刻派人奔赴新街口集结所有人马驰援付家,为我壮胆助威。”

  春三娘虽有犹豫,最终还是按照林小风的指令执行。

  “项协宏,召回所有在外之人,包括丐帮全员,一起前往付家,将沙家一行人团团围住,不准他们溜走!”

  项协宏趋近耳语:“老爷,召集两千多人聚集一处,队伍成分复杂,恐难以形成有效战斗力,且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极易引起官府关注,一旦涉及汉江王的权势范围,暴露我们的身份将会带来严重后果。”

  林小风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你说得不错,这些人确实不足以组成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但他们足以制造强大的心理震慑。既然未能找到何家人,拖沓下去并无益处,何况我对付家负有深深的情义,此时此刻断不能袖手旁观。若官府插手,我自然会表明身份,提前部署一部分人在人群中潜伏,一旦有突发状况,即刻实施擒贼先擒王的战略。原本计划低调解决此事,如今形势逼人,不得不高调应对,借此次机会,一鼓作气消除歌峰湾的潜在威胁!”

  于付氏豪宅之内,巍峨堂皇的大堂中央,端坐着一位颧骨凸显、皱纹刻画岁月沧桑的沙老爷,其容颜阴骘且严肃。其身边依偎着萎靡不振的沙晨录,一副落败之态。付云徳躬身立于一侧,双手捧上刚煮沸的醇香茶汤,言语间满载敬意:“沙老爷,此事恐有误会之处,或许令公子有所误解他人?我付、沙两族历来互尊互敬,我府上下哪有胆量对沙公子有任何不敬之举?”

  沙老爷听着付云徳的话语,一边徐徐梳理着花白的胡须,一边心中暗自琢磨付家下人是否有胆挑衅其独子。数日前,沙晨录离奇失踪两整日,全家出动搜寻,待其步履蹒跚归来后,方知真相。沙晨录初时尚不愿提及遭遇,直至晚饭过后失态失禁,才被迫坦陈受辱经历。沙老爷闻听之后,顿时雷霆大怒,三魂激荡,七魄烈焰腾空,一怒之下竟打死一名家仆,旋即便率众翌日直奔付家兴师问罪。

  “我儿岂能无故冤枉贵府下人?”沙老爷声色俱厉地质问付云徳,对于递上的茶盏视若无睹,“付云徳,莫要以为我会因旧日情分而对此事轻易放任,我在厅中静候已久,你何时才能给出一个合理交代?!”

  付云徳刚欲开口详述原委,不料“啪”地一声脆响,脸颊上赫然烙印了沙老爷无情的一巴掌。此刻,付家大少甫从青楼紧急召回,尚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目睹此状,脸色陡然惨白,神经紧绷如弓弦。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付佳艺见状发出一声尖叫:“爹!”

  “退下!”付云徳捂着瞬间肿胀的脸颊,疾步拦住试图上前的付佳艺。沙老爷目光移至付佳艺身上,眼神中透出鄙视之意:“林锦江怎会沦为你的书童?一个商家女眷竟擅自踏入了书院门槛?付家此举无疑玷污了书香世家的声誉!”

  “沙老爷此言谬矣!”付佳艺眼含泪珠,倔强地望向沙老爷,旁边沙晨录的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死死锁定在她身上。沙晨录认定付佳艺与林锦江存在私情,只因他曾无意中听见付佳艺酒醉后呼唤林锦江名字,接着被人带离,这让沙晨录视为铁证。沙晨录心中咒骂不已,口中啐道:“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就在此时,付绫致匆匆从商铺赶来,额头上沁着汗珠,然而她仍保持着镇定,果断站出来调解:“沙老爷何须出言中伤,尤其是对待一位弱女子?”沙老爷瞥见付绫致举止端庄,气质出众,颇为惊讶,随即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原来你就是付绫致,久闻才女大名。”

