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贡吴彦祖
“若是偷人财物并被抓到,要全数归还,若是偷取一两,将杖责十大板,偷取十两,杖责一百大板,若是偷袭百两,则要卖身于财物主人,为奴十年。千两则为奴一生。”
林雨捏着下巴点点头说,
“偷人财物,与人为奴,这个政策不错,好政策得大力推行。不过要是有人偷人一万两的话,那该如何?”
魏征沉思片刻说,
“如果超过万两,贼人生死任由财物主人处置。”
林雨听了以后哈哈大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笑毕,他一字一句的大声说,
“我今日所说的贼人就是王永安,他盗取我财物已经多日,时至昨日大约已经总共盗取了一百五十万两。这个数字,足够让他把生死交给我了吧?”
一听到一百五十万这个数字,众大臣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个何等庞大的数字啊,若只是真银子,那王永安是如何盗取的呢?就算是拿马车拉也要拉一百多马车啊。
拉了好几天才被抓到,这样的鬼话,有几个人会信?
但偏偏又无人反驳,因此也就当做事实,唯独王君廓大呼不可能,
“我儿怎么会盗取你一百五十万两?他只会从家里往外拿的银子,哪里从外面往家里拿?”
“要不是你儿子盗取,你干嘛把一百五十万送到我家?”
林雨立即反问。
王君廓想都不想就回答说,
“你说一百五十万两买我一条腿,我就给你了,不然的话,我今日不知该如何来这里。”
林雨歪着脑袋,打量了对方一下,啧啧两声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伤了一条腿了吧?”
“是,还是你用枪打的。”
王君廓此刻真想扑上去咬林雨一口,就算是把他骨头都给嚼碎,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呦呦,你不是拿钱买腿了吗?咋还伤一条呢?”
“是你说的,要断我两条腿,我拿出一百五十万,才只是买回了一条。”
此话一出,大臣们都漠然不语,不过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林雨可就真不厚道。
人家强盗绑架人,拿了赎金之后,还会把人原本的送回去。林雨可倒好,弄到头花大钱原来是少伤一条腿。
林雨摊开双手,无辜的问道,
“他这么说,你们谁相信?你信吗?”
林雨指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大臣,那人连连摇头。
“你信吗?”
他换着指向旁边的那个人,那人往边上靠了靠,也不说话。
“皇上,你相信这样的话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买一条腿?”
林雨说着走到王君廓的身边,抬脚踢了一下对方受伤的那条腿,疼的王君廓呲牙咧嘴。
“呵呵,你这腿,怕不是玉做的吧?”
第四百七十章,啪啪啪,脸疼
第四百七十章,啪啪啪,脸疼
王君廓愤而痛斥,
“难不成我一把年纪还要用自己的伤来诬陷你不成?”
“那可说不定,你儿子死有余辜,偷走了我一百多万两银子,生死由我,你当然不想我好过了。”
林雨理所当然的说道,气急败坏发王君廓爬起来挥拳所向。
但他一来年迈,二来腿又受了重伤,连林雨的衣服角都没碰到,人扑了个空,又趴在地上,模样十分凄惨,
“皇上啊,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此子杀人,还逍遥法外吗?”
李世民咳嗽了两下,目光往别处移了移,王君廓见状,知道李世民这会儿是要打算偏向林雨,于是就面相其余的官员,
“诸位同僚,难道你们也要看着大唐律例被辱,天之公道不再吗?若是如此,江山社稷该当如何,人民安乐岂不成了虚言?你们都是一国忠臣,莫非真要做那瞎眼獬豸吗?”
众多官员都不去看他,或将脸望向别处,或低头不语,就当没听见。
大家又不傻,明晃晃的林雨证据充足,而且李世民也有偏向林雨的意思,谁会闲着没事再触霉头。
以前的事件就不说,侯君集,李孝恭那都是老早的事儿了,眼下魏征刚领了四十大板,谁也不想因为一句话就屁股开花不是?
王君廓的希望没了,他早就看出朝中权臣的心思,无非就是相互争斗,谋取利益,没有利益的,都不会出手,先安保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王君廓再面相魏征,可是魏征却如见瘟疫的躲开,开玩笑,他自己都差点自身难保了,现在只求林雨大人有大量,别记住他的过犯。
高士廉见状,默默的先走开,这时候最好别惹一身脏,刚才林雨看他那一眼,就他就只觉遍体生寒,这种眼神他不是没见到过。
当初林雨也是这样看陈士龙,侯君集,李孝恭的,结果呢,没一个好下场。
李世民见此清醒,觉得差不多也就到这里了,案情水落石出,就宣布说,
“此刻,相信众位爱卿都看明白了,王永安盗取林雨的财物,林雨将其依法处置,没有任何的罪名。另外,盗取大量财物本来是重罪,要罪连三族,但朕念在王君廓年老体衰,又曾是国之重臣,就免其罪。”
大臣们一听,总算松口气,同声恭维,
“皇上圣明!”
