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七月二十七日,赵俊生下旨,任命苏戟为前军都统指挥大军攻城。
这天清早,乾军一万骑兵、一万五千步兵、一万五千协从军在东门、西门和北门外摆开阵势,大量的攻城器械源源不断从营地运过来,被攻城营的兵将们和工匠们架设组装起来。
城外的乾军在快速紧张的忙碌着,城头上的守军也没闲着,一架架投石机、床弩被兵士们在城头架设起来,许多雷石滚木被搬运上城墙,城头每隔三丈就架起一口锅烧着开水或滚油。
乾军工匠们打造了一个超大的御辇,御辇有顶棚遮阳,四侧有垂帘,可升可降,下面有轮,用十匹马拉着前进,前面两个轮子有转向轴,御者可以驱赶马匹任意转向,转向灵活。
赵俊生身披战甲手握战刀坐在宽大的御辇上,御辇较高,坐在上面视野开阔,可以纵览全局。
赵俊生扭头看了看升起的太阳,又看了看旁边的沙漏,对御前侍卫吩咐:“去告诉苏戟,时辰不早了,开始攻城吧!”
御前侍卫躬身答应,转身快步走下御辇向苏戟传达旨意。
苏戟得到旨意,拔刀向前一指,大喝:“攻城——”
得到指令的号手们深吸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吹响了号角,“呜——呜——呜——”
攻城部队早在此前各自得到了作战任务,也都有相应的章程和部署。
随着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攻城营的工匠们和兵将们开始操作投石车,沉重的重力框被拉起来,结实的木栓卡在凹槽上支撑着重力框的重量。
四个兵士抬着一颗石弹放在用铁皮编制的网兜内,各具投石车的旗手们看见装弹完毕,各自纷纷举起了小旗帜,表示已经准备就绪。
指挥官一目扫过去,见所有投石机的旗手都举起了小旗帜,当即拔出战刀向前麾下,大吼:“投石机,发射——”
指挥官身边的传令兵用力挥下了旗帜,各具投石机的发射手见状,纷纷抡起重锤砸掉木栓,重力框没有了木栓的支撑下轰然落下。
强大的重力加速度通过臂杆传达到弹袋网兜一段,网兜被带动闪电般的生气,网兜内的石弹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天空砸向远处的城墙。
石弹在飞行过程发出呼呼的恐怖声响,站在城头上的守军兵将们看见天空砸过来无数石弹,一个个面如土色。
陈宪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站在女墙边大吼:“都别慌,给本将军站在原地别动,这玩意太沉重了,你躲起来也不一定躲得过,你站在这里也不一定砸得你!”
兵士们可没有陈宪这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胆量,在大量的石弹落下来之前,已经有很多兵士们吓都一边尖叫一边跑起来。
没有谁不怕死,在这种犹如天威的攻击面前,身为普通人的兵士们都吓得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
受过训练、有个严格军纪的兵士们要好一些,他们还没有跑,而是本能的躲在女墙下,只有那些新兵们才吓得到处乱跑。
不过就算躲在女墙下也不一定安全,硕大的石弹砸下来,女墙也不一定能顶得住。
“轰轰轰······”石弹雨终于落了下来,与城墙碰撞的那一刻就造出了恐怖的声势。
有些发出沉闷的响声,造成了相当大的震动;有些石弹落在城墙上四分五裂,碎成无数细小的块状四散飞溅,造成了周围守军兵士惨重的伤亡。
有些倒霉鬼被石弹砸了一个正着,当场阵亡,临时前巨大的痛苦让他们眼珠子都鼓出来来,身体被砸扁了,肠子内脏全部碎成了肉糜。
有些守军兵士被飞溅的碎石砸得头破血流,有些被砸了四肢散失了战斗力。
对于使用攻城器械,特别是投石机,乾军的工匠们和攻城部队早就琢磨了如何把投石机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的办法。
石弹有两种,一种是实心球,表面粗糙,形状不是太规则,这种石弹砸下去就是一个坑,不太结实的城墙墙砖铁定被砸碎;另一种石弹虽然也是实心球,但是球体的表面被工匠们用工具切割了许多深深的纹路,这种石弹砸下去瞬间会碎裂成无数块,这些碎块飞溅开来会给守军造成很大的伤亡。
乾军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威力大大超过了陈宪和叶同章的估计,在他们的印象里,投石机发射的石弹都是实心弹,一般砸下来就是一个坑,几乎没有见过会碎成无数块的,这样的石弹在碎裂炸飞之后带来的伤亡太大了。
无数惨叫声从城墙上想起,石弹落地造成的巨大动能让城墙都颤抖不止。
陈宪大吼着:“都不要慌,躲起来,都给我躲在女墙后面!”
