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海山
建筑师忙向前翻看记录,迟疑道:“大约半个月,需要3000里弗吧。”
约瑟夫点头:“给你5000里弗,一周之内完成,能做到吗?”
“是,殿下,我一定尽全力完成。”阿尔奇德想了想,又道,“殿下,恕我冒昧地说一句,天使水就算摆在新桥的杂货铺里,也会被抢购一空,而这店已经很不错了,您何必再花这么多钱装修它呢?”
约瑟夫笑了笑,道:“因为除了天使水,这店铺也是商品。”
阿尔奇德有些吃惊:“您还要把这店卖了?”
“不,我说的是另一种形式的商品,这家店你就当它是样品吧。”
……
荷兰。
阿姆斯特丹以南4公里的一片军营之中。
一名身着绿色长军装,头发半白,下巴有点向左歪的老者皱眉看着地图,半晌才终于开口:“我认为,眼下应当放弃阿姆斯特尔芬,退守阿姆斯特丹以南,利用河道阻拦……”
他身旁穿着深白色军服的中年人立刻高声打断他,带着讥讽的口吻道:“沃尔斯特上校,我和我的小伙子们不远万里来到荷兰,可不是看您的军队演练‘躲避敌军’战术的。”
沃尔斯特在荷兰军中说一不二,但面对眼前只有上尉军衔的军人,却不敢发怒,只是加重了语气道:“迪布瓦先生,普鲁士军的前锋距离阿姆斯特尔芬只有15公里了,而整个城镇没有任何要塞可守,难道我们要在这儿等死不成?”
阿姆斯特尔芬是紧邻阿姆斯特丹南部的城镇,如果丢掉这里,阿姆斯特丹便会彻底暴露在普军面前。
法国上尉继续挖苦道:“要塞?您的大军连乌得勒支那么坚固的要塞都没守住,就算阿姆斯特尔芬有十座要塞,恐怕对您也没什么帮助。”
沃尔斯特的脸色涨红:“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决定怎么对敌!”
“进攻,”迪布瓦高声道,“法国军人从来都是用进攻来碾碎敌人的!”
旁边一名荷兰军官忙道:“迪布瓦先生,我们加上临时征调的士兵,一共也就9000多人,但对面的普鲁士军却有两万以上,这种情况下进攻和自杀无异。”
迪布瓦笑了:“两万是普鲁士全军的人数,他们能到达这里的前锋肯定没这么多。
“更重要的是,得益于你们原先败退得太快,令普军高速追行了十多天,而荷兰水道密集,他们的大炮多半跟不上前锋部队。
“而我们手里却有十多门大炮!”
沃尔斯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难道伱真的要进攻普军?!”
“为什么不呢?”迪布瓦也回看向他,“普军肯定想不到,一直败退的荷军敢突然反扑,从而疏于防范,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沃尔斯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低头道:“纵使您的士兵再怎么英勇,就算他们装备了大炮,但这么贸然攻上去……”
迪布瓦摇头道:“不,不是我的士兵,而是您的。”
“我,我的人?这怎么行……”
迪布瓦再次打断了他:“是您的人,而且要用新兵,去攻击普军前锋。然后让他们装作溃败……哦,他们应该一定会溃败的。
“而我的人和您的主力部队则在西贝拉河与阿布考德湖之间的狭窄区域等待普军追上来,我的大炮将全部布置在这里。”
荷兰的几名军官闻言眼前一亮,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普鲁士军队遭到突然的伏击,仓皇逃跑的模样。
他们自从普鲁士插手荷兰之后,就根本没打过胜仗,此刻对胜利也是无比的渴望。
沃尔斯特却皱眉摇头道:“即使真能打败普鲁士人的前锋也没什么用,他们的主力部队很快就会抵达,到时候我们一样撑不住。
“联省议会给我的任务,可是要坚守5天。”
迪布瓦纠正他道:“坚守5天之前还要有一场击退普鲁士进攻的胜仗才行,否则您一路退到霍伦,就能‘坚守’不止一周了。”
他说着看向肃立一旁那名头发卷曲,鼻子挺立如剑的年轻军官:“安德烈(注1),你觉得普鲁士主力要多久能抵达阿姆斯特丹?”
那年轻军官昂首挺胸道:“长官,若是任由他们行军,明天天黑之前就能踏过阿姆斯特尔芬。但如果能袭扰他们的后勤补给线,那这个时间将会大大延后。”
“很好。”迪布瓦投去赞许的目光,“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完成了。”
“是!”
