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而以着于吉那种忽悠信徒的本事,足以轻松将南蛮山越的部落忽悠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奉为座上宾。
沉吟了片刻后,李基眯了眯眼睛,道。
“不够!”
“今日汝能蛊惑百姓,他日未尝就不能蛊惑那些南蛮山越侵掠,仅仅这一点,只会让吾杀汝之心更坚!”
只是李基的言辞更厉,但同样也是颇谙人心的于吉反倒是明白李基产生了些许动摇,否则就不会主动说出顾虑所在。
当即,于吉言辞凿凿地开口发誓道。“贫道愿指长江立誓,今后决不再招揽信徒,只待为郡丞献图后便归隐山林。”
这一句誓言,一旁听着的赵云信了!
只是,李基深知某个老贼指洛水为誓然后就自拉自吃的德行,如何会相信这种誓言,转而道。
“不信!”
这一句,反倒是让于吉有些绷不住了。
除了立誓,于吉还能怎么自证……
而李基想了想,伸手从赵云的手中拿过那个小罐子,问道。“这粉末的做法,是如何做出来的?”
被大起大落不断折腾的于吉,显然已经没了什么隐瞒的心思,只想着老老实实地满足李基所有的要求,以求活命。
所以,于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是贫道查阅古籍想要炼制五色散,求制长生药之时,无意中炼制出来的炉灰,然后秉承着炉灰或也有灵性,便将炉灰拌了点米饭喂给狗吃……”
“不料贫道家中的狗吃完炉灰后,举止异常,亢奋之极,疯狂奔走似不知疼痛,最终衰竭而死。”
“因此贫道意识到那炉灰或有神异之处,便对此多加研究,发现其若是控制用量,可用以传道吸收信徒,但贫道绝无草菅人命之意,还请郡丞明鉴。”
顿了顿,于吉高声道。“贫道亦愿意献上此物的炼制之法,以表悔过决心。”
李基对于药理知之不多,但也明白这玩意泛滥开来必然贻害无穷之余,或许用以治病救人上也确实会有几分效果。
起码……不知疼痛,亢奋异常,那不就是麻醉剂与兴奋剂的一部分功效吗?
只是不知具体副作用如何,但以着李基此前观察的那几个士子,或举止神态有些许异常,但整体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或许,这种东西交给张仲景的手中会产生相当的作用。
旋即,李基思索了一阵,缓缓地开口道。“汝看来今日是不便看相,那便先请到狱中暂住,待来日再相邀观之。”
顿了顿,李基接着问道。“另外,那炼制之法默写应当不难吧?”
于吉有心要求李基必须答应释放他才默写炼制之法,但是感受着李基那平静的眼神以及搭在肩膀上的利剑,连忙改口答道。
“不难!不难!!!”
“那便劳烦尊驾了。”
李基道了一声,然后便示意赵云亲自将于吉押下去关起来。
待于吉离开之后,李基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手中佩剑,感慨了一声。
“天意……安有手中之剑好用乎?”
旋即,李基重新将佩剑归鞘之余,忍不住继续斟酌起于吉的问题。
于吉,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于吉有意蛊惑人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蛊惑人心所为的是名?利?财?亦或者是权?
