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啪!”
这一次落子的声音,尤为清脆有力。
“胜负已分。”
随即,李基那沉稳淡然的声音方才响起。
而刘虞略微一怔,然后神色随之动容,惊呼道。“这一手……妙棋也,一子落下,老夫一角活子俱死!”
李基谦逊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承让了,刘使君,基忽想起府中尚有些要事处理,今日棋局便暂且到这里,如何?”
刘虞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这一手妙棋让老夫心驰神往,老夫也需静心研究一阵,那便与子坤来日再战。”
随后,在刘虞记录了这一局被他万分推崇的棋局离开后。
李基双手背在身后,重新抬头凝望着上空天象,再三地推演计算确认无误,缓缓地说道。
“天欲灭尔等也,乌桓。”
三日后正午,便是李基等待多时的天时。
唯一让李基有些遗憾的是,那个时间并非是深夜。
“不过这也无妨,够用了……”
李基喃喃地说着,然后眉头微皱。
迄今未有孙策返回的消息,亦不知公孙瓒与赵云所率领的骑兵能够赶得及。
即便在有“天时”相助的情况下,纵使没有公孙瓒与赵云所率领的骑兵,李基也有自信可败乌桓,但让乌桓溃败与全歼,差距……很大。
不过,“天时”难得,李基也决意不再等待,否则错过了这一次机会,焉知在“窗口期”能否等来第二个关键的“天时”。
旋即,李基亲自手书军令,令人携军令前往临时港口,以便于第一时间将命令传达给公孙瓒与赵云之余。
而后的两天里,天清气朗。
蓟城表面上的防备力量没有变化,实则开始抽调城中所有的有生兵力进行整军备战。
到了第三日清晨之时,天色依然一片昏暗,有大风自东而来,吹得大地都似乎一片飞沙走石,且空气之中的湿气几乎可以明显被人体所感觉到。
到了此刻,但凡是稍微有点生活经验之人,都意识到很快就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到来。
因此,平日里每天都会不定时在蓟城周边晃悠的乌桓骑兵,今日也是没有外出监视持续近两个月没有丝毫动静的蓟城,而是尽数都缩在了大营之中等待着暴雨的降临。
只是在蓟城之内,李基暗中花费了两个月时间所收集准备的四万蓑衣,已经尽数穿在了四万士卒的身上。
而被李基派人去禀报即将出兵的刘虞,直至四万大军已然将一切准备妥当之时,方才匆匆地赶到校场,神色诧异且带着几分慌张地问道。
“子坤,你要领兵袭营?”
“甲胄在身,请刘使君恕基不能全礼。”
一改往日士子服装扮的李基,此刻身上也披上了一身轻便且防御力极佳的唐猊银色柳叶甲,显得平日里儒雅沉稳的李基多了几分英气。
而这一身银甲还是刘备专门让人为李基所精心打造的,只是此前李基在吴郡从未亲临第一线,所以这还是李基首次在外穿上这一身唐猊银色柳叶甲。
随即,李基一手按着腰间佩剑,一手指着城外乌桓大营的方向,开口道。
“刘使君,破乌桓就在此时。”
“不可。”
刘虞下意识便开口拒绝道。“从古至今,未有以步卒袭骑兵大营也。”
“刘使君所言甚是在理,可今时不同往日,有天时相助,纵使乌桓有战马无数,又岂是我强汉男儿敌手?”李基朗声地说着,语气之中所透露的是绝对的自信。
若是在刘备麾下,李基自然无须如此麻烦,只需提出此刻奇袭乌桓大营,恐怕就算让刘备充当先锋,刘备都会毫不怀疑地拔剑就上。
可李基终究是客居蓟城,即便刘虞以军务尽数相托于李基,但欲调动那部分幽州士卒出城,还是需要刘虞点头。
“天时?”刘虞颇为疑惑地问道。
“没错!”
李基沉声地开口道。
“此刻已有黑云压城之势,天昏地暗,但雨势却是酝而不发,直至一个时辰后,方有倾盆大雨降下,此暴雨连绵约一个半时辰之久。”
“暴雨之内,乌桓的马术再如何高明,视线所见不足两丈,又能有分毫用武之地?再者,此番暴雨之中有闪电连鸣,战马必然受惊难控,使乌桓纵有骑兵八万,实乃不过八万步卒。”
“而乌桓不善步战,我军又兼已持续两月时时在雨中操练,此消彼长,一个半时辰的暴雨足可使分出胜负!”
