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爱睡觉
如果走正常手续,何儒这个正九品想要跳从六品根本难如登天。
可是在灵活操作下就简单了。
正九品上元县主簿何儒可以直接原地去逝,然后换个名,以新的从六品镇抚的身份闪亮登场。
这个从六品镇抚绝对可以保证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壳,往上数几代,都只存在于纸面上,绝对不会跳出什么不懂事的亲戚跑来指证。
从最新传来的消息来看,何儒已经欣然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正在家里为自己准备葬礼。
裴元要硬吃下这几百徐州卫的士兵,当然也不是要给他们调整军籍,重新编户。
用的方法也简单粗暴,一部分用镇邪千户所的空额,一部分从天津卫和徐州左卫里的空额里出。
到时候多出的人,算是裴元从两个卫所里借调的。
萧韺果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询问道,“镇邪千户所满编才多少人,吃的下这么多人吗?”
裴元也没隐瞒,“我打算从天津卫和徐州左卫走一些空额。”
这下萧韺彻底松了口气。
萧韺已经明白了,这几百徐州卫的兵很快就会改头换面,以一种全新的身份在官面上存在着。
这样一来,就算是把这件事从根源上一了百了。
以后若是再有人跑出来指正,萧韺就可以底气十足的大叫,你一个天津卫的军户,居然敢冒充徐州卫的人毁谤我!简直岂有此理!
萧韺目光闪烁了一会儿,果断道,“我会尽快把程雷响和丁鸿的批文给你们拿过来。”
裴元趁机问道,“那要是徐州卫的郭指挥使来闹呢?”
“徐州卫?”萧韺微顿,也想起了受损的另一方。
裴元善意提醒道,“他们归中军都督府管。”
萧韺立刻硬气了,“胡闹,这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岂容他胡搅蛮缠,我会让人把他打出去!”
裴元心中踏实。
妥了!
这也就是在大明了,不然裴元还真不好操作。
搞定了萧韺这边,裴元又唤来丁鸿,询问他和徐州左卫指挥使时用书信往来的结果。
丁鸿有些为难的告诉裴元,时用对丁鸿的说法颇有些不屑一顾,话里话外对此事并不信任。
裴元想了想说道,“那你给时用说,马上朝廷会向他下发三道旨意,一道是斥责,一道是停职,一道是抄家,让他等着。”
丁鸿听了大吃一惊,“千户,不至于此吧。”
裴元翻了个白眼,“朝廷又他妈不是我开的,老子顶多运作一下,给他一封斥责,要是吓不住他,咱们就只能换一家了。”
丁鸿听了也大致明白裴元的意思了。
他自从被许诺了徐州左卫指挥使,心中早就像是有猫在挠了,之前和时用沟通不太顺利,已经让他有些浮躁了。
这会儿听到了裴元的话,赶紧屁颠颠的再次给时用去写信。
北京离徐州不算远,派心腹快马来回的话,花不了多少时间。
裴元估算了下日程,估计明天就能到达北京城外。
想着入城后的安排,又添了新的烦恼。
自己这么多银子,倒是不好堂而皇之的拉进去啊。
这可是六万多两现银。
谷大用和萧韺都各有背景,他们可以不在乎那些。
可是自己回了北京城,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啊,哪怕只是个巡城御史,都有资格直接拦住查看的。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也怕万一啊。
而且说起银子,自己在灯市口胡同的那小破院子,连个藏钱的地方都没有。
哪怕自己想在小院里挖个坑埋,都有可能被半夜在教坊司楼上野战的看个正着。
而且平时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在家里,这么一大笔钱,总要有人看守才行。
这样算来的话,光是自己那两进小院,也住不下多少亲兵守卫。
看来只能暂且把银子藏在智化寺里,然后重新考虑买处院子了。
裴元想着智化寺的事情,再次把程雷响叫了过来,“你今日便安排人送信,和你父亲商量好在智化寺借住的事情。”
待程雷响要走,又想起什么,叮嘱道,“哦,对了,还要打听下,最近京中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如果裴元猜的不错的话,朱厚照想要掌兵,需要解开的第一道枷锁,就是当初明英宗土木堡之变带给他的政治阻力。
只是裴元还想不到他会怎么做?
是要激进的为英宗翻案,还是会以其他更聪明的方式,绕开那个政治风险?
第284章 裴元的回旋镖
裴千户身披罩甲,今夜亲自值守。
天色微明,裴元才在陈头铁的反复劝说下回去休息。
此情此景,有的人会被劝说,大人早点休息。
而有的人,会被属下披上一件黄袍说大人别着凉。
裴元心中暗叹,我裴某果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或许是临近京城了,裴元回了帐篷也没什么睡意。
一边把玩着乖乖凑上来的小美人,一边畅想着北京城里的波诡云谲,一边考虑着如何从朱厚照的政治暴动中,狠狠的撕扯下一大块好处。
裴元感觉自己朦朦胧胧刚睡着,就被人唤醒了。
现在不管是萧韺还是谷大用,都急着入城,早早的就让人开始生火造饭,收拾行装。
裴元迷瞪了一会儿,被焦妍儿喂着勉强吃了几口,总算打起了精神。
再次行军,队伍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若不是因为象征性的携带了点俘虏和首级献功,萧韺和谷大用早就先行一步,直接骑马回京了。
中午的时候,车队没有停下,直接简单的吃了点干粮就继续赶路。
别说萧韺和谷大用了,就连裴元也开始期待尽快入城了。
谁料程雷响急匆匆带来的一个消息,却让裴元一下子陷入了慌乱之中。
之前一直迟迟没有动静,被裴元视作不安定因素的大慈恩寺砧基道人云唯霖,忽然决定全面倒向裴元。
云唯霖的倒戈不是坏事,但坏就坏在,他为了补救之前的骑墙,选择了执行裴元之前给他的传令。
按照传来的消息说,就在今日的上午,总旗云唯霖离开了值守多年的大慈恩寺,和智化寺的小旗程知虎进行了调换。
裴元听到这个消息惊得手脚冰凉,他暴跳如雷的向程雷响质问道,“怎么回事?!云唯霖那狗东西,怎么忽然就服软了?!”
