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 第145章

作者:最爱睡觉

  裴元借着檐下的灯笼,看到了三元宫的牌匾。

  或许是刚入夜的缘故,还有三三两两的青壮道士,在门口的灯笼下坐着闲聊。

  见有人观望,立刻有人起身迎了过来。

  “三元宫夜间不待客,两位居士请回吧。”

  宋春娘上前从容道,“我们是常大侠的故交,前来投奔,还请几位师兄引荐。”

  “常大侠?”那人微微吃惊,回头询问道,“常大侠是谁?”

  那几个道士小声议论了几句,有人答道,“可能是常顺吧。”

  那迎出来的道士,询问似得看了宋春娘一眼。

  宋春娘道,“不错,常大侠的名讳就是常顺。”

  那道士没了兴趣,敷衍的问道,“你们是何人?”

  宋春娘答道,“家父是山东长风镖局的宋镖头,多蒙常大侠照顾,这次路过宝地,特来拜访。”

  那道士听了笑笑,“长风镖局的宋镖头我是听说过的,也罢,我帮你跑一趟吧。”

  宋春娘很识趣的递过一枚小碎银子。

  裴元见那摸样,也就一两多些。

  那道士却很满意,笑道,“本也不必,都是江湖同道。前些年我们有人去山东,也得了你们长风镖局的照顾。”

  说着,将那银子接过,“不过嘛,既然有些交情,反倒不好见外了。”

  那道士拿了银子,回头扔下一句,“等着。”

  转身便进了道观之中。

  门口灯笼下的几个年轻道士看了这边几眼,也没再理会,自顾自说起了话,只不过声音低了许多。

  于是裴元和宋春娘就听到道观中传来一阵吆喝,“常顺!常顺呐?死哪去了?!”

  裴元看着宋春娘,目中露出古怪。

  宋春娘却一点也不意外,低声解释道,“这等盘踞一方的势力,也不是谁都能打交道的,平时有这么条线牵着就行。反正甭管走的谁的路子,真遇到事情,自然有人出来解决。”

  裴元再次了然。

  就像是有人敢动老子,将相当于抢走了谷大用三万两银子一样,必然会有这位西厂大督跳出来出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胖乎乎的道士出得门来。

  他先向门口的几个道士打了招呼,才过来招呼裴元和宋春娘。

  宋春娘很是客气的施礼,“侄女宋春娘见过常叔叔。”

  常顺打量了宋春娘几眼,笑眯眯道,“难得你来这里能想起我,你父亲呢,这些日子可还硬朗?”

  宋春娘半真半假的答道,“现在北方乱的很,父亲和师兄弟们都在南直讨生活。托常叔叔的福,他老人家的身体一向不错。”

  常顺嗯了两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双方无非是收保护费和互相利用的关系,硬套交情,反倒尴尬。

  “侄女此来,可有什么难处?”

  宋春娘就势答道,“正好路过淮安,想在世叔这里借住一宿。”

  常顺听了眉头微皱,好一会儿才舒展开,“这,行吧。”

第179章 大意了

  常顺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像这种平时根本没什么来往,临时求上门来的,三元宫是很难拒绝的。

  因为双方本来就是最基本最简单的利益关系。

  那些江湖人物拜山打点,顺便成为三元宫在外势力的延伸,三元宫则作为地头蛇,在对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提供点简单的庇护。

  这种功利且不附带什么交情的往来,让双方都没有太大的容错偏差。

  长风镖局远在山东,平时也没什么求上门的事情。

  只要有一次拒绝,基本上就意味着长风镖局将不会信任三元宫。

  他们就会把在淮安府寻求关照的势力换成另一家。

  少了长风镖局每年打点的那点小钱不算什么,但是三元宫失去长风镖局这个触手,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虽然三元宫也没指望这些来拜山门的江湖人能提供太多的帮助,但对于江湖人来说,江湖影响力就是他们最大的资产。

  比如说西岳君子岳清风,光凭这个名字,就能在江北一带拉起百十号人马。

  所以,尽管三元宫今天有些不便之处,常顺仍然很难拒绝。

  他想了想,叮嘱道,“跟我来吧,我先和几位师兄打个招呼。”

  说着,领了两人上前,对那些门下说话的道士言道,“这是长风镖局的弟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过来借住一宿。”

  那些道士也明白这里面的关节,都道,“不可坏了江湖义气,可以让他们去客房暂歇。”

  有人提了一声,“只是莫乱走动,以免遇到不知情的师兄弟,徒惹纷争。”

  常顺道,“好,师弟明白了。”

  宋春娘也带着裴元给几个道士见礼,彼此客气了两句。

  随后这个叫做常顺的中年道士便带了两人进入观中。

  此时已经是夜间,四下很是清净。

  常顺在前引着路,随口说了句,“既然进了道观,不好不去进一炷香。”

  说着,便向主殿行去。

  裴元小声的向宋春娘询问着,“这里祭拜的什么?”

  宋春娘答道,“是天、地、水三元。”

  裴元无语,好家伙,都不是老百姓能随便祭祀的。

  裴元又小声问道,“礼部批了?”

