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860章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这几年朝廷的内外事务繁多,一直没有让赵曦感觉到那种特别稳定发展的感觉。北辽不是西夏,不仅仅是地域广阔,兵员和兵力也应该不是西夏可比的。

跟北辽开战,很难做到像收复西夏那样的大谋局,只能是正面战争,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钢枪。

赵曦倒不存在什么恐辽,但是赵曦知道,在国朝的主流,还是适应了跟北辽所谓的和平共处。

收复燕云,对于国朝而言,确实是个大课题。

这样一个大课题,当然不是在工坊城公廨里这样随便就能谋定周详的,只是确定了大方向。这需要一年,乃至更长时间的部署。

当初对西夏,朝廷也是从经略河湟开始,前后两三年,才正式进入平灭西夏的战争。

这一次工坊城议事,一切都处于机密之中······工坊城的防御是国朝最严密的,人员的忠心也是国朝最忠诚的,倒不用担心有什么泄露。

这不是说工坊城的人跟其他地方有区别,而是整个共防城,哪怕是一般的工匠,所领的俸禄都高于国朝官吏的平均水平。

在这一点上,赵曦是独断专行的。而工坊城这些年,不管是在军备还是民用上的表现,也让朝堂上没有了任何杂音。

谁也不想惹工坊城,谁家都有工坊城衍生出来的产业收益。

关于备战收复燕云,朝堂上没有任何消息,只是工坊城又进入了一种紧急的状态,而枢密院和兵部,在招募兵员上却是循序渐进。

至于边境驻军军备更换······这本来就是常例了,甚至军备物质的增减,对于边境驻军也都习以为常。

“官家,煤油的制作转运,内阁已经完成了方略的制定。只是,在煤油出售问题上,争议较大。”

王安石和吕惠卿奏对,就煤油出售的问题向官家问计。

王安石好像也在改变,最起码在煤油此事上,没有再把内阁的争端引到官家跟前,没有期望官家当着所有内阁的面给与他无原则的支持。

“争议的焦点是什么?”

“回官家,争议集中在发售代理的问题上,道、府、州以及到郡县里一级,如何确定出售商贾,指定的标准如何等等,内阁皆有争议。”

说白了,还是个利益问题,王安石对于内阁这种为利益而争辩到不可开交的现象很反感。但是,他确实没有妥善解决争议。

工坊城在官家试验煤油后,已经开始在汴梁推行了。王安石虽然有些恼怒工坊城这种不经过内阁首肯的做法,倒也没对工坊城指手画脚,谁都知道,工坊城是官家的领地。

也是因为煤油在汴梁的推广,让朝臣们都知道了煤油这回事,也导致了内阁的争论有些难以协调。

内阁并不能独立存在,王安石也不例外,都有自己的门生故旧,也有相对亲近的朝臣和势力,包括乡党之类,总是有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

王安石虽然对因为利益争辩不以为然,可从他早年提携的官员来看,他同样有亲疏之别,王安石也是个以亲近论能力的内阁。

所以,当朝臣、地方乡绅、商贾各方力量影响内阁的情况下,就很难达成一致了。

也考虑过扑卖,毕竟工坊城的产品和工艺扑卖过很多次了,甚至也考虑过像酒监和茶监一样推动。

可国朝现在对于官员的使用,在三级决策制推行时,就已经有了相关法令,就连茶酒盐铁都已经缩减了官员编制,统一归市易管理了,又怎能另设衙门?

至于扑卖······

“那就采用扑卖的方式吧!”

赵曦觉得这不该是事,因为利益相关,争论肯定会有的。简单的处置就是了。

“官家,煤油源自火油,应该受朝廷管制。再之,煤油习性不确定,按苏阁老的说法,稍微不慎,便是走水的祸事。”

“商贾和百姓,不能奢望其能如工坊城那般严格执行规范的流程。而煤油的转运和储存,又将有工坊城和轨道指导。扑卖恐怕难以推行。”

对于王安石所说的理由,赵曦有点无奈。想了想也是,不清楚以前,好像自己见到的,国朝的扑卖还没有针对这种抽象意义的扑卖,也就是只针对销售权的扑卖······这是个名头的扑卖。

当然,内阁也是纠结在转运和朝廷有限管理的问题上了。

“单纯扑卖销售权,同时将轨道转运以及工坊城储存指导的价格添加进去,为方便管理,可以尝试以道、府、州以及郡县一地一家的形式扑卖。”

“煤油的售价由朝廷统一制定,国朝所有州府一个售价。又是朝廷半管制物事,不需要竞争。至于说怎样制定煤油价格,达到平衡工坊城、朝廷、地方商贾以及百姓等各方诉求,这是市易方面的事。”

站在朝廷的立场,有争议是好事。

该不是吕惠卿这边定价和工坊城的售价腾出太大的利润空间吧?

第842章 王安石的执着

赵曦不想诸事躬行,定下大概的原则,也无意究竟现在汴梁煤油的售价如何,以及工坊城是不是当废物出售。

有了这样的原则,竞争性扑卖销售权,会自动纠正价格,当然,一旦有了拍卖的基础,内阁会针对价格问题来纠正市易方面的定价。

“王相,朕想到一事,正好请王相斟酌一番。国朝有市易监管衙门,却没有相关执法机构,目前国朝市易监管,都是依靠监察衙门来执行。”

“但是,朕以为,监察衙门的职责应该在监管朝廷官员和衙门上,而不是重心放在市易监管上,不应该侧重于商贾。王相、吕阁老,是否可以尝试建立一支队伍,单纯监管国朝的价格执行,或者说市易执行的队伍。”

“这支队伍作为市易寺的补充,以确保朝廷市易方面的政策在地方州府郡县得到执行。将原本的酒监、茶监、盐铁监统一到此队伍中,受地方州府与朝廷双面管理,接受监察衙门监管······”

“朕就是个初步的想法,内阁随后议一议是否可行。”

赵曦也是在刚才说到国朝统一售价时,想到了价格执法的问题,然后就想到了后世各种执法队伍。

在现在或许不需要象后世那般细分,完全可以有一个类似综合执法的部门。

赵曦也知道,这样很难免出现吃拿卡要的发生,在监察衙门制度的监督下,应该能有限的杜绝。并且,执行地方和朝廷双管,或许会有所收敛。

朝廷监察衙门的流动性,在一定程度上能避免同流合污。另外,皇城司探知现在已经相当庞大了,也可以做到监督。

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官家······”

王安石开口,还看了看吕惠卿,似乎想避讳,又仿佛下了决心。

“官家,在市易法推行之初,吕望之就曾跟老臣有过这方面的建言,若朝廷有意组建此衙门,老臣举荐吕望之担此职责。”

“吕嘉问?”

“正是。”

这王安石还真是执着,这都多少年了,还不忘对吕嘉问的提携。

说起来,王安石这点倒是值得称赞,早年跟随他推行新法的,也就吕嘉问如今算是相当落魄。

吕惠卿、章惇,已经身居内阁,曾布也担任了监察衙门副总监察官,主内参事务,王韶同样高居内阁。

早年围绕在王安石身边的亲近,就一个吕嘉问,现在只是市易衙门的普通官员,因为在参政议政在朝廷衙门竞争的激烈程度,至今吕嘉问都没有混上个参政。

“先议定此事是否可行,再说由何人执掌吧。”

二十多年了,赵曦也觉得有点残忍了。从某种程度上,吕嘉问是有点才华的,人品是人品,家贼是家贼,确实不能说吕嘉问无能。

心生恻隐,但赵曦还是没有当面答复王安石,甚至回答的依然是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