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夏蝉
刘瑾当然不敢拒绝陈策,面颊抽了抽,忙不迭吩咐人给朱厚照架起高台。
他还是有些担忧的对朱厚照和陈策道:“太子殿下,陈大人,这……行得通么?”
朱厚照跃跃欲试,一把拨开刘瑾道:“有什么行不通的,少啰嗦!”
陈策目送朱厚照上去高台,随口道:“下去瞎做个样子就行。”
“好!”
朱厚照登上了高台,单手指天,高呼道:“上天,给朱某听着……”
陈策:“……”
我让你做个样子啊大哥,没让你喊的这么高声,你刚还说你不想再做羞耻的事了,那这算什么?
陈策赶紧对刘瑾道:“你去给太子殿下翻译,对百姓说太子在给黎民苍生祈福,祈求这两日大雨停歇。”
刘瑾嘴角抽了抽,你来真的啊?
他紧张兮兮的道:“陈大人,要么咱把时间给延后点,比如半个月?”
你怎么不说一年?一年时间暴雨肯定会停下来,可那和朱厚照还有什么关系?
“去做!”
刘瑾噢了一声,硬着头皮去给百姓翻译,老百姓们听闻太子在给他们祈福,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个时候朱厚照也终于卖力的表演完毕,看着郊外一片片跪地磕头感恩的百姓,朱厚照心中显得很是激动,面色兴奋,挥手道:“诸子民快快请起!”
“孤再次令天,万事万灾加诸孤一身,勿伤子民,勿伤父皇。”
人才啊!
这家伙真是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刚才在下面扭扭捏捏,陈策还真以为他会耻辱的,看来陈策低估了朱厚照的脸皮。
这话说的很是漂亮,既体现他对子民的爱戴,又彰显他的孝道,挑不出一点毛病!
等他从高台下来后,陈策笑着对朱厚照道:“殿下说的很好。”
朱厚照哈哈一笑,‘腼腆’的道:“我刚才怪不好意思的,小老弟,咋样?我威风不?”
陈策点头:“很威风!”
刘瑾在一旁看的面皮直抽抽。
“好啦,回去吧。”
陈策招招手,天色不早了,他也得回去休息了。
……
“陈纯简,小人也!”
东宫,快下值的时候,在左春坊值庐内,杨廷和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靳贵好奇的问杨廷和道:“怎么了?”
杨廷和哼了一声,将今日发生的事简单告知靳贵。
今日中午的时候,他去找朱厚照,祈求朱厚照给封地周围的百姓免除赋税,再拨付赈灾款和粮食赈灾,以期增添东宫在民间的威望。
他陈策大义凛然的阻止了朱厚照,然后让刘瑾将自己赶走了。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带着太子去封地给百姓祈福并且免除税收,这难道不是在和他杨廷和抢功劳吗?
杨廷和只能这么想,如此看来,他陈策不是卑鄙小人是什么?
皇上和几名尚书简直瞎了眼,竟被陈策的温和外表蒙蔽,实则此人心机藏匿的很深呐!
靳贵也替杨廷和打抱不平,道:“这陈策,果真小人,明明此功是介夫你提出来的,却被陈策明抢过去。”
“此人不知如何蛊惑了太子,让太子殿下很是信任他,皇上爱屋及乌,所以才如此宠信陈策这名小人。”
“如此歪风邪气若是持续下去,我们东宫的这些属官谁还能兢兢业业教导太子?”
万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很显然这就对他们不公。
当然了,靳贵这些话,是有意挑起杨廷和和陈策之间的矛盾。
杨廷和愤然道:“我要去告知皇上此子真面目。”
靳贵叫住了杨廷和,他道:“杨大人,你单独去找皇上,皇上本就心里偏袒陈策,即便听了这些不公之事,恐怕也会不了了之。”
杨廷和若有所思,然后微微点头,问靳贵道:“当如何?”
靳贵沉思片刻,对杨廷和道:“明日朝会,杨大人汝可当着诸公面陈述陈策之罪证。”
“但不能用陈策抢功之事陈述,此事要换个角度。”
“如果用抢功之事来诉状陈策,顶多只能让诸公和皇上知晓此子的心机,但他们却恰恰不在乎一个人心机是深是浅。”
杨廷和深以为然的点头,方才他确实冲动了,靳贵说的不无道理。
靳贵道:“我听闻陈策让太子冒险上高台,还对百姓许下承诺,说两日后大雨停歇。”
“杨大人,此事大有文章啊,如果说他陈策故意蛊惑太子,没有为人师表之德行,那么诸公会不会考虑罢黜陈策东宫右谕德的职位呢?”
杨廷和挑眉:“必会如此!”
只要涉及到师德的问题,那对文官清流们来说绝对是底线,况且太子还是国本,若是让陈策这名东宫教谕这么一直带着太子胡闹下去,未来的国本若是长歪了,一旦太子登基,这群文官们能不后怕?能不为自己未来考虑?
一个字,绝!
果真还是旁观者清,杨廷和道:“你此言,说的不假,极有道理。”
靳贵微笑着摆手道:“介夫不要客气了,咱们都想为东宫好,为太子好,孰忠孰奸,在下还是看的清楚明白。”
“嗯。”杨廷和点头。
403.第403章 陈策又被弹劾了
403.
