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头大宝剑
“嚯,将军你这一手,着实惊着我了。”戏策微怔了一下,在颍川有个青衫白狐脸的少年郎,也喜欢第一手就落子天元。
虽然,从未赢过,但勇气可嘉。
吕布倒没想那么多,以他的眼光看来,这里四面受敌不假,却也是连通各地的重要据点。
他以磨刀霍霍的口气,放出豪言:“先生你尽管来围我便是,看某如何杀出一条血路。”
然则,实力的差距给了吕布一个无情的巴掌。
他在脑海里设定的从中往外扩张之路,还未走上多远,白子就已经堵住了出口。手中的棋子没有武力加成,吕布几番突围不出,最后被困死中央。
既然杀不出去,那就干脆从外角落子,引一股援军前来营救。
轻松看破吕布心思的戏策故意放出一片空地,待这股援军进入,立马从两旁扑上,将其尽数吃掉。
看着戏策挨个挨个的提起黑子,吕布心里可谓是憋屈万分。
后来的局势几乎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在戏策的强猛攻势之下,棋盘上的黑子惨遭屠戮,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局,又是以吕布的大败而收尾。
再来再来!
两人一直从上午酣战至黄昏。
吕布不记得那天同戏策下了多少盘棋,他只记得薇娘端出来的瓜果,全都入了戏策的肚皮。
而且,从始至终,他一局都没赢过。
“不来了,不来了!”
吕布将手里黑子一扔,虎着张脸,输了一天,再好的脾气耐性也都被磨了个精光。
这小小的棋盘,看似容易,实则很不简单,一招一步间,都藏着莫大玄机。
他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但有一点,吕布尤为清楚。那就是该给戏策找个婆娘了,而且是比较凶悍的那种,省得他一天闲得无聊,四处瞎晃。
戏策见吕布输急了眼,便慢悠悠的收拾起棋子棋盘,不再同吕布对弈。
一个人能在连输二三十盘之后,才显出怒意。
这份心性,已然难得。
收拾好棋盘,戏策起身告辞离去,嘴里韵味十足的清唱起来:“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
待走至门口,这个裹着厚裘的青年陡然高唱一声:“将军,且将目光放远些!”
第一九零章 出头鸟
随后的日子里,戏策每天都会来找吕布下棋对弈。
美其名曰指点,实则血虐。
吕布争强好胜,每每输了之后自是不甘,喊着再来再来。
时日久了,吕布的棋力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沉稳。
与刚开始时的乱下一气不同,吕布有些明白这棋中的门道,小小棋盘蕴含着无数智慧,战场上的兵法韬略皆可运用于棋盘之中,纵横捭阖。
每下一步之前,吕布就会在脑子里想一想,戏策会落子何处,棋盘上的局势又会如何衍变。
尽管依旧是一盘未赢,但戏策应对起来,已不似最初那般轻松,一些简单的陷阱伎俩,根本不会再让吕布上套。
这让戏策欣慰的同时,也倍感忧伤:“将军,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贼’了。”
和煦的冬阳悄悄钻出了云层,金色光芒洒在眉宇肩头,不似夏日的酷烈,犹如女子柔和的手,温柔舒适。
吕布起身活络了两下筋骨,笑容惬意:“有些日子没见这金灿的阳光了。”
趁这大好天气,吕布起了使戟的念头,自打牛佘野负伤之后,他再也没有摸过画戟。
虽说要五六个月才能彻底康复,但他现在的状态,耍上个把时辰,完全不在话下。
正当吕布准备取戟时,魏续从外边走了进来,顾不得片刻歇息,便焦急的说道:“吕将军,信哥儿请你过去。”
魏续走得着急,看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岔子。
吕布点头应下,捎上戏策,同薇娘说了一声,就往外走。
带路的魏续并未往郡守府的方向,而是反向而行,出了郡城。
途中,魏续将大致情况同吕布作了简要说明。
还有大半月,便是立春的时节,春天一到,自然要种庄稼。
于是,就该按照计划,给百姓们划分田土和种子。然而消息一出,就立即遭到了一些当地士族的严重抗议,他们拒绝将土地分给这些贫民。
百姓们也不干了,明明之前说得清清楚楚,现在又不让分,气怒之下全都提着木棍扁担,去同这些士族理论。
吕布到达现场的时候,双方已经争吵得不可开交,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密密麻麻,闹哄哄的一片。
作为郡守的严信从中斡旋,忙得焦头烂额。他代表的是严家,稍微处理不当,就会给严家抹黑。
本来官府在百姓心中的信誉就不高,此番更不能失信于民。
否则,以后出了制度条令,谁还愿意去相信,遵循。
可偏偏这些士家族户们也一步不让,严信又不想借严家势力来打压他们,免得今后落人口实。
万般无奈之下,才让魏续去将吕布和戏策找来,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法子。
吕布从外围刨开人群,走入中间。
此刻的严信正在同一个半百老者交谈,看样子似乎并不顺利。
老者姓伍名囿,曾是五原郡内有名的士族,后来随着鲜卑人的南下,不得不举家迁往关内避难。
此番他回来,就是为了重振旗鼓,恢复往日声威。
他先前以为严信说的要将土地分与百姓,不过是一时玩笑,哪曾想如今竟真要分拨田土。
伍囿知道严信背后有严家撑腰,当然不会傻到明确的站出来同严家作对。
你要分田土?可以,将我的那一份给我就行。
严信问他,他那一份具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