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官笙
爱儿道:“是,查到了不少把柄,足以将他们罢官下狱了。”
朱栩眯了眯眼,道:“人有没有暴露或者被发现可能的,要是有赶紧撤出来。”
爱儿立即知道朱栩要用这些东西了,微微躬身道:“是殿下,我回去就清查一下。”
朱栩颌首,站起来道:“可以扩展一下生意了,江南辽东都渗透过去。”
爱儿慌忙答应着,将朱栩送出去。
朱栩从后面出来,上了马车便对曹文诏道:“通知舅舅,给魏忠贤继续造声势,之前不是说要赐他匾额吗,将风声放大,要在整个京城传起来,总之一句话,我要魏忠贤如日中天!”
曹文诏坐在前面驾车,有些恍然的道:“殿下,您是要麻痹魏忠贤,然后彻底将他打落下来吗?”
朱栩轻轻吐了口气,道:“不是,只是原本的计划提前了。”
“原本的计划?”曹文诏疑惑,转头看向朱栩。最近朱栩显得颇为神秘,一些动作他们根本理解不了。
朱栩没有解释,忽然间又上前一步,道:“附耳过来。”
曹文诏一怔,还是转头侧耳倾听。
朱栩低声在他耳边说着,越说曹文诏脸色越奇怪,直到朱栩说完,他才神色越发困惑的道:“殿下,您这是要,对付信王殿下?”
曹文诏不得不疑惑,虽然信王对惠王殿下调查不少,也拉着出宫,但也从未有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按照殿下的性格,不应该啊?
朱栩摆手,道:“照我说的做。”
曹文诏眉头皱了下,这样的惠王殿下让他很不习惯,却也抗拒不了他的命令,犹豫着点头应了下来。
朱栩也自然知道他身边人的疑惑,但他确实无从去解释,难道要告诉他们,他要夺位,他知晓朱由校活不过天启七年?而且随时可能死的更早,迫使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他要抢的对象就是信王?
马车在青石路上滚动,剧烈的晃动,朱栩微眯着眼,思索着明天去内阁传旨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朱栩就穿好他的惠王藩王服,一本正经的出现在坤宁宫。
第164章 呵斥阉党
张皇后看着站在门前,板着小腰,脸角幼稚,目光闪亮的朱栩,伸手给他理着衣服,轻声说道:“去了之后,按照我教的说了就行,其他的不要多说,知道吗?”
朱栩一脸诚恳的点头,道:“皇嫂放心。”
张皇后看着朱栩的模样,伸手敲了下他的头,没好气道:“少给我来这套,老老实实的说,说完之后就回来,你要是敢给我捣乱,今后景焕宫都别出了。”
朱栩砸了下嘴,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瞒不过皇嫂啊。
张皇后前后看了眼,认真的嘱咐道:“记住了,与诸位阁老好好说话,要礼贤下士,不能骄纵,不卑不亢,知道吗?”
朱栩睁大双眼,一脸“我最听话”的表情。
张皇后眉头皱了下,朱栩越是这样,她就越不相信他,对着门外的近侍道:“你带惠王去,看好他。”
朱栩转头看了眼,白白净净十六七岁,他认得出,是刘时敏的徒弟。
近侍微微躬身,不急不缓的道:“是娘娘。”
直到离开了坤宁宫,朱栩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张皇后不允许他去了。
已经十月,天气已经不算太热,朱栩兜着厚厚的藩王服,一边走一边转头看向身边的近侍,问道:“你叫什么?”
这近侍恭恭敬敬的道:“回殿下,奴婢陈赟,您叫我小陈子就行。”
朱栩笑着点头,道:“最近刘公公在忙什么?”
陈赟一边走一边弓着身子,轻声轻语的道:“师傅最近一直在坤宁宫伺候。”
朱栩又打量了一眼,这位公公倒是谨慎,话里滴水不漏啊。
很快,朱栩来到会极门,进了内阁班房。
“惠王殿下到!”
