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这笑声让吕玄伯和焦云哲二人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善无县休整一天后,赵俊生于次日带着辎重队伍继续赶路。三日后,辎重队抵达了金陵。
队伍还没有走进金陵的范围,隔着老远就看见陵园周围到处都竖着颜色深沉厚重的旌旗,一座座营
盘把金陵围在中间。
驻扎在这里的兵马可不仅仅只有沃野镇和怀朔镇的镇戍军,因北方七十里处的北魏旧都盛乐城已被柔然大军占据,为了防备柔然大军南下破坏金陵,北魏朝廷还派了一万中兵驻扎在这里。
原本要派往沃野镇和怀朔镇的镇戍军因这两座城还被柔然占据无法前往,调来这里一方面让他们有位置抓紧时间操练,另一方面可以协助驻扎在这里的中兵防御盛乐城的柔然大军。
沿途经过一番盘查和询问,赵俊生带着辎重队总算找到了怀朔镇戍军的营地。
在前来金陵的途中,赵俊生就一直在想见到花木兰该说些什么,他带着队伍刚刚走到营地辕门处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穿着一身皮甲正拿着一卷文书从一匹马的马背上跳下来,这熟悉的身影转身牵马之间就看见他,两人当场四目相对。
看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赵俊生此前想好的话语此刻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限的欢愉,一股莫大的幸福感瞬间传遍全身上下。
从花木兰的眼神里,赵俊生看到了震惊之后的欣喜,但好景不长,这双眸子里很快就迸射出愤怒的火焰,她丢下手中的缰绳快步向赵俊生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盔甲领口处对着他吼道:“赵俊生,你疯了吗?眼巴巴的大老远跑来送死啊!”
“大胆,快放开我们营头,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一些兵卒看见赵俊生被人欺负,纷纷冲过来用长矛长刀和弓箭对准了花木兰。
吕玄伯甚至冷着脸直接用把剑架在了花木兰的脖子上,冷声道:“这位军爷,你最好放开我家少爷!”
赵俊生抬起手臂拦住众人,“都退下,这里没你们的事!裴进,你带着兄弟们押运车马进入营地找地方安顿下来,去向万将军禀报一声,就说赵俊生带着梁郡辎重队到了!”
“营头······”
赵俊生厉声道:“本官说的话不管用吗?”
“······是,营头!”裴进答应一声,对兵卒们挥挥手:“这是营头的私事,众将士都把兵器收了,随我押运车马进入营地!”
兵卒们这才收了兵器赶着马车进入营地,留下赵俊生和花木兰,吕玄伯这时也看出来赵俊生和花木兰是认识的,关系还不一般,因此退到远处站立。
赵俊生见人都走了,看来看花木兰抓着他盔甲的领口的手说道:“能不能松开再说?”
花木兰松开手气呼呼道:“好,我让你说话,你若不能说服我,我就把你打残了再找人送回睢阳,就算残疾了也好过让你白白丢了性命!”
赵俊生苦笑:“我如今孤苦伶仃一个人,你把我打残了再送回睢阳城,谁来伺候我?谁来养我?早晚不是冻死也会饿死,还死得很可怜!来到这里我就能经常看到你了,就算只能远远的看你一眼,我也很满足!我的人都是辎重兵,轻易不会战场,哪有那么容易死呢?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你说退婚就退婚?我还没同意呢!我不会把我的妻子一个人丢在外面跟敌人战斗,要上阵也应该是夫妻同心,共同面对!”
花木兰别过脸去,再回过头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一头扑进赵俊生的怀里。
站在远处的吕玄伯忍不住朝这边瞟了一眼,当场打了一个激灵:“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真是伤风败俗啊,少爷也真是的,怎么就好这一口呢!完了完了,老赵家还要靠他传宗接代呢!”
第119章 贪念
“咳咳,少爷,有人来了!”当赵俊生和花木兰互相享受着对方的气息和温暖之时,吕玄伯非常不解风情的打断了他们。
远处走来一支巡逻队,兵士列成一队手执长矛,赵俊生和花木兰如同两只受惊的兔子立即分开,刚才的情不自禁让他们忘记了此时正在军营重地,想想都不由感觉一阵后怕。
赵俊生瞟了一眼从远处走来的巡逻队,对花木兰说:“你先忙你的吧,我待会儿要去向万将军报道,等我安顿下来再说!对了,这是伯父让我带给你的书信!”
“嗯!”花木兰脸色有些发红,接过书信瞟了一眼巡逻队匆匆走进了怀朔镇戍军营地。
赵俊生向吕玄伯扬了扬下巴,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营地辕门处,拿出官文通过检查之后才被放行进了营地。
两人在营地内寻找了一阵,很快就找到了辎重队,裴进和一个不认识的官员,正好从牙帐方向走来,看见赵俊生立即走过来拱手行礼道:“营头,万将军听说我们已经到了很是高兴,派了这位宇文略令史前来接收物资!”
说罢,裴进又向宇文略介绍:“宇文令史,这位就是我们赵营头!”
