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干卿底事
“武陵王竟来到了第三名,莫不是前段时间的诗词之功?”
……
沈约忙忙碌碌,给所有参会者发请帖,想了想,还是给会稽王也加了进去。
司马昱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这么大的活动安排起来不容易,怎么着也得有人主动分担一下场地费用吧。
【作者有话说】
司马昱:如果有个冤种榜的话,我觉得自己应该第一
第161章
沈约作为兰亭诗会的组织者, 不仅要向东晋的各位名士寄出邀请函,而且还广泛地邀请来自其他位面的人参加。
“让阿兄先进来吧”,萧纲眨了眨眼, 提议道。
沈约发现自己已经将小弟子萧统遗忘在脑后很久了,不禁汗颜道:“好。”
话音未落,只见萧纲如风一般卷进室内, 开始一阵翻箱倒柜, 大堆的东西宛如不要钱似的往外扔,顷刻堆积如山。
沈约神情错愕:“世缵这是在作甚?”
萧纲将许多物件用缎带仔细抱起来, 做成礼物的样子, 神色温柔而缱绻:“第一次离开阿兄这么久,我准备了好多好多要送给他。”
沈约定睛一看, 发现除却一些造价高昂的珠宝奇珍(感谢司马昱的氪金奉献!),就是一些极为细小的纪念之物,比如萧纲随手绘制的庭院一角,新写的小诗,摘得秋日最为静美的一片落叶啦。
事无巨细, 一点一滴地把生活分享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萧纲抱着箱子, 将要送给萧统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整理好,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但他垂眉凝目, 做得十分细致投入。
沈约在一旁看着,几乎已经能想到来日二人并肩坐在灯下拆礼物,萧纲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与每件礼物相关的故事,萧统握着自家阿弟的手, 含笑认真倾听的模样。
少年人的情谊总会让人不自觉想要弯起唇角, 沈约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不然也邀请一些兄弟、兄妹、姐弟过来参赛吧”, 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然而万古以来,齐名的兄弟姐妹为数不少,但像萧统、萧纲这般情深意重的,还真不好找。
萧统作为大梁的完美储君,不满周岁就封了太子,当他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小不点萧纲也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一同养在东宫,一起成长。
在萧纲看来,他的哥哥温柔可亲,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他学会写的第一幅书法、第一首诗歌,都是送给哥哥的。
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也与母亲丁令光的作风有关。
丁令光生性温和柔软,就如金楼春日最明净的一抹飞花,台城烟柳中最澄澈的一缕清风,所以才能养出萧氏兄弟这样的一双玉人。
她从来不会教导孩子那些世故机心、尔虞我诈,只有无尽的温柔爱意。
丁令光死后谥号为“穆”,中情见貌曰穆。
又因为是梁武帝的夫人,要将梁武帝的“武”加在谥号中,就变成了……武穆皇后(岳飞:???)
沈约想到这里,首先去问了自己比较熟悉之人:“令娴,你要让你的哥哥过来参加诗会吗?”
刘令娴:“……”
不是吧,刘孝绰他也配?
刘孝绰本为萧统的东宫臣属,辅助其编纂《文选》。
结果天幕降世之后,每个人的底细都被掀得底朝天,刘孝绰因人品深受质疑,被无语的萧统直接赶了出去。
刘令娴轻咳一声,提议说:“何不邀请天幕上次「盘点人间十大真情」的苏轼、苏辙兄弟,二人的夜雨对床之约十分感人。”
沈约拿出小本本,将二苏兄弟的姓名记下,又思索道:“还有写《祭妹文》的袁枚,可惜其妹已逝,只剩伶仃一身。”
“鲍照与鲍令晖,《登大雷岸与妹书》字字出于肺腑,情意深长:寒暑难适,汝专自慎,夙夜戒护,勿为我念,恐欲知之,聊书所睹。”
“说到兄弟的话”,曹雪芹从廊下抱着书简路过,在满目繁花间一停驻,笑问,“要邀请白居易和白行简来吗?”
沈约合理怀疑他只是想近距离围观修罗场,也许这就是小说家的第一手素材来源:“若是要邀请白居易,岂不是他的那一群朋友全都要算上?”
“那就都一起吧,越热闹越好”,曹雪芹跃跃欲试,“反正也没有人数限制,到时候我再给诗会上的所有人排一个「十二美榜单」,一定非同凡响!”
