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虫虫帅
山县有朋面色阴沉,转身对参谋长小川又次说道:“支那人叶之魁到底有何本领,竟然逼死大岛义昌和杀死立见尚文,看来是十分不简单,此次大战你我当做好准备。”
山县有朋为人本身严厉、阴沉、专横、狂妄。那他为何对叶之魁如此的看重谨慎呢,身为日本人的小川又次当然明白其中的原因了,在讨幕维新运动中,山县有朋和立见尚文分属两个阵营,经常发生火拼死掐,而山县有朋很悲剧,每次都是被立见尚文推倒,扒光了干,现在面对击败立见尚文的叶之魁,即便是狂妄如他也不得不戚戚然来。
参谋长小川又次一看这样不行,还没打仗就怕了,连忙分析说道:“英国人称叶之魁为东亚第一用兵家,其实不然,叶之魁名不副实,根据之前帝国的情报,叶之魁年纪轻轻并没有什么经验,或许他能仗着一时之热血,打赢一两次战役,但是并无大规模作战经验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是阁下能比的。”
看见山县有朋正仔细的听自己说话,小川接着说道:“况且叶之魁共只参加过两次战役,虽然两战皆胜,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用兵多以奇为主,以阴谋制胜,乃是下下之策,用兵家不仅要懂的是各种阴谋诡计,更要懂兵,能练兵,能以堂堂之兵击敌,显然在这点上叶之魁还不够格,他的兵都是一群民兵,和帝国的专业士兵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因此此次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不落入他的圈套之中,与其正面作战,胜利只是唾手可得而已。”
小川又次是个中国通,对中国军队的认识很清楚,确实,淮军本质上就是一群私兵,是李鸿章招募的民兵,大清国真正的国防军应该是满清八旗,但是这群老爷兵已经堕落了,连民兵都打不赢,所以这群民兵现在被当国防军用,不能不说是这个国家的悲哀。
山县有朋点点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表示赞同道:“如此,我大日本皇军分作两路,一路由你指挥从平壤南大同江发起进攻,一路由我亲自指挥从平壤西发起进攻,相信清军必是分兵四守平壤,而这样我大日本皇军就能集中优势兵力以击清兵一面了,如其他方向清军前来支援的话,我们则可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攻击其他方向。”小川并无异议,这是他们早已商量好了的方针。
……………
清军驻地,叶之魁被分派防守平壤南大同江,叶之魁将部队分为两部,少部驻守大同江南岸船桥里堡垒由吴修杰统领,多部则布置在大同江北岸,这样一来,敌人一到达大同江南岸,南岸清军就能及时发现并反击之,而北岸的清军也能用大炮支援,而且能有足够的缓冲时间,使日军渡不了大同江,日军进攻平壤也将成为妄想。
大战前夕,叶之魁视察各处堡垒,发现因日大军来袭,气氛有点紧张,此时他已收到黄海海战结果的情报,大松一口气,为北洋海军干掉几艘日舰而暗暗高兴,因此意气风发的对周围的将士说道:“诸位兄弟,倭人不足为怕,来再多也是枉然,一败军尔,我叶之魁从入朝时,便连战连捷,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因此你们不要问我能不能守得住平壤,应该问我什么时候将他们赶下海去。当然,我们要在战略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该吃饭的时候能吃下饭,该射击的时候也要射击得准,你们当中有谁为我拿下日军司令官山县有朋的脑袋,便赏银一两。”众人皆笑,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为之一缓。
9月22日凌晨4时,小川又次率领的第3师团5、6旅团与第10旅团到达大同江南岸桥头堡之时,被虎字一营担任警卫的士兵发现,鸣枪示警,战斗由此打开。
叶之魁虎勇军承受一万多人的日军攻击,压力不可谓不大,可惜打仗不光是比人多,日军一万多人也不可能在这个地儿全部都展开来。
小川首先命令日第10旅团进攻,这个刚被叶之魁蹂躏过的旅团见到叶之魁的部队时都有点畏缩,不敢冲得太猛。
当他们弯着腰冲到离桥头堡不远处时,忽然发现了眼前是一道道的钢丝网,还没有见识过这种防守方式的日军发愣了,这铁丝有什么用?然而当他们冲到当前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对这些钢丝网束手无策,用手去扯吧,顿时被上面的尖刺捅得鲜血淋淋,用牙去咬吧,崩坏了几颗门牙也咬不下来,用枪去挑吧,却发现根本无处使力。
而战场之上分秒必争,就在他们冥思苦想望网兴叹的时候,躲在散兵坑暗处的虎字营士兵开枪了,虎字营的士兵一开枪,就发现这真是太好打了,简直被杀鸡还容易,因为铁丝网立在开阔处,他们只要眯着眼睛瞄准,有什么连瞄都不用瞄,更本不需要任何负担,日军便纷纷中枪倒下,留下一地的尸体。
小川又次见此情况,倒吸一口气,这叶之魁都是从那里学来的这些玩意儿,难道我真的落伍这个时代了,小川不由暗暗问自己。
好吧,没办法,只好先用炮火进行轰炸吧,轰隆隆几声炮响之下,小川抬起望远镜一看,那山还是那山,那水也还是那水,那铁丝网也还是那钢丝网,即使被炸了几个缺口,也不是人能钻过去的,纹风不动毅然矗立在那里的钢丝网,仿佛是在嘲笑着小川的无知。
八嘎!该怎么办?小川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顶。现有的武器中根本没有专门对付这东西的玩意儿,那就用人肉填吧,小川大手一挥,一队队敢死队冲了上次,纷纷扑在铁丝网上,为后进的部队开辟一条人肉通道,要怎么会说日本这个民族变态狠呢!他不但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人更狠,这些下层军士在小川眼中,那都是一个个数字,人没了可以再生,只要胜利就可以,帝国还有那么多的妇女在等着呢!
