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赵俊生笑道:“哦,那能不能把你的马车借我一下,我要出去采购食材,总不能扛着一大箱子钱财到处跑,用马车拉着钱箱方便一些!”
万语桐一口答应:“行啊,我们可能要下午才回来,你记得回来让车夫把马车停这儿就行了!”
“没问题,多谢啊!那谁,车夫大哥,麻烦你赶着马车跟我去后厨那边,我们去拉钱箱!”
一刻钟之后,车夫赶着马车来到了侧门处准备出去,赵俊生坐在车夫旁边,在门口站岗的一个牙主走到侧门中间喝道:“停下!”
牙主乃是一级军官,比什长大,比幢主小,牙主这一级军官的来历是根据牙齿的数量而来的,一口牙一般是二十八颗,但不少人长智齿,有三十二颗,为了方便指挥,北魏军中有一些部队在什长和幢主之间设立牙主,但不常设,一牙的兵力数量包括牙主在内有三十二人,其中一人是传令兵,兼职牙主的勤务兵。
车夫依照勒马停下,这牙主走过来指着马车问道:“马车内是什么人?”
“没人!军爷,我都进出好多回了,专门负责给你们做饭的,你还不认识我吗?还要检查?”
“都下来,检查!”牙主蹦出一句冷冰冰的话。
车夫和赵俊生只好跳下马车让牙主检查马车,这牙主用刀鞘拨开马车帘帐,见车厢内有一个箱子,问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金子,用来购买食材的!”赵俊生回答道。
牙主一听,上车打开箱子,果然发现里面装着金饼,伸手就摸了一个金饼手腕一翻也不知道把金饼藏到哪里去了。
赵俊生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骂:“我++原来你是这种人,早说嘛,害老子白担心一场!话说,你这全身上下都是盔甲,你把这金子藏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牙主心满意足的跳下马车挥手:“放行!”
终于有惊无险的从行宫内出来了,等到菜市场附近,赵俊生叫车夫停下,把钱箱取下来,打发走了车夫。
车夫一走,吕玄伯从一棵大树下走了出来,赵俊生吓了一跳:“我++你是鬼啊,神出鬼没的,吓我一大跳!行了,你走吧,今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你也不用再报答我,慢走不送!”
“赵恩公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身后传来吕玄伯的声音。
赵俊生抱着钱箱头也不回:“不想!”
“我叫吕玄伯,南朝刘义隆派我来的!”
赵俊生停下,转过身来大骂:“吕玄伯你不仗义啊,我好心救了你,你他吗的想害死我啊,你干嘛要告诉我?”
面前空无一人,“咦,人呢?”
第94章 论个分金
两天后,御驾准备启程前往颍川,颍川是拓跋焘此次南巡的重中之重,是必须要走一趟的。
大军护卫着拓跋焘缓缓走出城外,拓跋焘看了看身边的万语桐,向后方挥了挥手,后面的官员、武将和骑兵兵卒们都停了下来,只有拓跋焘和万语桐继续向前走。
“桐儿妹妹,朕马上就要离开睢阳了,你决定好是否跟朕走了吗?”拓跋焘问道。
万语桐就知道拓跋焘肯定会这么问,她心中犹豫不定,这毕竟是关系到她自己一生的大事,她迟疑了一下笑着说道:“佛狸哥哥不是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吗?现在才过了几天呢,我在这儿已经过习惯了,让我突然离开还真舍不得,佛狸哥哥能不能容我再想想?”
拓跋焘也知道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万语桐改变主意很困难,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答应:“好,你慢慢考虑,朕等你的答复!你回去吧,不用送了!”说完向后挥了挥手。
随驾官员、武将和大军兵马缓缓移动,更快跟上了拓跋焘,万度归带着睢阳官员们和驻军兵将们一起下拜高呼:“臣等恭送陛下!”
其他人不必跟着去了,但是赵俊生却还要带着厨娘伙夫帮工们跟着一起走,他们要在这两天继续给皇帝一行人安排伙食。
直到皇帝走出了梁郡地界,赵俊生才带着厨娘伙夫帮工们返回,不过这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晚上,房间内点着油灯,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箱子,赵俊生和花木兰面对面坐着。
“箱子里装着何物?”花木兰问道。
赵俊生笑道:“你打开看看!”
花木兰闻言伸手打开箱子,见里面装着不少金饼,问道:“哪儿来的?”
“给皇帝和随驾大臣大军兵马准备饭食赚的!这差事真心不错,可惜他们不要我去了,要不然让我跟着去专门给御驾和随行兵马准备饭食,要不了两年我就得成为大魏最有钱的人!”
