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歌嘹亮
来张罗着，倒是也没犯什么大错，既便有哪里地方弄得不对，大家也不过是一笑而过。经历过分离之后，大家却是更加珍惜相处在一起的日子，每天抚琴作画，日子倒是愈发的闲暇幽静，而且就连陈月英也渐渐喜欢上了这北方的冬季，比起江南的阴湿，北
方的冬天却显得更加直接一些，几个人凑在一起，点着火盆却是幸福无比。
过了正旦节，便是上元佳节，陈月娥跟苏韵雅早早地让人准备了许多漂亮的花灯，准备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何家也凑上一份子。
离上元节还有两天的时候，京师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说起来还跟何家安有很大的关系，那就是苏灿带着神机营与府军前卫坐着船从广州回来献俘了。要知道，进京献俘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一般来说只有打了大胜利的将军才能有这样的资格，而这一次虽说献俘的人中少了佛朗机人的身影，可是却多了肆虐大明
上百年时间的倭寇，而且坊间还有传言说这个倭寇乃是统领上万人的大倭寇，一战就被大明的官兵全部给消灭掉，只剩下这十几个人全都被押到了京师来。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何府里，而且苏灿还特别命人来请何家安，让他速速出城跟大家汇合，等到进城的那一天让他做为全军的主将出现在百姓的面前，也算是变相地为他捧
个场，谁不知道这么大的功劳肯定是要升官的，怎么能让何家安错过这等好事。只是让苏灿没有料到的是，去迎接何家安的人却空手而回，何家安根本就没有凑这个热闹的意思，什么万人敬仰，什么夹道欢迎，这些出风头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才好，
自己更愿意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陪伴着家人更好。
既然何家安不愿意来，那苏灿也没办法，只能是让手下做着准备，等到上元佳节这一天，自己整军完毕后，自己一马当先，向着京师城门的方向走去。道路两旁早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所占据，看着这人山人海的模样，就连苏灿也被吓了一跳，本来还有些自信的他倒显得有些慌张，一只手不住地向两旁挥舞着，一派大将
军的风范。离皇宫越近的位置，人数已经渐渐稀疏了起来，何家安一行到是全都聚集在了这里，苏韵雅不住地向远方眺望着，却一直没有发现哥哥的身影，自己忍不住抱怨道：“这家
伙走得是不是太慢了些，不是说午时之前就能到的吗？这都已经到时辰了。”
何家安听着远处隐约的欢呼声，自己不由笑道：“大概是百姓太热情了吧，你别急，没看到皇上也在等着呢吗？”从这里往皇宫的方向看去，虽然看不到正德的身影，可是看到皇宫门前那些太监跟侍卫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何家安就能猜到，恐怕正德现在就等在哪里，做为这场献俘
大幕的最高潮而出现。又等了一会之后，几人终于看到街道另一头的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从街道的一头慢慢走了出来，而骑在马上的则是一位鲜衣怒马的青年将军，一只手牵着战马，另一只手不断地跟一旁的百姓打着招呼，只是等到将军到了几个人近前时，苏韵雅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苏灿的脸低声说道：“我哥脸上的表情太不自然了，
都已经僵住了。”何家安仔细看去，果不其然，苏灿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只顾着四下招着手，就连看到何家安等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动作，刚想转过头时，却终于反应过来
，到了何家安的面前停了下来，冲着何家安苦笑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家安不肯来了，这也太累人了。”
口中虽然说是累人，可是苏灿的精神却显得异常的高涨，何家安笑着安慰了几句，然后催促道：“大哥还是快些进宫交差的好，恐怕皇上都已经等急了。”
“对对对，险些忘了正事。”苏灿连忙拍了拍脑袋，也顾不上跟妹妹说几句，骑着马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当一行人渐渐驶到皇宫前的时候，苏灿身后的军队已经被拦了下来，只剩下苏灿独自一人骑着马来到了皇宫前，而这时宫门慢慢地被推开，一身盛装的正德率领着文武百
官以最隆重的礼仪迎接了出来。大概连苏灿自己也没料到迎接的队伍会这么的隆重，连忙翻身跳下马来，大步地向前走了几步，远远地便单膝跪在地上，声如洪钟般地说道：“末将苏灿，叩见吾皇万岁万
岁万万岁。”“苏将军快快平身。”比起悄悄进京的何家安，这次苏灿的表现却是更加让正德感到满意，自己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场面，接受四方百姓的欢呼声，让他隐隐有了一种志得意
