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贡吴彦祖
不仅是刚才的战场，就连远处那树林此刻也是大火连绵，烧红了半边天。
李泰弱弱的问道：“大哥，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毕竟都是人命。”
林雨瞥了他一眼：“残忍吗？那他们杀我大唐士兵的时候有想过残忍这两个字？四弟五弟身死之时，有谁说过残忍？别忘了这是战场，对敌人仁慈才是对自己的残忍。”
李泰被教训的哑口无言，尉迟敬德拍手叫好：“没错，林雨说得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四皇子，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林雨眼中显露一丝狠辣之色：“尉迟伯，程伯，你们两人分别带三百人去西南西北杀敌，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刚才那一杖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袭，两位老将军打的都不爽，这回总算可以报复回去了。
“二愣程勇，你们两人带三百人上丘陵，对着树林扫射，那些西凉狗都在树里躲呢。”
“赵义周达，带三百人，去东部，一个都不要放过。”
“二弟，你带三百人去北部，记住，一个都不放过，一个活口都不留，全面屠杀，不接受投降！”
“领命！”
众人齐声应喝。
十多辆半挂分散开来，冲向战场各地。
此后，枪声此起彼伏，惨叫之声更甚，凡是没有烧死露头的，全部都被喂了枪子儿。
还有很大一部分窝在地道里的，全部被烤成了熟人儿。空气之中弥散着焦臭的气味儿，脚下的大地都被烧的烫脚，哪怕是林雨等人距离战场还有一小段距离，依旧能够感受到火海炽热的高温。
对此，就连尉迟敬德和程咬金都不得不对林雨极其佩服。
尉迟敬德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海，感叹道：“火攻，也就林雨敢干出这种事情了。”
程咬金点点头说：“自古以来，无论战争如何惨烈，人们都默认不可用火攻，毕竟太伤阴德了，可林雨……唉！”
“我早就看出此子非同常人，恐怕以后的成就更是无可限量。”尉迟敬德眼中映出橙红色的火光，低声的说道。
程咬金自然也明白其话语中的意思，这样的结果似乎是必然，但他们已经不想再去管了，当然，他们也管不了。
枪声久久才止，弹雨落幕之时，西凉军无一存活，就连尸体也都烧成了飞灰，与焦黑的土地融为一体。
风吹而过，黑烟逸散在空中，天地都似乎因着这场战役而昏暗。
林雨望着眼前的一切，胸中暴戾之气徒生，
“六弟，去西凉营地，既然他那营地是做假，那就一并烧了。”
林雨还气愤之前自己被那空营地给欺骗。
程处默二话不说，开着车就过去，林雨用加特林对着营地扫射了一番之后，便命人点火烧营。
……
“将军，我们诱敌的营地着火了，怕是唐兵援军赶到。”
一个士卒向苏宝童报告说。
苏宝童正在审视沙盘地图，一听这话，当即跑出营帐外朝假营地的方向望去。
只见营地方向燃烧起熊熊大火，苏宝童眉头紧皱，心中暗道：
“该死，他们的援军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不应该啊，他们最近的几个州郡都没有可调控的军队才是。”
但眼看那边火光冲天，他不得不去思考对策，要知道那边还有他新训练的奇兵，为的就是杀唐朝援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现在措手不及的确是他自己，这何尝不是一个大的讽刺？
片刻之后，苏宝童下令道：“派出一百斥候前去调查，另外尽快准备火油。”
“将军，难道不去救火吗？毕竟那里的森林连着我们这边的营地啊。万一火势太大，连累到我们怎么办？”
一名脸上挂着深深的刀疤的将领担忧的说道。
苏宝童微微摇头，
“火是救不回来的，他们能放一把火，就能放第二把，咱们救火的速度绝对赶不上他们放火的速度。传令下去，将西北方向的森林砍伐出一条六丈宽的路，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苏宝童两眼微眯，望向着火的方向，“不管你来多少人，既然来了，就给薛仁贵一起陪葬吧！”
……
葫芦山内谷中，薛仁贵坐在主帅营帐里，他一身金银锁子甲，左边站着周青，手持方天画戟，看起来威武非凡。
营帐中还坐着一干将领，但无一不是身负伤痛。
即便如此，每个人都目光炯炯，威势不减平日。
“元帅，我们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放出去的线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兵马前来救援。”
夏胜恳切的说道，他是管理全军粮草的，而粮食早就吃光了。
薛仁贵面色愁苦，他又何尝不知继续拖下去的后果？可是现在自身处于极大的被动之中，可以说只要他敢乱动，那敌军就可能会以倾覆之势攻来。
到时候余下的这十万兵马恐怕会在一夕之间全部覆灭。
那样的话，大唐最后的与西凉对抗的兵力都要消亡，边境的百姓必然沦入水深火热之中，那他才是历史的大罪人。
“这已经过去十日之久，线人应该有回到长安的，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毕竟调兵也是需要时间的。”
薛仁贵强忍着胸口刀伤的疼痛说道，之前他就被苏宝童砍了一刀，现在身体稍微一震动，那皮肉就疼的钻心，即便如此，还要故作面色平静，如常人一般。
坐在下方的薛丁山听了以后，辩驳说：“父亲，继续等下去，无异于等死，将士们都没了吃的粮食，天天吃草根树皮，哪里还有力气打仗？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成为对方砧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
这时女子也站起身来，其意气风发，勇猛身姿丝毫不亚于其他的男将领，
“薛元帅，我同意丁山的说法，你给我们三万兵马，我保证能击退西凉军。”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此人望去，而此女便是樊梨花。