这一连串的发言,惊得刘虞的脑袋都有些嗡嗡作响。
且在李基的如此解释之下,刘虞方才骤然明白为何李基时时会在雨中操练士卒,那并非是为了让士卒令行禁止,而是为了雨战所筹备。
更重要的是,李基提前判断了这一场暴雨的到来以及持续时间。
否则等天将降雨之时,再开始组织兵力准备奇袭,且不说那一场雨的雨势是否符合瓦解骑兵战力的需求,更重要的是可能等兵力组织完成,雨都停了。
这一刻庞大的信息让刘虞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塞满了,皱着眉一时难以分辨是否该应允李基率兵出城。
而那保守的性格,让刘虞下意识地偏向于保守选择。
眼下既已护住幽州生民,又何必冒险与乌桓死拼?
只是,不等刘虞的心理倾向彻底朝着保守的方向滑落,李基便先一步地开口道。
“刘使君,时不待我,天更不待人,败乌桓,使乌桓十年内不敢南望幽州,让无数生民自此可在幽州内安稳休养生息就在此刻,不容犹豫!”
“此战,基亲自出城指挥,愿与诸多士卒同存亡,不胜不归,誓杀胡人!”
李基这急促的一言,令刘虞心中大为震动。
不管如何说,在刘虞的心中与李基那便是忘年交一般无二的交情,李基愿意如此为幽州安稳而冒险,这反而让刘虞顿生了几分惭愧之感。
最终,刘虞直视着李基那一双自信沉稳的双眸,一咬牙,也不再如平日那般再三思量,而是拱手道。
“子坤,那诸事便托付于你了,且若奇袭不成,切勿恋战,宜速归蓟城再图后计。”
李基没有回答刘虞,反而是转身朝着早已列阵完毕的四万士卒,拔出腰间佩剑,高声道。
“此战,唯胜!”
此战,李基等了太久了,也筹备了太久了。
正常状况下,以眼下幽州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正面击败占尽地利的乌桓骑兵。
唯有先迫使乌桓分兵,然后再有天时之助,让乌桓的战马难以发挥任何作用的情况下,方有胜机。
“此战,必胜!!!”
回应着李基的,是那些幽燕男人们的豪迈之声。
“出城,破敌,杀胡!”
第291章 雨中袭营
蓟城的城门大开,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倾城而出。
城外,黑云压城城欲摧……
四万士卒感受着那骇人的天象,几乎是本能地产生着畏缩之感。
只是,这种感觉仅仅是持续了一瞬。
高高树立着的大纛,指引着士卒们前进的方向,迎着那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的城外走去。
而坐在一辆被三匹黑色战马所拉战车之上的李基,被簇拥于中军之中,大纛之下,出城之际,目光四望。
一如李基所预料的那般,蓟城持续两个月没有任何异动,早就已经麻痹了乌桓的神经,让乌桓对于蓟城的监视早就放松到了极点。
而暴风雨将至的天象,也使得所有乌桓人都下意识缩回大营之中避雨。
毕竟,乌桓人可不像是蓟城中的汉人,即便是感染了风寒病症,也还能有医师尝试着救一救。
乌桓人一旦淋雨染了风寒,往往只能靠着自己的生命力死撑,因此乌桓人对于暴雨的敬畏程度还远在汉人之上。
“缓慢行军。”
旋即,在李基的命令下,守在战车左右的亲卫摇动令旗,指挥着四万大军维持阵型缓缓朝着乌桓大营的方向而去。
四万大军,与其说是奇袭,不如说是强攻。
再者,李基自信对于降雨时间的推算,汉军还有充足的行军时间,缓缓而行,保存体力,方为上策。
……
与此同时,在乌桓大营之内。
随着一副即将降下大暴雨的异常,空气之中满是湿润。
所有的乌桓人几乎都在忙着加固帐篷,以及将战马都尽数关进马槽之中,准备应对着暴雨的降临。
至于以着丘力居为首的一众乌桓大人以及邑帅们,则是齐聚于大帐之内饮酒作乐。
在与蓟城形成僵持之势后,丘力居等乌桓大人俱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周边无有可劫掠之处,大肆南下兵力又有所不足。
再兼之这些乌桓大人本就在渔阳郡以及右北平郡都已经有所斩获,故以诸多乌桓大人几乎都不怎么焦急,耐心等待着蹋顿那边围杀汉军骑兵的消息。