叶之魁从望远镜中看到鬼子的这种舍生忘死的行动,也不得不感叹日本人的“疯劲”,丫的都被武士道洗脑了,不是后世那些被A片洗脑的日本人可比的。
幸亏我还有后着,于是叶之魁命令:炮声响起来。
当二千多鬼子踩在一千多鬼子人肉通道跨过铁丝网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胜利就在眼前,殊不知前面等待他们的却是死亡。
在铁丝网后面是一道深深的沟壑,鬼子高兴得止不住脚步,一个个栽倒在里面,跌进去的鬼子马上爬起身来,想跳出去,奈何鬼子都是罗圈腿,人矮腿短,跳了半天也跳不出去,这时他们又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正感到惊奇的时候,炮弹在他们身边响起,登时被炸得人肉横飞。
而沟壑里面事先又被叶之魁埋放了易燃之物,更是给他们加了各种佐料,什么辣椒粉啊,芥子末啊。这些东西随着大火的燃气,纷纷形成致命的毒气,据事后统计,这次鬼子进攻被直接炸死的鬼子只有不到一成,而被烧死的也才三成,其他六成却活活被烟呛死。叶之魁也算开毒气弹攻击之先河了。
第一卷朝鲜风云第二十四章守平壤敌军受挫
经过一轮的炮火轰炸,日第十旅团一时之间伤亡惨重,进攻无力,指挥作战的联队长只差跪下来哭着求小川换人了。
小川看到第十旅团基本上已经清除掉了铁丝网,填好了沟壑,便将其撤下来,换第3师团第5旅团顶上。而第3师团是什么部队,它就是日后臭名远播参加过南京大屠杀的部队。
第5旅团新近入朝,士气正锐,旅团长少将大迫尚敏是日本的萨摩武士,个性质朴刚强,说不好听点就是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和吴大山是一类型的人。当过明治的亲兵,因长得高大威猛,传言与明治有不正当关系。
小川派这么一个人上,目的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要和叶之魁死磕到底,不再和你玩什么阴谋诡计了,直接拿人堆死你。
大迫尚敏接将第5旅团两个联队分成两路进攻叶之魁,一路攻击大同江南岸的桥头堡,一路绕过桥头堡,企图通过浮桥,直接攻击平壤城大同门。
此次日军来势汹汹,少将大迫尚敏亲自在后督战,两个联队的联队长亲自带人冲锋,战况一下便进入白热化状态。
驻守江南桥头堡八个堡垒的是吴修杰率领的虎字一营,吴修杰见日军像蝗虫一样疯狂冲击而来,丝毫不惧,传令军士勿胡乱开枪,待倭人靠近了再打。
日军进至堡垒附近低地时,虎字营的毛瑟十三连发枪突然齐射,飞弹如猛雨骤至。日军支队长正指挥间,忽有一弹飞来,击中前额,登时便丧命。眼看日军势将不支,日联队长亲自拔起指挥刀,高呼一声杀给给,亲自带头冲锋,而此时日山炮阵地连放榴霰弹,不断命中虎字营阵地。
叶之魁站在朱雀门上看到江南形势危急,被攻下来只是时间问题,而浮桥上又有日军进攻,不能给予及时支持。便一边命令炮火支援,一边派船只前去救援撤退,仗打到这个时候,南岸虎字营已经给敌以足够教训,再守下去就可能全军覆灭,虎字一营作为叶之魁的王牌起家部队,他是不可能让此事发生的。
而攻击浮桥的日联队则遭受了自参战以来的最大损失,叶之魁之所以没炸掉这个浮桥,就是为了等待此时,在这个小小的浮桥上,日军不易展开,只好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攻击。叶之魁命人在浮桥北岸布置了三道弧形由散兵坑组成的防御圈。散兵坑是对单兵起防护作用的环型防护工事。对于敌轻武器火力、炮弹弹片均可对人员提供极佳的防护。这些散兵坑通过交通壕与后方可取得联系,一旦散兵坑内的人伤亡,后面的军士能立即前往救治和接守。
联队长看着自己的小队一个一个的消失倒在桥上,心中焦灼万分,却又无可奈何。暴躁万分的他看到江上忽然有船只飘过岸来,仔细一看,发现是江南岸的清军要撤退,联队长立即暂缓浮桥攻势,从侧面向虎字一营摸过去。
