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爱睡觉
可这些兵马有明确的护卫责任。
这也就意味着,在大多数时候,这些士兵哪怕不必披甲,也是要持械的。
特别是在这种,还有霸州军溃散的小股军队,四处流窜的情况下,护卫队更要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
就连在这样不公平的对比中,徐州卫的士兵一路行军,都没有表现得逊色多少。
这件事别说裴元意外了,就连带兵的徐丰都有些迷糊。
徐丰能当上杭州前卫的指挥使,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老子就是杭州前卫的指挥使。
朱元璋面对武官轮替的问题,处理的方法还是很简单朴实的。
自己打下的江山自己坐,老子退了儿接班。
杭州前卫驻扎在大明最富庶的核心区域,早就很多年没有打过仗了。
徐丰从小娇生惯养,更是没多少带兵的经验。
这也就是碰上了萧韺这种太监家骤然乍贵的子弟,才觉得让个指挥使,带五百正兵、五百辅兵,完全不成问题。
甚至,萧韺还有杀鸡用牛刀的想法。
但徐丰自己慌得一比啊。
他勉强记着父祖们教过的只言片语和小故事,什么军容整肃啊,威震细柳啊,不拉不拉的。
徐丰有心在萧公公的侄子面前好好表现,给自己的压力很大。
他是仓促接手这支兵的,本以为要花很多的时间来理顺队伍。
结果忙前忙后了一会儿,没想到这支兵马似乎特别善于团结协作。
而且充沛的体能,让他们特别能扛折腾。
徐丰那三脚猫的本事整顿了没多长时间,竟然还颇有起色。
等到正式把兵马拉上路。
一个个军容肃整,看着就很有威慑力。
徐丰这辈子都没指挥过这么多兵,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顺手。
路上总结的时候。
徐丰很悲伤的认为,他可能有名将之姿,只是时代把他埋没了。
——使徐大头遇太祖帝,还有他徐达常遇春什么事儿?
杭州前卫指挥骑起在马上,手上忍不住比划了两下。
老子要是能回到元末明初,那该多好啊。
我杀杀杀杀……
夕阳西下的时候,队伍早早的就停下,开始准备扎营。
那些负责护送的兵士,从辅兵们运送的辎重车上,帮着一块儿取下木料毡帐,开始建造营地。
那动作,异常的敏捷和娴熟,没花多长时间,就收拾好了整齐牢固的一大片营地。
这下不但徐丰看的傻眼,萧韺、萧通父子也忍不住暗暗啧舌。
精锐啊,这是!
就连不少锦衣卫的士兵,看着他们工作时强壮的肌肉,一個个也都有些自卑了。
裴元对此的反应,倒还挺平静的。
徐州卫这么多年来的主业,一直是造船。
平时除了运送木料这样的力气活,就是卯榫拼接这样的精细工作。
身强体壮自不用说,团结协作能力更是远胜旁人。
裴元觉得这个徐丰,还完全没有发挥出他们的最佳优势。
若是找一个大匠工头来,说不定指挥起来的要比他还强。
裴元对这支没有经历过多少战斗的士兵,并没有太高的期待。
举个简单的例子。
单凭裴元他们这二三十人,在顶盔掼甲的情况下,面对这只徐州卫兵马的攻击,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毕竟他们的身体素质放在这里,再加上以多打少的心理优势,足够支撑他们坚持到锦衣卫士兵崩溃。
但是换一种情况呢?
这五百正兵,面对二百整体素质远逊于他们的流贼,却很可能吃亏。
因为他们在面对伤亡的时候,并没有承受足够代价的心理预期。
当数量优势,不足以构建他们心理上的护城河。
等需要依靠血性拼杀的时候,就会暴露他们的弱点。
但是,假如裴元这二三十个锦衣卫精锐,面对二百流贼的时候,说不定能打出远超过这些人的效果。
不过也无所谓了。
这些士兵既不拖后腿,扎营还扎的漂亮,裴千户整体上是很满意的。
听说流窜到山东的只是霸州军的小股兵马,有这样的军容震慑,就足够让他们不敢来打主意了。
裴元指挥着自己手下的人,也在营地一角,把营帐立下。
随后从马车中,搀扶出了一路晃的七荤八素的谷公公。
谷大用平叛了一年多,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出来后,自顾自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站着。
那个叫做武庆的小太监,为谷大用取来锦凳。
他便坐在那里,一个人安静的休息。
裴元对此越发满意,还行,不难伺候啊。
他叮嘱人看好谷公公,又去找焦妍儿。
等到了地方,却发现宋春娘正坐在车辕上,和马车里逗着笑。
裴元没好气的过去,呵斥道,“赶紧滚。”
宋春娘怏怏的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或许是要回京城了的缘故,宋春娘避着焦妍儿,旧事重提。
裴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老子现在什么身份,还用给你接盘?