  沙老爷愈发指责:“女子本该居于深闺,你却日日抛头露面,操持商贸事宜。今又听闻你妹子踏足书院,这是要效仿你的做法不成?难道付家专门培养的就是这类轻佻女子?”付绫致虽涵养深厚,面对如此侮蔑,亦难抑心中怒火,然顾及沙老爷身为有功名之人,只得强行压抑情绪。

  付绫致稳住心神,平静回应:“沙老爷,关于下人与令公子间的纠纷,我已派人查明,恳请您稍安勿躁,必有真相呈现。”言毕,她紧紧握住付佳艺的手,二人携手退出大堂。沙老爷见付绫致言辞笃定,举止从容,一时竟默然无语,只冷哼一声,独自品味杯中茶水。

  移步至外院,付绫致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地向付佳艺询问:“够了,不要再哭,现在告诉我林锦江具体做了何事?”付佳艺满面泪痕,听闻姐姐厉声询问,忙拭去泪水,抽泣着讲述:“前些日子,在那纸醉金迷的芳香园,沙晨录对我心存歹念,幸得林锦江率众出手,狠揍了沙晨录一顿,救下了我。”

  付绫致闻听“芳香园”三字,脸色顿然阴沉:“那是烟花之地,你怎能涉足其中?”付佳艺低头垂眸,羞愧地解释:“我只是想去瞧个热闹……”

  “既然林锦江亲自护送你回家,为何当时不将实情告知?”付绫致追问。付佳艺面颊泛起红晕,低低回答:“的确是由林锦江送我回来,但我并未告诉他全部经过,也许是林锦江主动选择了沉默……”

  付绫致听后,深知此事愈发错综复杂:“如此看来,局面已然十分微妙!原本以为沙公子品质尚可,若你能与其联姻,不失为一门好亲事,而现在如果处理不当,或将给咱们付家带来灭顶之灾!林锦江胆识过人,竟敢公开对抗沙公子。”

  付佳艺激动反驳:“我宁死也不愿嫁给那种畜生!林锦江是为了救我才动手,我感觉他并非池中之物。”

  付绫致正要进一步追问,忽闻门外一阵喧哗,一群官差气势汹汹地撞门而入,高喊:“官府办案,无关人等速速回避!”付绫致心头一紧,只见官差径直闯入,她柔声对付佳艺道:“你先回房,事情解决前不得外出。”随后,她转身面对官差,留下付佳艺愣在当地。

  官差一见付绫致秀雅的仪态,态度瞬间缓和许多,拱手笑道:“原来是付大小姐,在下接获公务,今日特来查案,例行公事而已。据说城中有私藏兵器之人,特来此地检查。小姐身为付家事务的实际掌控者,还望能配合我等的行动。”

  付绫致内心一阵慌乱,此时何家乔装打扮的四位下人正匿藏在府中,偏巧在这关键时刻官差上门。迫于无奈,她只好答应:“官爷,今日确实不便,沙老爷此刻正在府中做客。”

  官差闻言,笑容不减:“无碍!无论何人在府中,此案都必须彻查清楚。既然沙老爷在此,我先行一步与他打招呼,之后还请小姐协助我们行动。”说话间,他大步流星地向内宅走去,付绫致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其后。

  在这紧张时刻,林小风携五名剽悍的帮手以及项协宏悄然潜入付家,借助贿赂门卫成功混入。付佳艺仍立于庭院之中,突见林小风现身,她惊惶失措地上前,急促推搡,心急如焚地道:“你怎么来了?快走!沙晨录带人来寻仇了!”

