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飘雪恋歌
惊堂木一响,关宁坐在原本属于黄定伦的位置上,冲下方的王大根问道:
“堂下何人,今日所来为了何事?速速全部道来!”
一旁黄定伦正满脸阴沉的坐在陪位上脸上的神色难看极了。
今早在城门口接到关宁后,对方开口的一句话就让他明白自己想要升官的希望怕是要落了空。
更有甚者,治罪也不是不可能。
“黄县令,怎地我这才刚进贵县,就有人前来告状,说你们转嫁他人田税让其余百姓代缴,逼的人家家破人亡,连田地都被你们县衙给强行抢走了啊?”
接下来便是关宁借了他这县衙,开始审理此案。
底下,王大根早就被交代好了,所以此时也不慌,立即道:“青天大老爷,您是皇帝老爷派来的官儿,您要为小民做主啊!”
他这一句话就让黄定伦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皇帝派来的官儿为你做主,你的意思不分明就是说本官没办法为你做主了,需要皇帝才能给你做主了,意思就是本官无能喽?
这若是在往日里,就这一句话,他立刻就要让衙役给这老汉二十大板,教教他该怎么说话。
只可惜今天不是自己的主场,只能黑着脸在这儿听着。
接下来只听那老汉儿接着道:“小老二是东临县小王庄儿的人,家里本有薄田二亩,老伴老儿子三人,自从十年前开始……”
接下来王大根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这些年被多收田税,甚至今年还直接又多收了五倍的事,自己自己交不起那么多田税被一抢走唯一的两亩土地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待苦主陈述完自己的遭遇后,关宁当即转头看向一旁黑着脸的黄定伦问道:
“黄县令,您看这是怎么个回事儿啊?
您这东临县怎么还有让无辜百姓帮别人交税的情况啊?”
黄定伦黑着脸,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大根,吓的王大根缩了缩脖子,但想到来时那将军说的话,他们代表的是皇帝老爷,皇帝老爷比县令老爷大,所以他想了想又挺直了腰板瞪了回去。
这让黄定伦脸更加黑了。
放肆!区区一个贱民居然敢瞪本县,等这些人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敛心神,黄定伦当即拱手道:
“将军,此事只是这村民的一面之词,可当不得真,若是人人都如此说,我们都当了真的话,那朝廷的法度岂不就乱了套了。”
关宁点点头:“嗯,黄县令你说的也颇有道理。”
当即关民立即又一拍惊堂木,冲着王大根问道:
“堂下那人,你可有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若是没有证据,随即诬告那可是要受刑的!”
黄定伦冷笑的看着这王大根,断定他绝对不会有证据,自己的事业已经告诉了自己,一切的首尾都是收拾好的,每年交上去的税册那也都是合理合规的。
这贱民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大根听到这儿,立即大声连道:
“青天大老爷,有!有!有!俺有衙门的收缴文书!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俺有多少亩田,缴了多少税!
有没有多缴,青天老爷您一看便知!”
“哦?有?那就呈上来!”
关宁一脸饶有意味的看了眼旁边的黄定伦而此时的黄定伦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收缴文书?
这是什么东西?
衙门还要给村民发这东西吗?
他不知道啊!
平日里不怎么管东临县事务,都是让师爷去处理的黄定伦根本就不知道,并不是让百姓交了税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给百姓了的。
不然你要是明明收过了人家的税,却反过头又税人家没交,让人家重交,人家怎么办?
每一次收税,衙门都必须给人家开具收税文书作为证明,如此百姓才会交税。
百姓人家只是见识少,不是傻的。
只是此事平日里都是师爷张英去办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才有了现在的表现。
明显的他的脸色都带了点慌张,心中不断暗暗祈祷着文书上没有破绽。
只可惜事与愿违。
当下方的王大根拿出来的文书被呈到关宁面前后,随手装作翻看了几本,关宁当即便是重重一拍桌子,冲着神思不宁的黄定伦喝道:
“黄县令!这文书上写的可是真的?
你们衙门,两亩地收人家三十斗粮食?
本将记得国朝的田税一亩一年仅仅只有三斗粮食的税吧?
这三十斗是哪儿来的?
莫不是你多收了百姓田税以自己贪墨了?”
一听到这锅到了自己头上,黄定伦赶忙大声辩解:
“将军,黄某绝无贪墨,绝无贪墨啊!”
“那这多收的粮食去哪儿了?!
本官来东临县前可是让人查看过了,你这东临县这些年交的税可都没有多过一斗,甚至还少了一些。
你这多收的税粮都去哪儿了!
说!
到底是你黄定伦贪墨了,还是说,这多出来的粮税,被你们县衙挪做他人税收,让无辜百姓凭白替别人交了税!”
话说到这儿,关宁已经霍然起身,铿锵一下就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配刀。
雪白的刀光映射在黄定伦的脸上,霎时间便将他的脸色变的一片煞白!
