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夏蝉
张家兄弟一脸懵的看着李梦阳,心道这个家伙脑子有病吧?
李梦阳又看到陈策竟和张家兄弟厮混在一起,瞬间明白陈策之前说自己可以推举那群举人为官,现在他算明白为什么了。
原来这个家伙阿附到张家两名败类的名下了。
他冷笑着对陈策道:“你莫以为有此二人撑腰,便可无法无天左右朝堂!”
“一丘之貉!”
陈策摇摇头道:“李大人误会了,他们并非给我撑腰,我也没说自己可以左右朝堂,两位侯爷虽受宠,但也无法左右朝堂局势。”
李梦阳身边几名官吏窃笑不已,看着这三名跳梁小丑,恐怕现在都还不知李大人在说什么。
陈策眉宇微蹙,沉默片刻,便道:“你非要拐着弯骂我,我也无话可说,这种对子谁都能对,孝悌忠信礼义廉。”
听着陈策的反击,李梦阳勃然大怒:“竖子安敢无礼?”
陈策道:“不是你先无礼的吗?无缘无故骂人做什么?”
张家兄弟云里雾里,问陈策道:“这人谁啊?咋看起来不像好人?”
陈策看着两名可爱的侯爷,人家都骂你们是王八了,你们还无动于衷,他对张鹤龄道:“他是户部主事李梦阳。”
卧槽?
就是那个上疏弹劾我们的混球?
张鹤龄赶忙道:“那他刚才说啥一二三四五六七?”
陈策捂额,都快被他蠢哭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是不是忘了什么啦?”
张鹤龄脱口道:“忘了八啦?”
忘八……王八……
张鹤龄终于反应过来了,好你个李梦阳,之前我们不和你一般计较就算了,你现在还指着鼻子骂我们是吧?岂有此理!
张鹤龄好奇的问道:“那他为啥这么生气?你刚才说的又是啥意思?孝悌忠信礼义廉?”
陈策道:“无耻。”
张鹤龄:“……”
乖乖,这群文人要骂起人来,没两下子还真不知道他们在说个啥,这就是所谓的文坛大佬高手过招?
哼!这李梦阳自诩文坛领袖,看来也不咋样嘛,被陈策反唇相讥,只能无能狂怒。
“呵呵。”张鹤龄背着手,盯着李梦阳,淡淡的道:“就你弹劾我们兄弟的是吧?”
李梦阳道:“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凡有志之仕,都该如此,是本官弹劾你们的,何如?”
“还有你。”李梦阳盯着陈策,道:“你借张家兄弟之势,推举举人为官,将手插入朝廷,吾必连同你一起弹劾!”
陈策无语的道:“你当吏部是张家两位侯爷的爪牙?”
“朝廷人事安排,能听两位侯爷的?”
“纵然两位侯爷嚣张跋扈,但他们的手能插入到官场?阁下未免太给他们脸了吧?”
张鹤龄:“?”
张延龄:“?”
怎么听着他好像在骂自己,但又找不到证据?
咱们兄弟是不能将手插入到官场,但你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直白吧?
“阁下当初立的誓希望还作数。”
陈策看着李梦阳,说完后便背着手缓缓离去。
张家兄弟冷冷盯着李梦阳看了一眼,“王八蛋,你给我们等着!”
说完后,两兄弟也愤怒的离去。
户部几名同僚这才好奇的问李梦阳道:“李大人,什么事啊?”
李梦阳淡淡的道:“没什么,此子大言不惭,要给几名举人推荐官吏去西南。”
户部几名同僚轻蔑一笑,淡淡的道:“他能左右户部官吏选拔?”
“刚才他说的不错,莫说他,便是张家这对奸佞都没这个权柄!”
李梦阳点点头,道:“我与他做了赌约,若他真有这个本事,我当众喊他一句陈师!”
几名户部同僚笑道:“此事断无可能,漫说此子非吏部官,即便是,他能推举人去西南做官?简直荒谬!”
“此子和张家兄弟厮混在一起,看来便非什么好人。”
“李兄的《应诏指陈疏》,影响力越来越广泛,痛击张家兄弟为害一方,朝中无不盛赞!”
“只是李大人未免刚正,恐会遭到张家兄弟报复。”
李梦阳平淡的道:“本官从未惧怕过!任他东西南北风!”
……
张家兄弟面色血红的离开临湖翠微楼,今天的脸算是丢完了。
这个李梦阳,真给他脸了啊!本来不想与他一般见识,竟欺负我们少读书,指着我们鼻子喷我们是王八?
简直混账!
张延龄愤慨的道:“大哥,我要干死这个王八蛋!”
张鹤龄道:“干!必须要干死他!”
“去锦衣卫找牟斌,先给这个家伙关进诏狱好好拷打一番!”