  彼辈群狼似虎,密谋陷害于君,我赠汝金银,嘱咐速速逃离此地,万不可再涉险境。付佳艺闻此严峻警告,面色瞬息苍白如纸,匆忙翻找自己那布帛细软的荷包,却愕然发现其中空无一物。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解开头上熠熠生辉的钗环与各种珍贵佩饰,带着惶恐而又坚决的表情,颤抖着双手呈给林小风。林小风见状,嘴角渐浮一抹淡淡的笑意,心底深深触动于她的善良真诚,同时也感慨她这份纯真中所显现出的憨拙之气。周围的项协宏及其随从们,皆面带温暖的微笑,默默赞许,他们想起老爷常训导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理,感叹付家能育出这般仁慈善良的闺秀,实乃是长久积善的结果。此刻付佳艺的无私之举,不仅将大大增益付家的荣誉光环,更有可能因此带来意想不到的富贵吉祥。

  付佳艺察觉林小风并未即时接过首饰离去,反而显得犹豫不决,她焦虑万分,催促道:“你还在等什么?速速携带财物逃命去啊!”林小风见她发丝纷乱,遂俯身体贴地为她梳理,小心翼翼地将簪子再次插回发髻,不料不慎划破了她的肌肤。“哎呀,疼!”林小风尴尬地清咳一声。他凝视着付佳艺眼中闪烁的泪花,关心地询问:“他们欺负你了?”付佳艺脸颊泛红,娇羞回应:“不过是受了几句恶言相向罢了。”随之,她愤愤地蹬了林小风小腿一脚,娇嗔道:“别管那么多!这跟你没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财物,我哪里舍得给你!你快走吧!”

  林小风泰然处之,温和安慰她:“无需恐惧,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解决这一切。凡是对付佳艺不利之人,我必将替你讨回公道。你先回屋安心歇息,过了今晚,一切都将安稳如初。来,我陪你进去。”不待付佳艺有所反应,林小风便引领一行人径直向大堂方向行去。付佳艺始料未及,见林小风颇有担当,愈走愈远,她跺了跺脚,紧跟其后。

  大堂之内,沙老爷早已品茗多时,因久等林锦江未来,心中的焦躁如同滚烫的茶水一般沸腾不止。“付云徳,你莫非在捉弄老夫?再给你一杯茶的时间,倘若不见林锦江踪影,你付家上下都要为此担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小风适时出现,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直视沙老爷,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第132章

  付家大少爷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酒——”话说一半自觉失言,忙捂住了嘴巴。而沙晨录则吓得尖声喊叫:“爹!他!他就是林锦江!快杀了他!”付云徳同样心惊肉跳,厉声呵斥林小风:“林锦江!还不速速跪拜沙老爷!你这个丧家犬,自此不再是我付家的下人!沙老爷若要你生死,你便不能自主!明白了吗?”

  沙老爷此刻却表现出异常的镇定,脊背笔直,威严地下令:“伱就是林锦江?速速下跪!”林小风心里暗想:这对父子果然同属一类,甫一相见便欲人屈膝,犹如鼠窝之鼠,全无龙凤气象。当下援军未至,林小风决定先拖延时间。

  林小风故作好奇地问:“敢问阁下可是沙老爷?”沙老爷满脸轻蔑:“你区区一个书童,也配问我的名号,真是荒唐至极!”林小风佯装无辜:“沙老爷误会了,在下曾助贵公子排忧解难,如今怎会反目成仇?”

  “林锦江,我要你死!”沙晨录忆及不堪回首的过往,尖叫着扑向林小风,幸得沙家护院及时阻拦。沙老爷脸色阴沉,厉声道:“你小小奴仆,竟敢在我面前信口雌黄,简直自寻死路!”言毕,他示意护院动手,护院立刻粗暴地揪住林小风的衣领,将其生生提起,狰狞狂笑:“小兔崽子,凭你也敢惹我家老爷,老子一只手就能收拾你俩,是谁借给你的胆子?”

