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夏蝉
大哥,王越被抓,你在酒楼兴奋的大呼小叫,你没看到那群读书人都快要吃了你吗?
不过陈策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这也行?
他随口对朱厚照编了卜卦,朱厚照也随意翻了道德经里面的段落,然后……居然就真的参悟出来卦象了?
陈策敢发誓,这真的纯属巧合,要么就是朱厚照狗屎运太强了。
朱厚照有些着急的对陈策道:“小老弟!我卜出来了!王越身陷囹圄,他怎么就被抓了啊?”
陈策装作不知道:“伱都不清楚,我哪儿清楚,我也没给他算卦啊。”
“现在该怎么办?”朱厚照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
陈策想了想,对朱厚照道:“什么办法都没有,咱们哪能影响到上面人的生死,不过王老将军应该不会死的。”
朱厚照忙不迭拿出道德经,面色严肃的道:“我有办法!”
陈策有些意外的看着朱厚照,忙不迭问道:“什么办法?”
他本来在这件事上,是一点不指望朱厚照能做什么的,现在听到朱厚照说自己有办法,不由好奇起来。
朱厚照信誓旦旦,一脸自信的道:“让我再给他算一卦!帮他度过危厄!”
噗!
陈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可别算了……吧。
何必这么较真呢?
他劝朱厚照道:“老先生只是协助审查吧?又没定罪,再说了,人家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应对这点危机,不比咱们强?”
“莫要操心了,安心等着结果吧,要有结果你来和我说,咱们再想办法,知道吗?”
朱厚照噢了一声,对陈策道:“小老弟大可放心,包在我身上。”
“成,我先去看看怎么个事,然后来和你说。”
他说完,竟还抬手垫脚拍了拍陈策的肩膀,安慰道:“小老弟你莫要担忧,我知道你和老爷子关系不错。”
“有我呢,不会让他出事的,你开心点,不要影响了自己的病才是。”
陈策点点头,望着朱厚照离开的背影,他更惭愧了。
他们到这个时候,第一时间考虑的都是我的病。而我却欺骗了朱厚照用道德经卜卦……
陈策的朋友不多,一老一小,但都是真心赤诚的,足够了。
不过有朱厚照在弘治皇帝耳边吹风,想来又能给老爷子加一层安全保障,事情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陈策觉得之前自己想太多了,就如王越说的,还是太急了,尤其遇到大事,还是做不到完全沉着冷静。
……
入夜的紫禁城,依旧灯火通透,弘治皇帝坐在案牍前认真看着今日三法司递交上来的审讯结果。
牟斌就站在大殿上一动不动,等待弘治皇帝问询。
等弘治皇帝看完三法司和王越那边提交过来的供词后,才问王越道:“三法司没有威逼利诱?一切办案程序是否公允?”
王越是老奸巨猾的,他选择去锦衣卫,就是要给自己上一道保障。
弘治皇帝也知道王越的心思,一切都配合着王越。
牟斌抱拳道:“回皇上,三法司一切办案程序公允。”
弘治皇帝挥挥手,示意牟斌离去。
就在牟斌离去没多久,朱厚照迈着步伐大步走来,开口喝道:“父皇!王越是冤枉的!快放了他!”
弘治皇帝本就焦头烂额,看到朱厚照更烦了,摆手道:“你不在东宫看书学习,来朕这儿胡闹什么?”
“你怎么知道王越是冤枉的,谁告诉你王越的事的?”
看似随口一问,却内藏玄机。
这件事弘治皇帝从头到尾都不想闹大,声音越是小,越好处理,但怎么现在太子都知道了?
谁传出去的?
是文官集团的人,还是王越的人?
朱厚照轻飘飘的道:“这还要谁告诉我?满大街读书人都在给王越打抱不平呢,出去随便听听就知道啦。”
什么?
弘治皇帝愣了一下,盯着朱厚照问道:“外面读书人都知道了?”
朱厚照淡定的道:“可谓是满城风雨啊!”
他笑着来到弘治皇帝龙椅旁边,靠着弘治皇帝的身躯抓着三法司的折子看去。
“这三法司,不是没找到证据吗?”
折子上三法司只是将口供和证据如实上报,兵部都察院和王越各执一词,但又截然相反。
兵部都察院先拿镇守太监的证词说事,王越反击说死无对证,是哈密镇守太监以死栽赃自己。
旋即都察院巡查西北御史,上证词说他和镇守太监亲点的杀敌人数核对过后才出入不大,和提交兵部一致。
王越反问为何先前镇守太监提交的数据却和巡查御史不一致?巡查御史说是王越威胁镇守太监篡改。
王越又反击说现在张僴死无对证,证据在哪?巡查御史无言以对。
就如陈策猜测的那样,镇守哈密太监死了,对对方有利,对王越又何尝不是有利?反正死无对证,全部朝死人身上推便是。
弘治皇帝深吸口气,对朱厚照道:“是啊,一笔糊涂账,双方都拿不出实质证据,或拿出的证据也无法自圆其说。”
朱厚照理所当然的道:“那这不就说明王老将军没啥问题么?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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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弘治教儿
弘治皇帝拉着朱厚照,带他来到偏殿的塌上落座。
小太监立刻端着一杯茶和一壶羊奶过来。
朱厚照瞥了一眼,看不起谁呢?给本宫上茶!