吴修杰不时就发现了敌军从正侧两面围过来,明白敌军意图的他知道情况危急,必须要有人留下来阻击,否则被围歼之后当全军覆灭,于是他毫不犹豫命令其他人马先行撤退,自己却领着三队人马死守在堡垒当中,为后撤之军赢得时间。
日军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乘势攻入南岸堡垒,堡垒中吴修杰带领虎字营余部奋起反抗,双方展开肉搏,最终寡不敌众,全部战死,临死尤喊着杀倭寇,当叶之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半响不说话,吴修杰无疑是他最看重的将领,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的王牌部队交给他。可惜却折损于此。
疯狂起来的叶之魁很可怕,命令炮兵对江南桥头堡狂泻几十发炮弹,三百日军刚占领这里,连庆祝都还来不及,便被炸成肉末末了。
叶之魁的虎勇军可以说是几路清军当中炮火最给力的部队了,不但大炮数量最多,人员素质也最强,之前的叶之魁就是作为一名炮兵学员留学德国的,因此他之前本身就颇为重视炮兵,而现在的叶之魁更是将各种在德国学来的以及后世了解的炮兵技术教给炮兵队,当其他部队还把炮兵当辅助部队用的时候,叶之魁已经进行步炮协同作战了。
进攻浮桥的日军受阻,浮桥之上遍布日军尸体,桥那头以及被日军炮火轰炸得坑坑洼洼,可即使这样,每当日军又一次发起进攻时,枪声又会响起来,不了解情况的日军还以为叶之魁的部队是炸不死的部队,其实散兵坑里面早就换了好几桩人了。
下午2时半左右,小川见弹已用尽,而且部队全天未进餐,便下令停止攻击,撤离战场,叶之魁见敌军撤退颇有章法,而自己人少,也就没有下令追击。
一个上午的时间,进攻叶之魁部的日军死亡了三千多人,而叶之魁的损失就要小很多了,除了防守南岸的虎字营受到重创,伤亡三百多之外,其他伤亡士卒要不就是被炸弹击伤,要不就是点背被流弹击中,正面被日军击中的很少。只是叶之魁炮弹消耗太多,不得不到叶志超面前哭穷,将其他营的炮火调了过来。
山县有朋率领部队进攻的是平壤西普通江方向,而在此防守的是老将左宝贵和猛将马玉昆。两人都是久经战阵之辈,防守起来中规中矩,不给鬼子丝毫可乘之机。直至中午双方互有损伤,而战斗直到下午才趋于白热化,日司令官山县有朋见小川受挫,便下令不计代价,发起死亡冲锋要拿下西门,日军狂热起来就是不要命,一度城西外堡垒全部攻下占领,威胁到平壤内城,叶志超急忙派吕本元前往支援,这才将战线稳定在城下。两路日军同时见一时之间攻击不下,便进行休整,以待明日。
当天晚上,叶志超召集众将商议防守事宜,叶之魁因为白天战死了一员大将,坐在一旁闷闷不乐,任由众人商议,而此时偏偏有胆小怕死之人提出撤出平壤,左宝贵十分气愤,怒骂曰:“若辈惜死可自去,此城为吾冢也。”坚决表示了与平壤共存亡的决心。
而叶之魁也忍耐不住,当场发飙,站起来说道:“今日平壤激战,以我叶之魁和左帅为主,其他路日军都为佯攻,我叶之魁都还没说撤退,你们有什么胆子敢说撤退。”
叶之魁将自己的左轮手枪啪的一下摆到桌上,说道:“谁想撤退,先问过我叶之魁手中的枪。”众皆沉默,提议撤退之人也羞愧低下头去。
叶志超坐在上首,见叶之魁说话激动,话语过刚,怕得罪诸人,打哈哈说道:“好了,从云,这只是一个提议,大家畅所欲言而已,你也说说你的意见吧。”
叶之魁沉默片刻,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光,一语惊人说道:“依我今日只见,日军兵锋受挫,损失惨重,弹药无几,才导致下午进攻我虎勇军无力,而我军除左帅损失较重之外,其他部损失微不足道,因此,今晚我们不但不能撤退,更应该乘夜出击,一举击溃倭人,大丈夫建功立业在此一举,至于成败利钝暂时不必放在心上。”
