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第515章 刘表评三家
刘表听闻此言,方才转怒为喜,道。
“琦儿孝心可嘉,为父甚是欣慰……”
顿了顿,刘表大手一挥,笑道。
“只是这般局势,早便是在为父的预料之中,看似危险重重,实乃火中取栗的好时机,甚至一举夺取益州,正在此刻。”
“请父亲指教。”刘琦说道。
刘表以茶水在石桌上写下刘备二字,开口道。
“扬州刘玄德,其人有大志,却是被名声所累,看似屡屡在柴桑屯兵,又遣使者前来试探威逼刘璋之事,但其必然不敢先行动手,自毁名声根基,不足虑也。”
说罢,刘表抬手又将刘备的名字抹去,转而又写下袁术二字,接着说道。
“袁公路天性骄肆,勇而无断,其麾下兵甲虽多,却少有良臣猛将,看似已占有大片富饶之地,可在为父观之,实乃冢中枯骨,不足为患。”
“即便袁公路有意趁机夹击荆州,只需遣一良将死守坚城,又派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去交涉,以言诈之,足以使其麾下兵甲踌躇不前。”
说罢,刘表又将袁术的名字抹去,最后方才写下了刘焉的名字,道。
“而益州来势汹汹,然刘君郎病入膏肓,将死未死,惟一的继承人又不在益州之内,如此主君所遣将士必然会是军心浮动,不敢用命。”
“再兼之,汉中张鲁与刘君郎交恶,又时有南蛮诸族作乱,刘君郎所能调用之兵必然不多。”
刘琦听到这里,亦是感到大为振奋,接话道。
“如此一来,父亲只需派一支精兵守住秭归至夷陵一道,纵使其势再凶,也是奈何不了父亲分毫。”
“错!”
刘表脸色微沉,道。
“若仅是如此,为父又何妨费尽心思将刘璋虏来,莫非当真要等那刘君郎病死?再假托后辈之名叩开益州大门不成?”
“倘若当真是如此所为,为父便是他日荣登大宝,亦会遭后人所笑。”
刘琦有些畏惧于刘表的威严,小心地问道。
“那父亲的意思是?”
刘表一抚颌下三寸美髯,开口道。
“诱敌深入,覆灭了益州大军,再顺势掩杀入益州之内。”
“而刘焉病重多日,再兼之刘璋遇袭失踪之事早早便宣扬了开来,让益州之内各地官吏早就人心惶惶,为父已暗派亲信拉拢益州巴郡各方官吏守将。”
“只教那益州大军一败,那些尙未摇摆不定的官吏守将便知刘焉大势已去,只得迎接新主入内……”
“如此内忧外患之下,只待我荆州大军一至,便能以着刘备、袁术所不能反应的速度占有益州。届时就算刘备、袁术再想牵制荆州,也是为时晚矣。”
说罢,一副自得之色的刘表看向着刘琦,想要看看刘琦的反应如何。
此计,自然不是刘表临时所想。
而是在决心袭击刘璋之时,刘表便已经召集了一众心腹商议此事,定下了诱使刘焉派兵出川的策略。
唯一让刘表有些意外的是,刘焉居然如此迫不及待,春耕刚过便忍不住出兵了。
这让刘表更加确信了刘焉的身体状态,或许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所以才不惜诉诸武力,以求逼迫荆州交还刘璋。
而以能力而言,实则不过是中人之姿的刘琦,对于刘表所言的筹谋自然也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是,刘琦每逢想起李基那幽远的目光,总觉得世事未必就能如刘表所推断的那般发展,或许有被识破的风险。
不过此番难得的父子单独交心谈话,刘表已两次明里暗里流露不满,刘琦着实不敢再说让刘表心中不悦的言语,只得称赞了几句后,问道。
“那不知儿有何处能帮到父亲,为父亲分忧解难?”
“嗯……”
刘表沉吟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道。“此番与益州之战,可定你我父子二人今后的命运,只许胜而不许败。”
“所以,为父将要亲自统领荆州大军而去,襄阳不可无人,所以琦儿的重任便是守住襄阳,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襄阳,可明白?”
