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夏蝉
他已经开始自我找问题了,觉悟越来越高,距离成佛近在咫尺。
……
坤宁宫,弘治皇帝和张皇后正在用膳。
朱厚照背着手,姗姗来迟,弘治皇帝睨他一眼,哼了一声,道:“给你东宫缩减开支,饭都不来这儿吃了是吗?”
“你吃的穿的用的,内宫监都会给你送去,你要那么多钱作什么?”
“说两句还和朕置气,这是大明太子该有的样子吗?”
“坐下好好吃饭,饭吃完了朕让内宫监每个月多给你开五十两银子你留着零花。”
朱厚照不理会弘治皇帝,只是笑呵呵的对张皇后道:“母后,听说父皇给你也缩减开支了。”
“哎,您说咱堂堂天潢贵胄,花个钱都紧巴巴的,这像什么话啊?”
张皇后使劲给朱厚照眨眼使眼色,小兔崽子,你父皇正在气头上呢,少说两句刺激他,能多拿五十两就多拿五十两,不然五十两都没得拿。
本来打算写的更细一点的,比如张家和富商们之间的对话逻辑,富商反应思考更细致之类的,但想了一下,我重点不在这上面,浪费笔墨干啥,这个过程又不得不写,于是就花两张来写咯。
补充一下,朋友说好像这两天不能发评了,不晓得咋回事
第63章 一场集会
朱厚照背着手,走起路来昂首挺胸,骄傲的如同一只大公鸡在巡查自己的领地,围着弘治皇帝转了一圈,最终来到张皇后身前。
啪的一声!
朱厚照将一小包碎银拍在张皇后面前,一脸淡定的道:“母后,父皇舍得你缩衣节食,我可不舍得,你可是我的亲娘。”
“这一百两你拿着多买点粉黛用,不要对自己吝啬。”
在弘治皇帝和张皇后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朱厚照只留下一道孤影,抬头挺胸跨步离开坤宁宫。
来的潇洒,走的倜傥。
张皇后狐疑的看着弘治皇帝,喃喃道:“皇上,伱不是……给东宫缩减开支了吗?”
“他怎么好像压根不将这百两钱当一回事呀?”
弘治皇帝面皮抽了一下,刚才小崽子的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什么叫朕舍得让皇后缩衣节食,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舍得?
还有,这钱怎么回事?
弘治皇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内宫监掌印太监李广没有执行自己命令,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这饭,他是一点胃口都没了,起身黑着脸离开。
张皇后赶紧道:“皇上,他……还是个孩子。”
“朕知道。”
弘治皇帝咬牙离开坤宁宫,回到西苑后便调东厂太监去查。
东厂那边的办事效率不输锦衣卫,不出多时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知弘治皇帝。
当弘治皇帝听闻太子和张家两位国舅打时间差倒卖代耕架给京畿大富商士绅后,弘治皇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他与民争利坑害百姓,不算,他坑的不是穷苦百姓。
你说这些是不义之财吧,可没人敢去有司告状,因为那些大富商太清楚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
这群人利益熏心,太子用他们这心理,就这么轻松赚了,赚了一大笔钱?
之前弘治皇帝还苦口婆心的对朱厚照说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挣钱不易……
可如今看来,对自家儿子来说,挣钱好像并不难。
虽然这法子见不得光,可他挣钱了不是吗?
弘治皇帝嘴角轻轻扯了扯,神色有些复杂矛盾,想去和朱厚照说一番道理,不知从何下手。
臭小子!和你父皇显摆起来了!
弘治皇帝气急败坏,对怀恩道:“你去一趟东宫!就说,就说他今晚去坤宁宫没和朕与皇后问好!这般无礼,给朕罚他一百两去!”
怀恩:“……”
……
今日一早,天色阴沉寒冷,陈策习惯了早睡早起,天还未亮就洗漱准备早餐。
等吃完早膳,洗刷了碗筷,天才开始放亮,外面格外的冷,小院内结了一层冰渣子。
大公鸡喔喔的叫了两声,示意主人该给他喂食了。
陈策撒了一把稻谷给那两只威武的大公鸡啄着。
小院门扉被叩响,这么大清早不知是谁,陈策去开门,见到唐寅和徐经的到来,不由有些意外,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快进来坐,外面天寒地冻的。”
进了中厅,陈策给两人泡了一壶茶,唐寅赶忙帮着陈策斟茶,在外可以狂傲,可现在陈策毕竟是自己老师,哪有让老师给学生斟茶的道理。
徐经笑着对陈策拱手,客套的道:“陈公子,这么大清早突然拜访,实在有失礼节。”
陈策没说话,等待他继续开口。
徐经继续道:“我和伯虎兄也是今早才收到请帖,中午有一名大兴县举人邀请我们去参加一场集会。”
“浙直的几名同龄人都会过去,陈公子祖籍杭州,也是东南人,马车过了槐花胡同,伯虎才想着要请你一同过去讨论讨论。”
陈策安静的听完,看了一眼唐寅,唐寅笑道:“衡父说的对,是我的主意。”
陈策噢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徐经。
徐经左右看看,最后端着茶水低头喝茶。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在陈策面前,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这种感觉很可怕。
邀请陈策去集会不是唐伯虎提出来的,是他自己。
唐寅笑道:“老师,对方在大兴安家立业了,祖籍也是杭州人,和你是同乡呢。以后说不得还能照顾照顾你,多认识个人脉总是没错的嘛。”
陈策知道唐寅是为自己好,在唐寅的视角里,自己孤身一人在顺天府,以后遇到事了没人脉很难处理。
一个举人在顺天府虽然不起眼,但总算也跨越了阶级,人脉不就是朋友的朋友一个个积累出来的么?