只待蹋顿重新领兵回来汇合,即便拿不下蓟城,整个幽州南部也将彻底沦为乌桓人的后花园。
再兼之张举、张纯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军粮,乌桓大人也完全不需要担心后勤问题。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无所事事的乌桓大人们,几乎便是每日饮酒作乐,又或是偶尔玩弄奴隶消磨时间。
惟有大帐中主座之上的丘力居,看着大帐之中一片嬉笑作乐的景象,眉眼之间不自觉地浮现着一丝忧色。
蹋顿最新所送回的情报,而是声称已在辽西郡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无路可走的汉军骑兵一头撞进去自投罗网,届时再携汉将首级回来呈于自己面前。
对于蹋顿的谋略,丘力居自问挑不出什么问题,但丘力居心中总是隐隐有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心情就恍若是大帐之外的天色那样阴沉沉的,难以轻松起来。
除此之外,丘力居还颇有些担心蹋顿会不会来不及赶回来。
毕竟,距离降雪的时间不远了。
乌桓人无论如何都必须在降雪之前退兵,否则等大雪封路,乌桓人就算想退回塞外也退不了了。
旋即,丘力居暗自计算着时间,发现只要蹋顿足够及时,还是足够让乌桓族人们大肆在幽州南部劫掠一番,再退回塞外筹备过冬的。
且有着足够的钱粮奴隶,这一个冬季或许会是乌桓族百余年来过得最肥的一个年。
且渔阳郡与右北平郡的乌桓定居点被扫荡了七七八八,丘力居也从中察觉到了一举将渔阳郡与右北平郡的乌桓青壮消化成嫡系力量的可能。
“希望蹋顿不会让本王失望……”
丘力居喃喃地道了一句。
尽管心中不是很喜欢这个从子,但是丘力居也不得不承认,从子蹋顿相对比自己年幼且软弱的嫡子楼班能力要出色不少。
如今能否在幽州收获更多,也需要蹋顿将那一支汉军骑兵围杀。
而就在丘力居陷入深思之时,大帐外骤然响起着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大地的声音。
“好大的雨……”
丘力居起身走到了大帐入口处掀起一角帘子,看着短短片刻之间,外面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浓郁的水汽几乎是沿着掀起的一角往着大帐内钻进来。
不过,这反倒是让丘力居颇为欣喜。
盛夏炎热,这一场雨过后,想必驻扎在大营之中的一众乌桓人都会感到凉快舒服许多。
如此想着,丘力居忍不住将酒盏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然后盛了一盏清凉雨水,一饮而尽,整个人都似乎随着那一抹冰凉而感到畅快轻松了许多。
“舒服!”
丘力居大笑了一声,转而转身回到大帐之中,随手搂住一歌姬,然后便是继续与其余乌桓大人饮酒作乐起来。
而与一众纵情声色的乌桓大人相比,乌桓大营之中的其余乌桓人可就显得苦逼许多。
为了不被淋成落汤鸡,一个个乌桓汉子只能是相互挤在帐篷之内无所事事。
尤其是那些恰好要求巡逻或警戒的乌桓人,大多更是各自找了偏僻之处开始躲雨。
便是在大营边缘的瞭望台处的乌桓士卒,那也是蜷缩着避免被这一场夸张的大暴雨所淋。
也并非是瞭望台上的乌桓士卒都偷懒,实乃是随着倾盆大雨落下,天地都似乎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所见不足两三丈。
站在瞭望台上反倒险些看不清近端的地面,乌桓士卒们自然不会留在原处挨淋。
此刻,李基所率领的四万士卒,所面临的情况也是如此。
视线严重受阻的情况下,令旗迅速失去作用。
不过由于所有士卒都提前穿上蓑衣,这让汉军士卒的状态即便是在大雨之中都还保持得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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