花木兰撇嘴道:“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你以为那些兵将平常都有这种伙食吗?”
赵俊生一想,摇摇头笑道:“说得也是!”
花木兰想到了什么,皱眉道:“你这算不算中饱私囊?”
“当然,如果这不算中饱私囊,还有什么是中饱私囊呢?”赵俊生说着从钱箱里数了六十六个金饼堆在桌子上说道:“给,这是花家堡提供牛羊肉食的货款,一共六十五金八百钱,我给你凑六十六金!”
花木兰指着钱箱里剩下的金饼道:“这钱不是正当赚来的,咱不能要,赶明日你把它退回去!”
赵俊生愣了愣,苦笑道:“不是吧木兰,这么大一笔钱你让我退回去?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是我中饱私囊得来的,这笔钱财来路不正,是吧?”
花木兰板着脸道:“那你以为呢?难道不是吗?”
赵俊生举起双手道:“好,你说得对,这笔钱的确是来路不正,但它也不是抢来的、不是偷来的,更不是犯罪,大魏没有哪一条法令规定中饱私囊是属于犯罪行为。知道为何人人都想做官吗?因为做官能捞钱,中饱私囊就是捞钱的正当手段之一,上面的官员心里很清楚,若想让下属尽心尽力办事,就必须要让下属有油水可捞,否则下属凭什么替他卖命?区别在于每个官员捞多捞少的问题!当然了,对于长官们来说,只要不超过一定的限度,他们不会管下属捞多少,只要把事情办得漂亮就行!老婆啊,这就是大魏官场的常态,你若不捞,上官也会认为你捞了,你以为这些钱我能一个人吞得下去?至少还要分给万将军和刘主薄一些!”
花木兰听了这番话之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虽然也知道一些情况,
但还是第一次直观的听赵俊生把这些龌龊事讲出来。
赵俊生起身找来两个小箱子,把其中一个装五十金,另一个装了二十金,把剩下的两百三十二金推给花木兰:“五十金是给万将军的,二十金是给刘主薄的,剩下这二百三十二金是咱们的,收起来吧!”
“不是吧,你给自己留大头,却只分给万将军和刘主薄这么一点?你这心也太黑了!”
花木兰这话让赵俊生整张脸都黑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夫君?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你啊,什么都不懂,送孝敬也是有学问的,特别是给上官送孝敬,第一次给得太多,以后每次都得把大头给上官,只要一次给少了,那你就等着倒霉吧!再说了,上官可能猜到我多少抽了一些油水,但绝对不会知道我具体抽了多少,若我给他两百金,那就显得很不正常。你想想啊,总共才收到一千金的食材费,却能给他两百金孝敬,他就会想这里面究竟有多大油水!给五十金才是正常的,才不会引起怀疑,他也会收得心安理得,说不定他还会赏我一些呢!”
花木兰张大小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对赵俊生说道:“我怎么看你根本不像是刚入仕途的,而是一个官场老油条呢?”
“你就这么可劲的埋汰你夫君吧。行了,把东西收起来,早点洗洗睡吧!”
一夜无话,次日赵俊生依旧起很早练功,皇帝来的这段日子都落下了功课,好些天都没练功了。
练了一个多时辰,赵俊生出了一身汗,洗漱完毕吃了花木兰做的早饭,花木兰返回了花家堡,而赵俊生带着两个箱子来到了太守府。
点卯早操完毕,赵俊生指挥两个书吏抬着钱箱走向议事大堂,正巧碰到了刘主薄。
“赵参军,本官正要找你呢!”刘主薄举手打招呼。
“刘主薄找下官何事啊?”
刘主薄道:“将军让本官来找你过去,说有事要谈!”
“那行,下官正要去见将军。对了,这个给你!”赵俊生说着把一个箱子递给刘主薄。
“这是何物啊?”刘主薄说着接过箱子,箱子太重,差点没接住,他抱稳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饼子,粗略一数,足有二十个,把赵俊生拉到一边低声问道:“赵参军,这是?”
“招待御驾南巡时剩下了一些,这些给是你的,别声张啊,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赵俊生低声说完神秘一笑,“下次有这种好差事还请刘主薄多多关照下官,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主薄心下了然,连忙道:“明白,准忘不了你!”
两人当即各自分道扬镳,赵俊生带着两个书吏带着钱箱来到了议事大堂,里面除了几个书吏之外,就剩下万度归正跪坐在案桌后面看着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