赵俊生打量宇文略一番,天气已经转凉了,此时的金陵已经很冷,这宇文略也不戴帽子,留着一个光头,胡子拉碴的也不打理,抱拳道:“宇文令史是鲜卑宇文部落人?”
宇文略仗着自己是宇文部人,在赵俊生面前感觉天生高人一等,看向赵俊生时是一副趾高气昂和蔑视的神情,听了他的问话却是颇感惊讶:“赵营头如何得知本官是宇文部人?”
赵俊生笑道:“据我所知,鲜卑人之中只有宇文部是髡头(光头),其他鲜卑各部之人或多或少都会剃掉一些头发,而只有皇族帝姓拓跋氏则是索头(不剃发,编成发辫),以示区别于其他鲜卑族人!”
宇文略更是惊讶:“想不到赵营头竟然对我鲜卑人知之甚深!”
“不敢当,我也只知道这些!”赵俊生谦虚了一番,扭头对裴进吩咐道:“裴进,你跟宇文令史交接一下物资,把八车粮食交给他就行了,其他马车上的东西都留下,派人严加看管!”
“是!”裴进答应,当即对兵卒们招呼:“来,众兄弟把这几车上的箱子和物资都搬下来,这是我们自己的,其他马车上的粮食要交上去!”
兵卒们起动手,把马车上一个个木箱子搬下来一个刚刚搭起来的营帐内。
宇文略看见兵士们抬着一个个木箱子极为吃力的样子颇感疑惑,什么东西会这么沉重,能把抬箱子的兵卒压得面红耳赤?难道是······金子?
想到这里,宇文略心中一动,贪念顿生,立即抬手喝道:“等等,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打开给本官看看!”
抬箱子的兵卒们停了下来,他们也不知道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只知道这些箱子每一个都忒重,连裴进都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兵卒们都看向赵俊生。
赵俊生对宇文略笑道:“宇文令史,这些是本官的一些私人物品,还有这些兵器物资都是我们辎重队的东西,要上交的只有这八车粮草!裴进,把物资清单的官文给宇文令史!”
“是,营头!”裴进连忙从怀中拿出物资清单递给宇文略。
宇文略看都没看物资清单的官文一眼,脸色冷了下来,目光盯着那些兵卒,冷声道:“本官让你们把箱子都打开,没听到还是耳朵聋了?”
兵卒们没有得到赵俊生的命令,依旧又开始继续卸货,这让宇文略气得大怒,他走过去就要抓住一个兵卒动手。
赵俊生立即上前拦住他:“宇文令史,这些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吩咐,他们不
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你堂堂一个令史又何必为难他们这些普通的兵卒?”
宇
文略扭头看向赵俊生,摆着一副愤怒的面孔,指着那些箱子冷声道:“你让他们把箱子打开让本官看看!”
赵俊生与宇文略对视,眼神毫不示弱,问道:“裴进,宇文令史是何官职?”
“回营头,是军需库房令史,小人刚才问过了,管军需库房的令史有三人,宇文令史就是其中之一,负责验收核实!”裴进小心翼翼回答道,心里却是打鼓,这刚刚抵达就惹来了麻烦,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找上门来。
赵俊生看着宇文略冷笑道:“宇文令史,他说得没错吧?你一个库房令史做好你本职事务就行了,想搜查我的私人物品,你还没有这个权利,也不够资格!”
一个汉军营头也敢在一个鲜卑官员面前顶牛?宇文略真是气坏了,一怒之下就拔出弯刀要架在赵俊生的脖子上。
赵俊生侧身避开,抬手一推,推开宇文略拿刀的手臂,长得颇为壮实蛮横的宇文略被推了一个趔趄,这让他更加愤怒,转身挥刀就要砍死赵俊生。
“大胆,不准动!放下刀,再不放下刀就捅死你!”辎重队的兵卒们看见宇文略竟然拔刀要砍赵俊生,一个个大怒着拿起长矛迅速上前把他控制住。
宇文略看见这阵势气得暴跳如雷,用刀指着这些兵卒大喝:“你们这些赶马拉车的竟然如此大胆把矛头对准我这个鲜卑官员,你们要造反吗?都给本官把兵器放下!”
没有人听宇文略的话,寒光闪闪的矛头近在咫尺,只要有一个人突然上前一招突刺,宇文略就得血溅当场。
这时一支巡逻队看见这边出了状况在兵头的带领下跑了过来,带队的兵头大喝:“怎么回事?都给我把兵器放下!”
宇文略一看巡逻队来了,立即有了底气,当即对带队的巡逻队兵头吩咐道:“你来得正好,本官是军需库房令史宇文略,这些汉人辎重兵竟然敢拿着兵器对付本官,你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巡逻队兵头听了宇文略的吩咐,却是犹豫起来,这些汉人辎重兵有两三百人,他手下可只有九个人,怎么抓?目光一扫,看见赵俊生穿着一身军官盔甲,问道:“你是他们的营头?”
赵俊生点头道:“本官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