或许刘表说得轻松,仿佛挥手间便叫周遭势力大军烟消云散,但刘表同样也是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赌注。
只是,刘表坚信天命在己,胜利者必将是自己。
然而从小到大未曾被刘表如此重视信任的刘琦,这一刻却是感动得连忙跪地,道。
“儿在城在,儿亡城亦不失,绝不辜负父亲信任。”
“好好好。”
刘表将刘琦搀扶了起来,温声道。“为父亦知琦儿孝顺坚毅,亦唯有将襄阳交由琦儿,为父方能放心领兵出战……”
顿了顿,刘表在刘琦的耳边低声道。
“为父知那蔡氏是善妒之人,这些年倒是让琦儿受了些许委屈。不过此前为父需依仗蔡家平衡各方势力控制荆州,且此番出征,也还需蔡家多效死力。”
“待取了益州,为父荣登大宝,为父自会去母留子,不教任何人威胁到琦儿的太子之位,这一点琦儿尽可放心。”
刘琦闻言,心中更是感动万分,原来父亲眼中一直都有我。
“儿不在乎那太子之位,只希望父亲此番亲自领军一切顺利,万事当以自身安危为重。”
即便刘琦所言的话语并不好听,但刘表眼中却不禁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刘氏一族的人性格历来多有两个极端,要么重情重义,要么便是心性薄凉。
刘表无疑便是心性薄凉之人,可也正因如此,刘表最为放心的便是刘琦的愚孝。
适才,同样也是刘表暗中对刘琦的一番试探。
倘若刘琦当真表露出对太子之位以及除掉蔡氏的紧迫感,那么刘表就准备重新考量留守襄阳的人选了。
襄阳一城,至关重要。
谁人控制了襄阳,几乎就等于控制了大半个荆北。
即便刘表针对刘备与袁术已做了不少布置,但同样也需要考虑最坏结果。
守住襄阳,这便是刘表的底线。
否则襄阳一丢,就代表着刘表将会失去对整个荆州的控制权,便是夺了益州,亦是无用。
第516章 逆风袁本初
随着益、荆二州的情报不断传回吴郡,双方的战争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益州所举旗号,乃是要求荆州交出刘璋而主动进攻;
荆州则是矢口否认劫走了刘璋之事,打着守土安民的旗号集合兵力进行防御。
在诸多各种各样的舆论影响下,显然已是难分对错,由吕布所控制的朝廷同样也没有插手去影响阻止宗亲州牧相互攻伐之事。
或者说,这本就是吕布所想看到的局面。
且如今朝廷的命令,也未必还会被刘焉与刘表放在眼里。
只是在益、荆两州尚未真正开战之前,黄河以北的战事便是先一步爆发了。
距离的影响,让冀州情报传递回到吴郡,起码需要大半个月功夫。
所以在刘备与李基得知此事之时,战事就已经爆发了!
在刘备与李基的影响下,幽州内部里刘虞与公孙瓒的关系或许称不上和睦,但也称不上是恶劣。
而就任冀州牧的韩馥无力对抗袁绍庞大的影响力,只得引此前被朝廷任命为渤海郡郡守的公孙瓒进入冀州。
只是,袁绍哪里愿意放弃经营日久的渤海郡?
更重要的是,袁绍想要的是整个冀州以及并州。
以冀州为粮仓,并州为养马地,养天下雄兵继而南下争霸中原,这才是袁绍的战略所在。
因此,在三方的根本利益不存在调和的可能下,三方的矛盾必然会爆发。
而李基细细地翻阅着冀州所传回的情报片刻后,忍不住抬头看向刘备感叹道。
“袁本初还真是越是身处逆境,越是尽显英主之风。”
黄河以上的三方相互制衡的乱局是陈宫的手笔,试图拖延黄河以北的一统时间,为吕布争取东出虎牢关横扫兖、豫两州的时间。
而在冀州之中,面对韩馥与公孙瓒的隐隐联合,袁绍无论是兵力与大义显然都不如对方。
只是在冬季之时,平日里一向尽显名门高傲的袁绍却是渐渐开始屡屡折节向韩馥示好,话里话外俱是愿意交出渤海郡,只需要一些补偿就愿意离开冀州前往并州上任的意思。
这一连串的举动下来,无疑是麻痹了本就是个草包的韩馥,更是大大地满足了韩馥的虚荣心。
让韩馥以为自己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引得袁绍与公孙瓒都将为己所用。
甚至有一次,韩馥直接当着袁绍的使者自得地开口道。
“昔日盟主,今日亦只能顺着我韩文节之意,莫非我亦是雄主乎?”