背后的目的才是关键所在,也是判断于吉是否能够控制得住的关键。
不过,于吉的辩解倒是给李基提了一个醒。
或许想要解决南蛮山越的问题,可以通过道士作为途径去绘制地形以及进行沟通。
“只是,扬州可不只有你一个道士,没了你,吾就不信没有道士念经了。”
李基冷笑一声,然后便回到桌案之中书写了起来,令锦衣司开始在扬州范围之内寻找时常钻深山老林的道士。
至于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的于吉,为了以防万一,李基现在还不急着杀他,只待找到可以替代于吉作用的道士后,再杀之不迟。
假如当真找不到,起码还能重新将于吉给利用起来。
而在第二天,识趣的于吉便将炼制方法给书写了出来。
李基简单翻阅了一下,毫无疑问的看不懂。
所以,李基直接便将这个炼制方法以及那一小罐样品转交到在流民营的刘备手中,让刘备找张仲景去研究其中的药理以及作用。
医学上能用就谨慎使用,不能用李基便打算彻底销毁之,总之李基是绝不允许这种东西大肆流传出去。
甚至此事也给李基提了一个醒,意识到原轨迹之中便是魏晋三国时期出现了五石散,然后一个个达官贵人皆以吸食五石散为荣,以着整个晋国由上到下从精神到肉体皆沦为废人,最后爆发了五胡乱华的惨剧。
如此惨剧的出现,原因未尝就没有“五石散”对整个统治阶层的毒害。
因此,李基还给锦衣司留一条命令,那就是长久留意是否出现类似于“五石散”那种具备成瘾性、致幻性作用的东西。
谁滥用,李基就一定要销谁的户,绝不容许这种东西流传泛滥开来。
而在李基亲自视察了一趟仁德书院周边的市集后,对于“无墙之城”的规划心中亦是更为明朗。
近半个月里,李基除了居中调控“以工代赈”、造船工场以及建立码头等等大事后,更多的精力皆放在了对“无墙之城”的规划安排上,为初步形成的市集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矩,以便于长远的发展。
至于“培训班”,更是已经被李基给雷厉风行地安排了起来。
在夏侯兰亲自站场宣扬的情况下,在仁德书院周边可谓是引得一时风靡,大量不差钱的士子争先恐后地加入其中。
如此一来,某种意义上对于许多寒门士子而言,反倒也是一件好事。
让那些寒门士子平日里更能靠近“四渡红水”的沙盘目睹推演过程,无须如过去那般被那些出身良好的士子挤到远处,便是连看清沙盘都相当困难。
而随着越发接近仁德书院真正开学的日子,由于中原大灾而南逃的流民也基本都已经抵达吴郡,还没有抵达的也基本埋骨路上。
因此,刘备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流民营的必要,率领着贾诩、夏侯博、简雍返回到了吴县之中。
其中,李基不得不怀疑在扬州各郡逛了一圈回来的贾诩,之所以没有直接返回吴县,而是名正言顺地跑到刘备身边呆着,绝对是为了躲避自己,免得自己又给贾诩丢什么麻烦事过去。
而在迎接刘备归来的晚宴上,场面可谓是一阵热闹。
由于流民之事,在场众人大多已经忙碌数月之久而没有时间好好歇息一阵。
如今随着逃至吴郡的流民基本都已经安排到“以工代赈”的体系之中,在场众人除了糜竺依然苦着脸之外,其余人大多是一片轻松的模样。
在“禁酒令”也已经下令取消的情况下,宴席之中的众人可谓是一顿畅饮。
除了李基、赵云与贾诩习惯性地浅尝辄止,不让自己的思维由于醉酒而迟钝之外,未多久包括刘备在内的众人便已是一片酩酊大醉。
其中顾雍这个及冠还没有半年的少年郎,更是一改平日的老实人姿态,袒胸露乳地开始舞剑助兴,似乎要将积累了数个月的压力一次性宣泄出来。
李基只恨手中没有照相机,否则将这一幕记录下来,足够吃上顾雍一辈子的了。
不过……
李基很快便让人拿来了画画工具,笑吟吟地绘了起来。
第203章 军情急报
一旁的贾诩见状,悄无声息地走到李基的身后,看着李基以着极快的速度将醉酒舞剑的顾雍给绘了出来。
尽管李基的素描画在传神意境上比贾诩所认识的传统画作要差上许多,但它足够还原啊!
看着李基那碳笔之下与此刻的顾雍相差无几的姿态外貌,几乎是完全将顾雍放肆的醉态地印了下来。
而随着顾雍的剑舞结束,李基手中的画作也几乎是随之完成。
最后,李基略微思考了一下,在画作旁边写下:中平二年夏,吴会顾郎席间醉酒舞剑,好友李基所作。
甚至,李基还不忘将自己的郡丞印当做私印给上面盖了一下。
这一幕,看得贾诩眉角都忍不住直抽抽,这是完完全全地一次性将顾雍的黑历史给做实了啊!
