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静不语
喧嚣的苏州,孤寂的寒光寺,成为废墟的小荒山,似乎都成为了记忆,唯有当日的见证者才都知道那一战到底是何等的恐怖,又是何等的惨烈。
寒山寺外,多了十几块无字的石碑,寒光寺里只剩下几个小沙弥。
鸳鸯楼里那个叫作张玉春的姑娘也再度回到了那个地方,听说是被薛红刀送回去的。
江南的黑白两道少了几十个纵横江湖的强人,想起那个一身绯袍的少年,苏州知府余恩国轻轻叹了口气。
“是神耶?是仙耶??生子当如冠军侯!!”
一只仙鹤之上,贾琙抱著一个小姑娘,看著夕阳西下,轻声一笑。
“以后你就算是醒了,我也不会放手了!!”
“琙哥哥!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儿,若是当年李淳罡知道自己的态度强硬一点,或许绿袍儿就不会死,而是能陪在自己身边,你说他会不会放手呢!!”
“估计不会吧!!”
三十三天外,发生了一件大事儿,赤木仙宫一位巡查使遭到歹人袭击,甚至被人砍断了一条胳膊。
随身的替身命牌都被人击碎,一度在三十三天外掀起一阵风波,赤木仙宫的巡察使可都不是一般的仙人,至少都是仙境第三境的高手。
而之后两界巡察使的到来,却让这件事儿增添了一丝玄奇,听说还是后来赤木仙宫的赤木仙君出面才解决了这件事儿。
一时间仙界又有其他的声音传了出来,说是赤木仙宫的巡察使是偷偷下界,被下界的人给打伤了。
不过这个声音,大多数人大都一笑了之,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再怎么说,那也是仙境第三境的人物,再怎么样也不应该被凡人打伤,要知仙凡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实力却是天堑之别。
对于这件事儿,也只有上界的寥寥几人对此事颇为关注,其中就有三十三天离恨天的警幻仙姑,在之前她听渺渺道人和茫茫大士汇报,知道人间出了一个极为难缠的人,他们两人甚至不敢出手,这就很能说明一个问题。
若是那个人的实力真的强到那种程度,加上界琙的压制,那这件事儿很可能就是那个人做的。
另外就是三十三重天最底层的那位水渡大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甚至都没做他想,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在下界碰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实力之强,恐怕是能飞升仙界的,并且那个人在人间界出手,似乎并不受到压制。
想到此处,水渡大仙不由偷偷送了口气,还好自己当时并没有选择下界和他死拼,若是真的如此,自己可没有什么替身命牌。
到时候千年修为一朝丧,吃亏的还是自己。
京城,这两日,荣国公府,宁国公府的事情,还没有过去。
曾家和范家又接连被捅上了朝堂,动手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四王八公之二,一位是镇国公,一位是理国公。
当时明康帝接到牛继宗和柳芳的奏折时,他整个人都差一点傻了眼。
用句不客气的话来说,他们不应该是一伙的吗?怎么现在却参起自己人来了。
但是牛继宗和柳芳什么也没有多说,递上奏折之后,就直接回家闭门谢客。
回府之后的牛继宗和柳芳都去了自家父亲的面前。
牛天德和柳全德两人多余的话没有说,只说了几个字。
“那个人要动手了!!我们家也应该站位了!!”
听到这话,两人顿时一愣,不过见他们父亲不再多说,他们也都没敢再问,那个人是谁,是太上皇,还是皇上,亦或者说是年前他们父亲提起的那个人冠军侯——贾琙。
如此一来,还未正式上朝,整个朝堂忽然就乱了起来,两位国公府出手太过突然,范元和和曾书堂也没有想到这是怎么回事儿。
与两人交上去的证据一样,是两府勾结白莲教的事情,一时间白莲教这三个字再次涌上京城所有百姓的心头。
这些高门大户的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和白莲教刚上了呢??他们可都是邪教逆贼,和他们牵扯到一块,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对于两个国公府的突然出手,就连泰和宫这边也一头的雾水,不过太康帝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这两日变得有些寡言少语。
对于太康帝的反应,泰和宫的掌宫太监夏呈,也变得比平日里拘谨了许多,一般若是没事儿,就尽量不再太康帝的身边瞎逛游。
这两日,太康帝可是难伺候的紧,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杖毙,这还是太康帝自从隐居到现在为止,为数不多的几次辣手。
而大明宫对于贾家,范家,曾家的事情都没有明确的表示,既没有说什么几家勾结逆贼,私通叛国,也没有不说,一直都是无声的状况。
对于这件事儿,倒是也不难理解,若是白莲教的事情,若是只牵扯一家,他还能用来做一些文章,但是一下子牵扯到三家,并且还有一家是外戚,自己的皇后娘家勾结白莲教造反,这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是说自己昏庸无能,连娘家的人都要遭自己的反??他这个明君的帽子到底还要不要??若是此事真的被定论了,那他可能真的就成了遗臭万年的昏君了!