如此,袁绍依然不恼,反而屡屡送礼,甚至派人送来音信,言及待春耕一过,便亲至韩馥的州牧府与其商谈。
这一切无疑是完全迷惑住了韩馥,再兼之韩馥同样也派人时常监视着渤海郡调兵动向,所以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
然而,也就在春耕之际,韩馥最为放松的时刻。
原本被韩馥遣去监控渤海郡动向的麹义反叛,让渤海郡大军直至兵临治所邺城约莫百里开外,韩馥方才有所察觉。
这一战,袁绍不仅尽起渤海郡三万精兵,甚至一路上连沿途城池都没有理会,袁绍亲自挂帅领兵完全不顾后路,以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直奔邺城。
当时,邺城守军不过五千,可只要韩馥死守四天以上,反应过来的公孙瓒就能完全断了袁绍的后路,将已成孤军的袁绍包围在邺城之下困死。
然而,麹义的反叛投敌,袁绍的挂帅亲征,以及那三万大军的来势汹汹。
却是让韩馥已是风声鹤唳,再兼之韩馥恐惧于此前对袁绍所派使者的不敬,生怕落入袁绍手中的下场。
以至于,韩馥居然在五百亲卫的保护下直接弃城而逃。
而治所邺城被放弃,也让韩馥在冀韩本就不高的威望直接降至冰点,袁绍更是趁机以着邺城与渤海郡为中心,实际控制了冀州过半的区域。
听着李基的感慨,刘备也是颇为认可地说道。
“袁本初此举可谓凶险,一旦抵达邺城四日内不能速胜破城,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只是韩文节实在是胆小,依仗邺城之坚,有五千兵力居然不敢守城,否则胜负犹未可知。”
李基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韩馥于冀州不得人心,袁绍多年来或明或暗所结交拉拢之人不计其数,甚至就连韩馥也本是袁氏的门生故吏。”
“袁本初麾下一众谋士能力不差,纵使袁本初有胆魄如此弄险,那一众谋士必然也是准备了不少后手。”
“若我所料不差,恐怕在邺城之内也同样被袁绍渗透拉拢成了一个筛子,以着韩馥的能力守城,未必就不会被部下临阵反戈打开城门。”
刘备闻言,不禁有些犯懵……
属实是同为一方之主,刘备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韩馥手下会如此多叛徒。
刘璋也是。
“不得人心”这四个字,刘备还当真没有怎么体验过。
“所以说,韩馥弃城而逃,还是个正确选择?”刘备有些咂舌地说道。
“那倒不是。”
李基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但凡韩馥有袁本初于逆境中的三分魄力,直接封死邺城四方城门,等待公孙瓒断了袁本初的后路,袁本初便仅剩兵败一途了。”
“可惜,可惜……”
说到这里,李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陈宫费尽苦心为袁绍所打造的牢笼,如今却是被袁绍冲破了大半。”
刘备有些不解地问道。“子坤,纵使如此,袁本初也仅是占了半个冀州罢了。韩馥尙有半个冀州在手,再加上伯圭相助,袁本初可未必就是韩馥与伯圭的对手。”
李基摇了摇头,道。
“不可仅以城池而论,而是经此一役,本就名声威望极高的袁本初尽显霸主之姿,显露出与主公一南一北称霸的趋势。”
“如此一来,不仅会让无数有志之士主动相投,更是会让许多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的世家进一步在袁本初的身上下注。”
“有如此诸多助力,已失威望人心的韩馥如何会是袁本初的对手?”
说到这里,李基顿了顿,中肯地评价道。
“至于公孙伯圭,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怕也非是袁本初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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