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头大宝剑
吕布将手往前一招,顿时一群光赤着身子的汉子被推上前来,仅有一块白布兜着裤裆。
呼衍曷等人见到须卜骨都侯,那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情绪一下子翻涌上来,顿时间哭的稀里哗啦。
憋屈受辱,就为等这一刻的到来。
“大人,千盼万盼,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受尽凌虐的呼衍曷仰天悲号,捶胸擂地,再也没了起初时的镇定与躁气。如同受伤的羊羔一般,回头指着汉军将士,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着:“汉军欺人太甚,您看看我们被打成了什么模样,这还不算,后面他们还逼我们和母野猪做那……做那……”
‘媾合之事’这四个字,呼衍曷实在说不出口,恐怕这辈子都逃不出今天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
不等须卜骨都侯发难,吕布先一步的叱问起来:“陈卫,怎么回事,我是让你们这般招待的吗!”
陈卫对此也表示很是委屈的说着:“将军,我们可没逼他,是他们自愿和野猪进行深入交流,我们是拦都拦不住啊!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如我所说。”
吕布闻言,恍作惊讶之色,看向左贤王的眼神里透着耐人寻味的深意:“没想到匈奴族的男人,竟还有此嗜好,今日吕某倒真是长了见识。”
须卜骨都侯冷冷的盯视着那些个光赤身子的士卒,呼衍曷将头重重磕在地面,愤恨中满是酸楚:“大人,他们给我们吃秃鸡散,又将我们同那两头野猪关在一起,药性一发,我们根本克制不住……”
回想起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所谓的秃鸡散,乃是一种极其强烈的阳性猛药。
据传是位不知名的山野医郎所造,连服六十日,可御六十妇!
昔日蜀郡有名太守,七十岁时纳一小妾,但其已无能力,终日愁眉不展。后有山野医郎取一药方送之,太守服食之后,居然接连生下三个儿子。后来妻子的胯下长出疹子,疼痛难当,不能坐卧。郡守认为是此药所害,难忍自责,遂将药弃之于庭院中。不料被公鸡啄食后,使公鸡雄心大发,满院子追撵母鸡交尾。如此连续几天都不停息,最后竟将母鸡头上的毛给啄光了。
人们惊讶于药力之强,遂名之为秃鸡散。
得知真相以后,须卜骨都侯的脸上难掩怒容,麾下士卒都报了他左贤王的名号,吕布还敢这样对待,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于无形之中狠扇了他一巴掌。
“吕将军,你这么做,过分了吧?”
须卜骨都侯眼色阴寒下来,今天吕布要不给个说法,这汉家六千骑,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第三一七章 汉家礼仪,先礼后兵
须卜骨都侯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而吕布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回顾完身后将士,又扭过头看向左贤王,笑问起来:“过分了吗?”
“吕将军今日如果不给个合理说法,本王回去,恐难以服众!”须卜骨都侯懒得再同吕布兜圈子,直接要他给出解决方案。
吕布表示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好接着问道:“那依左贤王之意,此事应当如何?”
听说话的口气,须卜骨都侯以为是吕布主动认了怂,他心里霎时也有了底气,雄朗着声音说道:“将那些动手参与之人,全部交由本王处置,再给我这些受伤的儿郎赔上汤药费。吕将军,这不过分吧?”
“当然。”马背上的吕布笑着应道。
见吕布这么好说话,不趁机敲上一笔,实在说不过去,须卜骨都侯遂又暗示起来:“还有,本王的军队千里迢迢而来,沿途损了不少战马,又耗了数车粮食,总不能白来吧。”
“那是自然,五千匹战马,十万石粮食,左贤王以为如何?”吕布回答得极为爽快。
身后的曹性坐不住了,头儿这是傻了吗!
他正欲上前,却被宋宪拉住,摇了摇头。
虽然宋宪也不明白吕布的用意,但跟了这么些年,吕布的脾性他多少清楚一些。任由别人踩到脸上,这不是吕布该有的作风习惯。
须卜骨都侯对此极为满意,先前他还听别人说吕布是个硬茬,不要轻易惹上。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几十名匈奴骑卒得令上前,准备将那些之前动过手的狼骑营士卒抓绑起来,等候发落。
这个时候,吕布不急不缓的开了口:“慢着。”
那些走至一半的匈奴骑卒为之停下,须卜骨都侯也随之看向吕布,雄武的脸庞上眉头微皱:“怎么,吕将军莫不是想反悔?”
吕布摇头笑说起来:“当然不是,只不过刚刚左贤王算得是自个儿的帐,现在嘛,我们再来算算另外一笔。”
“什么帐?”
须卜骨都侯面色一怔,心中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也没什么,就是在左贤王到来之前呢,贵部手下骑卒越边滋事,滥杀我五原百姓近百口,还掳人妻女以为吟乐。如今嘛,左贤王阁下又未经允许,便带着两万铁骑,擅闯入我五原郡地,这可有违当初立下的条令啊。”
一桩桩的事情从吕布嘴里说出,云淡风轻。这些事情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最后一件,倘若要往大了说,可以捅破天。
“是你叫我来的!”须卜骨都侯心有不甘,他起初只顾着满脑子的高兴,却忘了当年先辈们同汉王朝立下的条令,这时候才醒悟过来,似乎已经落进了圈套。
吕布对此轻耸双肩,摊手表示无奈:“我是叫你来啊,可我有让你带这么多兵来吗?”
“你!”
须卜骨都侯恼羞成怒的指向吕布,一时词穷的他也不知该如何驳斥,只能怒哼一声:“这是我们匈奴和羌人的恩怨,不劳将军记惦。”
吕布轻摇其头,顺带提醒起来:“看来左贤王似乎忘了,承蒙朝廷恩赏,吕某身上还担着使匈奴中郎将一职。”
使匈奴中郎将,主要有持节出使、领护或卫护匈奴,维护民族稳定团结等一系列职责。
这是官家话,实际上主要任务还是,负责监察匈奴动静。
关于拥节,和郡守与天子剖符不一样,是持节出使,具备一定的临时性和更大的独立性。
使匈奴中郎将这个职位,比度辽将军低上些许,但在监管外族这一方面,可是拥有着度辽将军都无可比拟的权力。
“回去我就写封奏折,传至洛阳。详详细细的写着,中平二年腊月冬,匈奴左贤王率铁骑两万,侵我五原边界……”
“吕布,你是在逼我向你开战!”须卜骨都侯断然大喝,连‘将军’二字都省了,直接呼喊起吕布的姓名,可见其内心之愤怒。
堂堂的匈奴左贤王被一个小了自己十来岁的汉家青年,当着双方数万将士的面摆耍了一通,会不生气才怪。
“开战?好哇!”
吕布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场朝着身后喊了声:“宋宪。”
“末将在!”宋宪抱拳应道。
“等会儿去临戎走一趟,给老单于递上本将军的照信。就说左贤王未得准许,擅自带兵闯入我五原郡边,纵容士卒杀戮五原百姓,吟人妻女,抢掠财物。而左贤王本人对此概不认错,也不交出人来,本将军身为度辽将军兼使匈奴中郎将,决不能坐视不理。从明天开始,本将军会亲率五万大军,踏平朔方!”
“喏!”宋宪高声回答。
匈奴这边一听吕布要动真格,皆是一阵骚动。
作为此行主帅的须卜骨都侯也是怔了一下,随后望向那个汉家青年,硬着头皮说道:“本王就不信,你敢真打!”
他本来是想拿着开战的噱头来吓唬吕布,这也是他惯用的杀手锏,起码对上一任的使匈奴中郎将是百用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