这印信一盖,顾雍就连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以着李基的名声,即便不算李基那独特的绘画风格,这一幅画无疑也是值得名士追捧的收藏品。
且假如这一幅画作保留到后世,说不得顾雍在后世的形象那就是醉酒狂生一流,然后还会衍生大量足够野的野史。
联想到那死后很可能会晚节不保的场景,贾诩忍不住咂了咂嘴,喃喃地道了一句。
“今后,吾纵死亦绝不在子坤面前喝醉。”
防火防盗防子坤!
而感受着身后贾诩的视线,李基将这一幅好不容易完成的作品小心地收了起来之余,看向贾诩问道。
“文和,莫非你也要兴趣被我绘于画中?”
“大可不必。”
贾诩当即便是严词拒绝,防止名声被败坏的可能。
即便贾诩不是如何在乎名声,但这也不代表贾诩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演变成一些奇奇怪怪的状况。
“说起来文和此前明明受命去各郡游说各郡郡守接纳流民,没想到最后反倒是将事情又丢回我的身上,可当真是让人痛心且心寒啊。”
李基一副被背叛的表情,悲痛欲绝地开口道。
“为了帮文和应付那各怀鬼胎而来的各郡官吏,我可是劳心劳力,耗费了不知多少心神,文和莫非就没有一丝丝愧疚乎?”
贾诩斜了李基一眼,对于这种说法自然是丝毫不信。
或许扬州亦有大才,但以贾诩游历了扬州各郡一圈的见闻看来,各郡官吏多为碌碌之辈,李基应付这种水准的官吏完全可以当做是悠闲的消食节目。
不过身为智者,心怀警惕之下,贾诩自然不会被李基牢牢地把握引导着谈话节奏,免得不知什么时候就落入了李基的语言陷井之中,转而道。
“吾返回流民营后,听闻主公提及那耕牛之事,子坤倒是处理得妙,看似是个大难题,实则半点心思没花便解决了,那造船工场之事,子坤瞒得我好苦啊。”
“还是说,子坤由始自终都没有信任过我?唉……”
贾诩本就是一副君子姿态,尤其是近来圆润了些许,更显得是个实诚君子似的,故作垂泪之下,让人下意识就感觉到贾诩心中那不被信任的无奈怨愤。
“吾时时将子坤视作最亲的子侄后辈,心心念念所想的都是子坤的好,想着平日里怎么为子坤,也是为了主公分忧,没想到子坤背地里却是事事防备着我,唉……”
那幽幽的叹息……
假如不是李基手上有着贾诩日常言行的记录,说不得李基就信那么一点点了。
甚至假如贾诩背地里少骂李基两句“竖子”,李基说不得还当真会觉得贾诩的心还没有全黑掉。
不过李基主打的就是一个顺着杆子就上,一副感动莫名地模样,道。
“不想原来文和乃是此心,基……基必不负你也,恰好,基这里有一小事需文和……”
不等李基说完,贾诩的脸色可谓是当场就变了,朝着上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刘备看向,霍然起身,道。
“子坤,失陪了,主公似乎在喊我。”
说罢,贾诩就仿佛是双耳失聪了似的完全听不到李基的声音,捧着一盏酒就朝着刘备的方向走去,心中暗骂不止。
‘上一次是以进为退,这一次打感情牌是吧,莫非当真以为贾某还会上当?’
什么小事?
贾诩难道还不了解李基吗?
真要是小事,李基自己就顺手解决了,肯定是什么李基不想沾且多数是会被人暗里戳脊梁骨的麻烦事!
对此,贾诩上一次被李基引着思路忽悠没反应过来,这一次贾诩哪里还会上当?
‘果然,万万不能在子坤面前喝醉……’
贾诩再一次庆幸自己的选择之时,原本颇为热闹的宴会大厅骤然冲进了一个风尘仆仆的斥候,高呼道。
“军情急报!军情急报!!”
霎时间,整个宴席为之一静。
李基更是豁然起身走到那斥候面前迅速拿过竹简,检查了一下封泥无损后,直接打开看了起来。
李基的眉毛,也是随之微微拧了起来。
贾诩走了过来,观察着李基的脸色,心中顿感到微微不妙。
以着李基的沉稳,神色亦是如此,想必事情不小。
“如何?发生了什么状况?”
“山越犯境!”
李基简短地说了一下内容,目光扫视了一圈醉倒了一大片的酒宴,明白就算是想要议事都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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