不过,这次宋春娘的提议,有了新的想法。
“做妾就行呀,连大学士焦芳的孙女都能做妾。她现在的名声也不太好,也可以啊。”
“呵。”裴元对宋春娘的这种行为很是不耻。
她的名声,难道不是被你败坏的吗?
裴千户一脸冷漠的对宋春娘道,“我数到三,赶紧滚。”
宋春娘虽然满脸遗憾,却也没有继续坚持。
裴元撩开车帘,看了焦妍儿一眼。
发现她的脸色有些疲倦。
当即劝说道,“要不要在外面坐一会儿?”
焦妍儿听着外面的动静,微微摇头道,“车子停下来就好了,等会儿再说吧。”
裴元也不勉强。
虽说有徐丰的这支兵马在,他也不敢大意。
这些菜鸟当当肉盾还行,真遇到麻烦,未必能发挥太大的作用。
裴元让陈头铁注意留心着家眷和银子,他则骑了马,又叫了程雷响和几个好手,准备把营地周围巡视一圈。
出营地前一回头,就见宋春娘又坐在车辕上,高高兴兴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头铁有些无奈的带人不远不近的守着,瞧到裴元看过来,还来了个无辜的对望。
裴元无语,行吧。
数骑围着营地急促而行,跑了两圈,又向附近的高处奔去。
萧韺带了萧通、徐丰正好向谷大用礼节性的问候,见了裴元闹出的动静,都看了过去。
徐丰有些不爽的瞧着裴元一行,开口道,“他们这是在折腾什么?”
萧韺和萧通父子也看不明白。
谷大用只扫了一眼,就淡淡道,“例常的巡营而已。”
见三人似乎没听明白,谷大用懒洋洋的解释道,“就是跑两遍营,看看有没有什么方便进攻的弱点。他巡完就去找附近适合埋伏的地方了。你瞧……”
谷大用指了指裴元纵马而上的一个小坡。
“从我们这里看过去,到那个位置会被遮挡一点,要是后面有个三四尺的视野高差,就能藏下百余人。如果我们早上拔营的时候,有人从那里冲过来,啧啧,后果难料啊。”
萧韺和萧通还好,徐丰的脸上却有些尴尬了。
这不就显得他很不专业吗?
他只得硬着头皮奉承道,“公公不愧是带过大军的人,明白这里面的章法。”
谷大用摇摇头,揣着手道,“本来是不懂的,吃的亏多了也就明白了。没想到这个裴元,身在锦衣卫中,竟然还有两下子。”
寻常的锦衣卫只是担任仪仗和抓捕抄家这种简单活的,很少有真刀真枪的上阵。
没想到裴元竟然多少知道点兵事。
萧韺和萧通都不吭声了。
徐丰或许不明白,但是他们两个和陆訚一起围追堵截了裴元那么久,还是知道这家伙有多难缠的。
如果不是没有VCR,萧韺高低要让谷大用重新认识一下裴元,以及裴元手持门板时的变身形态。
裴元巡视完毕,安心不少,回来时营地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尽管萧韺和徐丰出于职责邀请谷大用留在他们那边,但是谷公公还是觉得身为自己人的裴元,可能更靠谱些。
就这样走走停停,数日间才赶到了鱼台县。
这里已经属于山东的兖州府了,进入兖州府后,裴元明显感觉路上行人少了许多。
路过一处驿站时,裴元亲自前去打听。
得知兖州府被霸州贼袭扰尤甚,好不容易将霸州贼驱赶南下了,结果有一支溃兵竟然又窜入了山东。
这只溃兵不敢攻打坚城,只沿途洗劫村寨,获取补给。
就连刚刚恢复的驿站,很多都被摧毁。
为了方便南边的军情传达和人员往来,兖州知府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点钱粮,在主要道路旁临时设个简易的驿站。
裴元打听了那些霸州贼的规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按照驿丞所说,那些霸州贼溃兵到了哪里就抢哪里,很多老百姓没有活路,只能跟着他们被迫从贼。
青壮被编入了队伍,老弱则负柴背米,帮他们做牛做马。
但凡有人受伤,也不救治,直接给一捧米,一捧盐,丢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
结果,这支霸州残兵席卷数县,优胜劣汰之后,已经有了两万多人,渐渐有了起势的架势。
这支乱军的两个头领,一个叫做“大老虎”,一个叫做“满天星”,已经打出了“清君侧,扶贤王”的旗号。
裴元打听清楚后,心中就有些不淡定了。
他现在还不确定霸州军内部是怎么定位他的,也不知道这些溃军又是什么看法。
万一真遇到了,自己这么红彤彤的大红名一出现,说不定直接仇恨拉满。
上一篇:完蛋!陛下这是要白嫖我!
下一篇: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