沈约警告他:“你排东晋十二美只是得罪几个世家,排兰亭十二美,你就要得罪诸天万朝,指不定要步冯梦龙之后尘。”
曹雪芹一想也是,不由为自己捏了把汗。
但他仍旧不肯放弃这一设想,反而提议道:“别的位面之主再不满,也不能追杀至我大梁位面吧?只要不当场作乱就行了,那我们得邀请几个武力值高超,同时也擅长诗文的儒将。”
谁敢惹事,直接打一顿便是!
可惜陈庆之虽然是儒将,却没点亮吟诗作赋的特长,不然有本位面的大将守卫在此,曹雪芹出去逛一圈都是走路带风,压根没在怕的!
陈庆之:听我说,谢谢你如此信任我。
沈约迟疑了一会,很快还是抵不过搞事的诱惑,率先低了头:“那就邀请几位武力值高的来镇场子……武穆王,于太傅,苍水先生,文山先生,大明的戚继光好像也很擅长写诗,就他了。”
“最应该问的是肃祖陛下”,刘令娴沉思说,“肃祖多才多艺,诸般音乐无所不精。而东晋名士如谢镇西、谢安石、桓伊、王徽之都擅长音乐,若他们要进行斗乐,本方除了你和摩诘先生之外,至少还得有几位能拿得出手的人选。”
沈约深以为然。
“那就再加上嵇康”,他提笔刷刷记录,名单已经列得很长了,“可惜姜白石不在,他的音乐水准即便放到所有音乐大师中,也是最为杰出的第一流。”
刘令娴也叹息了一声。
曹雪芹接过小本本,还是给陈庆之加了上去。
陈庆之虽然不擅长诗歌,但他擅长开脑洞写同人文啊,到时候现场众星汇聚,这么多CP,他随便磕两个,不就是妥妥的造福众生?
沈约嘴角微微抽搐,想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只得提醒道:“别忘了加上冯梦龙。”
毕竟冯梦龙现在是万朝遭受通缉的第一人,如果曹雪芹真的作了大死,惹出什么滔天大祸的话,冯梦龙至少还能在前面顶一阵,帮忙分担炮火。
众人就这般讨论出了一个名单,提交给刘裕。
再加上九州书院本身的一些师生也准备来凑凑热闹,最后集齐了一百零八位,相聚在会稽山阴之兰亭。
……
诗会开始的前几日,开始有参会者陆陆续续地抵达。
这些天的气象都好得惊人,皆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山间游丝如絮,群芳鲜妍,空气中弥散着草木生长、飘摇迎向日光的香气,有许多的毛绒绒在后山上跑来跑去。
司马昱在沈约的游说(忽悠)下慷慨解囊,赞助了一笔修建亭台楼阁的场地费用。
兰亭诗会既然是以流觞曲水的形式呈现,杯盏与托盘自然是要选择上上优雅之物,不得马虎。
若是俗不可耐,让各位大佬兴起的诗情噗呲一下熄灭,那就罪大恶极了。
武陵王司马晞自告奋勇承包了此项任务,自去收集所有符合要求的名贵高雅酒器。
作为东晋十二美的季军,他内心十分激动,甚至想当场来一招舞剑以表明自己的感激之情。
沈约还准备了一块巨大的玉璧,约有数层楼之高,晶莹剔透,价值连城,连一点瑕疵都没有,准备届时邀请每一位参会者都在上方刻字留痕。
梁武帝见了直呼休文会打算盘,这东西运回梁朝,是可以作为镇国之宝,代代相传下去的。
当然,沈约搞的事还远不止这一茬。
在这种时候,工具人陈庆之又被迫出场前往大明位面,寻找明世祖郑成功商议对策。
郑成功眼见沈约有事没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一时深感无语。
他将手头公文搁在一边,修长的手指支在案前,徐徐道:“既然要办诗会,自然不能没有诗集,你到时候将所有人的作品都合为一辑,每人赠送一份。”
沈约试探道:“一人就一份?”
“若是打算多领取,就让他们拿自己的作品来换”,郑成功将名士们安排的明明白白,“善于书法的可以写书法,工于绘画的可以提交画作,若有那种擅长乐器的,也不为难他,交一份独家琴谱就可以了。”
什么,为什么不让他们花钱?
区区金钱,狗都不要!
文人墨客们最有价值的当然是自己的作品啦!
