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头大宝剑
哈蚩怙是步度根的心腹爱将,听到契齐背后说他坏话,步度根心中自然有几分不喜,又问道:“你说汉军势众,那他们有多少人马?”
“两万有余!”
契齐心中盘算了一番,给出个自以为合理的答案,自己几千人输给两万兵马,即使丢了城池,也是情有可原。
“砰!!!”
桌上的令箭筒直接砸在了契齐的额头上,令箭洒了契齐一脸。
额头处开始有血水渗出,契齐懵了,也不敢伸手去擦,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放屁!雁门这一带兵力总共不过三万,哪来的两万人去攻袭云中郡,你竟敢欺骗本王!”
步度根怒不可遏,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自作聪明拿他当傻子,当即下令道:“来人啊,给我把契齐拖下去,剜心剔骨!”
从地狱到天堂,再由天堂摔落地狱。
这就是契齐如今的心情,他匍伏在地上,五体投地的大喊着“大王饶命”,祈求能够得到步度根的宽恕。
然而就算喊哑了嗓子,步度根也没有丝毫的回心转意,任由亲卫将契齐拖出了帐外。
云中郡是连接鲜卑与并州的纽带,地形位置十分重要,因此步度根才派了心腹将领哈蚩怙从右路出发。如今云中郡让并州军夺了去,就意味着回鲜卑最近的后路被人给切断了,要再想回去,就只能绕道五原郡了。
就凭丢了云中郡这一点,契齐就死不足惜。
现在摆在步度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领军回攻云中郡,攻下之后再重新布防;二是放任云中郡不管,专心进攻雁门关。
两条方案各有利弊,步度根一时间难以抉择,陷入了沉思之中。
雁门关外剑拔弩张,关内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得知鲜卑十多万人马南下,整个并州都是人心惶惶,不少的士族、官员早已暗中做好了南渡浊河(黄河)走洛阳的准备。
至于并州百姓的未来,他们才懒得去管,不过是一群贱民而已,头颅也值不了几颗铜板。
太原郡晋阳城一处占地极广的宅院内,原先富丽堂皇的大厅挂满了缟素,大堂正中央摆放有一块黑漆木制成的灵位,即使是在白天,也照样鬼气森森。
灵牌前方木桌上,摆放着多达三排的肉食祭品,在这个饿殍遍地,普通百姓吃不饱饭的年代里,已然是极为奢侈。
偌大的大厅仅有一名老人,身披素衣,黑白参半的发丝上系有一根白布带,跪在灵位前的蒲团上,为之守灵。
少顷,府中的管家迈过门槛,走到老人面前,像是怕打扰到阴灵一般,躬着身子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老爷,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
老人摆了摆手,管家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张仲老匹夫,我派人三番五次的去找你要人,你都不给。吕布,不过区区一介寒衣,跟你张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却如此袒护,既然你不给,那你就跟他一起,下地狱吧……”
“你现在应该在纳闷儿各地援军为何还没有动静吧,为了这事,我不惜动用了郑家的根基……”
“那天我高高兴兴的回来,准备派人去告诉我儿,为父已经给他谋到了个折臬将军的职位,结果……结果……”
这个纵横并州官场近二十年的老人语气哽咽,向来以行事狠辣著称的他竟也流下两行滚烫的浊泪。
老人轻拭眼角,极为缓慢的起身,给灵牌上了三炷香,像是在对灵牌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攸儿,你遭人毒手,为父就让整个并州为你陪葬。”
灵牌上面的一排字赫然是:郑家长子暨折臬将军郑攸之灵位。
第四十二章 吕布和他的骑卒们
练兵练勇,举世皆知的道理。
唯独吕布是个异类,练兵练死。
仅仅十天时间,四千二百名士卒生生少了一半。
这些被淘汰亦或是主动退出的士卒,给铁匠兵器铺再一次增加了不少人手。
广阔的草原,金色的阳光,奔腾的骏马,驰骋的将士。
理想中很唯美的一幅画面。
现实却总是背道而驰,不断有三五成群的士卒落马,重心不稳狠狠摔落在地,然后这些个汉子不喊疼,也不吭声,连屁股上的泥土都懒得去拍,爬起来,上马。
如此,反复。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马革裹尸还。
这是吕布的原话,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无所畏惧,想当一辈子的懦夫随时可以退出。
于是,弱者遁去,强者更强。
格斗、刀法、箭术、骑砍、骑射,吕布会的都教,别人的骑兵惯用长矛铁枪,只有吕布的骑卒使的是清一色的长刀。
吕布三夜未眠,凭借这些年的战斗经验设计出了此刀,总长六尺九寸,刀柄三尺七寸,可单手亦可双手持握。
刀乃霸兵之首,劈砍有力,气势如山,尤骑战最为凶悍,但前提是你要做到能够放开双手,仅用双腿去夹住马腹,并且保证前进的方向和不受颠簸而落下马背。
每天看这些粗莽的汉子落马,成了戏策最大的乐趣。
每当有人落马时,戏策总会扯着嗓子怪叫一声,勇猛的儿郎哟,过来歇息会儿吧!
云中郡繁琐的事务不少,但对于戏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些个落马的汉子充耳不闻,重新翻上马背,再次握刀冲锋劈砍,性子如同吕布一样倔傲。
场中仅有一人没有骑马,孤身走在上千奔驰的战马中,行进自如。
“吕奉先,你只剩十五天时间啰!”
戏策伸长脖子大叫一声,继而立马又缩了回来,整个人鸵鸟一般被老旧的长衫笼住了全身。
未完……
(最近事情很多,不管写多写少,尽量保证每天会写,因为我知道,还有人在等。)
第四十二章 吕布和他的骑卒们(下)
一天的时间很短,对于整天东游西逛的戏策来说大抵如此,但对于每天接受残酷训练的士卒来说,就显得尤为漫长。
一天十二时辰,将近十个时辰都在训练,士卒们几乎每一刻都在挑战着身体的极限,如果承受不住就会被淘汰出局。
已经熬过了十天,留下来的没人愿意离开,更没人想当懦夫。
哪怕是流血,受伤,浑身紫青一片,只要还能撑着一口气站起来,就绝不会选择倒下。
连戏策也忍不住在心底赞叹这些个生活在最底层的汉子们,他们平日里是没个正形,放浪散漫,常常自称“老子、本大爷”,满口的“狗日驴草”,吃起饭来如同野猪拱食,但他们训练时所表现出的毅力堪称惊人,他们也知道将来面对的会是一群数以万计、以凶狠著称的鲜卑人。
他们咬牙坚持,无人退出,只为将来有一天,能跟跟在那个男子身后,将鲜卑人彻底驱逐出境。
不愧是我大汉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