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虫虫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达尔文倒是看透了世间万物兴衰、王朝更替之原委啊。”唐绍仪掩卷之后,委实一声长叹。
“眼看着朝鲜就要大『乱』了,想不到唐总领却还在这里感时伤怀。”唐绍仪正要放下本,门外却突兀的传来一声嗤笑。
唐绍仪统领朝鲜事务大臣,因此也有人称呼他为唐总领。
“不知外面站着的是哪位?今日有空来做我唐绍仪窗前之君子。”唐绍仪先是一愣,接着平静的说道。
“唐总领可否认识在下!”金延熙推开房门,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汝乃闵妃之亲信,在下岂能不识。”唐绍仪一边说着,一边细细从脑中搜刮起朝鲜近日发生之大事来,不过,他思量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似乎并无大事发生啊。
金延熙一只手轻轻拢了拢耳边的发根,另外一只手却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来,浅笑着说道:“唐大人可否认得此令牌?”
“你是!”唐绍仪心中一震,直勾勾的看着金延熙,接着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日月永恒,中华长存!”金延熙并无停顿的接了暗语说道。
“想不到你竟然是情报司人员。”唐绍仪虽早有猜想,接了暗语后还是有些愕然的说道。
即便贵为统领朝鲜事务大臣,他也未曾料到中国对朝鲜的渗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乱』从何来?”唐绍仪既然知道了金延熙的身份,便直奔主题问道。
“朝鲜王李熙今晨身亡,未曾明示谁为太子,恐怕闵、李二家会有一翻龙争虎斗了。”金延熙也不矫情,皱着柳眉感慨道。
闵氏、李氏的矛盾由来已久,眼看着外戚势力越来越大,李氏王族自不会坐以待毙。
如今李熙身亡,新君之争就尤为重要了,如二岁小儿登位,闵妃便可言王年幼,就此垂帘听政,继续执掌朝权;如那个傻王子登位,李氏便可从火中取粟,未尝不能反败为胜。
“好好的李熙竟然会忽然暴毙!还真让在下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此乃朝鲜之内政,相信无论是谁登位,都不会改变与中国之关系。”唐绍仪思量了一翻,这才说出自己的见解来。
如今的中朝关系,比起美国与墨西哥的关系有过之而无不及,墨西哥是矿山油田等资源都掌握在美国人手中,曾有墨西哥总统一台,便想将油田收归国有,不过还没等他坐稳,就被美国像赶苍蝇般赶了下去。
中国想要改变朝鲜朝政,也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在唐绍仪看来,并无必要,毕竟朝鲜对中国还是忠心耿耿的。
“唐统领可曾听闻一些流言!”金延熙神『色』有些异样的说道。
“流言,流言止于智者!”唐绍仪话还未说完,忽然反应过来,急忙反问道:“你是说,那件荒谬的传言是真的?”
身为驻朝大臣,他当然能够得知很多秘闻了,只是对那件事,他一直不敢相信,一向认为是无稽之谈。
金延熙缓缓的点了点头。
“此事,此事当马奏报给大总统。”唐绍仪脸『色』终于变了变,急忙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即刻召见朝鲜内阁大臣,表明中方的态。”
“唐统领既有对策,奴家也就安心告辞了,宫内的形势紧张,奴家也不能离开太久。ej就去……客~居六月的齐齐哈尔,气温最少适宜。
东三省总督府内,叶之魁与张之洞正在秉烛夜谈。
张之洞不愧是张香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便将整个东三省打造成铁桶一般,俄国人要想再次侵略,除非中国又发生内『乱』,否则根本不可能。
东三省如今已经成为了整个中国铁路最畅通的地区,南连京师,西接内蒙,东通朝鲜、海参崴,真个是四通达,朝夕旦至,三省首府之间连通无阻,即便是边陲小城,也被纳入铁路系统,在支线当中。
可以负责任的说,如果现在再次与俄国发生冲突,中国绝对能够占得先机。
当然,这也得力于中央『政府』的持续支持投入。
三省大地之,炼油厂,铁矿厂,农用拖拉机厂等等,犹如雨后之春笋,纷纷冒起,街的行人也与日俱增。