陈策端着茶水呷了一口,将茶盏放下,道:“我就不去了,你们举人之间的集会,我去了也听不懂,参与不了未免尴尬。”
圈不同,陈策也不想融进去。
徐经忙不迭道:“陈公子莫要误会,不会要你去做什么,中午听听曲儿放松放松,听听他们聊聊天就行,不会有人为难……额。”
本来想不会有人为难你的,但他仔细想想,究竟谁能为难谁,这似乎也说不准。
陈策不知道徐经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参加这次集会,他不想招惹麻烦,上次蔺勉之的事还历历在目。
一个麻烦招惹了,总要费很大力气去应对。
“老师,我保证,这次绝没有蔺勉之那样无礼之人。”唐寅开口,“去散散心吧,就是浙直之间的同乡小聚。”
唐寅是一番苦心陈策知道,但徐经呢?
按历史进展来说,唐寅明年二月才会会试,现在他还没资格去拜访礼部右侍郎程敏政,就不存在科考舞弊案的风险。
不过会不会因为这次集会就得到了以后拜访程敏政的契机也说不准。
陈策暗自说过,他要保证唐寅顺利走向官场,那就不会食言。
他想了想,道:“那行,我换一件衣衫。”
唐寅和徐经一喜,忙不迭道:“好!”
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唐寅和徐经都不缺钱,尤其徐经,明史记他‘有优童数人,从六如日驰骋于都市中,都人瞩目者已众矣’。
马车很豪华,陈策和唐寅三人上了马车,车上依旧空旷。
马车迤迤远行,朝大兴县某处府邸而去。
就在陈策离开没多久,隔壁的吴娘子洗漱完毕,看了一眼陈策房间,见没有动静,于是她才步行出槐花胡同,行了一段距离后,也上了一辆娇小的马车,直奔大兴县而去。
第64章 吴中四才子
大兴县,王府。
一路上,唐寅给陈策介绍了王务弼的身世,他祖籍杭州,其祖上经商来大兴县定居,王务弼在杭州和顺天府分别考了四次举人,去年才中举,颇为不易。
一次举人三年光阴,四次十二年光阴就这么浪费了,人生有多少个十二年可以浪费啊!
听到王务弼的身世,陈策有些感同身受,如果自己没病,如果父母还健在,想来他应该也会参加科考,和王务弼一样。
王府的宅院不算小,四进规格,后院是一处诺大的梅花院,时值梅花盛开,院落内美轮美奂,令人心旷神怡。
凉亭四周用凉席包裹,凉席镶嵌棉单,只出一角,可观满园梅花。
这些设计都独具匠心,若非有文化底蕴之家,也不会如此建设。
等唐寅和徐经到来后,王务弼带着另外两名读书人前来迎接。
“伯虎、衡父,快来入座。”
王务弼拱手对陈策道:“这位想来就是伯虎的老师了?”
“听闻陈公子也是杭州人,我们还是老乡呢,你祖籍杭州哪儿?”
王务弼很健谈,陈策礼貌的回道:“杭州府城。”
“我来给陈公子介绍,这是祝允明,这位是文徵明。”
“昌谷今日有事,恐来不了了。”
他口中的昌谷是徐祯卿。
吴中四大才子基本快到齐了,难怪唐寅说都是浙直老乡之间的聚会。
祝允明和文徵明纷纷前来和陈策打招呼,两人得知唐寅在顺天府拜了一名老师,都想和陈策认识认识。
未必教儒家学问的才能称之是老师,他们没有这么迂腐。
圣人说过嘛,三人行必有我师。
“进亭说,外面冷。”王务弼邀请几人进入凉亭落座。
唐寅和祝允明、文徵明都很熟悉,才落座三人便热络的聊了起来,从绘画到书法到科举,畅所欲言。
王务弼和徐经偶尔穿插一些妙言,现场氛围极好。
陈策一直默不作声的喝着茶吃着点心,偶尔会心笑笑,权当自己也参与其中。
祝允明长的有些……一言难尽,右手也如历史那样有六根手指,或许长相的原因,陈策始终认为祝允明字里行间的话语都有些自嘲的自卑。
他前前后后参加了五次乡试才考中举人,和唐伯虎这种天之骄子,一次中第就高中解元不同,他在科考上的路很是坎坷。
又两次参加会试不中,明年将是第三次,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后面还有四次要参加,科考的梦魇几乎伴随他一生。
其实也能想得出来,明朝的官和长相也有一定关系,长得丑真的未必会被录取,祝允明是不是有这其中牵连,陈策不得而知。
值得一提的是,祝枝山的书法十分高超。
文徵明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长相还算过关,但科考路程也很坎坷,一样屡试不第,不过现在的他还算开朗。
这次集会也如唐寅说的那样轻松惬意,陈策不说话也没人会说什么,不会强逼着陈策插入话题,偶尔怕陈策一个人尴尬,徐经和王务弼则会找陈策聊一聊关于绘画的事。
比如唐寅是如何拜陈策为师的,为何陈策能让狂傲不羁的唐寅甘愿拜师的过程等等。
当唐寅将随身携带的那副北平冬雪图拿出来给众人欣赏后,众人忍不住感慨陈策的画技之高超。
唐寅征得陈策同意后,又不吝啬的分享了黄金分割线与人类审美之间的关系。
众人如同当头棒喝,纷纷感激唐寅,当然,更感激陈策对大明绘画史的贡献。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眼看到了中午。
王务弼微笑着对众人道:“今日我请来了三年前顺天府最出色的歌舞姬来给我们献舞唱歌。”
“若她还是三年前的那名大家,我可是没本事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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