第五百八十八章，筹划
第五百八十八章，筹划
樊梨花面对众多前辈级别将领的怀疑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昂首挺胸，盛气凌然。
薛仁贵拒绝道：“不行，打仗岂是儿戏？你又不曾带过兵，如何率军打仗？坐下吧！”
“元帅！我真能打，你让我试试吧！三万不行的话，我只要两万，要不一万也行！我保证带领全军突围出去。”
薛丁山此刻也说道：“父亲，我和梨花此次下山就是要帮助唐军的，你相信我们一次，我俩定然不辱使命。”
薛仁贵皱起眉头，心脏快速的跳动，呼吸也有些急促。他一手扶住额头，两眼微闭
“父亲，我们跟从师傅学艺十余年，兵法武艺无不精通，要想击退西凉军，易如反掌。”
薛丁山刚说一半，就被薛仁贵给呵斥住，
“够了！”
薛仁贵不是不愿意让两人带兵出击，如果可以的话，他自己都想出兵突围，可是他肩膀上担负的不仅仅是十万条人命，也是大唐的安危。
成功了还好，总会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但若是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
“薛元帅！”
“丁山，带樊梨花下去！”
“父亲！”
“下去，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薛丁山张张口，但还是同意的点点头：“孩儿遵命！”
他强硬的拉着樊梨花出了营帐，后者一脸的不甘心。
薛仁贵无奈的摇头，只得哀叹可能真的是自己老了，要是当初年轻气盛之时，必然率军与那西凉军拼他个鱼死网破。
可现在年纪大了，想的事情也就多了，同时，担忧也就多了起来。
一名先锋官问道：“主帅，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再等三天，若是还等不来援军，那就出兵迎敌，全力突围！”
这也是他最无奈的办法，所谓的突围其实就是一命换命，如果能借此消耗西凉军队，那倒也不错，两败俱伤比单方面的失败要好的多。
话刚一说完，忽然有探子来报：“启禀主帅，东北方向火光冲天，似乎是西凉军的老营帐失火了。”
“什么？”
薛仁贵惊讶的站起来，不顾胸部伤口撕裂般的疼痛问道：“确定无误？”
“千真万确，在我军营地之中便可看到东北方向的大火。”
众多将领听了以后，皆喜形于色，
“太好了，肯定是我们的援军到了。我们有救了！”
“是啊，真快啊，我还以为还得在等三四天呢。”
“主帅，我们现在出兵迎敌吧！”
“是啊主帅，现在出兵，岂不是内外夹击？啥的那西凉军片甲不留。”
……
在众多将领的要求之下，薛仁贵还是有所顾虑的摇摇头，“不行，万一是苏宝童的诡计呢？他或许想要引我们出兵，然后趁机偷袭。先等等看，确定真的是援军后，我再出兵也不迟。”
众多将领点点头，几乎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这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啊。
……
林雨登高而望，又查看了一遍地图，最后确定葫芦山所在，并且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葫芦山周边的树林里安扎着西凉军的营帐，那里除了进入山口的一条大道之外，其余地方全部都是茂密的森林。
在这种地形上，骑兵不但发挥不了应有的长处，反而还会受到森林的制约，骑马行在树林之中，根本就是个活靶子。
程处默跑来林雨身边说道，
“大哥，查看过了，西边的林子里全部都是西凉军，数目越有十万。还有那葫芦山其实是个山谷，分为葫芦头和葫芦屁股”
林雨点点头，依眼下看来，他们想要和西凉军正面对垒，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毕竟有树林阻挡，子弹都威力无法发挥正常化，十万人，那得打多长时间？
程处默接着说道：
“按照线人所说，薛元帅之前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行走到头和屁股的交界处时，一边山头崩塌，将二十万大军一分两半。薛元帅所在地那一部分逃过一死，但是另一部分就……”
林雨心中隐隐作痛，尉迟宝林和秦叔宝就是另外的那一部分人。
一念至此，他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程处默见状，急忙说道：“不过我爹和尉迟叔也说了，打仗哪能没有死人的，最重要的是打了胜仗，死去的将士才不会白死。”
“嗯，我知道。”
林雨调整了下心境，继而再次远望，看着那被包围的葫芦屁股，他感叹说，
“想那薛仁贵戎马一生，胜战无数，终究还是被困在这个弹丸之地。不过也难怪，这个地势里，想突围都难，根本就是瓮中之鳖。”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直接攻打进去？还是偷袭西凉军？”
“都不用！”
林雨问道：“咱们这边刚才点燃了那么大的火，为什么没有烧到葫芦山那边的西凉军营？”
程处默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惊异道，
“好家伙，原来砍伐出了一片空地，还挺聪明的嘛。”
“是啊，这片空地可不是那么好砍伐的，要是没有提前的预知，绝对砍不出来。可见苏宝童倒是一个懂得舍得的人。”
这话听的程处默满心的疑惑：“大哥，那又如何？”
林雨笑了笑：“打仗，要狠！当断则断，不掺杂丝毫的人性情感。他不去就火，反而提前下令砍伐树木，造出隔离带，证明说他完全将这里的西凉兵丢给抛弃了，这样的一个人还是挺可怕的。”
程处默听懂似的点点头，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林雨话中的深刻含义。
林雨回到众人中间，士兵们都士气经过刚才的那一场胜仗提升了不少，特别是狠狠的报了之前的被偷袭之仇，一千多名士兵皆摩拳擦掌。
“林雨，什么时候进攻？”
尉迟敬德问道，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是难以淡定，毕竟这里是尉迟宝林的埋骨之地，作为父亲，怎能不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