  林小风面色如常,淡然回应:“倒是你低估了我的孱弱,怕是你一只手能收拾我四个。”他的眼神平静如湖,竟让护院心中一紧,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骆华俊等人混杂在人群中,本欲趁机出手搭救,此刻亦不敢轻举妄动。只见护院力拔山兮,几乎将林小风拎离地面,但林小风却如若无事,悠然拍拍衣领。骆华俊等人把握时机,迅疾一拳砸向护院手腕,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大堂内回荡,使在座诸位无不瞠目结舌,为之震动。

  原本众人以为林锦江将在劫难逃,谁知剧情反转,沙老爷的护院反而首先倒下。林小风冷然言道:“让他体验一把什么是真正的无力感!”随着一片惊愕的注目礼,护院双膝被壮硕的随从无情踩碎,然后被迅速扔向一根石柱,撞击后护院昏厥过去,身体下方的湿润痕迹迅速扩大。

  目睹这一幕的男子皆觉寒气袭体,下意识地捂住裆部,恐惧万分。林锦江出手之狠辣,令人咋舌。付佳艺双眼圆睁,目光胶着在那逐渐扩大的水渍上,心中思绪万千。

  沙老爷盛怒之下,指挥所有人一起围攻林小风等人。林小风指尖一挑,指向沙晨录,骆华俊心领神会,几个箭步上前,宛如钳住一条濒死泥鳅般,紧紧卡住沙晨录的咽喉,将其拖至林小风跟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沙晨录身上,眼前的战局变幻莫测,令人瞠目结舌,无人敢于轻举妄动。

  林小风拍手而笑,满不在乎:“沙老爷,你带来的这些爪牙似乎不够看。现下令公子已被我方控制,还望你慎言慎行。”沙老爷面色铁青,声嘶力竭地咆哮:“林锦江,你竟敢挟持我的儿子,马上放人,先前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林小风嘲讽地冷笑一声:“我的胆识,超出你的想象。”说罢,他弯下腰,一把捏住沙晨录的下巴,厉声质询:“你是不是曾经辱骂付佳艺?”沙晨录仍在顽强抵抗,却被骆华俊精准压制,无法动弹。待林小风挺身而起,面容冷冽,低喝一声:“掌掴!”

  骆华俊按照林小风的指示,一把揪住沙晨录的头发,如狂风卷落叶般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击在柱子上,每一次碰撞都像是雷鸣在大堂内炸裂,伴随沙老爷那绝望而疯狂的嘶吼,整个大堂的空气凝固得几乎令人无法呼吸。四五次剧烈的撞击后,沙晨录的牙齿犹如暴雨般簌簌坠地,口腔里仅剩下几颗残牙挂在血淋淋的牙龈上,口中溅射出的血沫染红了地面,最终他昏死过去。此情此景,付佳艺的娇美容颜瞬间褪去了色彩,双手紧紧捂住眼睛,付家的家眷们个个面露惊惧之色,深知林锦江今日的激烈行径或许会让付家踏上一条难以挽回的毁灭之路。

  沙老爷喉咙嘶哑,近乎癫狂地咆哮:“来人,给我杀了林锦江!杀了他!杀了他!”然而,沙老爷身边的护院们皆是畏葸不前,因为他们都明白沙公子的性命还掌握在对方手里。林小风看着沙晨录的惨状,心中暗自叹息自己过于心软,早该在悄无声息中了结这一切,免得演变成如今这般混乱的场面。他朝着沙老爷冷冷地道出:“我早就告诫过你,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如果你的手下轻举妄动,那么令公子将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沙老爷的眼瞳因愤怒而变得血红,看着儿子遭受如此酷刑,心如刀割,恨得咬牙切齿,发下毒誓:“林锦江,我发誓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今日你们甭想活着走出付家大门,那丫头也休想逃出生天!立即放了吾儿,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林小风听罢,苦笑连连,权贵阶层的骄横跋扈即便在面临子嗣生死攸关的关头也丝毫未减,这迫使林小风不得不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应对。

  林小风唤来韩桂良,厉声命令:“沙晨录侮辱他人,你应该怎么做?再来一次,让这老头见识一下什么是‘父目前犯’的教训!”沙老爷不明其意,但从林小风的口气中明显感受到这绝非什么好事。韩桂良左右环顾,发现周围人头攒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低声询问“父目前犯”的意义,林小风直言:“就是在父亲面前对其子女施以惩戒。”