裴元之前出于试探的目的,故意让云不闲给云唯霖带信,要他和智化寺的程知虎调换。
这相当于把云唯霖从炙手可热,人脉深广的天下第一大寺,直接扔到了犄角旮旯里。
裴元当时警告说,若是云唯霖肯服从命令,就让云不闲去淮安找他,并且还许给他总旗之位。
若是云唯霖不肯服从命令,那么裴元就亲自进京和他碰一碰。
裴元当时有故意挖坑的意图,想借着白莲教叛乱的事情,把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一勺烩了。
所以云唯霖迟迟没有表态,云不闲迟迟没有报道,裴元对此也没太大的意外。
这次入京组建北方局,裴元有很大一部分筹划,针对的就是在北京盘根错节的云唯霖。
然而没想到,云唯霖却在裴元最不想让他服软的时候,主动放弃了大慈恩寺,选择了前往智化寺。
程雷响对此也很无辜,“千户,你这问我,我也回答不了啊。以韩千户之前发出的命令来算,那时那刻处于淮安以北的砧基道人都是你的属下,他本来就归你管,服从你的命令,这并没有错啊。”
裴元仍旧半是愤怒半是不解。
“老子问的是,云唯霖那狗东西怎么在这个关头,忽然和程知虎调换了?”
“他妈的!老子现在就要入城了,他给我来这一套?”
现在的智化寺可是裴元布置中很重要的一环。
智化寺因为王振的缘故,香火一直不旺,算是很清幽的地方。
再加上程知虎在那里盘踞多年,上上下下的关系,都理顺的很清楚。
裴元可以放心大胆的把那里当成自己的临时据点,用来暂时屯扎这些士兵和自己搜刮的银子。
可是现在云唯霖竟然突然服从了裴元之前命令,进驻智化寺。
这他妈和突然对裴元偷家有什么区别?
你他妈身为反派的骨气呢?!
没有智化寺,京师虽大,裴元去哪里安置这些人手和钱财?
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现在几乎称的上天下第一大寺院,寺里的高僧、法王无数,和内宫勋贵的关系盘根错节。
程知虎今天又是刚刚去上任,裴元就算是脑子泡汤了,也不敢把人手、钱财存放在大慈恩寺啊!
程雷响听了裴元的怒喝,心中虽然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在此时胡说。
裴元和程雷响也算是彼此有些默契了,见状索性直接喝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程雷响不敢隐瞒,只能畏畏缩缩的答道,“如果卑职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卑职担任天津卫指挥使的事情,被云唯霖知道了。卑职和云不闲是至交好友,卑职出京一年多,就有这样的出息了,想必对云唯霖的冲击很大。”
裴元听了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他的脑海中迅速的把几件事串成了线。
原来是云唯霖这老狗,为了他儿子的前程,直接选择滑跪。
然后时间错位执行的命令,又给裴元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裴元万万没想到,居然被自己扔出的回旋镖,狠狠的打在了脸上。
踏马的,老子好痛啊!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因为所图甚多,裴元一直很小心的控制着各个计划的容错率,试图将一个个计划完美的叠在一起。
甚至就算出现了恶劣的局面,也争取能有补救的空间。
裴元这种苦孩子,哪接受过生活中的意外之喜,结果这突如其来的进展,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裴元大怒咆哮道,“那他妈现在怎么办?!”
“萧韺那边说好了,城门那边也说好了,难道让老子带着兵和银子,在城门裹足不前?!”
裴元这个从底层市井爬出来的人,为了证明自己是站在餐桌边的,而不是摆在餐桌上的,曾经一次次勇猛的、不自量力的面对过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他这次回京,什么拳脚都还没能施展,怎么能示弱于人?
裴元昨夜披甲看着京师,心中壮怀激烈。
今日却彷佛被整个京师火辣辣的目光在看着。
裴元犹是在暴怒之中,眼珠也在动着,飞快的思索着应对之策。
程雷响犹豫了下,对裴元说道,“千户,那云唯霖既然有心投效您,智化寺还是能去的。”
云唯霖之前无视裴元的命令,根本没有和程知虎交换辖区的打算。
也不让他的儿子云不闲去复命,这会儿听说有利可图,立刻抱着侥幸的心思想要取利。
这种人裴元怎么信得过。
程雷响果然不是什么有道德束缚的人,闻言立刻举报道,“卑职和云不闲是过命的好兄弟,对云家颇为了解。此人,乃是独子。”
“嗯?”
裴元意会,心中忧虑稍解,又皱眉道,“我要那智化寺还有用,也不好让云唯霖胡乱掺和吧。”
程雷响便又道,“我父亲在智化寺经营多年,和里面的僧人有些情面,彼此也有些把柄。只要云唯霖不敢深究,卑职可以帮千户把人安排进智化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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