满的感觉。俩个人在皇宫外面上演了一次君圣臣贤的戏码之后，苏灿便在文武百官嫉妒的目光中进到了皇宫之中，到了大殿之上，苏灿便把这次之行从头到尾大概讲了一遍，只不过他却并没有突出自己的作用，而是更多的讲起了何家安的功劳，包括在兴化府指挥火炮退敌，广州府不顾危险单人三次去见佛朗机人，最后又施妙计使佛朗机人跟倭寇相
互怀疑，从而一网打尽的事情讲了一遍。虽然苏灿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是落在众位文武百官的耳中时，却都觉得苏灿的话未免有些夸大的嫌疑，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带兵打仗的哪个回来不把一分功劳说成
十分，就算有的时候在外面打了败仗回来也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取得一场大胜，甚至杀良冒功这种事也是经常出现的。不过看在皇上正在兴头的时候，众人倒是没有站出来揭穿苏灿的意思，等到苏灿讲完之后，正德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威风凛凛地喝道：“来人，把那倭寇的头领带上殿来。
”
经过在海上这么多天的颠簸，倒是把鬼村上树给折腾够呛，就连他这常年在水面讨生活的人都被折磨到吐，几次恨不得立刻就死去，可是却连嘴里都被堵得结结实实。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要死，也得等到万岁爷见过活的倭寇之后，才能去死。鬼村上树自己也仿佛意识到恐怕自己已经命不久矣，被殿前侍卫押到大殿上之后，倒是恢复了自己一代枭雄的本色，轻蔑地看着四周这些人，目光最后落到了正德的身上
，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接着‘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口痰。“大胆倭寇，见到吾皇还不跪下。”
第839章 众声反对
事实上，这些大臣们说什么鬼村上树根本就听不懂，他也没有想听懂的心情，他只要知道自己的动作能够激怒对方就已经足够了，所以不管周围的人如何愤怒，他都是一
脸开心的表情，时不时的扫过正德那张板着的脸，居然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反正都是一死，自己何不在死前多开心一会呢。 原本正德还想让鬼村上树体验一下天朝上国宽宏大量的心态，一个小小的倭寇而已，责骂几句放了也就算了，可是鬼村上树如此找死的行为却是成功地激怒了正德，骂吧
，有失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杀吧，好像又太便宜了他。 有些烦恼地正德在所有大臣的脸上扫了一遍，也不知道谁才能替自己出这口恶气，这时候他到是想起何家安的好了，只是今天这场合有些特殊，以他现在六品主事的官职
根本就没这个资格上朝来。
没了何家安，自己就对付不了这个倭寇了吗？ 干脆正德也放弃宽宏大量的心态，直接让人把一干倭寇等架出去，先是游街示众，然后在推到西市斩首示众，也让京师的百姓看看，大明的军队不是吃闲饭的，这不都把
大倭寇给抓来了吗。
把鬼村上树给拖出去之后，照例便到了封赏的阶段，圣旨是早已经拟定好的，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地念出来，这样大家也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苏灿的封赏大家都没有并什么意见，升官之后府军前卫的指挥使已经不太适合他，可是正德又比较信赖于他，之该怎么办呢？于是便在府军前卫五个指挥使前面又新设了
一个总指挥使的职位，继续让苏灿负责自己的安全。
除了官职之外，其它的都莫过于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也算是让苏灿小发了一笔。 苏灿封赏完了，接下来便是何家安的封赏了，虽说何家安暂时并没在这在，但这也并没有什么妨碍，就在张永刚念到何家安这三个字的时候，朝班之后突然有个人影一闪
，站到了中间，大声道：“陛下，为臣有话要说。”
张永的话冷不丁的被打断，自己也愣住了，看着下方站出来的鸿胪寺卿段思群，自己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埋怨，这老小子是不是疯掉了，怎么赶这个时候站出来呢？同样的正德也是有些不悦，这好好的圣旨念到一半的时候被人给打扰，他又怎么能开心呢，只是今天是自己开心的日子，并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烦恼，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段爱卿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段思群心里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恐怕是会惹恼了皇上，可是自己也是迫于无奈才这样做的，刚刚苏灿被封赏的时候自己可是看在眼里，明明没有什么总指挥使一职，皇
上都能创造出来一个，接下来便是那何家安的了，谁知道皇上会不会一下把他调到鸿胪寺来？再给自己头上随便安排个总卿一类的职务，自己岂不是冤枉死。 所以，段思群脑子一热，就站了出来，心里快速地琢磨了一下，大声说道：“启奏陛下，臣认为何大人这次南行虽然有功在身，但是他的这些功劳却不能掩盖他的过失，所
