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695章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

一列马车的车厢,装满了滑州水泥厂那种无用的水泥,被几百军卒推着,缓慢的向溃坝处而去…~

随行的臣工,这时候不得不糊涂的跟着官家,跟着这一辆车厢,也缓慢的向溃坝处走去。

雨还很大,几乎不能让人睁大眼,即便是不睁开眼,诸位臣工也看到了,看到溃坝处捆绑着跪在地上的那些滑州官员……

虽然是盛夏,可这般大雨,对于令狐久五十岁的人,这就是在要命呀!

“官家,如此下去,令狐久一干人,难以活命呀!臣以为,可根据监察条例对其予以处罚,而不是这般……”

调节情绪,让官家心情好起来,目的就是能在这时候再说几句话,求一点情。

或许在臣工眼里,令狐久罪不至死。不论是贪渎,还是对滑州堤坝的失察,根据大宋刑统和监察条例,都没有达到死罪。

贬谪、关押,甚至废其出身,终归是该留一命。

“尔等以为他罪不至死?那你们放眼看看,看看滑州现在的境况!朕没有砍其头,暴其尸,已经算是仁慈了。”

“如此,朕是想让他看看,也是想让他死得其所,同时也能化解滑州千万百姓的怨气!”

“再有求情者……朕允许你们自请致仕!”

只要看到滑州的情景,赵曦就压不住火。

说真的,倘若令狐久认识到错误,并在一线指挥抗洪,赵曦真的有可能留他一命。

当赵曦看到皇城司的奏报时,那时候他最想做的,是手起刀落,亲自砍下令狐久的狗头!

把令狐久绑缚在溃坝前,真的算是对他仁慈了,也是想让随后解救回来的百姓看看……

滑州溃坝,并不是整个坝体全部崩溃了,而是在特定位置,黄河水高位产生的压力,压垮塌一处,形成了漩涡。

根据调查,这一处垮塌,正是那种完全修缮过的,也就是从坝底开挖后,重新修筑坝体的位置。

其他地方,因为早年的坝体还算坚固,仅仅用水泥加高加厚了……

不管是皇城司还是监察衙门,都不敢妄自揣度官家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需要让令狐久一干人去死。

虽然有恨,鉴于令狐久的身份,并没有真正的将他绑缚在溃坝边缘,毕竟,溃坝处水流还不停的冲刷,不停的在扩宽着缺口。

倘若把这一干人绑缚在溃坝边缘,说不定真的就被水冲跑了。

所以,臣工们这时候已经接近了那些人捆绑之处……

令狐久是一个挺在意形象的官员,日常都收拾的很利索,跟王安石相比绝对是真正的诠释截然相反。

不仅仅是衣着历来都不过三天,就是那一绺的长须,也收拾的整整齐齐。

这时候,再也没有一点形象了,或者说,他还想有,可是不能。

不管原来的官服是否干净,这时候,令狐久被缚了双手,双膝跪在泥浆中,被大雨淋着,官服只有一抹色……泥浆色。

可以看出,在绑缚乃至跪拜溃坝缺口的过程中,令狐久也曾嚣张过,也就被军卒教训过。

“陛下,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呀!陛下,微臣自请致仕,自愿受有司查办!”

令狐久不知道想什么了,或许以为官家带着臣工过来,是为了用他的下场来以儆效尤吧。

看到了官家和臣工,便不顾形象的高呼,双膝跪地而行,还不停的向官家叩头。

这时候,令狐久的话是真诚的,他真的希望自己能致仕,能被监察官查办,而不是这样在看着滑州被大雨洗礼……对,就是洗礼,让这不停歇的大雨,尽可能冲刷干净他灵魂深处大污浊!

他根本不知道,官家对他是真有了杀心,还是这样侮辱般的杀心。

让一个朝廷参政的五品官员,被军卒这样像丟垃圾一样丢在泥浆里,还是跪着,这就是一种侮辱。

但是,随行的臣工,没有一个人去跟官家喊:士可杀不可辱。没人敢,从看到溃坝,都已经能感觉到官家又处于爆发边缘了。

赵曦还是没能真正跟帝王的身份融合,他的灵魂还是受后世教育多年的灵魂,他接受了阶层,接受了剥削,甚至接受了特权的无底线,但他实在无法容忍人为导致的灾难!

滑州,就因为他的贪婪,整个滑州百姓就有了灭顶之灾,对于滑州百姓真的是飞来横祸,这时候的滑州满目苍痍、惨不忍睹、断壁残垣…~把所有的描写灾难的词语都用上,都无法完全表达。

赵曦能从雨声中听到滑州百姓呼救的声音…~知罪?既然知罪,就这样赎罪吧!

第650章 天才的想法

这时候,随行的臣工已经没人去考虑官家带着他们来溃坝处的目的了,脑子里只有令狐久那凄惨的情形……

官家这就是在以儆效尤吧?

否则,官家也不会带着这么多臣工,冒着大雨来这样危险的地方。

唯有以身说法,才能触及心灵。

路过了,已经完全路过了,官家还在往前走,再走就是溃坝处了……

“官家,前方已经是缺口了……”

即便是王安石,这时候也不是开口去劝,而是相对委婉的提醒。

“想要救被冲散的百姓,堵上缺口,让水流减缓是第一步!朕就是要堵上缺口!”

怎么堵?这不是喊口号的事。

王安石嘴张了几下,都没有出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子容,明仲,可都安排妥当?”

赵曦把苏颂喊过来了,还有李诫。

“回官家,已经准备妥当。目前缺口的宽度已经与马车的长度接近。臣以为可行!”

一帮臣工更糊涂了,从令狐久凄惨中出来,却又被官家跟苏颂的对话搞乱了。

几个意思?这是要堵缺口吗?拿什么堵?

没有继续再往前,真的很近了,也就是一列车厢的距离。

军卒们推着马车,前面已经处于缺口的边缘了……

坝面上原本是水泥加高过的,虽然被大雨冲刷的坑坑洼洼,倒还能让马车前行。

在随行臣工的注视下,李诫指挥着军卒,一点一点的向前推动马车车厢……

官家召集他们几个讨论过。

将一节车厢,装满成袋成包的水泥,直接推下堤坝到缺口处,可以在瞬间阻断水流,能起到减缓水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