而朝堂周围关宁带来的将士们也纷纷抽出了半截刀身。
刀身的寒光在整个县衙闪烁,让人肝胆俱颤!
黄定伦被吓坏了,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的赶忙道:
“将……将军息怒,下官确实没有多收粮食,更没有贪墨粮食啊!”
“那为何人家两亩地收三十斗粮食?这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还盖着你衙门的公章,你要如何抵赖?
信不信本将现在就砍下你的狗头!”
关宁一声爆喝,吓的黄定伦连连后退,却没注意到后面的椅子顿时一阵慌乱下带倒了椅子,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脸色都摔的扭曲了。
但此时他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还在地上,也赶忙解释道:“将军,下官真的不知道啊。平日里这些事都是下官让师爷去办的,对对!都是师爷干的,这一定都是那师爷干的好事!
将军,此事定是那师爷瞒着下官干的啊!”
终午找到可以推脱的地方,黄定论赶忙将一切都给推到了自己的师爷身上。
他这师爷原是自己的同乡好友,只不过家中没有背景,一直屡试不第,后来为了生活,在自己中试后便跟着自己来到了这儿东临县,他肯定会帮自己担下所有责任的。
不然自己的家族是不会放过他家的。
而且这事儿本来就是他没收拾好首尾,居然给了这些贱民收缴文书,这才闹出这事儿,这事儿他抗那是天经地义的!
想到这里,黄定伦心中更定。
关宁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道:“好,你既然说是你师爷干的,那就传你的师爷前来对峙!
来啊!”
“在!”
“传这东临县的师爷袁志前来上堂对峙!”
“诺!”
士兵快速离开了,抓了个衙役让他带路去找东临县的师爷袁志。
而堂上,关宁冷笑的看着还在一旁大喘气的黄定伦,冷冷道:
“黄县令,你最好祈祷真的没你什么事儿,不然,陛下可是给了我便宜行事的权利。
到了那时,可不是只死你一个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黄定伦被吓的又缩了缩脖子,那样子跟先前被他吓到的王大根一模一样!
……
第802章 南阳郡清丈田亩,如火如荼!
很快,师爷袁志就被带了过来。
这是个嘴角有着两撇八字胡,一身书生气的儒雅中年男人。
刚一到堂上,袁志便向着关宁深施一礼道:
“学生袁志,见过将军!”
关宁摆了摆手道:“免礼,我且问你!你可是这东临府的师爷?”
袁志点头:
“正是学生。”
关宁也点点头:
“那好,如今你们家县令说,两亩地收十亩地田税这等多收百姓田税一事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他一概不知,你可认罪?”
听到这儿,袁志微微抬头,目光看向一旁陪审的黄定伦。
黄定伦被他这目光看着微微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躲闪着他的目光,但随即想到自己可是县令,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师爷而已,当即却又直面他的目光,恶狠狠带着警告意味的瞪了回去。
见此,袁志叹了口气,随即拱手道:
“此非学生之罪,实乃县令授意行事,请将军明查!”
“哦,黄县令授意你做的?”
关宁眯起了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袁志,随即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黄定伦,问道:“黄县令,你作何解释?”
黄定伦这时候急了,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袁志怒喝道:
“袁志,你最好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叫是本县授意你行事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县授意的?”
黄定伦简直就快要被气疯了,在他看来这袁志替自己抗下一切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他没有想到,这袁志居然这么的不识趣,非但没有抗下一切,还说出了是自己授意的话来。
袁志却微微躬身随即道:“县尊,学生早就劝过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事留一线,不使人走绝。
最开始你让百姓一家多背负五倍的田税也就算了,百姓多少还有口饭吃。
但从今年开始,你竟让百姓一人多背负将近五十亩的天税,这才将人给逼上了绝路,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证据,学生自然是有的。
县尊不顾前程往绝路上一路前行,学生是不愿陪着县尊踏入深渊。
故而每次收田税的时候都会将真实收的田税记录在回给百姓的文书上。
另外县尊收了县中豪门多少银子,将他们的田税分别分摊到了什么人头上,具体到户,这等细节事无巨细学生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有一本专门的账册,可以证明这一切。”
听到有专门的账册,关宁来了兴趣,当即问道:“账册在何处?”
袁志立即答道:“就在学生身上。”
说罢,袁志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没有封面的账本,恭敬的呈了上来。
关宁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某年某月某日,县令黄定伦在何处收何人多少银两,将其家中田税摊到那些庄户人家等等一应细节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可以说只要拿着这账册去查,绝对一查一个准。
当即关宁就合拢了手中的账册目光冷峻的看着一旁已经被吓的脸色一片煞白的黄定伦,冷冷问道:“黄县令,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黄定伦摊坐在椅子上良久,随即状若疯癫一样猛的起来指着袁志道:
“是他!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这一切跟本县没关系,都是他做的,这账本是伪造的就是为了污蔑本县!这一切都跟本县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哈哈哈哈……”
底下,袁志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上一篇:大唐:长生千年,被小兕子曝光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