今日内阁六部都察院组织了一场小朝会。
礼部再次送国书去倭岛,但倭岛那边依旧对明朝的警告置若罔闻,东南倭寇依旧不断作乱。
很显然大明这次在东海外的军演威胁根本就没震慑住倭岛,非但没震慑住,他们甚至在大明东南还变得变本加厉。
这一次明朝高层的态度已经有些转变,起先大家还抱有希望,打算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东南之患,现在则更偏向战争。
但真要在东南开启一场战争,如何打,打到什么军事目标,前期准备,檄文等等都要准备的万无一失。
从开始筹备战争到真正开启一场主动战争,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谨身殿外,杨廷和的求见,打断了这场小朝会。
弘治皇帝对太监道:“宣。”
杨廷和拱手拜谒弘治皇帝,道:“启奏皇上,臣要弹劾东宫右谕德陈策。”
弘治皇帝:“……”
“此事容后再议吧。”
杨廷和拱手道:“皇上,兹事体大,事关大明国本,不得不议啊!”
弘治皇帝不得不硬着头皮问杨廷和道:“哦,关乎皇太子,怎么?”
若非诸公都在场,弘治皇帝恨不得直接将杨廷和赶出去。
杨廷和道:“昨日陈谕德私自带太子出宫,不顾太子安危且罢了,作为太子教谕,他竟让太子当着百姓的面许下承诺,承诺两日后暴雨停歇。”
“如此儿戏之事,他竟怂恿太子去许诺,此非东宫教师该有之操行。”
“城郊外百姓一片叫好,若是两日暴雨没停歇,太子的威严荡然无存,身为师者和臣僚,不忠心为君考虑,如何堪当教师之大任?”
“若皇太子继续让陈谕德教诲,未来不堪设想,皇上需警惕啊!”
弘治皇帝揉了揉额头,然后问道:“竟还有此事,这个陈策,确实不像话!”
刘健拱手出列,对弘治皇帝道:“启奏皇上,杨大人此言并非没有道理,太子是储君,未来的天子,教师的德行操守显得尤为重要,陈策毕竟年轻,做事些许轻佻倒是合情合理。”
“但如杨大人所说,陈策担任东宫谕德委实有些才不配位,请皇上慎重考虑太子之未来。”
秦紘出列反问道:“此事乃杨大人一面之词,陈谕德是否有苦衷亦或者其他,不得而知,皇上,是否也该召陈谕德问诏?”
弘治皇帝点头,对怀恩道:“去召陈策来。”
“遵旨!”
……
槐花胡同。
陈策听到杨廷和果真开始弹劾自己,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什么误导皇太子,什么德不配位都是虚假的。
归根结底是杨廷和认为他的功劳被自己抢了,明明是他建议皇太子免除赋税恩施百姓的,然后自己也做了和他同样的事,在杨廷和眼中,自己这不就是拾他牙慧,心里怎能平衡。
不过陈策实在不想和杨廷和做过多争辩,他对怀恩道:“嗯,杨廷和弹劾的都没错,劳烦公公去告知皇上,微臣身体抱恙,实在不宜去皇宫,如何处理,全凭皇上决断,臣都愿意接受。”
怀恩:“……”
这……
“陈大人,你若有什么苦衷,也可告知老奴,老奴可以代为传话。”
陈策摇头道:“没苦衷的,多谢公公。”
他不想在浪费时间和杨廷和的争斗上,如果这个东宫谕德的位置真被罢免,陈策也不在乎,本来他就没想坐上去,是弘治皇帝强加的。
怀恩无奈的道:“好吧,老奴这就回宫复命啦?”
陈策点头:“好!”
等怀恩离去后,陈策冒着暴雨去厨房熬药,小花歪着脑袋问陈策道:“陈哥哥,人家这么欺负你,你咋不去辩解啊。”
陈策微笑道:“因为没意义,与其浪费精力在这些不必要的争斗中,不如多想想其他的事。”
“咳咳咳。”
天气逐渐转凉,陈策又开始咳嗽起来,小花赶紧将手帕递给陈策,小心翼翼给陈策拍着后背,捋着心口。
看着手帕上的鲜血,小花又开始唰唰掉眼泪。
这也是陈策不想浪费精力去与杨廷和辩解的原因,他的病情又开始逐渐加重起来。
“没事的。”陈策安慰小花,将熬好的药喝了,稍稍休息会,才去书房打开了徐经的信件。
快到九月份了,明年唐寅和祝枝山也要回北平继续参加会试。
徐经那边在东南也已经有两年时间,日子过的好快。
徐经的信件上说,浙江三司和傅家暗中勾结,东南倭寇泛滥成灾,东南官场沆瀣一气,走私获取巨额利益。
这些都是徐经暗中调查出来的。
陈策怎么也没想到傅元居然和浙江三司都勾结起来了……他在玩火自焚!
陈策坐在书桌前思考了许久,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让吴娘子给寄到傅元手中。
……
谨身殿。
怀恩如实将陈策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弘治皇帝。
杨廷和听后,拱手对弘治皇帝道:“皇上,陈策已经认罪,臣请皇上罢黜陈策东宫谕德。”
弘治皇帝淡淡凝视了一眼杨廷和,问内阁六部诸公道:“诸公以为如何?”
刘健拱手道:“既然陈谕德已经意识到错误,臣请求皇上便免去对陈策的责罚,但东宫教谕他实在无法继续担任,太子事关国本,不得不慎重。”
秦紘和徐贯有心想出面替陈策辩驳,可现在也有心无力,他们也不知陈策怎么想的。
还是说陈策就是不想担任东宫官故意为之?
他为什么忽然要带着太子去做这么没边的事,为何怂恿太子去做出什么暴雨停歇的承诺,给人以口舌?
秦紘和徐贯知道陈策不会如此无知,他是个聪明人,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除非他就是真不想做东宫这官了。
两人若有所思的乜了一眼杨廷和,兴许是东宫的争斗让陈策感到了失望,所以他才放弃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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