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627章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王韶现在相当于一路主官,整个河湟一带的军务、政事均由他一人主导。不是秦州路监察衙门权限之内,也不是熙河军伍监察的权限。

调查王韶,或者说调查整个河湟的衙门是不是欺上瞒下,需要总监察衙门派员。

“陛下,王子纯一事不适用既往不咎。陛下在诏令中提出,既往不咎是指自诏令发布即日起,所有不法行为均停止,不再有持续或者延续性侵害。”

“而王子纯主河湟开边,若存在谎报荒田,欺瞒朝廷的事实,这一行为并没有因陛下诏令发布而停止侵害,整个侵害过程还在延续,甚至一直延续到河湟开边一事结束。”

“无论是朝廷的免税政策,还是朝廷划拨专项用于开垦荒田的钱粮,都是对国朝的侵害。是故,臣以为,应派员调查。”

范纯仁进入角色了,在监察衙门体现的能力,要比他治理州府的能力强很多。

“那就派员调查吧!”

赵曦对于王韶是不是瞒报很清楚,就王韶奏报的荒田,在赵曦看来还有很大的潜力了挖掘。

那一带在后世是几个县域,荒田只多不少。

至于说调查,不一定要有结果,而是要监察衙门的作风让臣工们了解了。

还有就是,可以从调查王韶一事中,看看这出戏到底是谁在导。

让赵曦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总监察衙门派员西行之后,王韶奏报说河湟开始试种棉花了……

朝臣的思维,还是在惯例中。如王安石上奏举兵法,如王韶奏报试种棉花。他们都以为错对在于君王的态度,而不是条令条例……

虽然不是挟功图报,却一样表达了自己的不可或缺。

王安石出举兵法,是想告诉官家,他一致倾心致力于变革,对于国朝的任何困境,他都有相应的新法。

王韶奏报试种棉花,同样是告诉官家,他从来没忘记过官家的教导。就连棉花这样的小事都记得清,又怎样会忘记开拓河湟的初衷?

看来,监察衙门的这股新风,任重而道远啊!

特别是这个让人遐想的开局,让朝臣对监察衙门的作用产生了怀疑。

想到这些,赵曦不由的就会想起王安石那个儿子王雱。

怎么说呢,从某种意义上,王雱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他把聪慧用错了地方,为表现自己,不择手段……当然,这些都建立在这一连串事件都由他谋划的基础上。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赵曦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似乎能找到他谋划的痕迹……借势、混淆视听,最终达到目的。

用目的逆推,是找到搅局者的最好方式。

问题是,除了把苏轼送去黄州,赵曦找不到对于王安石或者王雱其他的目的。

搅乱朝堂,或者用乱局让监察体系的推行搁浅?这对于他王家并没有任何好处。

第581章 举兵 选兵 役兵

事情的发展,让赵曦都感到是一头雾水。

不管是苏轼被查,还是总监察衙门派员调查王韶,并没有导致朝堂的某些势力相互碰撞。这两件事,仿佛都是单纯的两件事,再也没有跟这两个案件关联的弹章。

就这么悄么声的结束了?

赵曦都责令皇城司重点监视了,但事实是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派往河湟的监察官回来,在内参公布王韶事件的结果……也算是为王韶正名吧。

两件事都结束了,依然没有关联性事件再出现……

这两件事唯一的影响,好像是在促进监察衙门的工作开展。

苏轼案,证明了国朝监察衙门有责必罚,而王韶案,同样证明了监察衙门的宗旨是以证据定论。

这样的结果,真正得益的,好像是监察衙门。因为,自这两件事开始,内参的弹章零星的多起来了,查证属实的还偏多,朝堂似乎在改变朝臣无中生有的弹劾方式,逐渐向有根有据的方向改变。

这样的结果,让政事堂相公们,在看赵曦时都有些不一样。

该不是都以为这两件事是他赵曦谋划的吧?还真有可能。

这方式,这迹象,确实很有赵曦手法的味道。

可事实上,真不是赵曦鼓捣的。不说了,背锅就背锅吧,对大宋有利,对监察衙门推进有利,他赵曦无所谓背这个名头。

至于这搅局者是谁,总会露头的。

其实,赵曦真不希望臣工看君王眼色办事。可事实就是这样,当君王在朝廷有相当的权威后,那怕是相公,也会看君王的脸色。

三级决策制二稿初成,第二次下发至国朝的州府郡县讨论,应该用不了一年应该就可以推行了。

只是王安石的那个举兵法,赵曦以为政事堂该成稿了,偏偏没有任何动静。

这就是因为赵曦的态度造成的。

在那个节骨眼上,王安石提出了举兵法,结果官家让带回去议定了再说。在相公们看来,这就是搁置的意思,甚至是不予接受…~所以,相公们都没当回事。

就是王安石,也把心思全放在体味朝堂变动上了。至于责问他儿子,王安石压根没考虑。

“前些日子王相公所提举兵之法,诸位相公可有商讨?可行与否可有定论?”

常规性集议,赵曦突然就问这事了。

看王安石幽怨的神情,估计真的把前段时间的一连串事件,当作是官家谋划的了。

只是现在突然提起举兵法,确实让相公们有点措手不及。

富弼是扛旗的,就是硬撑,也得对官家的问话给予答复。

好歹他看过,也曾考虑过其中的弊病。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开始说了。

“陛下,举兵法中关于保长、巡检的确定,是依照官势富户来确定。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可在此基础上推行举兵,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民役制。”

“陛下即位以来,虽未明确取消民役,可就连战事都不曾征发民役,事实上民役基本上取消了。”

“又有多年来工坊城营造作坊,在国朝州府郡县兴修基础设施,已经形成了取消民役的事实。如今,一旦推开举兵法,臣担心地方遵照民役之惯例推动,最终不但不能保证兵员素质,反倒增加百姓负担,造成地方纠纷不断。”

“同时,百姓担心被举荐成军卒,甚至会在日常的保甲训练中投机取巧,敷衍了事。”

这番话,说明富弼是真的熟读了举兵法,不然不可能对其中的弊端一清二楚。

“富相,举兵法是举兵法,民役是民役,两者不可混为一谈。若有混淆者,监察衙门查办即可。”

“如今国朝兵员缺额严重,就连基本的更戌都捉襟见肘,无法正常调动军伍。朝廷岂可因噎废食?不能因为担心举兵法被曲解,就对国朝兵源情况视而不见。陛下,臣以为,举兵法可行!”

官家再次提到举兵法,也就是说,官家是有意推动了。王安石自然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