夜色渐凉,大明宫内灯火通明,戴权迈著小碎步走了进来,小声说道:“皇上,冠军侯贾琙回京了~~”
第281章 皇上应该要找我了吧
“母亲!!镇国公和理国公家中还是在闭门谢客!”
荣国府,荣禧堂,贾政说起此事,不由摇了摇头。
这几日京城的风头不对劲,本来是对他们两府极为不利的,但是不曾料到镇国公府和理国公府忽然出手,打破了僵局。
他们出手之前甚至都没有和贾府通一通气儿。
一直以来这两位国公府可是向来和他们不对头的,也都一直以范元和这位宰辅马首是瞻的,现在突然反水,不禁把他们整懵了,也直接把范家给整傻了。
“是拿的咱们府上的帖子吗?”
听到贾政的话,贾母沉默了片刻,便出声问道。
实在是不应该呀,既然两幅表达出了善意,如今又不接待他们贾府,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做好事不求名,这样的事真有,但是以他们两家的做派,决计不可能如此。
沉默了片刻之后,贾赦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儿,透著一丝古怪,镇国公和理国公为何出手,毫无征兆,若是说他们和两府有一丝香火之情,这也有点说不通!自从三年之前琙哥儿一战封侯之后,四王八公一脉的其他人已经少与咱们两府来往了!特别是在贾琙打了范家的脸之后!”
听到贾赦的话,在场众人不由有些唏嘘,两府自上一辈人凋零之后,便彻底与大康的权利中心脱离了。
在贾琙未封侯之前,那几位四王八公也鲜有过来找他们的,有句话说的好,龙不与蛇居,两府连个拿得出手的人都没有,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来找他们呢!
贾琏扫了四周一眼,见大家都沉默了起来,不由说道:“父亲,您说会不会是琙哥儿做的??”
听到贾琏的这话,众人的视线不由都朝他移了过去。
贾母随后那双老眼一眯,“琏儿,说说你的看法!!”
贾赦扫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眼底有些诧异,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可能,并且这个可能还不小。
他听到贾母问话,也没有多言,只是低下头,开始思索这件事儿的可能性。
贾琙虽然人并没有在京城,但也不能排除这件事儿就与他没有关系,出自东府的这个哥儿,他现在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做起事儿来,当真是无法无天,很多时候,让人听到那些事儿,都不觉心惊肉跳,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若是此事真的和他有关,那对方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的两府的情况,而后又是为什么出手呢?
他可不信那个小子有这么好,否则也不会和两府定下三事之约了。
想来想去,贾赦思绪还是有些混乱,此事贾琙出手的原因他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因为以贾琙的身份还有地位,贾府的东西还真的没有什么是对方能看的上眼的。
就在贾赦思索若是贾琙出手的情况,一旁的贾琏已经开始侃侃而谈。
“老祖宗,如今能帮上我们两府的人,除了琙哥儿,可就没几个了,宫里的娘娘虽然地位尊崇,但是在这件事儿上根本使不上力,关键是娘娘也与镇国公和理国公不熟!”
“琙哥儿出身两府,自然是念著一分香火之情,并且与白莲教的矛盾也极深,先是在京城外击杀两个白莲教的长老,后来又在江南,将白莲教打的分崩离析,几乎不存!”
“如今听到外人拿这个理由来污蔑我们贾府!就算是换成我,也会看不过去的!琙哥儿再怎么说,也是先宁国公的子孙,总不能眼睁睁看著我们被扣上一个勾结反贼,意图造反的罪名吧??”
贾母听贾琏的分析,心里也挺赞同他的看法,但是贾琙毕竟不再京城,这几日她也通过林如海那里打听到了,是下江南去了。
陪玉儿看娘亲去了。
一说起这个,贾母心里不禁又有些伤心,若是贾敏还在,黛玉的婚事她绝对能说了算,而不像是现在,眼睁睁看著这么一桩大好姻缘从手里溜走,她都难受的抓狂了。
江南离京城有多远,她是清楚的,毕竟贾家的祖宅就是在金陵,离京城这么远,贾琙就算是再神通广大,也无法说服镇国公和理国公两府动手吧!
要是贾琙真的又如此能耐,那此时坐在龙椅上的就不会是明康帝了。
“琏儿,此事你分析的姑且还算是有几分道理吧!但是你有么有想过一件事儿,琙哥儿,现在并不在京城,镇国公和理国公平日里根本就不曾与他接触过!他是怎么说服两位国公府出手的呢?”