  韩桂良瞥见周围众多围观者,心中不禁为难,低声嘀咕:“老爷,这么多人都看着,我这样做,将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内心深感林小风行事愈发无所顾忌,恐怕日后需要尽量避免参与此类事件。

  见韩桂良犹豫不决,林小风干脆亲自动手惩戒。众人瞠目结舌之时,他拿起手中的折扇,狠劲把沙晨录仅剩的几颗牙齿一一敲落,彻底摧毁了他品尝食物的能力。接着又命令骆华俊用沙晨录脸部撞击地面流出的血液擦拭他的嘴唇。林小风讥讽道:“沙老爷,现在你是否还能维持那副傲慢无礼的姿态?我今天教你一个新的生存法则!”

  沙老爷眼中充斥着恐惧与愤怒,手掌因紧握拳头而渗出血丝,但他言语上的威胁已无效,林锦江显然视生死如草芥。绝望之下,沙老爷将目光转向付云徳求救。付云徳全程冷眼旁观,此刻也不得不出面调停:“林锦江,你最好立刻释放沙公子,沙老爷可是朝廷举人,岂容你如此放肆?”

  林小风面对付云徳的责难,丝毫不惧,言语间尽显轻蔑:“举人又如何?就算知府亲自驾到,又有何惧?”付云徳听罢,气得牙关紧咬,只能呼唤付佳艺来劝阻林锦江。付佳艺心惊胆战,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场面,对林锦江的凶狠感到极度震惊,再看看沙晨录的惨状,她心中五味杂陈,无法直视这一切。

  沙老爷浑身颤抖,命手下人火速联系曲大人,并急急返回庄园调集更多兵马包围此处。林小风对此不以为然,找了个座位坐下,静待曲大人的驾临。他还叫付佳艺走过来,付佳艺心神不宁地靠近,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林小风贴近耳边低语:“说什么收场?我腹中饥饿,让厨子准备些水晶肘子、咕咾肉、鲤鱼焙面等美味菜肴。”

  付佳艺瞠目结舌,现场已是一片混乱,林锦江竟然还有心思挑选菜肴?林锦江称要品尝这些佳肴,付佳艺无言以对,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内心却焦虑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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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在付家的内宅深处,一群官差已经将付家的四名家丁团团围住,四人皆被绳索捆绑,束手就擒。为首的官差面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目光落在付绫致身上。付绫致脸色惨白,屈膝辩解:“官爷,这四人乔装打扮混入付家,还请您查明真相。”

  官差将付绫致扶起,低声道:“大小姐您素来清誉良好,定是遭到罪犯的蒙蔽,不如我们私下详谈。”付绫致站起身来,心中悲伤不已,懊悔当初听从父亲安排藏匿这些人,早知如此,应该早早向上级通报。如今官差搜查得如此严密,纵使企图行贿也是无济于事,她该如何应对?

  当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官差开门见山地说:“大小姐,付家在城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我确实对其赞赏有加。但是如果我们对你的话产生怀疑,情况将变得极其危急。不如你今晚来我家,我们可以共同商议对策,或许我能为你找出一条出路。”

  付绫致坚决地摇头拒绝:“谢谢官爷的好意,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官差见状,脸上现出失望之色,惋惜于这位美女的不易驾驭,既然劝说无效,便不再客气:“我再问你一次,进了衙门就由不得你了。”

  付绫致坚贞不屈地回绝了官差的提议,宁肯舍命也不会向卑鄙之人低头。官差冷笑一声,下令将付家上下一并押往衙门,付绫致心中哀伤,此刻已没有退路可走,她决意坚守自己的信念,决不向卑劣之徒低头。

