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夏蝉
锦衣卫同知魏文礼忙不迭道:“陈公子不要如此客套,李大人都交代过我的,你放心去,余下的事我给你办妥。”
“好。”
陈策回到槐花胡同,气笑着道:“走吧!”
“他们不是要和我谈吗?我带你过去,去杜鹃楼好好谈谈。”
杨玉振哦了一声,道:“好!”
杜鹃楼外嫖客成群,欢颜笑语。
三楼雅间内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名牙行泼皮,还跪着十名青楼东家,包括银瓶儿在内。
门被推开,跪着的十名掌柜齐刷刷朝这边看来。
“不用关门。”
陈策对身后的杨玉振说道。
他缓缓地来到主位落座,淡漠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开口道:“你们不是有事要和我谈?”
“谈吧。”
银瓶儿陡然瞪大眼睛,呆呆看着陈策,怎么会是他?
他竟是杨玉振的义,义父?
陈策显然也见到银瓶儿了,见她要起身,陈策冷冷地道:“跪下!”
银瓶儿噤若寒蝉。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的陈策,不由胆寒万分。
“我让你们开口,怎么哑巴了?你们想谈什么?”
陈策朝跪在地上的另外九名青楼东家开口。
“你们既然不想谈,那就我来说说。”
“那群人是你们找的?”
依旧无人开口,陈策微笑道:“玉振,去拿一把刀来,我问,他们答,谁不开口,剁他手指。”
杨玉振抬头挺胸:“好!”
这群青楼东家急忙开口道:“是,是。”
这声音,有些发颤。
他们实未想到,顺天报业东家看上去如此年轻,更没想到如此儒雅的表皮下,会藏着如此狠辣的心。
银瓶儿现在也不得不重新审视陈策。
他今天,和寻常太大相径庭了,一言一行都带着十足的气势,最为关键的,他不但是顺天报业的东家,竟还能调动锦衣卫。
他究竟还有多少层身份啊?
“你们将我的人打成这个样子,打算怎么解决?”
“赔,赔钱。”
“怎么赔?”陈策问道,“一百两吧,每人!”
我靠!
被小打了一顿,我赚一千两?
杨玉振双目放光,竟有点期待再被干一顿。
义父好手笔啊,果然是我的好义父!
陈策侧目看着杨玉振,问道:“你要不要再打回去?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们下次莫要再欺负我们了。”
这……究竟谁欺负谁啊?您说这话不丧良心吗?
陈策丢下一句话,背着手离去,后面的残局交给杨玉振,他怎么处理是他自己的事,陈策回去睡觉了。
……
昨晚的事是陈策考虑不周,就如杨玉振说的那样,他没办法分心到所有事上面。
他要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无法面面俱到,就比如报纸上刊登雇佣消息,他就没想过会触动牙行的利益,招人报复。
也没想到牙行与青楼会有潜在联系。
商业只是兼顾,他毕竟不能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上面,需要有人帮着自己掌舵。
不出意料,第二天报社的头版头条是关于陈策的。
【神秘人坐镇杜鹃楼,青楼十掌柜跪地认错】
昨晚陈策故意让杨玉振开门,就是为了将这条信息刊登出去,好让牙行青楼等行业知晓顺天报业不好招惹。
不必对他们透露神秘人是谁,他们自己有途径打听到。
这次的杀鸡儆猴,应该能让以后顺天报业在经营中不被市井泼皮打扰,诚如杨玉振说的那样,一劳永逸。
第二天一早。
东宫。
当朱厚照看到这则报纸头条消息后,他震颤了。
“刘大伴,刘大伴!”
“你快来看!”
“昨晚顺天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神秘人是谁啊?”
刘瑾是个合格的奴婢,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忙不迭道:“回爷的话,这神秘人呐,是陈公子啊。”
朱厚照瞪大眼睛,浑身颤栗!
尤其看到这上面的字眼,什么青楼十掌柜跪地匍匐回话。
神秘人丰神俊貌神色淡漠……
嘶!
错过一场好戏。
朱厚照迫不及待的道:“出宫,现在,立刻!”