魏征末尾还加了一句,
“吾皇巧断命案,还天下一个公道,实在是大唐之所幸,众生之所幸!”
刚才还说着要处置林雨的人,这会儿又开始声张林雨无罪,这脸打的,连林雨都觉得疼。
可偏偏人家还觉得这是非常对的,而且正常的不得了。
此时,林雨只想说一句,
“脸厚三尺,非一日之功。”
这绝对是天天遭受打脸,慢慢磨练出来的。
王君廓听到宣判,大呼不可能,说一百五十万两都是他自己的,绝非林雨原财产,还用人头保证。
林雨只嘲讽的笑问道,
“王大人,你口口声声说一百五十万两银子都是你的,那么我问你,你当初为官之时的俸禄是多少?”
王君廓猩红着双眼望着他,也不说话,林雨又转而问向魏征。
后者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月奉一百两,逢年过节礼三百两。”
“那就是年入一千五百两喽。”
林雨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暗叫不好。
“那就有问题了,就算你当初当官一年到头不吃不喝的全把俸禄给攒着,也要一千年才能攒个一百五十万两吧?是你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此话一出,王君廓愤愤道,
“无知小儿,难道我就不能从别处得钱嘛?”
“别处?什么地方?按照大唐律例,为官者不得从商,就连家里人也不可以。那你就只能从官职上捞钱了……哦~你贪污腐败!”
林雨指着对方笑道,王君廓立即反驳,
“一派胡言,我一生为官清正廉洁,怎么可能贪污?你休要诬陷我!”
“那么你总得交代那么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吧?那不成你家的天上还会下银子?”
在林雨的逼问之下,王君廓因为气火在心,脑子一热,想也不想的就说,
“我前年六十大寿,所有在朝的官员都给我送来贺礼,哪一个送的不在一万两银子以上?难道我会没钱吗?这一百五十万两只是一部分罢了,我儿六次娶亲,每一次都有场面颇大,收的彩礼加起来也得三百万两银子!我会拿不出这小小的一百多万?林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这不等于把所有的官员都给供出来了吗?那些人无不对王君廓恨之入骨。
你说你都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咋还跳出来拉垫背呢?好好的过你晚年生活不行吗?
众多大臣心思混乱,祈祷着皇上千万不要在意这一点,只要李世民不说,在场的没一个大臣会再拿出来上奏,毕竟站在这里的,没一个底子干净的,只要稍微一查,都清清楚楚。
林雨鼓起掌来,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啊,这样来钱真是快,是个好商机,这两天我也要娶老婆了,诸位都来捧场啊,一人最少一万两,别少,不然有失大家的身份。”
接着他又疑惑了,自言自语的说,但那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问题来了,这么多大臣,难道都去给你送礼了?”
于是就指着一个人问,
“你去了没?”
那人连连摇头,
“不不,我没去。”
林雨又指向另外一人,
“你去了?”
“没有。”
“你去了吗?”
“听都没听说过。”
“那你呢?”
“我跟他不熟。”
接着林雨走到魏征跟前,嬉笑着问,
“魏大人,我看你跟王大人关系很好啊,君廓兄短,君廓兄长的,你肯定去了,对不对?”
魏征抬头不经意间的瞥到李世民那张黑着的脸,当即否认,
“当日我偶感风寒,不能下床,就没有去,只派人带了两壶茶水,作为贺礼。”
“哈哈,不错不错,君子之交淡如水,魏大人这是礼轻情意重啊。”
林雨说着,目光移向高士廉,不等他开口,后者就立即撇开了关系,
“我与王君廓曾有过争执,所以见面如仇人,怎么可能参加他的寿宴?”
“那不对啊,刚才看你的架势,好像很想为他做主啊,这会儿怎么成仇人了?”
高士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我乃朝中大臣,先臣后己,刚才听信王君廓的缪言,以为他真有冤屈,为了公道才维护他,但现在看来,都是一派胡言。”
这话让别的大臣听来都觉得脸疼,连魏征都心底里佩服高士廉真是够厚颜无耻的,这话不但摆脱了自己的嫌疑,顺便把自己的形象拔高一分。
成了个不为私利,嫉恶如仇的好官,真是够了。
林雨欣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是个好官,皇上能有你这样的官员出谋划策,何愁天下百姓不安乐?”
高士廉拱手对向李世民,
“此乃为臣之道,我不敢妄弃。更何况皇上本是圣明之君,我等当要诚心实意的追随,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是我等必胜追求。”
众人听了以后,都快要恶心吐了,不但把自己夸了,还拍了个皇上的马屁,同时顺带给所有大臣都夸赞了一番。这手段,高,高,高。
但真他妈的不要脸。
林雨鼓起掌,
“非常好,那么大家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
众人同声回答,
“正是!”
“那我再问最后一遍,去参加王君廓寿宴的人高高举起你的右手手!”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举手的,甚至连头也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