军垦区,那些从巡防营兵勇转换而来的农垦团士兵,在得知自己能够从『政府』获得一块不小的土地补偿后,情绪高涨得无以复加,表现在外就是大块大块的黑土地被开垦出来,让整个东三省显得生机勃勃,一片繁华。
张之洞还从澳洲引进新品种的绵羊,使得重工业与农业齐头并进。
叶之魁力图打造的东北重工业基地指日可待。
“香帅之功,功在千秋啊。”叶之魁听着张之洞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他的宏伟蓝图,不由真心称赞道。
张之洞兴许是壮志得酬,显得精神抖擞,看不出丝毫老态。
“当年大总统如不点醒我,也未有今日之张之洞了。”张之洞语气谦虚的回道,不过脸却看不到一丝谦虚的表情,看来他对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也很是自得啊。
“老夫来此之前也未料到,三省会如此富裕,与中原大地不同的是,东北不但地域辽阔,有些地方还一路平坦,开垦出来的耕地很适合使用先进之机器。”张之洞将这几年的心得娓娓道来。
“香帅所言甚是,东北很适合机械化生产的方式,地方『政府』要将民众组织起来,让他们看到优势之所在。”叶之魁点点头深表同意。
“唉,不知不觉老夫已经到了知命之年。”张之洞忽然有感而发道:“还不知能渡过几个春秋。”
叶之魁知道他为何有此感叹,盖因今年之内,福建、浙江、广东巡抚都以年老体弱向『政府』提出致休了。
如今的官僚体系还是终身制的,做官的如无大错,只会慢慢的往升,叶之魁虽然已经开始考虑废除官员终生制,借鉴后世的六十岁退休制,不过几千年的规矩,也不是一朝一夕更够改变的。
见叶之魁沉默不语,张之洞继续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和老夫同时代的大多在家中颐养天年了,不服老都不行啊。”
叶之魁笑笑道:“三省之事还须香帅主持大局,香帅又怎可轻易言老。”
听到叶之魁这句话,张之洞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李鸿章等老人都或因为着或因为那的下台,一代新人换旧人,他怕叶之魁也会让他这个老帅下马。
叶之魁只是淘汰了一些思量僵旧的封疆大吏,像张之洞这样极力推行新政的,他自是不会去动他了。
张之洞看了看窗外,天际竟然开始发白,不知不觉中,他与叶之魁已经畅谈了一夜。
“天『色』不早,叶某这就告辞了。”张之洞的动作叶之魁看在了眼里,站起来笑着说道。
张之洞打了个哈欠,也是笑着说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也经不起熬了,大总统明日要继续北,老夫也就不多说了。”
叶之魁领着一帮中央高级智囊,从京师出发,经直隶入东北,接着会连续考察全国十省,对这几年来各省所取得的成绩,以及当前存在的问题进行详细的了解,有道是天高皇帝远,不亲身考察,仅凭面的文件,是永远不了解事实的。
还没等叶之魁睡几个小时,天就已经完全放亮了。
秋瑾原本还想让叶之魁多休息一会,见人时吾却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大总统在里面吗?”见人时吾神『色』严肃的问道。
对于叶之魁身边的这位红人,秋瑾是一百个,一万个看不眼,在这位少女心中,见人时吾除了会拍马屁外,估计也没有其他的长处了。
“大总统昨晚与张大人谈了一宵,刚睡下没有多久!”秋瑾没好气的说道。
见人时吾能感受到秋瑾对他的偏见,不过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正『色』道:“快叫醒大总统,有大事发生了。”
秋瑾懂得事情缓急轻重,看见人时吾说的认真,便急急进门去。
“校长,见人时吾求见。”秋瑾轻轻摇了摇叶之魁的手臂说道。
原本是不需要秋瑾来叫醒叶之魁,叶之魁自有勤务兵,不过这一路,秋瑾看这些男人着实粗心大意,便慢慢将一些杂事给接手过来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叶之魁在她心目中变得越来越重要。
叶之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被靠近的秋瑾吓了一跳,身子一紧绷,头往一抬,无巧不成,这一抬不要紧,却正好嘴巴对了秋瑾的微微张开的红唇。
轰的一下,秋瑾脑袋一片空白,犹如被雷击了一下,浑身下变得僵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