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头大宝剑
戏策将吕布的震惊之色尽收眼底,随意笑道:“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军侯的信任。”
随后戏策与吕布讲解起来,如何部署兵力,如何设伏,又如何引鲜卑人出城。
戏策语气风轻云淡,吕布眼中星光闪烁。
“以前听老人们说,文士谋国,翻手动乾坤。吕布原是不信的,如今见了先生,倒不得不信了。”
临走之时,吕布不由感慨万千。
…………
今天一早,张辽吃过早饭,便乘马离去,返回雁门关。
张辽来到吕布军中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却意外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儒风偏偏的清秀少年。
军营闲暇之余,张辽可以向戏策请教古籍记载的行军用兵之法,也可以找宋宪等人进行武艺切磋,还可以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策马奔腾,这样的生活才是张辽所向往的,而并非是那个困在镇北将军府内锦衣玉食的世家少年。
军中士卒大多愤恨世家子弟,所以张辽将自己的身份掩藏得很好。
只是终究没能逃过戏策的那一双眼睛。
并州四大世家,严张王郑,哪一个不是传承了百年的望门大族?
从吕布杀死郑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同郑家不死不休。
然而,吕布如今的实力与郑家相比,无异是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
而这一切,只有张辽可以挽救。
镇北将军张仲素来以公正严明著称,倘若得知这一切事实真相,必定不会袒护郑家,至于送信的最佳人选,自然非张辽莫属。
临走之际,戏策将张辽悄悄拉至一旁,轻声嘱咐了一番。
张辽走后,吕布升起了大帐。
吕布如龙虎之势坐于主帅位置,一干军官如数而至,分立两旁。
当得知要攻打云中郡的时候,昨夜新降的一干军官当场色变,大呼不妥,鲜卑人不找他们麻烦就值得烧高香了,如今居然疯了主动去招惹鲜卑人,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侯成魏木生等人则是一脸雀跃,迫不及待的想要请战。多场生死大战后,他们对吕布已经产生了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只要吕布说打哪里,他们就绝无二话。
新降的士官们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如今已是吕布当家的时代。
见众人都没了异议,吕布便开始发号施令。
“侯成魏木生,你两各领五百人伏于平峰口两旁,等鲜卑人的军队进入平峰口时,冲杀下去,将其拦截两段。”
念到平峰口的时候,吕布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当初就是在平峰口,自己率数十人将哈蚩怙打得大败,如今又是这个地方,当真是天理昭昭。
“领命!”魏木生侯成对视一笑,抱拳大声答道。
“郝萌,你领四百弓箭手,外加三百步卒,等侯成他们动手,你就从后方杀出,彻底断了鲜卑人的退路。”
几乎站在最后方的郝萌愣了一下,没想到吕布竟交于他如此大任,双目泛红的大声吼道:“郝萌领命!”
“其余众人,随我正面冲锋,一举击溃鲜卑人!”
昨夜新降的诸人面面相觑,有人站了出来,忍不住问道:“敢问吕头领,鲜卑人此番会出动多少人马?”
“三千人左右。”
吕布给出了答案,这是戏策昨晚预算好的。
那人听到三千人后,脸色微变,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按照您刚才所布置,我们正面冲锋的人数仅剩三百,请问,这可行吗!”
帐内诸人听得连连点头,三百冲三千,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吕布反而嗤笑了一声:“原来你们被鲜卑人打成了孬种!”
“你!!!”
那人气冲胸膛,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拂袖愤恨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吕布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神情缅怀,“昔年,霍骠姚领八百骑直击漠南,斩敌数千,受封冠军侯,谁可曾问他,匈奴人数过万,可行吗!”
众人闻言无不低头,脸色羞惭。
吕布的语气陡然一变,双目中战意滚滚,雄浑激昂的大声喝问道:“如今鲜卑人侵我土地,视我汉人如猪狗,我只问你们一句,敢战否!”
“战!战!战!!!”
埋藏心底的斗志被彻底激发出来,吼声直冲云霄。
大帐之外,戏策较为艰难的爬上了块两人高的巨石,习惯性的将双手抱在胸前,互插在袖袍里,享受着和煦阳光,眺望这一望无际的青绿草原。
四处溜达的曹性远远的瞅见了戏策,轻摇步子走了过来,仰起头看向这个与普通人无异的睿智青年,“戏策,你怎么不进大帐?”
一头巨大的黑、鹰振翅从戏策的头顶盘旋而过,双翼震动的飓风吹拂得青丝飞扬。
戏策缩了缩身子,似乎并没有听到曹性的问题,只是顾自的念了起来。
雄鹰振翅九万里,龙虎今朝出深山。
第三十二章 特取汝命
晌午时分,阳光正媚。
云中郡守将契齐收到一封羊皮纸,前来送信的是个肤色稍黑的雄硕汉子,自称是哈蚩怙的守帐亲卫。
羊皮纸打开,信上的内容简洁明了,契齐眼中异彩连连。
哈蚩怙在信中说,进攻崞县时遭到汉人的顽固死守,攻下城池之余,折损了不少人马,让契齐援军崞县,若能第一个抵达雁门关下,保其为仆都尉。
如此升官的大好机会又岂能错过?
契齐召来心腹将领乞绰,命其领兵四千,急行崞县,到时一切听哈蚩怙的指挥即可。
此时却有一人站出来直呼不妥。
契齐瞥了此人一眼,脸色阴沉,心道:你一个投降变节的贪生之辈,有何资格质疑本将军的命令。
吴充躬着腰,在鲜卑人帐下早已没了起初的嚣张气焰,谦卑的低声询问着:“将军,四千人马驰援是否过多?城中尚有三千青壮奴隶,万一暴动,恐难以压制。”
“况且,这信中内容是否可信也未可知,汉人向来诡计多端,将军应多多堤防才是。”吴充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丝担忧。
“嗤,你不也是汉人么?”
契齐讥笑了一声,显然对吴充没有半分好感,若不是哈蚩怙当初说留着有用,他早就砍掉了吴充的脑袋,拿去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