叶之魁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一来他的铁血十三鹰发展迅速,虽然核心人员还比较少,但外围成员已以万计,以传销模式般恐怖的速度在朝鲜蔓延下来,上至九十岁的朝鲜老婆婆,下至穿开裆裤的小儿,只要能传送来日军的消息并属实,则会给予小至一根冰糖葫芦,大至几两银子的奖赏,并且屠夫和汉城方面李昰应也已经秘密联系上了,所以日军在叶之魁眼中比剥光了的妓女没有什么两样,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日军后续乏力,缺弹少粮,叶之魁现在是想上就上了,当然他不会傻乎乎打前锋的,怎么也得让其他部队出出血吧。
而根据后世的历史也证明日军确实是如此情况,后世要不是日军在一天之内攻下了平壤,并缴获无数的清军枪支弹药,早就因后勤弹药等问题后退回汉城了。
第一卷朝鲜风云第二十五章大雨夜诸将偷袭
叶志超想不到叶之魁竟然会提出防守反攻,一时之间沉默不语,底下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叶之魁见此,连忙又说道:“诸位,今晚天正下雨,正好掩盖我军行动,二来倭人不会料到我军仅仅防守一天便开始反击,必定准备不足,三来日军今日进攻毫无进展,必定士气低落,此时不偷袭,何时偷袭,这么大的功劳难道又要让给我叶之魁一人?”
众人这才想起叶之魁与倭人的几战皆胜,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信心。是啊,他叶之魁也不是三头六臂,即使他比自己厉害一点,但是自己这么多人入朝不都是为了功劳吗?现在叶之魁立了这么多的功,而自己等人却无寸功,这不明显显得自己无能吗?
马玉昆和左宝贵为人本喜进攻,因此见叶之魁说的在理考虑了片刻便首先表示同意,而叶志超基本上是和叶之魁保持一致,要说这个叶志超吧,也是命好,因为有了叶之魁,他并没有像原来历史上那样以败军之将统领朝鲜诸军而不能服众,反而是随着几次的胜利,他的威望日渐变浓,节制朝鲜诸军也愈发容易。所以一般只要他一开口,基本上就这么定下来了。
此次雨夜偷袭如果成功的话,中日在朝鲜的敌我态势将被改变,攻守双方将互换,因此可以说是影响到今后战局的至关重要一战,叶志超与众人商议良久,这才决定丑时(凌晨3点)从大同门、朱雀门、静海门三门齐出,对敌进行突然袭击。
叶之魁虎勇军与叶志超本部人马由叶之魁统领从大同门出发偷袭小川部日军,左宝贵部与吕本元部由左宝贵统领从朱雀门出发居中策应,马玉昆部和卫汝贵部由马玉昆统领从静海门出发攻击山县有朋部日军。
三路人马以叶之魁部炮声为准,同时发起进攻。
叶之魁回营之后将部队分成三个梯队进行攻击:第一梯队要能迅速攻破敌人防线,第二梯队要扩大战果,防止敌反扑,第三梯队基本是打酱油的,乘势追击时用。
勇字军是叶之魁手中攻击最强的部队,被放在第一梯队,由宋平蓝、吴大山等人统领,虎字军与叶志超部作为第二梯队,由江自康等统领,第三梯队便是朝鲜军了,这些人可以用来虚张声势和追敌时用,叶之魁自是留在第二梯队的部队中居中调遣了。
晚上十二点左右,叶之魁骑马出平壤大同门,在城门口,叶之魁任由雨水淋湿自己的头发,看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同江江水,心中想道:成败在此一举了。即便是之前叶之魁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战争从来就没缺少过意外,所以他也会暗自担心,只是不表露出来而已。
“叶大哥,叶大哥!”一条纤弱的人影由远及近,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