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坤琳婶
大火把这些八旗老爷们逼上了城墙,再也没人能待在城里了。这一幕恰好被包衣们在城外看了个真切。
然后八旗兵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就成了川军的攻城表演战。
第三百五十一章:不懂守城的八旗
八旗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守城池的手段,他们现在最拿手的远程攻击武器就是硬弓,射击距离最远一百二十步。
江油这座小城城高才十来米,川军扔震天雷都能扔到城墙上去,更别说燧发枪的射程了。
汉人的守城战经过千年的演变早已经发展成一套系统化,立体化的防御手段。它绝对不是依靠一群站在城墙上就能行的,只能说八旗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何去守一座城。
但是川军也没打过多少攻城战。
火器本事就不是为防守而生的,爆炸本身就应该是进攻。
“盾阵。”
川军的一位营长吼了一嗓子之后,几十面大盾牌就被士兵们竖了起来。
任凭你八旗硬弓再强,破甲箭头再厉害,你也射不透大盾牌。而在一百五十步外,成排成排的火铳正不要命地朝城墙上发射着子弹,并且保持火力不断。
川军不傻,他们不会强硬地用人命去攻城,他们要把火器的优势发挥出来。
准塔就站在城墙上看着,一阵黑色的物体雨点一般从盾牌后面砸了过来,城墙上的八旗兵居然连件像样的攻击武器都没有。
一些八旗兵居然把城墙上的转头扔下来砸得盾牌阵噼里啪啦直响。
“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响起,八旗兵瞬间倒了一地。打守城的八旗老爷,川军都不用使用大炮。
准塔气得脸色铁青,自己部下的优势战力发挥不出来,只能干看着挨打。
“告诉我大金的勇士们,冲出去杀死这些南蛮子。”准塔恨得把牙齿咬的咯咯响,他现在真是后悔昨晚没有出城作战的,到了现在这么被动。
准塔不明白以前明军到底是怎么守城的,一守就是几十天都能不用出城,他现在连一个时辰都呆不下去。
城门一开,准塔手下的白甲立刻大头冲了出来,这些兵也端是厉害,硬生生地穿着重甲还能大步朝前冲。
一阵火铳响过,弹丸打在这些白甲兵的护甲上,却根本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开炮!”随着炮兵连长一声令下,四门大炮几乎是同时开火,四个黑弹丸直接飞向城门洞。
三个白甲和他身后的七八个八旗兵丧命当场,尸首都不全。几个没有被打死的士兵吓得站在门洞里愣住了,而剩下的几个白甲兵依旧不管不顾地朝外冲。
“换散弹,依次开炮。”炮兵连长看着冲出来的敌人越来越多,立刻改战法。
统共就六七米宽,十几米深的城门洞,跑出来一批士兵,出了城门还没散开就被一窝子小铁弹轰死在城门洞里。
八旗是不怕死,他们紧接着又冲出来一批,第二炮又响了,又一批尸体堵在城门洞里。
别管八旗穿的是铠甲还是拿着盾牌,当场轰死没商量,残肢断臂也不少。在骇人的是打烂了半张脸的,血糊糊的疼在当场嘶吼,叫声瘆人。
就是有那么一二十个趁着空挡冲出了城外的八旗兵,也挡不住川军主力的当场绞杀。就连几个白甲兵也不例外。
跟这几个白甲兵对阵的是白杆兵,也是敢直接跟八旗对抗的精兵。几个白甲兵再厉害,冲进白杆兵的枪阵也给捅出浑身的血窟窿。
至于那种一个人打死对手几十上百人的故事,就不在这讨论了。那讲的是武侠,是神话。
准塔冷汗直冒,他是看明白了,这点人想冲出城至少得损失好几百,守在城头也在慢慢消耗。
真正属于大金国的精锐可真的不多,损失掉几百人他就得丢官,要是损失掉这五千人,恐怕他一家子老小就得人头搬家。
“给王爷的求援信送出去了吗?”
“一早就送走了。”
“那就把城外的奴才们都撤回来帮忙守城。”准塔没招了,只能拿人命来守。
弃城而逃是不可能的,准塔现在已经没有马。没有马的八旗兵,那就是川军的靶子,这在遂宁之战中已经验证过。
可惜,城外的包衣们经过一夜的鏖战,早已经精疲力竭了。虽然顺利地进了江油,但是也只是凭填了一堆吃饭的嘴。
郝摇旗见包衣们进了城,心里的石头落下了。火箭把江油城烧了个干净,他不知道准塔是不是真蠢,居然还把城外的兵朝一粒粮都没有的空城里撤。
这是生怕城里吃的东西太多啊!
“传令下去,江油城每个城门派一个团守着就行了。派点人去把跑乱的战马都给我找回来,这下咱们发了,那可是有整整两万匹战马啊!哈哈哈……”
“军长,咱们不打江油城了?”参谋长不解。
“咱们擅长的是野战,这大白天的打他干嘛!”
“可是那些包衣们进了城,再休息一天战力就能恢复,咱们攻城的难度就增加了。”
“参谋长多心了,刚刚一师三团来报,准塔把粮食囤在城外了。你说八旗会把那点吃食让给包衣吗?”
“那我军就地休整?”
“告诉他们,杀掉伤残死掉的战马,就在城外扎营炖肉。告诉将士们,吃饱喝足了好好睡觉。”
郝摇旗是高兴坏了,但是准塔却是急火攻心。自从川军开始攻江油,他就一直昏招迭出。准塔的身边没有汉军将领,作战思维一直都是按照八旗惯性来指挥。
现在又添了好几千张饿的饥肠辘辘的嘴巴等着吃饭,准塔只能靠平日里主子对奴才的威慑力来维持着城中不乱。
城外飘进来一阵阵的肉香,香气扑鼻。守在城墙上的包衣们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拼命地添着舌头。
“主子,能不能赏奴才们一点吃的?”准塔身边的那个奴才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主子都没有吃的了,你个狗奴才还想吃饭?”准塔怒气冲冲地踹了包衣一脚。
包衣滚在地上,却不敢反驳。他只能重新爬起来继续不停地磕头。
“滚出去!”准塔转过身,他其实也没办法。可是他必须得严厉地对待这些奴才,这是八旗内部的一贯做法。
八旗兵是不讲人情味的,他们只信奉压迫,不服就杀。
包衣见准塔不为所动,就只能默默地退了下去。可是准塔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包衣在济南参与过处罚之前那个死掉的包衣。
包衣在城墙根儿下找了一个角落,他没有哭,只是在回忆当年济南的那一幕。
夜幕降临,川军的营地又喧闹起来,一阵一阵的肉香又随风飘进了城里。守城的包衣们使劲地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可是城外的川军却没有攻城,准塔紧张地盯着城外,他已经算准了今夜必有事发生。
准塔不是半仙儿,他的预测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休息了一百天的川军晚上岂能干坐着不动。
“大明川军团郝将军令:告江油城辽东同胞书曰:同是汉人,怎忍受难;凡割八旗真首级一枚者,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