张家兄弟气咻咻的朝锦衣卫而去。
陈策在回去的路上,看到谷大用跪在街肆前,不免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多问,就是不知这个太监怎么得罪了朱厚照。
在陈策回到家中的时候,张家兄弟带着锦衣卫气势汹汹的去了临湖翠微楼,直接将李梦阳给拿下,然后关诏狱毒打去了。
第274章 西南举才
自从弘治皇帝传出要调人才去西南,就说明了改土归流势在必行。
但是消息传出去两天了,依旧没一人表明愿意去西南做流官。
不仅如此,一时间还让整个大明官场风声鹤唳,新科进士们纷纷找关系拜访高层,祈求得到庇佑,免得自己被调去西南危险之地。
低级官吏们则纷纷抱团取暖,无论如何也不愿自己以后在西南终老。
兵部。
马文升正在值庐处理公文,听闻王守仁来寻自己,便让小吏将王守仁召了进来。
“伯安啊,快来坐。”
马文升对王守仁还是有些愧疚的,上次攻打西南胜利,明眼人都知道王守仁是首功。
结果到现在为止,威风的是张家国舅,升官发财的也是张家外戚,真正做实事的王守仁却没得到任何赏赐。
马文升看了一眼王守仁,放下手中公务,对王守仁道:“伯安你放心,你是我兵部的人,你立的功本官熟稔于心。”
“本官将话放在这,一定会替伱讨一份功勋回来,你莫要着急。”
这是个人才,马文升早就起了爱才之心,此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能归于自己麾下,日后他足可以靠着王守仁养老。
王守仁微微摇头,道:“大人,下官不是为了这事而来。”
哦?
马文升有些疑惑,道:“那你这是?”
王守仁道:“下官请求去西南任职。”
噗!
马文升一口茶喷了出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别人都避之不及的事,你竟打杆子朝上上?疯了不成?
他微微蹙眉,问王守仁道:“可是心里有些怨念,觉得朝廷赏罚不公?”
年轻人沉不住气,用这种方式反抗,马文升很理解,可事关自己的前途,无论如何也不能赌气呀!
王守仁摇头道:“下官心里没怨念,只是听闻朝廷在对西南改革,西南总归需要人去治理的,下官对西南有些心得,想去尝试尝试,请大人成全。”
马文升有些惊愕的看着这名刚入官场不久的年轻人,沉思片刻,问道:“汝和汝父说过?”
王守仁道:“家父赞同。”
马文升长叹口气,有些理解不了王守仁的想法,虽不解,但尊重。
“我会禀明皇上,只是……你真的想好了?不要一时冲动。”
王守仁坚定的道:“下官想好了!”
……
槐花胡同。
朱厚照今日独自来找到陈策,陈策有些好奇,问朱厚照道:“刘瑾呢?”
朱厚照道:“他病了。”
陈策噢了一声,道:“昨晚我好像看到谷大用在青楼那边跪着,好多人在围观,发生什么事啦?”
朱厚照笑着道:“没啥事,这个恶奴惹我生气了,我教训教训他,不然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陈策也没太关注,旋即问朱厚照道:“朝廷关于西南的流官选拔出来了吗?”
朱厚照叹口气,端着茶水咕噜咕噜喝完,无奈的耸耸肩,道:“没。”
“那些文官们,天天嚷嚷着忠君报国,真用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个躲的比兔子都快,生怕自己被调去了西南。”
“就这种态度,调去西南也做不成任何事。”
陈策说过,此去西南的流官,必须要自己主动愿意过去的,西南情况复杂,派流官过去是真要解决事的,要是派过去一群浑水摸鱼的流官,西南土民的问题非但没办法解决,反而会激起他们和汉人之间更大的矛盾。
弘治皇帝也很愁,到现在也没找到能去西南的人才。
陈策早就预估过这种结果,意料之中,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对策,于是对朱厚照道:“王守仁可去。”
朱厚照道:“他一人也不行呀。”
陈策道:“刑部观政进士王务弼,举人唐寅、祝枝山。”
朱厚照歪着脑袋看着陈策,道:“他们都愿意去的吗?”
陈策:“嗯。”
朱厚照噢了一声,不放心的道:“他们能治好西南么?”
陈策摇头道:“不知道,但最起码不会给王守仁添乱。”
等朱厚照回到乾清宫,便将陈策的人选安排告知弘治皇帝。
王守仁和王务弼都是进士,去西南无可厚非,只是唐寅和祝枝山两名举人去西南任官,多少有些于礼不和。
不过转念一想,即便这么安排,恐怕朝廷百官也不会有人反对,于是弘治皇帝点头同意,对怀恩道:“你去召王守仁、王务弼,举人唐寅、祝枝山入宫面圣。”
“遵旨!”
……
刑部,几名观政进士都惶恐不安,深怕去西南的人选会落到自己头上。
“王兄,汝不担忧去西南?”
王务弼微微摇头,淡定的道:“不担忧,因为我会去。”
几名观政进士一脸无语,心道虽然没人愿意去西南,但也还没廉价到谁想去就能去的地步吧?
而且以他们的资历,就算去西南,顶多也就从县丞做起,一点实权都没有,谁去谁倒霉。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宫内几名太监缓缓走来,尖着嗓子道:“观政进士王务弼接旨,即刻入宫面圣。”
王务弼略微有些惊讶,真没想到陈策的手段会如此高明,前后不过一天时间,任命就下来了,还是皇帝亲自召见!
他旁边几名同僚也都惊呆了,还真让他说中了,而且还是天子亲自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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