沃尔斯特吃惊道:“达武少尉手下只有60多名骑兵,怎么可能袭击普军补给线?”
“不,不止60人。”迪布瓦微笑摇头,“还有你的那650名骑兵。”
【注1:安德烈·达武是读者要求的虚拟角色,设定是历史名将路易·尼古拉·达武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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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6章 鲜血和勇气
“650名?”沃尔斯特立刻抗议道,“那是我全部的骑兵,您没有权力调动他们……”
迪布瓦上尉没容他说完,便微笑道:“把您的骑兵给我,或者你独自面对普鲁士人。”
“不,别……”荷军总指挥官泄气地挥了挥手,“骑兵归您指挥了,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内讧。”
“非常正确的决定!”
迪布瓦转身对卷发的法国少尉道:“安德烈,按照原计划行动。你多久能出发?”
安德烈抬帽敬礼:“是!我的人已经完成所有准备,随时可以动身。只是,荷军骑兵那边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迪布瓦点头:“现在那些人由你指挥了,去教教他们怎么提高效率吧。”
“是!”
骑兵少尉离开,迪布瓦看向军帐中的荷兰军官们:“那么,现在大家都赞同主动攻击普军前锋了吗?”
众人默然点头。
“很好,感谢诸位。”迪布瓦来到地图前,指着西贝拉河位置,“沃尔斯特先生,请将海牙禁卫军部署在这里。”
荷兰军官有些不满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禁卫军了,他们都是省联议会的军队。”
迪布瓦不在意地点头:“行吧,无论他们叫什么,总之,他们会和我的炮兵混编,在这里等待普军前锋。
“而‘自由军团’则在南侧200米处组成阵列线,接受普军第一拨冲击。”
所谓的“自由军团”就是荷兰爱国者党组建的民兵团体,而海牙禁卫军则是原威廉五世的精锐部队,两者的战斗力强弱不言而喻。当然,这些禁卫军也参与了放逐威廉五世的行动,对联省议会的忠诚度倒是不用怀疑。
一名荷军军官当即反对道:“伱这是让自由军团当炮灰!法国人为什么不顶到前面去?”
沃尔斯特抬手拦住了他:“迪布瓦上尉是对的,没有老兵在后面压阵,自由军团很快就会在普军面前溃退……”
迪布瓦却是平静道:“自由军团不用跟普鲁士人死拼。接战之后他们向两侧让开就行。我担心的是他们的训练程度,能否完成战术安排而不会陷入混乱。”
沃尔斯特突然挺了挺胸,沉声道:“我会去亲自指挥自由军团。”
迪布瓦点头,继续道:“再之后,我们这样……”
在他的铅笔勾画下,地图上的西贝拉河与阿布考德湖之间不足2.5公里宽的区域,已经标满了荷、法军队。
……
阿姆斯特尔芬南侧。
“报告!”一名游骑兵来到安德烈面前,圈住马缰,抬帽行礼,“东侧3公里外发现普军行踪,超过四千人。主要是步兵,也有少量骑兵。”
安德烈点头,这应该就是普鲁士的前锋了,他当即转身命令道:“全军向西移动1公里,安静缓行,注意普军侦察的斥候。”
“是!”
安德烈看了看怀表,又取出地图查看,按之前的情报,普军主力距离这里15公里,正好在西贝拉河下游,按目前的速度,明天中午就能绕过他们。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次日下午2点,游骑兵发现了大批普鲁士车队,只是保护车队的普军有三千人以上。
安德烈传令全军在西贝拉河西侧列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刚从军校毕业不到两年,这还是第一次实际指挥战斗,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原本他只是这个骑兵连的副手,但连长在来荷兰的路上得了痢疾,中途返回法国治疗,于是他临危受命,成为了法军志愿兵的骑兵连指挥官。
他望向远方的平原与河道,忽然有些担忧起来。
他不是惧怕与普鲁士人对阵,不说眼下只是袭扰任务,就算是决战,他也有信心用自己光荣的鲜血和无畏的勇气,将敌军击溃!
五天。
纵然是战死,他坚信,自己的刀也会横在自己的尸体和普军之间。
他所忧虑的是五天之后。
法国志愿兵和荷军拖住普军五天后,普鲁士人真的会撤退吗?
