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头大宝剑
张飞见拳头落空,也不迟疑,立马撤回右拳,另一只拳头又补了上去,速度和力道同时又加重了两分。
吕布被逼得退后两步,眼中的愠色一闪而过。重生之后的吕布虽然收敛了以往高调好斗的性子,但这不代表他就变得软弱可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这就是吕布如今的心态。
张飞如此胡搅蛮缠,无非就是求与吕布一战。
好,你要战,那我便与你有一战!
吕布欺身一步,右手握拳直击张飞面门。
张飞见吕布攻来,不退反进,撤回的拳头又一次轰了上去,看那架势是要跟吕布来个硬碰硬。
张飞对此很有信心,他从小力气就超乎常人,越长大力气就越是变得恐怖,如今他这全力以赴的一拳,一旦同吕布对上,吕布的整支手臂恐怕就算是废了。
“废了也是活该,谁让你令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张飞在心里同时冷哼了一声。
“壁咚~”
两只铁拳在空中剧烈相撞,传来了一声类似头撞城墙的沉闷声响,随后又紧接着响起了“咔、咔”两声清脆的声音,如果有医者在场的话,立马就能听出那是骨头错位所发出的声响。
张飞左手抱着右臂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脚跟,俊逸的脸色微微发白,脸上已经没了最初的嚣张,仔细注意的话,还能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点大的汗珠。
吕布收回了拳头,语气平淡:“你输了。”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一般。
“你输了,你输了,你输了……”
这三个字在脑中不断回响,张飞咬紧牙关,眼珠瞪得老大,他不敢相信听到的会是这三个字,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会输。
胜负一瞬间高下立判。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不乐意了,原本翘首以盼的会是一场龙争虎斗,就算不打上个三天三夜,怎么也得你来我往恶斗上几十个回合。结果谁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就结束了,看客们心中不免对张飞感到失望至极,同时嘴上也忍不住埋怨了起来。
“我还以为这张飞能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说话的正是刚刚那个断言张飞必胜的汉子,赤着胸膛在张飞落败的第一时间出言讥讽。
汉子的话音刚落,又一个本地男人跟着落井下石:“没错,这厮平日里嚣张横行不说,还自诩是涿郡第一,我呸,狗屁的第一。”
“可不是吗,原来那些被他打败的恶匪山贼,指不定就是他请来做戏给咋们看的。”
“才一回合就被打败,真是给咱们幽州丢人。”
“我要有这样的儿子,我还不如找根粗实点的麻绳,上吊得勒……”
反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围观的百姓们是越说越得劲儿,浑然没有注意到张飞的脸色越发苍白。
刚刚吕布那一拳的威力,只有张飞知道,若不是自己气力过人,拼去了大半力道,恐怕手臂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但周围这些人不仅没有丁点儿安慰,反而一个个的带着讥讽和嘲笑。
尤其是那些难听刺耳的话语,就跟拔尖的针一样,简直比杀了张飞还要难受,刺得张飞的心头鲜血淋漓。
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年仅十七的少年而已。
于是,怒火胸中起,恶意胆边生。
望着那个毁掉他尊严的男子,张飞彻底失去了机智,抄起案板上那把杀猪刀,垂着右臂再次冲向吕布,口中狰狞大喊:“狗杂碎,给我去死吧!”
吕布冷哼一声,然而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一直跟在身旁的小姑娘居然横挡在了自己身前,难道她不知道一旦被砍中,是会流血甚至死亡的吗?
时间已经容不得多想,吕布直接从旁边枣贩手中夺过一根扁担,横切在张飞的手腕上,随即向上一挑,那明晃晃的杀猪刀便飞了出去,吕布接着又一记扁担打在张飞肩头,似泰山压顶。
张飞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肩头一沉,闷哼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吕布这一系列动作使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围观的百姓们只觉得眼花缭乱,甚至有的还惊讶的张着嘴巴,怀疑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吕布以扁担一头指向张飞,冷声道:“我刚刚已经放你一马,你却不思悔改,一心取我性命,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废了你这双臂!”
说完,吕布正准备动手,却听见后方传来一声急切的大喊:“壮士,手下留人!”
第六章 天下无人识刘备
人群很自然的分开成了两边,本来还在费劲往前挤的男人如释重负,快步跑到了吕布面前,这个穿着藏青色大袍的儒雅男人叫做张承,张家的家主,也是张飞的父亲。
张承原先是准备去郊外访友,途径闹市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惊急交心之下才大声喊了起来。
站在吕布面前的张承身子躬了个九十度,对吕布一揖到底,态度诚恳万分:“小儿鲁莽,冒犯了壮士,还请壮士念在他年少无知,饶了他这一回,张某日后必定严加管教。”
“老爹,你别求他,只怪我技不如人……”张飞大声吼着,想保持自己最后仅有的一点尊严。
“你给我住口!”
张承回头瞪着自己的儿子,陡然提高了声音,怒喝道:“若不是我平日太放纵于你,使得你不知天高地厚。否则,哪会有今日之事!”
这些年张承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哪怕张飞把人打废了打残了,也都是张承处理的后事,从未有过半分的斥责,更别说这样大庭广众的怒骂了。
张飞一时被骂懵了,楞在原地,如同丢了魂魄。
按理说,一家之主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认错了,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借坡下驴,而且还能让张家欠下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只可惜,他碰到的人叫做吕布。
只见吕布眉头一挑,语气恰似刚刚张飞的跋扈,反问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大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养不教,父之过。”
张承叹息了一声:“壮士若是执意不肯,那张某唯有自断双臂,替儿受罚。”
说完,张承佝身捡起了地上的短刀,在衣袍处擦拭两下,再次对吕布说了起来:“只要壮士点头,我立马断掉双臂,绝无二话。”
众人闻言皆是吸了口凉气,自断双臂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更是需要极大的魄力。
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人都受过张家恩德,听到这话纷纷劝阻张承不可意气用事,而张承却只是摇头不肯。
“不必了。”
吕布语气淡然,纵使他对张飞并无任何好感,但他到底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身为人父的张承能为儿子做到这一步,已然不易。
“壮士之恩情,张某铭记于心。”
张承再次朝吕布鞠了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张飞在父亲张承的示意下,尽管不愿意,还是拉下面子,硬着头皮对吕布说了起来:“刚刚是某错了,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