很快,他便找到了杨玉振。
杨玉振知道朱厚照是陈策的朋友,具体身份不知,虽然被打的面目全非,但还是眉飞色舞的对朱厚照描述了昨晚的盛况。
“我东家为了维护我,带着锦衣卫上门,对方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你可知我东家那一句……谁不回话就剁手指,将那十个软蛋吓成什么样子了?”
“东家昨晚实在太威风了,有人想起来说话,东家只是冷冷一句:跪下。”
“我天!我要是女人,我估计当场就要给东家生儿子,实在太霸气了!”
杨玉振声情并茂,唾液横飞,主要还是因为昨晚得了一千两银子,有了这些钱能把自己家业赎回来了,如何不高兴?
朱厚照呆住了,听着杨玉振的描述,他怔在原地,双拳紧握,最后咬牙开口道:“今晚你哪儿都别去!”
“跟我再去一趟杜鹃楼!”
啊?
干啥?
杨玉振有些迷茫的看着朱厚照。
于是乎,今晚杜鹃楼又出现一副奇特的景象,还是昨晚那些人,跪的地方都一模一样,昨晚的场景再现。
杨玉振居然……又白嫖了一千两银子。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快激动哭了。
顺天府十家青楼东家同样的……也快哭了。
这踏马有完没完了,前晚来了这么一出,今晚换个人还来?至于吗?
第159章 银瓶儿的报复
澄清坊大街,入夜。
银瓶儿从杜鹃楼走了出来,春日夜晚的风很暖,她独自徘徊在街道,没多时便来到槐花胡同外。
银瓶儿鼓足勇气敲响了陈策的门扉,陈策开门,看到银瓶儿,面无表情的问道:“有事?”
银瓶儿忙道:“陈公子,我和他们非一路人,找牙人打杨玉振的事亦与我无关。”
陈策哦了一声,道:“还有别的事吗?”
银瓶儿故作可怜的道:“杨玉振的家产被傅元空手套白狼的事也与我无关,我并非你想的那般恶毒。”
陈策蹙眉道:“所以呢?”
“姑娘,你是什么人,我不感兴趣,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我说的够明白吗?”
银瓶儿咬牙道:“她不过只是教坊司一介舞女歌妓……”
陈策眉宇蹙的更深,他知道银瓶儿口中的她是吴娘子,于是问道:“她的事与你好像也无关。”
“她配不上伱。”
陈策反问道:“你配?”
银瓶儿忙不迭道:“我自知也配不上陈公子,若能陪伴陈公子左右做个妾室婢女也知足。”
陈策深深凝望她一眼:“我不需要。”
“若无别的事姑娘请回吧,深更半夜,未免瓜田李下,男女授受不亲。”
门扉被关闭,银瓶儿咬着嘴唇离去,本打算做最后尝试,看看有没有希望骗一骗傻子,最后这点希望也破灭了。
就如她自己所想的那样,陈策从始至终都看不上自己。
槐花胡同外的道路上。
两道声音传入银瓶儿耳中。
“娘,这小贱人被那小畜生迷了神,再让她替咱们赚钱哪有这么容易?”
“那小畜生可是认识锦衣卫的人。”
“哼!锦衣卫咋了?当时那案子闹的沸沸扬扬,东厂杨公公的侄儿一直在袒护这个小贱人,最后他拍拍屁股跑路了,杨公公的侄儿可是苦找了这么久。”
“若让杨公公的侄儿知晓她就在京师脚下,那小畜生能保得住她?”
“额,娘,这样的话,她也没办法给咱赚钱了呀?”
银瓶儿本打算离去,听到这对话,便折返回来,行礼问道:“你们说的是仓儿姐?”
聂氏和其子有些警惕的看着银瓶儿。
银瓶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两位不用担忧,我和仓儿姐是好朋友。”
“可否将你们口中的事细细说来?”
“我愿再出五两银子。”
聂氏和其子见钱眼开,笑呵呵的道:“好说好说。”
……
半个时辰后。
银瓶儿回到自己的院落,坐在闺房内,深吸一口气,认真的消化着聂氏母子的谈话内容。
她就说为什么两年前名噪一时的满仓儿为什么忽然在京师消身匿迹。
原来她还涉及如此复杂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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