以还请皇上封赏时要考虑到这一点。”
“过失？”正德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说道：“段爱卿，你说何爱卿哪里有过失，朕怎么听不出来呢？”
“陛下，臣觉得何大人的过失有两处，一则，他承诺与佛朗机人联手对付倭寇，可是按照跟佛朗机人的约定，他并没有派兵出现，这乃是失了诚信，有违孔孟之道。”
“这……”虽说段思群说的并没有错，可是正德总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应该这么算，一时间自己又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能又问道：“那第二点呢？” 一听正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反驳自己的话，段思群立刻又来了精神，继续说道：“第二，何大人的手下明明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却利用火攻来进攻倭人，这样做恐怕
会有失天和，说不定老天爷接下来会降罪大明的。” 就在正德苦苦思考的时候，一旁的苏灿却压不住心头的火气，瞪了一眼身边的段思群，重重地哼道：“那依段大人的意思，只要咱们大明的优势够大人够多，那些倭寇就得
乖乖地举手投降了呗？”
“这……”既然自己已经说出来这个理由了，就得一条道走到黑了，段思群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当然。” “呸。”苏灿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重重地呸了一口，接着不屑地说道：“段大人这句话又把沿海千千万万跟倭寇作战牺牲的大明将士至于何处？倭寇凶残无比，这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当时情况危机，我军倘若不能尽快把倭寇杀死，就要面临对方上百门佛朗机炮的进攻，只要稍慢一步，遭受灭顶之灾的就是我们，到那个时刻，不
知段大人的话倭寇能不能听进去。”
“你……”苏灿的一席话说得段思群脸上是黑一阵红一阵，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表明他现在的心情绝对不是很平静。 就在这时，朝班中又走出一个人来，朗声道：“陛下，臣也觉得段大人说得有理，虽然何大人是有功于社稷，可是这手段未免太激烈了些，为臣觉得对待这些番邦还是以怀
柔手段为主的好。”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内阁首辅杨廷和，若是说刚刚段思群的话正德还能有些不满的话，杨廷和的话他却不能不重视起来，身体忍不住坐直了起来，虽然正德也觉得
何家安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可是坐在自己的位置却没办法替何家安分辨。
倒是苏灿想分辨，可是论打仗他可以，论动嘴，他哪里是这些文官的对手，没几句便被对方驳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呼呼地生着闷气。 有了杨廷和带头，接下来朝中的局面顿时呈一边倒的趋势，更多的人也开始站了出来，信誓旦旦地列举着何家安的不是，更有人把他比做当年秦国的将军白起，放火烧死
这么多的人，一定会遭到天遣的。
这话题是越跑越偏，在众人的口中，何家安俨然已经是恶魔一般的存在，别说什么赏赐，能保住何家安一条小命没把他下到狱中已经是众人口下留德了。 坐在龙椅上的正德心里却越来越失望，何家安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才赢得的胜利，到了这些人的口中却变得一文不值起来，当时让他们去打佛朗机人的时候，人人都推脱不
前，现在倒好，人家把佛朗机人打败了，却又找到这样的借口。 正德心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众位爱卿有所疑虑，那这件事就先搁置下来吧，散朝。”
第840章 流言蜚语
虽然自己拿到了该得的那一份奖赏，官职也得到了晋升，可是苏灿的心里却总觉得像是系个疙瘩似的，让自己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这次南下征讨佛朗机人名义上自己跟何家安是同级，可是实际上自己只是担任了何家安助手的角色，大部分的时候自己只有看着对方轰来轰去，只有勉强的几次出手，面
对的却都是那些斗志全无的对手，想一想自己这个总指挥使的位置来得还真的太容易了一些。
越是这样想，苏灿就越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何家安，本来兴奋的脸上却显得忧心忡忡，等到自己刚刚出了宫门的时候，就听不远处有人喊道：“哥，这边。” 苏灿抬头看去，喊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小妹苏韵雅，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可是人家都招呼自己了，那苏灿只能是走了过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小妹，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