老兵们经验丰富一些,在见识了乾军投石机的威力之后都蹲在女墙后面,新兵们依旧恐慌不已,在乱窜的过程被石弹直接砸或被碎石击造成的伤亡在急剧上升。
城墙上正在烧开水的铁锅被一一砸翻、砸穿,大量的开水飞溅,烫得兵士们嗷嗷惨叫。8
第1010章 针锋相对
随着城墙石弹投掷得越多,守军的伤亡越来越大,这让陈宪和叶同章二人非常震惊和焦急,为什么乾军投石机的命中率会这么高?
在陈宪和叶同章的认知里,投石机的石弹攻击虽然威力大,但命中率却是低得很,十颗石弹能有两颗砸中城墙就很不错了,可乾军投掷的石弹除了刚开始一两拨命中率不高之外,砸得越多命中率就越好,到后来命中率竟然达到了一半,这太恐怖了。
“不行了,再呆在城墙上伤亡太大了,叶将军,传令让将士们都依次快速下城墙躲避,只留下少数几个观察哨在城墙上!”陈宪躲在女墙下捂着头部大吼道。
“好!”叶同章答应,当即对身边几个兵士吩咐:“传令下去,除了哨兵,其他人全部依次下城墙躲避石弹、待命!”
传令兵们冒着石弹雨来城墙上穿梭,大声传达着命令,收到命令的守军兵士们快速下城墙蹲在城墙根下瑟瑟发抖。
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守军兵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多人都受了轻伤,有些是脸皮被碎屑擦破了,有些四肢被碎石飞溅时割破了。
城外乾军军阵中有一个高高的活动瞭望台,高度比城墙还高,视野很好,台上两名兵士,其中一人眼力很好,可以清楚看到城墙上的情况,另外一人为旗手,负责打旗语。
“告诉下面,城墙上的守军都撤到城下去了,城墙上只有少数观察哨!”
另外一个同伴当即用旗帜向下面的通讯兵打出旗语,通讯兵看完对方发的旗语,立即跑到苏戟身边禀报。
苏戟听后沉思一下,下令:“给第一攻城梯队下令,让他们做好攻城准备!一旦攻城营的兵士们出动攻城云梯、井栏、床弩等攻城器械,第一攻梯队的将士们就要跟在攻城云梯和井栏后面冲出去!”
“诺!”
随后,苏戟又派人去询问攻城营那边的攻城云梯、井栏、床弩是否准备好了,得到明确的回复之后,他当即下令攻城营出动。
攻城营的兵将们几个人一组扛着一架云梯,十几个人守着一架井栏,几个人守着着一辆弩车。
云梯幢幢将正了正头盔,左手拿起一面盾牌,右手拔出战斗向前一指,大吼道:“云梯幢的兄弟们,扛起云梯跟我冲,冲啊!”说完向城墙方向跑去。
“冲啊”将士们大吼着,手里提着盾牌,肩膀上扛着云梯冲了出去。
幢将冲了一段停下来扭头,一边挥舞着战刀一边大吼:“快冲,别泄气,别停下,给我冲!”
当云梯队的兵士们扛着云梯越过了军阵最前面的兵士,第一攻城梯队指挥官拿出战斗大吼:“将士们跟在云梯队身后,跟我冲!没有命令,后退一步者,斩”
“杀”
“杀啊”协从军兵将们也是经历过正规操练的兵士,他们虽然投降被整编成协从军,士气有些低落,但军事素质还在,攻城是他们的强项,在军官们的带领下,他们提着盾牌和战刀跟在云梯队身后冲向了城墙。
两个多月以来,护城河早就被协从军们一点点填平了,守军们却是毫无办法,刚开始他们还射死了不少协从军,但后来他们为了节约箭矢,只能放任不管,这护城河也就渐渐被填平了。
乾军发起攻城之后,鼓声雷动,早就惊动了正在躲避石弹的守军,但此时乾军的石弹攻击还没有停下,他们只能耐心等待。
乾军云梯队冲到城墙附近时,投石机攻击停止了,若不停止很可能砸到自己人。
“投石机攻击停止了,将士们快跟我上城墙布防、布防!”陈宪嘶吼着,提着战刀第一个冲上了城墙,他跑到女墙边看了一下,立即对身后跑上来的兵士们进行指挥调派、部署防御。
协从军冲得很快,各部之间配合密切,云梯队刚刚冲到城墙附近,投石机就停止了发射石弹,他们正好冲到城墙下架起了云梯。
协从军兵士们的单兵素质与城内守军相当,各部之间配合默契并非是因为兵士们的战术配合娴熟,而是因为负责指挥的将校军官们大多是从乾军之中抽调的军官,是他们的指挥让各部之间配合默契。
“放箭、放箭”陈宪大吼着,他一边指挥一边从自己背后取下弓箭向城下的乾军兵将们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