“厚照啊,你长大了,朕不将你当孩子看,父皇就与你说说这其中的门道,以后对伱登基有帮助。”
朱厚照嗯了一声,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弘治皇帝也打算去端茶,却发现自己端着的是羊奶。
倒反天罡啊这臭小子!
他也没在意,语重心长的道:“前些日子,山西和四川上了两道折子,两个村落的人莫名死完了。”
朱厚照呆了一下。
怎么,怎么父皇关注的重点,和小老弟一样?
弘治皇帝没察觉到朱厚照的异样,他道:“山西渭南村是哈密镇守太监的老家,这是有人在灭口。”
“锦衣卫查不出来什么人做的,有司说是瘟疫,尸体都已经烧完了。”
说到这里,弘治皇帝脸上划出一抹狠厉,接着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同样的,四川那边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朱厚照忽然大声道:“他们用这个栽赃王老将军啊?”
弘治皇帝不置可否。
“如果王越不将这件事闹大,私下和朕说罢,朕自然可以给西北将士用别的地方补足不公的军功。”
“两边都不得罪,维系双方的平衡,就和你说的秤砣理论一样。”
“可事情被王越闹大了啊,朕知道他在逼着朕给西北将士一个公道,可文官们也逼着朕让王越退回来。”
他苦笑了一下,道:“你看,宗社万年之业留给我们,想要守好,多么不易啊!”
“做皇帝不容易。”
弘治皇帝很疲惫,要疲于应付文官武将。
现在他不由感慨他的父亲多么厉害,栽培西厂,栽培汪植,树立奸党,让他们和文官清流抗衡。
就如同朱厚照说的秤砣理论,可弘治皇帝年幼的时候,成化帝没教他帝王之道,他不懂这些,等了解了,国家形势已经定格,再去做这样的事,已经难如登天。
“你说清流文臣是好官吗?”
弘治皇帝觉得有必要让朱厚照睁眼看世界了。
朱厚照摇头道:“未必。”
噶?
这怎么和朕想的不一样?他以为朱厚照会说是。
弘治皇帝不放弃的继续问道:“那奸臣是坏官吗?”
朱厚照依旧摇头:“也未必。儿臣觉得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它应该是混沌的。”
弘治皇帝端着羊奶的手微微一颤,呆呆看了一眼朱厚照。
不是,你这让朕怎么说下去?
他尴尬的喝了一口羊奶,点头道:“不错不错,杨廷和教的好。”
干他这个强迫怪屁事。
朱厚照心里吐槽。
弘治皇帝道:“你理解的很好,呵呵。”
“所以清流也能做没有底线道德的事,偏偏他们还觉得自己是站在大义上。”
“奸臣未必不可用,总之一切,为皇权服务,天下是我老朱家的,所有人都是咱们的敌人,所以别人才说皇帝是孤家寡人。”
那也未必吧?小老弟就不是我的敌人,朱厚照心里默默想着。
“好,咱们再回到王越这个案子本身上。”
“这个案子本质已经变味了,不是西北将士军功的问题,是文官们和王越之间的矛盾冲突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他们怕,怕王越在西北起势。”
“朕也怕。”
朱厚照不解的道:“父皇也怕王越在西北起势?”
弘治皇帝摇头道:“不是怕这个,王越起不了势,这么多文官他一个人对抗不了。”
“朕怕文官们的权力越来越大,大到父皇压制不了,大到以后你登基了平衡不了。”
朱厚照理所当然的道:“对呀,那就判王越无罪呀。”
弘治皇帝微笑道:“那文官这边怎么平衡呢?你小子还没转过弯,这不是判案的问题。”
“王越定是不能出事的,不然朕就不会让他去锦衣卫了,这是朕对他的保护。”
“但同样的,王越也是不能赢的,他要赢了,都察院要杀一批人,兵部要杀一批人。”
朱厚照兴奋的道:“那就杀他个人头滚滚!”
弘治皇帝白他一眼,道:“朕修个万岁山,户部都能用各种理由拒绝搪塞,朕下一道奏疏,内阁都能驳回。”
“真到那个时候,朕的权力要失衡了。”
弘治皇帝叹口气,从他做皇帝那一刻,那就没想好该怎么做这个皇帝,才导致现在举步维艰的地步,才导致文官集团一步步做大的局面。
“刚才你也看到三法司和王越之间的对质了,双方都有理,是不是?”
朱厚照点头。
弘治皇帝微笑道:“那朕现在告诉你,有些人啊,被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他们更上面的人,就要这种局面,只要把王越困在京师就行了,未必一定要王越死了才是他们满意的结局。”
朱厚照瞪大眼睛,还能这样?
他们的目的不是让王越死?难怪那些证据看起来都不充分,原来他们是要把王越困在京师,不让他去西北就行了啊?
朱厚照忽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父皇怎么这么厉害?比小老弟都要厉害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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