听到贾母的话,贾琏登时一愣,前段的分析他的确是有理有据,但是正如贾母所说,若是此事真的是贾琙出的手,那贾琙到底是如何说服镇国公和理国公的,这件事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屋里的人也大都摇了摇头,最近凤姐倒是老实了不少,她的事儿也被查了出来,贾母甚至还暂时剥夺了她的管家权,扔给了王夫人。
那件事的确不是凤姐的干的,而是来旺家的联合底下放印子钱的小厮干的,他们打著荣国府的幌子,昧下了凤姐的那笔钱,因为那些借款的人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只以为是荣国公府的琏二奶奶做的。
所以才敢继续借贷的,却不想,实际放印子钱的人成了底下的奴才,最后那些下人们,生怕要不出钱,让自己的钱打了水漂,逼著还钱的手段比先前凤姐主持的时候狠辣了不知多少倍,这才闹出了人命。
事情倒也不难理解,凤姐背后有著荣国公府做靠山,心里自然不怕那些乡巴佬还不上,但是这些下人却没有荣国府这座大靠山,干起这起子买卖,自然也就会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第二天来旺家的和那个放印子钱的帮凶就被扭送了应天府,而应天府的知府似乎是提前就知道此事,甚至连堂都没升,直接将人关进了大牢。
不过凤姐也因为管家不当,在她手底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她自然是难辞其咎,所以贾母卸了她管家的权利,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先冷静两天。
“要是凤哥儿在这儿,说不定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你们这帮大男人,反倒还不如她一个娘们儿~~”
见两府的几个爷们都讷讷无言,脸上还都是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贾母有些恨铁不成的意思。
这些人,是觉得他们获救了?就此万事大吉了?他们就不想想,若是此事不彻底查清楚,日后他们要怎么和镇国公理国公府来往,又怎么来应付圣人的问询。
不是说范家和曾家被人指正了勾结白莲教,圣人就不会管他们的事儿了。
他们勾结白莲教的事儿,那可都是有证据的。
林府,林如海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颇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只是短短三日不见,但他还是颇为想念,毕竟他在世界上的亲人只剩黛玉一个人了。
“爹爹~~”
见到林如海,黛玉甜甜地喊了一声。
“林伯父,这一趟碰上了一点事儿,耽误了点时间~”
贾琙看了看黛玉,随后说道。
黛玉见林如海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父亲是生气了,不由赶紧说道:“父亲,你是不知道,留在苏州帮咱们看宅子的那个林如止,真的是太可恶了!不仅不让我们进去,还打著父亲的名号在那里兴风作浪呢!!”
听到林黛玉的话,林如海眼里浮现出一丝恍惚,似乎并没有马上记起林如止究竟是谁,他也有许久没有再回苏州的祖宅了!
对于林如止的印象已经非常淡了,当年他见林如止的时候,对方可还只是一个不大的少年呢!
“先进来吧!!”
林如海见黛玉还在拉著贾琙的手,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这女儿才出去几日,就如此黏人了,随后他先请贾琙一道进去了。
待下人们奉上香茶,三人坐定,林如海才继续问道:“琙哥儿,苏州祖宅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琙没有隐瞒,如实道来,不过关于玉善和那个神秘组织的事儿,他用了一个春秋笔法,一语带过。
听完贾琙的话,林如海也颇为感慨,经过了这段功夫,他已经想起了林如止究竟是谁了。
“人心不古啊!!”
“当年他还不是那样的,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他就如此面目全非了!!”
有了自己女儿作证人,林如海并没有怀疑贾琙的话,并且他也知道以贾琙那种高傲的性子,在这种事情上他根本不屑说谎。
“人生若只如初见~~”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贾琙也轻声回了句。
听到这句诗,黛玉眉头一皱,全是的内容她可是知道的,没想到贾琙用在了这里,但是不得不说,这句诗竟然意外的应景。
林如海闻言,眼睛不由一亮。
他仔细品读了一番,随后抚须大笑道:“妙啊!妙啊!没想到琙哥有此妙句!!”
“不过似乎此诗似乎有不尽之意,不知琙哥儿可有下一句??”
黛玉听到这话,不由搭话道:“我知道~”
林如海一愣,随及他的目光不由望向了自己的女儿,他敢确定,这句诗并不是古代的诗词,自己的女儿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黛玉见父亲望了过来,旋即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表现似乎是有些急迫了,不由将目光瞥向了别处,不敢再去看他。
见到黛玉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林如海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玉儿是从哪里知道的?”
黛玉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贾琙。
贾琙颇为好笑,不过见到她求救的目光也不能装作熟视无睹,要不这个小意的姑娘怕是要好几天不待见他了。
“这首诗并不是我所作,是我在一本诗集上无意看到的!先前与林妹妹与贾府的几位兄弟姐妹玩闹,就写了下来!!”
听到贾琙这话,林如海旋即不再追问,年轻的人的事情,他倒是没有多少兴趣了。
“那全诗是??”
贾琙看了黛玉一眼,笑著说道:“还是让林妹妹来说吧!”
黛玉闻言,歪著脑袋看了贾琙一眼,好看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似乎是在猜测贾琙又在搞什么鬼,这一路上,她可是体验过了贾琙的那些小心思,搞起鬼来,绝对能让人有苦说不出。
不过贾琙面上只有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一丝端倪,一旁自己的父亲还在,她又总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就那么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