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第490章

作者:官笙

过了好一会儿德格类才整肃心情,再次开口道:“那,明使我们怎么办?真的让他陪坐大汗之左,监理政务?”

黄太吉又拍打起双腿,眼神微闪的道:“那是自然,我大金的政务一切都向这位明使敞开,要好好招待,请他给我们向明朝皇帝多上几分奏本。”

济尔哈朗会意,金国情形惨淡,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申用懋一行人坐在马车上,平整的水泥路上一路畅通,很快就进入山海关。

山海关总兵熊廷弼,辽东巡抚张问达,辽东总督贺虎成,以及渡海过来的东江镇总兵毛文龙,外加锦州,宁远各处的副总兵等十多人齐聚。

山海关大堂内,申用懋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下面的一干人,从怀里掏出三封信,递向熊廷弼与毛文龙,神色冷漠道:“二位大人,先看看这个。”

申用懋话音一落,大殿涌入二十多衣甲鲜明的禁军,半抽着刀,杀气肆意的盯向两人。

大殿里立即流动着一股刺骨寒意,众人都背脊发凉。

大明朝廷最擅长就是干这种事,将边关将帅好言好语的骗来,然后刀斧加身。

熊廷弼与毛文龙都是脸色微变,抬手看向申用懋道:“申大人,这是何意?”

张问达,贺虎成等人也都面露惊容,熊廷弼与毛文龙在辽东举足轻重,若是他们出事,那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申用懋目光露出一抹寒意,淡淡道:“二位大人看过再说。”

熊廷弼自认是朱栩的老臣,有“从龙之功”,上前一步,接过信,打开抽出信纸。

在他打开信封的时候,禁军又向前走了一步,似他旦有异动立刻就会被就地格杀!

熊廷弼头上出现一丝冷汗,双手都在颤抖,待看完猛的神色大变,向着申用懋沉声道:“申大人,此事绝对无中生有!下官从未收到黄太吉的信!”

“从来没有?”申用懋身体前倾,逼视着道。

熊廷弼抬头挺胸,语气极其肯定道:“下官以全家人头担保,从未收到过!”

申用懋审视一阵,目光又转向毛文龙,道:“毛大人?”

第476章 欲伐辽东

毛文龙也正在看信,双手都在抖,待看完脸色一正,同样沉声道:“下官也从未收到这样的信,愿以全家人头担保!”

申用懋盯着毛文龙好一会儿,毛文龙目不斜视,正气凛然。

申用懋身体坐回去,双眼依旧盯着两人,厉芒闪烁,直到两人都有些站不住了,才淡淡道:“其他大人也看看吧。”

一个禁军将信接过来,递给贺虎成。

贺虎成是从陕西刚刚调过来的,认真看完,神色凝重,默然无语的递给身侧的张问达。

张问达也认真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熊廷弼与毛文龙,又看了眼申用懋,没有说话。

其他诸将都没有人开口,这种事情,谁也拿不准,以朝廷的行事来看,那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

大堂里的寒意越发的重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冷寂。

那二十个禁军立在那,如同死神一般,随时能将大堂里任何一个人带走!

熊廷弼与毛文龙脖子里的寒气一阵一阵,双腿都在颤抖。

他们都是武将,在战阵中再多的刀兵也无所畏惧,可在这里,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崇祯朝以来,大明的军队历经改革,他们看似是坐拥数万大军统帅,可失去了朝廷,皇帝的信任,他们一个都指挥不了!

他们没有底气与朝廷抗衡,没有一点!

张问达看着两人的表情,眼帘低垂,旋即抬手道:“申大人,下官认为,此事多有不合理之处,当审慎处置。”

熊廷弼与毛文龙都有些感激的看了眼张问达,又满眼忧色的看向申用懋。

申用懋自然是来施威的,这些边关的将帅远离朝廷,大权在握,难免生骄纵之气。这件事他以及皇帝认为是黄太吉拙劣的离间之计,断然不会稀里糊涂的就对朝廷重将下杀手。

见张问达开了口,申用懋也顺驴下坡,微微点头道:“既然两位大人都如此坚决否认,本官回去之后定然如实转述皇上。”

申用懋话音一落,那二十多禁军立即收刀,后退。

熊廷弼与毛文龙都神色大松,慌忙抬手道:“下官多谢大人。”

这个只是顺手而为,敲打辽东这些将帅,申用懋稍作沉吟,道:“从即日起,山海关内没有本官允准,任何人都不得离开!”

众人又是一惊,身份最重的熊廷弼还在心悸,也唯有辽东巡抚张问达够资格,他只好开口道:“敢问申大人,这是何意?”

申用懋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侧的多尔衮。

多尔衮神色不变,上前一步,抬手道:“诸位大人,忠勇王所属有诸多仰慕我大明之人,希望归来,皇上恩赦,命我等详细筹谋。”

众人一听这才松一口气,生怕朝廷是要对他们动手。

张问达这会儿也明悟,刚才不过是朝廷敲打他们罢了,根本就没有想要怎么样。

熊廷弼与毛文龙跟着明白过来,心里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算落下。

申用懋见众人的表情都放松了,暗自点头,旋即就道:“这件事需要诸位大人鼎力相助,务必给建奴一个深刻教训,再不敢妄来!”

“遵命!”

一干人哪里还有意见,都抬手领命。

没有多久,从山海关一匹匹快马奔出,一只只信鸽翻飞。

整个辽东都动了起来,从鸭绿江往西,大凌河往北,大明的军政情三部分都被调用。

太子河畔,东江镇副总兵张盘亲自带兵,密布在河对岸,望远镜遥望着对岸。

大凌河堡,朱梅站在城上,一个个大篮子升起,注视着北方的一举一动。

明朝这边是内紧外松,小动作很大,可并不足以引起外人主意。

两天后,沈阳,夜黑风高。

代善府邸。

硕托一脸严肃,坐在椅子上。

他对面是六个亲兵,每一个都神色异样,对视来对视去。

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道:“贝勒,真的是大贝勒的命令吗?”

他们嘴里的大贝勒,就是代善,一直被羁押在明朝,生死不知。

硕托沉声道:“信你们都看过了,我阿玛现在是明朝副总兵,有吃有喝,你们是跟我走,还是留下来饿死,我不逼你们,你们自己选!”