陈赟抢先进来,朗声喊道。
首辅韩爌还在,闻言一怔,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其他人也都面面相窥,一起带着疑惑的走了过来。
韩爌迎上来,不咸不淡的抬手道:“下官见过惠王殿下,不知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朱栩站在门口,目光打量过去。
韩爌,朱国桢,顾秉谦,魏广徽,黄立极等人都在,除去辽东的孙承宗,已经罢去的朱延禧,目前内阁也就是这五人了。按照传闻,韩爌辞官归乡这个月就会成行,朱国桢估计也抗不了多久,接下来就应该是顾秉谦做首辅了。
朱栩背着手,目光平静的打量起顾秉谦,这位可是不要脸的祖宗啊!
想了想,朱栩板着脸看向顾秉谦,语气冷漠道:“你就是与魏忠贤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的顾秉谦?”
众人听着朱栩的开场白都是一愣,尤其是陈赟,慌忙走近一步,低声道:“殿下,不可妄言。”
顾秉谦双眸闪过一道冷色,苍老的脸上露出不悦之意,居高临下的看着朱栩淡淡道:“殿下莫非是在胡言乱语,魏公公前几日刚刚查获了私铸铜钱案,一心为公,功在社稷。本官也一向秉公守法,忠君为国,何来‘勾结’二字?”
内阁也都不平静,五个人硬生生的被分成三派。东林党,中立,阉党。三党人都相互对视,疑惑不解。不明白惠王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图,他的话又是什么目的。
朱栩背着手,冷笑一声,呵斥道:“欺压良善,结党营私,构陷朝廷重臣,欺君罔上,哪一条说出来不够砍魏忠贤十次头!你倒是会给他正名,怎么着,你儿子是魏忠贤孙子,就真当自己是他儿子了,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不要脸了!”
韩爌与朱国桢都是偏向东林党的,听着朱栩的话,直觉大感爽快,这是他们一直想说的话!
顾秉谦被朱栩说的面红耳赤,偏偏对方是藩王,低位尊崇,他打不得骂不得,急的双眼怒睁,胸口剧烈起伏。
魏广徽见顾秉谦说不出话来,抬手就要辩驳,朱栩眼一斜,冷哼道:“怎么着你也要开口了,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需要本王将你那些龌龊事情说一遍?你们不要脸,本王还嫌脏了嘴,堂堂阁部大臣,不知廉耻,毫无面皮!你们要记住,史笔如刀,你们今天干的都会一笔一刀记得清清楚楚,你们的子孙后代都会荣耀无比,能够抬头挺胸做人!”
顾秉谦被朱栩堵的脸色铁青,却真不敢硬顶朱栩,真要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像顾秉谦一样被揭穿,他只怕能羞死!
韩爌听着朱栩的话,心里爽快归爽快,却不能继续下去了,抬手打断道:“殿下,今天所来可有何吩咐?”
朱栩转头看了眼韩爌,又看向顾秉谦与魏广徽两人斥责道:“滚,今后不要让本王看到你们,不然羞也羞死你们!还有,让魏阉老老实实在宫外待着,不然让本王见到有他好看!”
一干人被朱栩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接话。他边上陈赟头上冒着细汗,不时的擦拭一下。
朱栩半演半爽,之后才淡淡道:“好了,皇兄偶感风寒,在坤宁宫休息,这几日暂不上早朝,韩阁老通知一下吧。”
韩爌一听,连忙道:“是殿下,下官知道了。”其他几人也都没有过多的反应,谁又会想到,二十出头的朱由校会病的那么重,活不了多久。
朱栩漠然点头,道:“你知道就行了,本王告辞了。”
说完,朱栩便背着手离开。留下显得颇为镇定的韩爌与朱国桢,怒气交加,敢怒不敢言的顾秉谦与魏广徽,以及一直沉默不语,好似局外人的朱延禧。
不过几人都立着不动,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在回去的路上,陈赟苦笑的道:“殿下,您这么做,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回复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