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头大宝剑
郡守府如今已被并州军占领,门口守卫的四名士卒见到吕布,昂首挺直身板儿,行礼喊了声“将军”。
吕布轻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进入府内,吕布和戏策各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分主次。
“先生,如今鲜卑人叩关在即,我们何时去驰援雁门关?”吕布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他如今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戏策对此不予回答,反而笑着问了一句,“将军认为,应该何时前往?”
戏策这是有心考我?
吕布在心中暗道了一声,手忖下巴思虑起来,片刻之后方才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格的答案:“布以为,鲜卑人进攻雁门关已是迫在眉睫,当立即率人前往增援,打鲜卑人一个措手不及!”
戏策听完后却大摇其头,“如今您已身为将军,行事却还是这般鲁莽冲动,这样不好。”
吕布俊脸不由一红,也不反驳,静待戏策下文。
“鲜卑人此番出动人马已过十万,将军您手下不过区区数千人。而且其中还有崞县的降卒、云中郡招收的新兵,将军武艺超凡不假,但你能保证他们,对阵十万凶名在外的鲜卑人,不惧?”
戏策平复了下心情,用手指蘸水,在低矮的案桌上划了个圆,“十万之众有多少?就算用五千人围你,都能围上二十圈!”
嘶~
吕布倒吸了口凉气,终于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单纯和幼稚,诚恳求教起来,“还请先生教我。”
面对吕布的虚心请教,戏策问了一个看似荒唐的问题:“将军果真信得过在下?”
吕布一时没弄懂戏策是个什么意思,笃定无比的回答着:“自然信得过先生,若不是先生,吕布也进不来这云中郡,更不可能与先生在这郡守府大堂之内议事了。”
“好,既然将军信我,那就请将城中一切事务交由我来处理。”
得到了明确答复,戏策心里似乎颇为快活,眼中神采都不由明亮了几分。
吕布对此完全没有意见,他本就是一介武夫,对郡县这些繁琐事务头大无比,如今戏策主动请缨,自然是最好不过。
“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吕布朝戏策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又问道:“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戏策也没多想,张口回了句:“将军你只管领了这些士卒去训练便可!”
都火烧眉毛了,还去训练?
吕布心中是如何也想不通透,按理说他不应该多问,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先生,你可知鲜卑大军已经逼近雁门关?”
“恩……知道。”
戏策微眯双眼,神情悠哉的轻敲桌面。
吕布一站而起,双手撑住桌面,看向戏策,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那你可知,雁门关一旦被破,会是什么后果?百姓惨遭涂炭,流离失所,整个并州更是再难阻挡鲜卑人南下的步伐。”
吕布一口气说完后,情绪稍显激动,对戏策的称呼也从‘先生’改成了‘你’。
戏策对此倒并未放在心上,依旧是语气淡然的回了句:“我也知道。”
“那为何此时还让我去训练士卒?”吕布反问一句,气势再次攀升。
“将军信我否?”
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气势陡然一滞,吕布顿觉无比憋屈,“嗯”了一声,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天机无双的戏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戏策也不多做说明,“那从今天下午开始,将军你就带着士卒们前去训练。”
吕布一时间也没办法,拉着张脸,有些赌气的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士卒,步卒,戟士,骑卒,重骑还是轻骑,亦或是弓弩手?”
“千里驰援,自然是轻骑最佳。
戏策捋了捋额头处垂下的头发,伸出三根手指,“但我有三个要求。”
“愿闻其详。”吕布精神一振,他倒要看看戏策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戏策心中早有计划,也不打算隐瞒吕布,竹筒倒豆子股的全说了出来:“一、必须绝对服从将军您的命令,就算是要他们死也不能说‘不’。二、不仅要勇猛,还要善骑射。三、悍不畏死,纵然只剩一人,也能够死战不退。”
别看戏策说得风轻云淡,但真要办到这三个条件,简直难于登天,尤其是最后一个。
统帅之人乃是一支军队的魂魄,若是统帅一死,士气必定大跌,士卒如何还能够悍不畏死,死战不退。
吕布轻揉脑袋两旁的穴位,戏策这家伙,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啊。
(熬夜到两点半,总算码完了,感谢温侯亲卫统领的大额打赏,能够在最后一天进入新书前三名,无憾了。)
第三十九章 纵横塞北的无敌骑兵
训练骑卒,不论是投入的精力,还是耗费的时间,都要比步兵多上许多。
普通骑卒平日里的物资消耗是步卒的三倍左右,重骑兵更是十倍不止。
云中郡辖内的村县早已被鲜卑人洗掠一空,云中郡城内虽有不少劫来的物资,但真养得起一支精锐的骑兵吗?
吕布对此很是怀疑。
反观戏策,倒是胸有成竹得很,颇为自信的说着:“将军只管训练就好,其他一切事务自有戏某负责。”
这个相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年,话语平和,却让人生不出半分质疑,仿佛只要是他说的,就一定不会让你感到失望。
吕布将目光同戏策四目相接,对视一阵后,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戏策的深眸里就像是一滩死水,兴不起一丝波澜,却又能将一切凌厉目光吞噬殆尽。
“布明白了。”
吕布应了一声,向戏策告辞,朝门外走去。
“将军莫要忘了,你只有二十五天的时间……”
身后懒悠悠的声音传来,分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吕布左脚迈出门槛,微微前倾的身子停了一下,后腿随之越过门槛,双手的拳头紧了紧。
“你能在二十五天内凑齐足够的兵甲马匹,我吕布一样能够在二十五天内,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
吕布扔下这句话,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郡守府。
吕布身影消失于视野,戏策孤坐在大堂之内,摸了摸鼻头,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个桀傲的性子,也亏得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文儒,要换作是庙堂之上的那些个大人物,恐怕你脑袋早已不知搬家多少次了。”
“不过,这样也好……像我们这些人,出身贫寒,若是连最后一点骨气也丢了,那就真的只能去给那些世家大户,当鹰犬走狗啰。”
戏策撑了个懒腰,挪着步子,也出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