  付绫致,一个刚毅决绝的女子,此刻如同一只被捕的孤雁,身陷囹圄,随同那严阵以待的衙役队伍步步迈向那座威严肃穆的大堂。在这漫长的路途中,领头的衙役再次试图撬动她那坚若磐石的决心,劝其改弦易辙,绫致面色冷峻如冬日玄冰,眉宇间透出一股凛冽的决绝,冷冷回应:“你已施舍予我八次痛改前非的契机,今日无须再多费唇舌。”衙役听闻此言,心中的愤慨犹如煮沸的油锅,面上的愠怒之色再也掩饰不住,他咬牙切齿地催促队伍加快步伐,向前疾行。

  一路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所到之处,民众们窃窃私语,眼神中交织着好奇与畏惧。衙役高亢洪亮的声音划破喧嚣:“都给我让开!官府正在办理要案,沙老爷的冤仇尚未清算,付家怎敢在此聚众闹事?”人群中一片骚动,人们纷纷退避,顷刻间便让出了一条直通大堂的宽敞通道。

  步入大堂的一刹那,所有的目光都被牢牢牵引,无数张面孔在震惊中凝固。堂内仅有一人泰然自若,仿佛置身事外,他便是林小风,只见他两腿悠闲地架在雕花木几上,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如此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兀。而对面的沙老爷脸色阴霾似铁,双瞳圆睁,满腔怒火熊熊燃烧,死死盯住林小风。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林小风手中紧握的茶壶已空,他骤然发力,将茶壶朝沙晨录额头狠砸而去,刹那间,茶叶碎片如雨般洒落在沙晨录脸颊之上,沙晨录受此重击,颓然倒地,陷入昏迷。此举无疑令沙老爷怒不可遏,然而,面对林小风身边虎视眈眈的众多高手,以及他那近乎疯魔般的胆大妄为,沙老爷只能强忍心头怒火,瞠目结舌,生怕林小风会继续做出更为疯狂的举动。

  正当一切陷入僵局时,衙役义愤填膺,大声喝令林小风释放沙公子,并抽出腰间佩刀欲与其对抗。电光石火间,骆华俊身影一闪,快步上前,毫不迟疑地一脚踏碎沙晨录的手指,剧痛令沙晨录从昏厥中惊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无助地向沙老爷求救。周围围观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苍白,而沙老爷更是痛彻心扉,悲泣连连,恳请在场众人手下留情,勿伤及他的独子。

  林小风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微笑,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被枷锁桎梏的付绫致,言语间探寻其中缘由。就在交谈的过程中,林小风的目光陡然捕捉到了站在绫致身旁的四个身影,赫然发现那正是他久寻未果的何家人,原来他们竟隐匿在付家之中,这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付绫致的心底涌上一阵酸楚难言的痛苦,她深知,若是藏匿的罪犯尚可通过权钱交易在官府中周旋,但现在沙公子遭此重创,彻底触怒了沙家,考虑到沙家与官府千丝万缕的联系,付家已然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付云徳同样注意到了被官差扣押的何家人,心中顿时弥漫起无边的恐慌,明白付家已深陷泥潭,难以自救。

  沙老爷看着绫致被粗壮的绳索紧紧捆绑,不禁老泪纵横,哀告官差解除她的束缚。而林小风亦下令官差解开绫致身上的捆绑,官差们面露犹豫,但仍决定遵命行事,先行通报曲大人并封锁现场。沙老爷焦急宣称自己已遣人告知曲大人,并请求在场的所有人齐心协力,一同对付林小风。

  尽管官差们心存诸多疑窦,但他们依然遵循命令行动。与此同时,四周丐帮弟子与青楼打手闻风而动,迅速汇集而来,将现场团团包围。林小风听取项协宏的汇报,确认那四位失踪已久的何家人的确藏身付家,并即刻指令部下拦截那些意图将他们送往大牢之人。

  而在那繁华都市的某一隅,勾栏之内,周公公正端坐其间,品味香茗,观赏戏曲,当他得知曲恒丰亲自率队查处付家,且付家周边已集聚了大量的乞丐、打手等各方势力时,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急匆匆调兵遣将奔赴现场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