沈约绝倒,这还不为难吗,他也是音乐家,让他直接将自己创作的琴谱交出来,心里简直在滴血。
“你还可以制作一些周边产品进行赠送”,郑成功循循善诱地为他举例,“譬如一些人偶小像,画片卡纸,刻有兰亭诗词的书法杯盏,每人一份,想要多的统统拿作品来换。”
沈约点头应下。
郑成功又道:“得来的那些作品,你到时候分朕一些。”
沈约觉得这完全没问题,主要明世祖的审美和他的审美完全是两个极端,基本不会挑到重合的。
他这些日子也跟柳如是接触了不少,大明作风在郑成功的影响下,主打一个浮华瑰丽,金粉梦华,珠光宝气,匕首剑鞘、甚至书籍的外包装上都镶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
他们也很喜欢色泽浓烈炽热的东西,如天边灿烂的云霞,如峰上流动的火焰。
相比之下,梁朝众人的审美就偏向于清新淡雅,仿佛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郑成功对此表示欣赏无能,这么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罗马人来了。
罗马帝国就喜欢搞一些纯白色系的大理石雕刻,一点颜料都不加,寡淡无比。
二人正说着,司马晞从镜头前路过,背负长剑,身形挺拔料峭。
“这武陵王根本不读书,毫无诗才,却也要参加诗会……”
郑成功略一斟酌,决定给他安排一个更合理的去处,“正好距离诗会开始还有几天,有人来得早,有人来得晚,你去组织一些预热活动,让他们可以社交交流。至于武陵王,他这么喜欢舞刀弄剑,就让他表演一个舞剑节目吧。”
也算是一种破冰仪式,免得不同朝代、素不相识之人彼此尴尬。
沈约欣然点头。
如此一番筹谋下来,真可谓事事尽善尽美,什么都考虑到了,无论是哪一种宾客都能在此处找到想要的。
随着参会者陆陆续续进场,如今的会稽山上,真是群星璀璨、万玉争辉。
放眼望去一片风华满目,千古才气纵横,满满地仿佛都要从天幕中溢出来了。
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谈笑有名流,往来无俗士」。
沈约将活动清单贴在了上山之处,以供众人观看,自行选择参加什么破冰活动。
第一个项目乃是新朝国师王贞仪主动提议,名为「仰望星空」,声称要帮助大家突破自我,进行深入交流,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体验,升华自己的人生。
嚯,最早抵达的一批名士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升华自己的人生,这个我们很想体验!
“六郎,我们去看看吧,新朝国师王贞仪名声素著,是一位了不起的学者”,魏孝文帝立在告示牌前看了一会,转头扯住了彭城王元勰的衣袖。
元勰无可无不可,云淡风轻地颔首道:“好。”
“微之快来”,白行简看见这一幕,顿时发出了大声逼逼的声音,“你祖宗在这里!”
元稹:???
神烦,白行简这张嘴是非长不可吗。
然而魏孝文帝兄弟二人已经被这一嗓子惊动,同时回望过来,元稹只得抬起手,十分尴尬地打了招呼:“孝文陛下好,彭城王好。”
魏孝文帝走过来,神色温和,目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居易,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朕理解……朕与司徒冯诞……不是,你理解朕的意思吧。”
元稹:“……”
不,他不理解,你有什么意思就不能直说,非要当谜语人?
旁边一只手伸过来,递来一个本子:“乐天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很想学习一下是怎么做到平衡所有朋友之间的关系,虽然很混乱,但依然很和睦。”
白居易回眸,见此人峨冠高带,衣衫轻拂,一派风采卓然,眼眸清透而明亮,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望向他蕴满了笑意。
白居易也微笑了一下:“阁下是?”
“啊,我是苏轼”,苏轼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无比自来熟地拉着他往前走,“我跟你说,我可喜欢你了,你看你诗里面出现了不少「东坡」,我又字东坡,这说明我们是天定的缘份……”
在苏轼喋喋不休的声音中,二人逐渐远去。
元稹被魏孝文帝二人拽住拉呱了一阵,回头一看白乐天人都没了,也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二人,溜了溜了。
刘禹锡与柳宗元一道走在山间赏花,忽见旁边有人如一阵风般疾速卷过,快到仿佛像一阵错觉。
过了一会,那风又卷回来,是个眉目俊秀、独抱秦筝的青年:“二位可曾看见杜牧之在何方?”
刘禹锡一怔:“肯定是在桓温府中吧,杜牧是桓温的谋主,日理万机,不到参会的时刻他不会来的。”
又有点好奇地问:“你是?”
那人拱手说:“在下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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