  宋春娘轻轻摇头,“三元宫也一直试图寻找可靠的人物,帮他们正名,只是暂时还没好的人选。”

  裴元心中有数了。

  这就是普通的民俗信仰,不属于朝廷许可的范围,也就是所谓的淫祠。

  除非有朝廷官员出面,将其列入地方上祭祀的名单,才能擦个边成为正经道观。

  这等不受管制,又在地方上有影响力的宫观寺庙,正好是豢养江湖势力的绝佳所在。

  裴元跟着上过了香,随后便跟着常顺向后绕,进了西侧的客院。

  常顺在院子的边角处,为两人找了间房子,又说道,“客房紧张了些,今晚你们就先在这里暂歇吧。刚才赵师兄的话,你们也听见了,若无大事的话,尽量不要走动,以免遇到不知情的师兄弟,惹来麻烦。”

  他们两人在这等陌生的地方本来也不敢分开住,当即都道,“有劳常大侠了,以后回了山东,必定给门中长辈好好提起此事。”

  常顺笑了笑,打开门,吹亮火折子,点起里面的油灯。

  房内的摆设朴素,倒也符合道观的画风。

  妙的是,只有一张床。

  常顺怕又惹来麻烦,瞧了一眼,装糊涂没问两人的关系,简单四下照了照,就告辞离开。

  等常顺的脚步声远了,裴元想了想,一边凑近窗户,一边示意宋春娘把油灯熄灭。

  宋春娘很利索的把灯火熄了,摸黑凑到裴元跟前,“怎么了?”

  裴元将窗户打开一个小缝,向外看了一会儿,然后道,“院中的其他房间都没亮灯,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哪来的客房紧张?”

  宋春娘也贴着裴元,往外面看了几眼,猜测着说道,“敷衍我们的吧。”

  裴元摇头,“不好说。”

  说着,将窗户关上,反身把宋春娘抱住。

  宋春娘有些抗拒,挣扎了下,“没兴致了,今天就这样吧。”

  裴元也没有很坚持。

  一边放开宋春娘,一边在她身上恋恋不舍的摸索着。

  或许是看裴元有打消念头的意思,宋春娘格外容忍了些。

  等到裴元得寸进尺,想从衣领往里伸,才打了他的手一下。

  裴元放开宋春娘,话题又变得正经了,“没听说过哪里的道士,喜欢大晚上坐在门口闲聊的。今晚轮流睡,留心着点。”

  宋春娘想到刚才裴元提过的那句,“客房紧张。”

  于是问道,“你疑心他们在等人?”

  裴元道,“不然呢,咱们只是借住一晚,那常顺怎么如此为难?这里可是道观,留宿香客是很平常的事情。”

  宋春娘不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裴元神色平静道,“有点猜测。”

  宋春娘虽然觉得裴元未免太过多心,却也觉得轮流睡没有坏处。

  便问道,“谁先睡?”

  裴元很敞亮的说道,“伱吧。我是千户,自然要多担待些。”

  宋春娘不客气的反问,“难道不是因为天寒地冻,被窝冰凉?”

  裴元一脸的死样子,呵斥道,“宋总旗懂不懂事?”

  宋春娘悻悻的离开,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裹被睡了。

  裴元虽然品行垃圾,但也垃圾的明明白白。

  他没去打扰宋春娘,而是按照约定的,靠在窗前打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元听到床上又有动静。

  宋春娘迷迷糊糊的打个哈欠,在床上又懒了一会儿,才起身过来,低声道,“怎么样?”

  裴元摇头,“还没什么动静,可能猜错了。”

  宋春娘道,“我来守一会儿吧。”

  裴元也不客气,去了床上睡下。

  被窝果然已经暖暖的,对于冻了小半夜的裴元来说,又是温暖又是惬意。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

  宋春娘过来轻轻推了裴元一下。

  裴元睁眼,见屋内黑乎乎一片,宋春娘也没吭声,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悄悄地起身。

  两人凑到窗前,从空隙向外看去。

  借着月光,就见几个道士在院中四下守着,有人或是架着,或是抬着,将十数个伤员送入了院中的各个房间。

  有些伤员伤的极重,抬着的人,只能分外小心缓慢。

  但也不免有些伤员因为碰到了伤口,发出呻吟或者喝骂。

  每当这个时候,守在四下的道士就会把目光,向裴元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看来。

  趁着道士们没注意的时候,宋春娘低声对裴元道,“还真让你猜中了。”

  裴元没吭声,目光仔细的盯着那些人。

  宋春娘疑惑的看看裴元。

  正在这时,有人大步进了院子,向守在边上的一个道士问道,“伤药都备好了吗?”

  那道士答了一句,“我刚看到有些都化脓了,也不知道那些伤药,还管不管用。”

  那人叹了一句,“没办法,查的太严了。好不容易才松懈了些。”

  宋春娘静静听着,这时候已经把事情捋清楚了。

  她猜测着对裴元道,“这是当初在扬州袭击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