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已经有一米三四的身高了。这些年又没搁下锻炼,却从来没机会实战,早心痒痒了。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干嘛要逃?他只希望上四军的那些废物,再废一点,别把应该多不了的贼人给全灭了。
上四军的这些废物没让赵曦失望,他们真的比赵曦想象的还要无用。
尽管只是从汴梁到巩县,不足三百里的路程,还是在京西路,京畿要地,可毕竟他们承担了护卫的任务,在某种程度上说,可以相当于战时。
可这群大爷兵干嘛了?
到了驿站,先是把盔甲卸掉,然后泡了泡脚,解了解乏,接着便三五个聚一起玩乐了……除了多走些路,跟他们在京师驻扎没两样。
甚至还有从驿官那儿讨要酒水,饮上几杯的。
这些张微居然不管!管什么呀?他也带着礼部的属下,跟几个宗室的世子饮乐了。
多日辛苦,如今差事办妥,就待回去领赏了。
在巩县,毕竟是皇室陵园,就是地方有请,也多有不便。今日进了驿站,多少都有些放下心了,所以……
所以在贼人冲击驿站时,也就值夜的还有些像样的抵抗,打穿了值夜的禁军,再往里,基本上就跟驱赶庄稼汉差不多。
盔甲找不到,兵器摸不着,黑嘘嘘的夜里,突然就闯进了这么一大队人马……
整个前院全乱了,到处见像无头苍蝇乱窜的禁军军卒。
张微迷糊中被惊醒,乍一下就彻底清醒了。慌乱中随便套了外衣,急匆匆跑到窗户边……
“列阵!列阵!”
列屁的阵呀!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么一句,也不看什么情况,傻不拉几的光知道瞎喊。
倒也不是纯粹没用。那些指挥使、都头什么的,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职责,一个个开始招呼自己的属下……
可惜,已经跑乱了。人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是想办法快速的脱离危险区域,找个可能不会被发现的地方躲起来。
军人不是这样,可守卫京师的禁军,几十年未经战事,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当穿盔带甲是自己养家糊口的行当……还是可以混事的行当。
总是有有血性的,几千人,贼人就是张杀也杀不过来,也就让军卒们开始有了像样的抵抗,也逐渐有找到武器和盔甲的军卒,开始适应了黑暗,与贼人打斗起来。
“是厢军!”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冲击驿站的贼人,居然是厢军……
对于厢军,禁军一直有优越感,他们根本看不起厢军,那怕是最烂的禁军,那还是禁军,根本不是厢军可比的。
被厢军打成这样,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这下,反倒激起了这群大爷兵的愤怒……
啥时候厢军可以这般虐禁军了?孰不可忍!
就是这样,对于贼人他们或许害怕,但对于厢军,他们不认为会败了,所以整个驿站的前院陷入了混战。
好像形势要反转,随着越来越多的军卒找到了自己盔甲和武器,也越来越多的指挥使找到自己的属下,慢慢的有了组织,也有了成型的反击。
“释迦衰落,弥勒持世!”
“释迦衰落,弥勒持世……”
莫名其妙的,在第一声喊出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重复喊叫,声浪一浪高于一浪。
“是弥勒教……”
得!本来已经形势逆转了,结果就因为这么个喊声,这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上四军,一下子泄了气,又开始没命的逃开了。
“反击!反击!逃者必斩!”
张微再一次喊起来。就刚才形势逆转时,他以为没事了,安全了,便真从楼上下来了,还想着博一份临场指挥的功劳……有点错怪人家,或许人家就真是身先士卒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时候,他这一嗓子却没有刚才那一嗓子见效,或者说根本就没人听他说什么。
前队本来还是冲击,结果因为弥勒教这个名称,一下子泄了气……被贼人冲散了。
而紧随前队,也准备冲杀贼人的禁军,也跟随着前队,被冲散了。
就这样,挡在张微前面的,本来还很厚实的防御,一下一下,一截一截,一层一层,就这么敞开了。
成了张微直面贼人!
“尔等……”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提溜着了。
后院的都是宗室,赵曦这时候正准备带着人往前院。
没办法,不是要故意耽误。派遣了冲出去报信搬救兵的,可曹霖和高敬贤根本不同意往前院……不仅仅不容许赵曦涉险,就连他俩也准备带着属下,在后院死守。
赵曦第一次在人前耍架子,并且用相当严厉的语气,解释了自己如此这般的理由。
“弥勒教是什么?”
不管那些在窗口哆嗦的宗亲,赵曦带着人刚下楼,便听到了:释迦衰落,弥勒持世的喊声。
“王爷,还请回房吧!吾等誓保上房安全。”
这时候曹霖也听到了喊声。
“就说这弥勒教是怎么回事?”
“弥勒教……”
谁能知道弥勒教是怎么回事?只是听说几次国朝的乱事,都与之相关。
算了,看样子没人知道怎么解释。
待赵曦带人到了前院,才发现前院的场面很诡异。
禁军的军卒没影了,偌大的院子,上千的军卒,居然看不到一个,只有几百看着也是国朝军卒的人……
“是厢军!”
曹霖这时候也清楚了,后晌王爷看到的,或许就是这帮人,却因张郎中一句大惊小怪忽略了。
“释迦衰落,弥勒持世!”
“释迦衰落,弥勒持世……”
这……怎么会是张微带头喊了?
一把刀,就架在张微的脖子上,而他,把脖颈都憋粗了,使劲喊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