舅舅从通过内部关系打听到,这次的行动计划是由王太子殿下制定,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的军事计划……
安德烈努力不去多想,他不怕死,战死疆场是军人的宿命,他怕的是没有意义的死。尤其自己还是以“私人”身份来到荷兰,如果最后没能保住爱国者党,军方甚至不会承认自己是为国捐躯。
希望那个“神眷之子”真如众人传说的那么神奇吧。
不知过了多久,游骑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报告,普军车队过来了。”
安德瑞的眼中闪出精光,向前挥手喝道:“出击!”
法军骑兵连在前,荷军原禁军骑兵居后,朝普鲁士辎重队扑去。
距离还很远,普鲁士军中便传出了犀利的号声,大量步兵迅速集结,背靠车队摆出密集的线列阵型,火枪和刺刀指向前方,严阵以待。
烟尘翻滚,马蹄隆隆,安德烈只远远看到密密麻麻的普鲁士士兵,便举起了沙勒维尔1728式短马枪,朝普军那边放了一枪。
他身后的骑兵们也跟着放枪,嘭啪声炸响,战场上顿时弥漫起漫天硝烟。
只是他们此时距离普军还有400米开外,子弹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但密集的枪声还是让普鲁士的指挥官大为紧张,眼前的骑兵看起来有近千人,怕不是荷军主力。
安德烈放完了枪,立刻率骑兵向南急转,从普军阵前300多米处疾驰而过。
普鲁士军这边等了二十多分钟,没见敌军冲上来,正骂骂咧咧准备收队继续赶路,侧后方突然又有大队骑兵袭来,夹杂着密集的枪声。
普军指挥官脸色发黑,又命令结阵迎击,但对方的骑兵只是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又呼啸而去。
普军保护车队的骑兵数量太少,根本无法追击。
就这样,安德烈指挥骑兵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令普鲁士人只能原地列阵防御,直到临近天黑时普军骑兵主力赶来增援,安德烈才终于罢手。
安德烈让部队在一片密林中休息了几个小时,立刻传令连夜向北,直奔普鲁士主力集结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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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7章 荷普战争
阿姆斯特尔芬南5公里处。
灯火通明的普鲁士军大营外,安德烈正指挥士兵们将两个炮管从马背上搬下来。
由于是轻骑袭扰,所以无法携带沉重的大炮,安德烈携带的是只有不足200斤重的一磅小炮,用一匹马就能背着走。
他连炮架都没带,就在地上挖了个坑,将炮管斜支在坑里,根本没指望能击中普军。
装火药、装弹,点火。
两声轰响,普军营地里顿时乱了起来。
待普鲁士人终于辨清了敌袭的方向,立刻调集十多门大炮开始还击。
而安德烈早已将一磅炮绑回马背上,趁夜色掩护,朝南面的乌得勒支赶去。
普鲁士军总指挥官布伦瑞克公爵一晚上都没睡踏实,他很是意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荷兰人为何要主动挑衅。
次日天亮,他派骑兵在附近仔细搜索一番,确认没有敌人埋伏,这才下令继续向阿姆斯特丹进发。
然而就在此时,普军前锋部队正遭到荷兰人的突袭。
普鲁士军虽然没料到敌人会主动袭击,但经由腓特烈二世调教的普军的军事素养极高,几乎是立刻就展开了还击。
荷兰人仍是一如既往地不堪一击,死了二十来人,便开始抱头鼠窜。
普鲁士前锋指挥官布吕歇尔更是反应极快,当即率军追击,很快便抵达了阿布考德湖东岸。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横亘数里长的荷军线列阵——这是18世纪步兵最常用的线列步兵战术,所有士兵间隔一到三步,成千上万人排成整齐的一字横线,通常会有三排或者四排,站得笔直,轮番用火枪朝敌军射击。
布吕歇尔暗自冷笑,这就是荷兰人的目的吗?用溃军引诱我冒进,而后在这里狙击我?
“哼,你们太小看普鲁士军人的素质了!”他当即传令,全军停止追击,原地排成线列阵型,另有坎布尔营外加一个连以纵队突击。
普军的动作非常快,四千多名士兵仅用了二十分钟,便完成了结阵。
两千三百多人组成一公里长的横队,直面荷兰线列阵,在他们身后,是800名士兵分列而成的数十个纵队,随时准备冲击敌人的线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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